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謝小園皺眉,她拍戲要是睡著了就麻煩了。 “那就維生素b6,”姜以恩說,這時寧驍接了個電話走了出去,姜以恩也停止了動作。 謝小園放下衣服把肚子蓋好,便聽姜以恩說道:“我之前沒見過謝小姐?!?/br> 來了。 謝小園若無其事的看了看指甲,然后抬眼看她:“我之前也沒見過姜小姐?!?/br> 姜以恩紅唇微張,又說:“他資助了我讀的博,我和他整整相處了一年?!?/br> 謝小園聽得出她話里有話,她說得曖昧,謝小園卻不會想歪,寧驍是個什么人,她花了十多年還不了解? 這世間能入他的眼的女人沒幾個,她自己都只能算半個,至少現在是。 她裝作聽不懂的回答:“我老公能有你這樣的醫生真是幸運,以后我們的孩子就要拜托你了?!?/br> 姜以恩輕笑一聲,做完了檢查站起身俯視她,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奉勸謝小姐一句,以孩子博上.位,是沒有好結果的?!?/br> 謝小園連笑得都懶得笑:“多管閑事?!?/br> 寧驍接完電話回來,姜以恩剛好走出房間。 “檢查完了?她沒事吧?” “謝小姐最近應該多注意休息,開好的藥我會叫人送來?!?/br> 寧驍想了想說:“我去拿吧?!边@樣比較放心。 姜以恩身子一顫,說了聲好就拿著東西走了。 寧驍一進房間就發覺謝小園對他愛答不理的,正不解著,她便酸酸的說:“英俊瀟灑的大明星,資助才華橫溢的醫學女博士,嘖,這應該寫成劇本來拍啊,多么浪漫呀?!?/br> 他聽完,好半天才消化掉謝小園的深層含義,揉亂她的頭發說:“她跟你說的?這就吃醋了?我跟姜以恩能有什么,資助她不過是巧合?!?/br> 謝小園拍掉他作亂的手:“我可沒說你和她有什么。本姑娘年輕貌美,不怕她一個女博士?!?/br> 寧驍輕輕哼笑,換了個話題:“我跟經紀人聯系說好,六月休個假期,我們去度蜜月。下午還有活動,先走了?!?/br> “誒你不吃午飯了?” 寧驍搖搖頭,進了衣帽間,換了套衣服也匆匆走了。 她想想,一個電話打去了法國。 對方一接,說了一連串法語。 “你不說中文,就讓我媽接電話?!敝x小園說,“我找到你要的這個人的地址了,我告訴你,你趕緊把我mama放了?!?/br> “你在耍什么花招?!你明知道我來不了中國!我要見到人!” “這個難辦,我不確定他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他生病了?!?/br> 對方急了:“他來不了,把他兒子帶來也行,6月,最后的期限,把他帶來里昂,如果你做不到,別想再見到你母親!” “你瘋了不成!你信不信我把你當年做的事捅到你們里昂警局去!” “當年?我做了什么?抱歉啊,我這人壞事做得太多了,沒有興趣去記?!?/br> 滴——滴—— 他掛了電話。 謝小園握著手機,懵了。合著她擔驚受怕這么多年,對方根本不記得?那為什么他還能把她mama抓到? ☆、第19章 chapter019 謝小園仔細回想起來,總覺得整件事很奇怪。 mama曾經是學法語的,旅游去了法國也很正常,只是為什么這么恰巧是她的mama被那個男人抓.住了?她之前以為是因為三年前的那場遭遇,所以那個男人對她記恨在心,而mama又是來自青園市,跟他要找的人是同一個地方的,所以才會有后來的一樁樁一件件。 可是剛才他電話里說的,他分明已經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么了,聽起來就好像mama被抓只是偶然的偶然??烧娴挠心敲辞梢蛔ゾ妥サ揭粋€青園市的人嗎?這年頭愛出國旅游的人不少,青園市肯定也有很多,謝小園真心想不通,怎么就這么巧了? 因為這樣一個沒人性的家伙,她躲了三年,浪費了三年的大好時機,她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不知道再給她一個機會回到當時,她是不是還是會嚇得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或許還是會吧,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回憶起當時。 # 病假的最后一天,一大早,謝小園又回了趟青園市去找沈信宏。寧驍剛好了去了外省,她悄悄去,悄悄回,如果趕得早的話,寧驍應該不會知道她的去向。 昨天青園市下了場雨,謝小園到的時候地上還是濕的。山上的路不好走,不過幾天,沈信宏家院子外的野草就瘋長到膝蓋以上了。 院子里一如上次來靜悄悄的沒什么生機,她剛準備進去看看,一個吃著棒棒糖的小女孩瞪著一雙澄澈的眼好奇的看著她。 “jiejie你找誰?找沈叔嗎?” “額是的......” “沈叔昨天被我爸爸送去醫院了,他不在家?!?/br> 謝小園:“送醫院?沈叔還好嗎?” 小女孩攤攤手:“不知道,但是我爸回來一直搖頭嘆氣呢?!?/br> “小meimei,你知道是哪家醫院嗎?”謝小園問。 “應該是市醫院吧,那可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醫院!” 謝小園默記在心,跟小女孩說了聲謝謝又匆匆往市區走。 # 市醫院跟她記憶中的變了很多,謝小園找了半天才問道人在哪兒。 “你跟病人什么關系?是他女兒嗎?”一名護士帶著謝小園去病房時問她。 她沉默。 說是沈信宏的兒媳婦,這句話她怎么也說不口。對于一個不承認寧驍且對他不聞不問的人,她怎么也生不出一絲好感,可當隔著重癥病房的玻璃窗,看見沈信宏戴著呼吸機孱弱的樣子,她又覺得這個人很可憐。 得不到,愛不了,不是人生的悲哀是什么。 醫生從病房里出來,看了眼謝小園自然把她當成沈信宏的女兒了,他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你父親胃癌晚期,他半年以前應該都是在接受治療的,如果當時繼續下去,是可以延長一到兩年的,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惡化了。姑娘,好好珍惜吧......” 醫生看謝小園愕然的樣子,搖搖頭帶著人走了。 謝小園在病房外站了好久,最后選擇默默離開。 沈叔需要陪伴的人不是她,如果他看到她情緒更不穩定,那豈不是成了罪人? 她去了繳費處把一半的積蓄都拿去給他繳了費用,她能做的只有這些。 把沈叔帶去法國是不可能了,謝小園走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既然那個男人能把她耍著玩兒,為什么她不能耍他一次? 六月的法國里昂,她倒有些期待了。 # 下午回來后謝小園就開始把心思撲在最后的戲份上了,最后三天除了補拍前面的戲份,后面還有她和寧驍的對手戲,寧驍沒有回來,她都找不到人對戲?!缎ν鼤返膭∏槔?,老板娘沈月憐是劇中大反派公子羽在京城中的線人,原本是釀酒出身,習得一身好功夫,傾慕公子羽,多年來為他出謀劃策,鞍前馬后,可謂是公子羽身邊對他最忠誠的人。謝小園最后一場戲也是這部劇最后一集的內容。前半部分是沈月憐身中劇毒,被正派男主墨承和女主徐白露利用,暴露了公子羽的行蹤,墨承為泄私憤聯合多派人士剿殺公子羽,沈月憐在最后得知被利用,悲憤下用盡最后的力量為公子羽暫辟一條生路,最后自殺謝罪,在公子羽懷中死去,死前向他表達了自己多年來的心意。 雖然感覺劇中的沈月憐對公子羽的情意和自己有點相似,但是謝小園向來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不會因為沈月憐的悲劇結局就自怨自艾。 對著鏡子練習了一遍,謝小園把臺詞說得嘴都麻木了,可還是覺得角色不到位,連最后的哭戲也感覺怪怪的。這樣的狀態明天拍戲的時候怎么行啊。 “......那天,你向我走來,你說,隆冬城缺一個很會釀酒的人,問我愿不愿意去。如果那時我知道我這一生都因你而歡喜,我一定不,一定不會叫你看見我那么狼狽的樣子......我多想再為你釀一次酒,只為博君一笑,可如今你有了心尖上的人,怕是再也不愿喝我釀的酒了吧......” “真傻?!?/br> 謝小園臺詞說的正入神,突然一個聲音接了下一句臺詞,她一回頭,寧驍站在臥房的門口,嘴角噙著一抹極淺的笑,靜靜地看著她。 “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放下劇本笑著迎過去,突然很眷戀他的溫度,索性抱著他不撒手了。 “怎么了這是?入戲了?”寧驍戲謔的說。 “不是不是,”謝小園飛快的否認,松開他拉著他到窗邊陽光充足的地方站著,“快來和我對對戲,我好.緊張,怕明天拍不好?!?/br> 寧驍:“你第一天狀態不是很好嗎?” 謝小園擺擺手:“第一天是第一天,我也不是每天都上線,最關鍵說這句臺詞的時候沒個人練習練習我總感覺怪怪的?!彼钢鴦”旧纤齽偛拍畹哪嵌闻_詞,“你來看看我的表情是不是很怪?”說罷她對著寧驍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臺詞。 “這樣不對,”寧驍說道,突然扶著謝小園的肩帶著她往后一仰,嚇得謝小園趕緊摟著他脖子,兩人就像劇中那樣,謝小園倒在寧驍懷里,兩人雙目對視。 “哈哈哈哈哈......”她還從來沒有這個姿態看過寧驍,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可寧驍卻是一臉嚴肅:“認真點?!?/br> 謝小園趕緊噤聲,斂了斂心神,將自己全部的目光都注入寧驍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是浩瀚的星辰。 她明明在回想著臺詞,腦中卻忍不住蹦出來這句話。 她忽然明白,編劇為什么會在這句臺詞后面標注沈月憐此時是苦澀而又幸福的笑容了: 這是沈月憐第一次在公子羽的眼眸中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倒影, 可這也是她最后一次看見了, 從今往后,這雙漂亮的眼睛終會看向別人。 謝小園如同打通任督二脈,感覺情緒一下子涌上,也不浪費,趕緊將臺詞完完整整的演繹了一遍。 “......我多想再為你釀一次酒,只為博君一笑,可如今你有了心尖上的人,怕是再也不愿喝我釀的酒了吧......” 寧驍眼眸低垂,嘴角卻噙著凄冷的笑:“真傻?!?/br> 他端詳著謝小園已經合眸的臉,輕輕拂去她額間的碎發,低頭印下一吻,溫柔至極,就好像一片羽毛拂過一般。 等待著寧驍下一句臺詞的謝小園哪曾預料到這個動作,感覺到他的觸感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劇本不是這樣的啊?!?/br> 寧驍卻捧著她的臉,再下一吻之前說:“這樣更好?!闭f罷又是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等到兩人喘著氣分開,謝小園已是臉頰緋紅,情動不已。 撐在謝小園上方的寧驍顯然更不好過,發泄似的又在謝小園肩窩上咬了一口才起身進了浴.室,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謝小園忍不住捧腹。 # 第二天陳陳一早就來接謝小園,兩人走得過早,寧驍尚還在熟睡中。等到謝小園妝化得差不多了,寧驍才低調的來了片場。 今天最令人意外的是林霜兒也來了,聽說她不顧經紀人的阻攔一心要回歸劇組,金導大為高興,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叫了很多人去照顧她,要什么有什么,真真是女王的架勢。 “這個林霜兒很討厭是不是?”謝小園正照著鏡子,身邊不知什么時候站著一個凌厲的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