第215節
趙子松低著頭跪在那,在旁人看不到的時候,眼神中閃過幾絲慌亂,手心里全是汗,他沒想到這個女子氣勢這么強在,竟將他逼的差點現形。 穩了穩快要瀕臨崩潰的心神,趙子松級脊背仍然能挺的筆直,“主子息怒,屬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事關永安的安危,屬下不能放任著不管!” 應時元擰起眉,不解的看著他,“趙大人,你今天是怎么了,不該你管的事,你還是別管的好,再者說了,王妃娘發良并非尋常女子,這一點,你不是早已看的清楚了嗎?” 安義此時也察覺到異樣,站出來嚴肅的盯著趙子松,“趙大人,你只是一個府衙捕頭,這里本不是你管轄的地方,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br> 安義也是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這里是應時元的地盤,所以他出現在這兒,并不奇怪但是這個趙子松。 跪著趙子松,忽然不動了,也不再狡辯,過了片刻,他忽然抬起頭,臉上的驚恐之色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火光。 沈月蘿入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整個人處于警惕狀態。 她不是傻子,趙子松也不是。 事到如今,已不可挽回。 只有殊死一搏…… “主子小心!” “抓住他!” “叛徒!”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有應時元的,也有安義的,還有阿吉的,全都混在一起。 他們所指的對象當然是趙子松。 只見趙子松原本靜立的身形,突然朝沈月蘿沖了過去,手中攥著一道閃著寒光的東西。 因為他本身離沈月蘿就很近,再這么一撲,幾乎就已經到了沈月蘿面前。 讓秋香想攔都來不及,阿吉想用刀阻攔,也晚了一步。 電光火石之間,沈月蘿突然用腳撐著下面的桌子,讓椅子往后翻。 她坐的位置高,這么一翻,還有一段距離,可以讓她調整姿勢,當趙子松劈開椅子時,她已經落在地面。 可趙子松反應更快,在她翻身之時,便已想到對策,揮著劍緊逼而至。 一個短暫的轉折,讓阿吉有時間飛身而至,在后方攻擊趙子松。 沈月蘿剛一落地,便看見趙子松的劍朝他砍來,她再次匆忙后退,順手抄起被他砍壞的桌腿,朝著趙子松的胳膊揮了過去。 趙子松腹背受敵,手上失了準頭。 沈月蘿瞅準機會,狠狠的一棍,敲在他的手腕上。 因手腕是握劍的關鍵部位,手腕一軟,劍便垂落下去。 到了這一步,應時元跟秦湘等人也逼近了,趙子松已無殺人的可能。 他一咬牙,便想逃走。 而在逃走之前,他閃身到那幾個證人跟前,一劍揮手,割了他們的喉嚨。 應時元等人只顧著保護沈月蘿,無暇顧及那幾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躺在地上,流了一地的鮮血。 “抓住他!”沈月蘿推開擋在前面的阿吉等人,眼見趙子松要走,她一面對應時元下令,一面又對阿吉打了個手勢。 阿吉會意,跟著應時元一起追了出去。 等到那幾人離開,秋香拖著發軟的雙腿,奔到沈月蘿跟前,帶著哭意的問:“主子,您受傷了沒有,呀,這里有血?!?/br> 秋香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忽然發現在她袖子上有血跡,頓時嚇的魂都快飛了。 沈月蘿低頭一看,還真有血,“沒事,可能是剛才被木屑刮到,小傷而已?!?/br> 她撩開袖子,只是一點擦傷,并不嚴重,對于地上的死尸來說,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還是小傷嗎?皮rou都翻出來了,”秋香哭著拿出干凈的手帕,給她包扎傷口。 “真的只是小傷嘛,如果剛才不是我反應快,這傷口就得挪到脖子上了,相比之下,當然是小傷,好了,我還得安撫百姓,”沈月蘿走到已經呆愣的百姓面前。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她心知這其中定然還有作亂的賊人,“各位鄉親,剛才的事你們也看見了,最近永安城來了一批居心不良的人,妄想攪亂永安的水,殘殺百姓,再嫁禍他人的頭上,目地是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如果有不清楚的,可以去看明日的報紙,至于龍昊是否有殺人的嫌疑,想必各位也看的清楚,這個玲兒還有這幾個捕塊,他們都死于快刀之下,所以血流的不多,而剛才趙子松所使用的,便是這種極薄的長刀!” 安義也站出來幫著她說話,“各位試想一下,二公子平日里的做派,何曾欺善怕惡,仗勢欺人,更別說當街殺人,諸位別著了有心人的道,以后再有這種事,也要擦亮眼睛,切莫偏聽偏信!” 百姓們議論紛紛,但是大部分都聽進了他們二人的話。 這一點也要歸功于龍昊平時的假仁假義,還愛表現自己的大度,所以在百姓中,名聲還是不錯的。 幾個受過沈月蘿恩惠的百姓站出來,他們剛才也沒說話,因為都覺得死人的事情很大。 但是在剛才的突變之后,他們已經有些懵。 畢竟他們只是簡單的想要好好生活,過日子而已。 可是在聽到永安混入不良份子之時,群情激昂。 永安是他們的土地,怎能容忍有心人去破壞,這跟龍昊殺人一事,不能相提并論。 再瞧沈月蘿受傷,眾人更是心中不忍。 沈月蘿總算有幾分安慰,看著這些樸實的臉,寫滿了擔憂,總算她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各位的心意,月蘿很感激,秋收已經開始,諸位還要多多協助農戶,做好收糖糧的事,務必做到顆粒歸倉!” “王妃放心,我等一定吸取教訓,不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一個老者看著沈月蘿還在滴血的手臂,心中酸澀不已。 幾個年青人也站出來,主動幫著捕塊收拾殘局。 附近的商戶,也送來木板跟白布。 地上殘留的血跡,也要及時清理干凈。 秦湘跟沈然再次見識到沈月蘿收服人心的本事,兩人雖然心中還別扭著,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一柱香過后,阿吉跟應時元回來了。 阿吉對她點點頭,沈月蘿明白他的意思。 逃走的趙子松,已經派人盯上,而不是非將他抓回來不可。 只有通過他,才能找到幕后主使。 遣散了百姓,沈月蘿直接回了錦繡園,并讓他們幾個別將今兒發生的事,告訴龍震天跟孫蕓,對龍璟也不說,以免龍璟在外面分心。 冬梅看著她的手,眼淚一個勁的掉,“主子,要不然還是請個大夫過來瞧瞧吧,萬一留下疤痕怎么辦?” 沈月蘿看著包好的胳膊,不以為意的笑笑,“無防,不過是擦破點皮,千萬別出去說,你們倆個都是,我可不想一點小傷弄的人盡皆知,畢方鳥回來沒?” “沒有,想必是殿下行程遠了些,來回送信耽擱了,”冬梅怕她擔心。 沈月蘿點點頭,隨即又問:“蘇蘭呢?又跟蕭寒去鄉下了?” “蘇姑娘說是去找仇人了,您走了之后,沒過一會,她便走了,看她的樣子,好像跟人家有深仇大恨似的,”冬梅想起蘇蘭臨走時的兇樣,還直打冷戰。 逃月蘿笑了,“讓她去折騰吧,要是不弄出點事情來,恐怕她是不會罷休,唉,折騰到現在,中午也沒吃到什么,廚房有飯菜嗎?” “沒有,不過有羊rou,牛rou,豬rou也有,您想吃什么,我現在就去做,”冬梅卷起袖子。 “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吧,突然不想吃炒菜,”也不知是不是看過了殺人的場面,沈月蘿心里膈應著,有些不上不下的。 兩人一起去廚房,錦繡園的廚房要供應幾位主子的伙食,所以不管何時,都備著新鮮的rou食跟蔬菜。 看著新鮮的羊排,rou質很嫩,顏色也很好。 沈月蘿口水開始泛濫了,“咱們烤羊排好不好?我想抱著羊排,啃個過癮!” “羊排?您不覺著太膻了嗎?”冬梅皺了下鼻子,離的這么近,她聞著羊rou的膻味都快吐了。 “還好啊,就這樣說定了,烤羊排,我來腌羊排,”看著鮮嫩的羊rou,沈月蘿只感覺快餓死了,恨不得鉆進羊rou堆里啃個夠呢! 她推開冬梅,卷起袖子,系上圍裙,在冬梅的目瞪口呆之下,開始找調料。 “傻丫頭,你別站啊,快來幫我磨粉,”沈月蘿找到花椒,紅辣椒,還有八角跟一些香料,瞅了眼土灶鍋,想了想,覺得應該先炒料,這樣才會更香,“不對不對,你去叫秋香過來燒火,我要炒香料?!?/br> “???您確定這個做法對?我可沒聽說香料還能炒的,”冬梅覺得忒不靠譜。 雖然不靠譜,但她還是乖乖跑去叫來秋香。 一聽說主子要做飯,秋香也不同意,她胳膊還傷著呢,怎么能做菜。 可是沈月蘿堅持,誰勸也沒用。 秋香沒辦法,只好聽了她的話,坐到灶膛下,添了柴火將鍋燒熱。 看著鍋里的溫度上來,沈月蘿先試了下,覺得溫度差不多了,便讓秋香把火弄小些,否則這香料一下鍋,還不得糊了。 各種香料混在一起,在熱力的作用下,散發出陣陣濃郁的香味。 “冬梅,快給我拿個碗來,”沈月蘿深吸一口氣,覺得這香味簡直太正宗了。殊不知,是她此時口味偏了。 冬梅拿著碗,走近灶臺間,卻有些受不了太過濃郁的香氣,“主子,您到底擱了多少香料啊,感覺好熏人?!?/br> “也沒擱多少啊,這是炒香料,味道重是應該的,快拿好,把它碾成粉末,快去,”沈月蘿真覺得好香好香,她都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吃到自己做的烤羊rou。 冬梅不情不愿的找來石搗,一點一點的將香料磨碎。 秋香將鐵鍋刷洗干凈,也走過來看她倆干活。 “這羊rou是打算燉湯的,您之前不是很喜歡吃羊rou湯鍋嗎?怎么今天想起吃烤羊排了,”秋香不解。 沈月蘿呵呵一笑,“想吃就吃唄,我不僅要烤羊排,我還要烤rou串,可惜今兒周勝他們的燒烤攤沒有開,否則到他那里去烤,最方便了?!?/br> “他們今兒去哪了?”冬梅忽然抬頭問道。 她沒去鄉下,自然不知道趙山泉成親的事。 秋香笑著說了趙家辦喜事,還講了劉大寶當主廚,不曉得惹來多少人的眼睛,那些來參加喜宴的大姑娘,老婦人,個個看著劉大寶跟鄭林,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在媒人說媒去。 冬梅聽著聽著,表情就不對了,慢慢低下頭,心里盤算著,明天晚上要去找劉大寶聊聊。 因為有時劉大寶也在城中過夜,方便打理生意,冬梅偶爾看見過。 不一會,香料碾磨好,冬梅將香料粉倒在碗里,遞給沈月蘿,“接下來要怎么做?!?/br> “當然是涂抹香料,還得加鹽,哦不對,要先用鹽,”她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還在嘗試階段。 秋香推開她的手,“還是我來吧,你的手受傷了,要怎么做,你跟我說就是了?!?/br> 沈月蘿一看自己綁著的手腕,想想也是,“這樣涂,得揉均勻,等一會再撒香料,嗯,你們說要不要放在外面曬曬?” 她突發奇想,這樣會不會好吃一點呢? 秋香笑道:“曬它干嘛,您等會不是還要烤的嘛,只是咱們這兒沒有合適的東西添火烤,怎么辦?要不然架了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