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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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亞于揭開一道傷疤,樊歆將臉埋在被子里,安靜的房間里只聽見她的氣息,并不平穩,像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洶涌的情緒。 他拿手摩挲著她的手背,試圖安撫她的不安,“你別害怕,以后沒你允許,我不會再碰你?!?/br> 她沒有回話,黑暗中彼此緘默著,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后是慕春寅開口打破這安靜的,“慕心,我們談談?!?/br> 他從未用這樣的口吻同她說過話,從前兩人沒鬧矛盾時,即便心平氣和他也是吩咐的口氣,這樣的尊重與鄭重,還是第一次。 黑暗中她默了默,說:“你說?!?/br> 慕春寅道:“我跟你坦白,溫淺這段時間其實在找你,慶典的事應該不是他的本意,事后他有對媒體澄清,否認了跟莫氏聯姻?!?/br> 樊歆微愕。慕春寅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說:“我沒這么好心幫情敵。我如實跟你說他的狀況,只是表明我對你的誠心。我讓你在客觀清楚的情況下了解這個事實?!?/br> “什么事實?” “你跟他就算沒有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蹦酱阂穆曇舫錆M篤定,“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跟溫氏合作多年,再清楚不過,在那個封建、腐朽、陳舊又不可一世的老氏族里,每個人都沉迷在過去的光輝,做著紙醉金迷的夢。溫雅野心勃勃的想要復興溫氏,將自己與家人都當作籌碼,她一心想自己的弟弟找一個門當戶對,甚至更高規格的對象,你覺得你符合她的要求嗎?” “除了她,還有溫氏的元老。這么說吧,溫氏是個奇怪的集團,除了強勢的女王溫雅外,還有一群同樣棘手的元老,這些人都是溫氏血脈分支,在輩分上溫淺稱他們為世叔,他們雖不像女王君臨天下,但他們分別掌握溫氏大權……而溫淺就像是未來的儲君,我承認他有能力,但溫氏情況太復雜,絕非一人之力能夠扭轉,只要女王和元老存在,溫淺就會活在束縛里,他不可能自由自在跟你在一起?!?/br> “我能肯定的說,溫氏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媳婦,因為溫淺的父親溫橫曾愛過一個平凡的女人,可這女人懷孕時,那些自認為擁有貴族血統的溫氏族人,擔心普通女人生出來的孩子會辱沒溫氏門楣,竟趁溫橫不在,活活將女人打到流產?!闭f到這慕春寅嗤笑一聲,“外界都說是企業的經濟壓力導致溫橫自殺,其實不全是,這男人是個情種,孩子沒了后,那女人自殺了,他跟著殉情跳樓?!?/br> 樊歆倒吸一口氣,似也沒想到溫氏這樣迂腐絕情。 “我跟你說這么多,是想告訴你,每個溫氏繼承人的命運都不在自己手里,他們背負著家族三百年的使命,強勢如溫雅,也逃不脫為保住企業而在十九歲嫁給老頭子的命運。同理,溫淺也無法擺脫這種命運,如果你們勉強在一起,你們的孩子,能不能在溫氏的歧視中活下來是個問題,就算活下來,無非也是重復著每一代溫氏繼承人的痛苦——用一生的精力,去振興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舊夢?!?/br> “而就算溫淺有能力力排眾議讓你進門,婚后你也不會快樂,因為溫氏不可能容忍未來的當家主母拋頭露面做一個戲子,你得放棄你的愛好、夢想、追求,做一個循規蹈矩的豪門媳婦,你能忍受嗎?” “而我相反,我是盛唐的掌權人,沒有人能束縛我,我能隨心所欲掌控我的人生?;楹竽憧梢宰杂勺栽谧瞿阆胱龅氖?,以后咱倆有了寶寶,他會開開心心長大,不背負任何壓力……這樣不好嗎?” 緩了緩,他總結道:“很明顯,比起溫淺我更適合你。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愛情,但我們一起長大,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再說,過去你對溫淺灰心絕望時,不是打算一輩子不嫁人,專心照顧我嗎?既然都是一輩子,照顧我跟嫁給我有什么區別?” “我知道,過去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從前我在爸媽的事情上無法釋懷,總遷怒與你,現在我又害怕你再次丟下我一個人,對你患得患失……我會去看心理醫生,慕心,請你幫我一起克服這個心理障礙……” 他轉過頭看她,等著她的回答。她仍抿唇一言不發,須臾她掀被子起身,“你讓我想想?!彼┮孪铝舜?,“你先睡吧,我有點餓,下去喝點熱牛奶?!?/br> 她推門出去,身影漸漸沿著樓梯往下消失不見。 ※※※ 通亮的廚房內,樊歆用攪拌棒攪著牛奶,nongnong的奶香四溢,她的腦子卻有些亂。指尖無意觸到脖子上的綠寶石項鏈,驀然想起赫祈的反應,她將項鏈取了下來,放在手中端詳。 祖母綠的寶石墜子折射出深邃的光,無論哪個角度觀賞都完美無瑕。反面珀金底托也做的極漂亮,不單工藝精致,還獨具意義的雕刻著她的名字。 她卻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將廚房燈全開,便將墜子翻來覆去的看,果然,強光下瞧出鉑金上有一道劃痕,淺到可以忽略不計。那劃痕還很新,應該就是這兩天的造成,像被尖銳的物件劃過——怪了,慕春寅一直把它收在錦盒里,錦盒里是海綿底層,怎么會造成劃痕?而若是人為的,既然這么貴重,誰會舍得在上面留下劃痕? 莫非這墜子里有東西?! 她的心忽然突突地跳,抬頭見樓上慕春寅沒動靜,她向左一拐,步入雜物間。 她在抽屜里翻出一個手電筒,這是個特殊的手電,名為寶石專用強光筒,是周珅不小心留下的,他喜歡賭石,?;ù髢r錢購買玉石毛坯原料。為了觀察厚厚的毛坯里是否有玉,他會拿這個電筒往里照,電筒是正宗的德國貨,效果全球頂尖,光強到可以穿透渾濁的石層看見玉。 樊歆關了雜物房的燈,眼前視線瞬時陷入黑暗。 黑燈瞎火中她打開強光手電,一束細而刺目的光如電般乍現,她舉起綠寶石,向著那束光放去。 激光般的光束瞬間貫穿整個綠寶石,寶石深處rou眼看不到的細小物什赫然展現,她的臉色一變。 她慢慢蹲下身去,在黑暗中捧著綠寶石露出諷刺的表情。 呵,果然是以愛之名。 以愛之名,囚禁她。 ※※※ 五分鐘后,樊歆回房,若無其事躺回了床上。慕春寅似是察覺到她的古怪,斜靠在床頭瞅她,最后將目光落在她領口處的綠寶石上。 項鏈好好的戴在那,閃著幽然的光,像是夜貓深碧色的瞳,不見任何異樣。慕春寅放低了警惕,將視線轉移到樊歆臉上,問:“怎么喝個牛奶那么慢?” “太燙了,等它涼了會?!?/br> 慕春寅語笑盈盈,“味道怎么樣?這可是新西蘭的一手奶源直接空運過來的?!?/br> “還不錯?!?/br> 話剛落,樊歆眼前人影一晃,慕春寅的臉湊了過來,鼻尖蹭在她唇上,似乎在嗅她唇上的氣息,他說:“據說這牛奶很香,我聞聞?!?/br> 兩人的唇只隔著幾厘米的距離,反正樊歆真喝了牛奶,就任由他聞。他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說:“真的很香,下次我也試試?!?/br> 她避開臉,說:“你不是討厭喝牛奶嗎?” “可看你喝,覺得很美味?!彼f這話時盯著她唇,凸起的喉結微微哽了一下,好像真的很饞,卻不知是在饞牛奶,還是饞她。 果然,他眼眸在昏黃的壁燈下越發灼亮,他湊近了她說:“慕心,我想親你?!边@些天他都很規矩,哪怕她答應嫁給他,他也沒做任何出格的事,兩人連擁抱都很少,但如今并肩躺在一張床上,滿屋繚繞著她的香氣,他再控制不住。 樊歆拉起被子捂住臉,“不要,我咳嗽呢?!闭f著真咳嗽了兩聲。 他一聽她咳嗽立馬緊張起來,拿手給她順氣,過會見咳嗽停下來,討好地說:“我輕輕的親,保證不讓你難受?!?/br> 見樊歆不答應,他漂亮的眉皺起,孩子般嘟囔,“明天就要結婚了,我親一下都不行嗎?” 他將結婚兩個字咬得重重的,讓人分不清是抱怨還是試探。樊歆怔了會。 便是這一松怔,慕春寅趁機湊了過來,拉下她臉上的薄被,將唇印在了她眉間。 很輕的吻,潮濕,細膩,綿長,如春雨霏霏夏露微涼。樊歆沒有動,在這溫柔的親昵中激烈糾葛。 他的唇終于放開,她松了一口氣,誰知眼皮上一熱,他又將唇印到了她眼皮上,他的唇隨著溫熱的氣息游走,漸漸移到鼻尖、臉頰、耳廓,他的動作從未有過的輕柔。 而樊歆的感受截然相反,她緊繃著身體,仿佛那吻不是吻,而是一條長著細腿的毛蟲在蠕動,軟軟的,毛毛的。 嘴唇突然一緊,有柔軟之物貼了上來,樊歆埋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捏住了身下的床單。 她不能拒絕,如果他是試探,橫豎她做戲了這么些天,就當這是最后一場戲。 她放松情緒,任由慕春寅吻著,幽幽的光線里,她穿著彼得潘小翻領的純棉睡裙,烏黑的長發鋪泄在枕上,肌膚粉潤,長睫低垂,像一個安靜的娃娃。 慕春寅的吻原本是溫柔而清淺的,手也只是牽著樊歆,大概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開始行動,左手沿著樊歆的胳膊摟住她的腰,右手上移捧住她的臉,許是身軀的擁抱讓彼此更加親昵貼合,他的情意愈發濃烈,親吻漸漸加深,從最初的淺嘗到深入輾轉,專注的投入。 大概是她的毫不回應讓他察出了異常,吻到一半他突然抬頭,幽暗中他的眼睛像是夜空里的墨色瑪瑙,他深深看著她,問了一句話。 “慕心……你還愛不愛我?”語氣有些忐忑。 樊歆凝視著他,不說話。慕春寅等了半晌,眼神漸漸暗淡下去,啜喏著道:“不愛也是應該的……我做了這么多混賬事……” “那天……很疼吧!”他伸手輕撫她的臉,口吻有濃重的歉然,“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會了,以后我都輕輕的……” 唯恐她不信,他輕吻她的額,帶著補償般的愛憐,低聲軟語,“這些天,我好擔心你再也不理我,晚上都不敢睡,一直看著你,生怕一閉眼你就沒了……” 他低頭將吻往下移,他含著她的唇,像含著一件珠玉,小心翼翼輕柔輾轉,親吻的間隙呢喃著她的名字。 黑暗中那一聲聲“慕心,慕心,慕心……”回響在靜謐的房間,反復單調的兩個字,卻含了千言萬語,似是誰將年少的過往水晶般捧在手心,摒著呼吸,每一聲都輕輕地,低如夢囈, 那一霎,鎮定許久的樊歆眼眶猛地一熱。 旋即她別過了臉,強壓住所有心緒,對自己說。 最后一吻,殺青戲,告別式。 作者有話要說: 1,大肥章上了,謝謝妹紙們的耐心等待,下次更新大概在下周三左右,具體請關注微博。 2,小細節見真人性,慕春寅講小胖子那段往事,樊歆不耐打斷是為了什么?有興趣的妹子可以想想玩玩,這段往事透露出春春的什么性格?猜對小紅包,哈哈。 ☆、第109章 chapter109 脫逃 翌日小雨淅瀝,兩人是九點半到的電影院。 電影還有半小時開場,兩人便去了電影院樓下的商城閑逛,路過某珠寶店樊歆看中了一對黃金鐲子,一指粗的扁圓鐲子,刻著老式的龍鳳跟牡丹花,這是滿大街都有的款式。慕春寅不解,“這么土的款式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我給你定做的那個粉鉆手鐲?!?/br> 樊歆的視線仍落在柜臺里的鐲子上,剔透如水晶的玻璃柜臺,整排黃金飾品在燈下明晃晃閃她的眼,她說:“這不一樣,黃金是傳統,結婚都得戴這種鐲子,配中式紅色敬酒服很喜氣?!?/br> 她話落淡淡一笑,久病寡白的臉竟露出一抹紅暈,似白玉里添了一絲翡色。慕春寅見她對自己笑,不由喜上眉梢,立馬讓服務員將鐲子送了來,樊歆挑了兩只,套在纖細的腕間,她最近瘦了許多,寬大的鐲子幾乎掛不住,然而她卻瞇眼笑起來,說:“挺好?!?/br> 結賬刷卡時店店員認出兩人,驚得嘴都合不攏,一個勁點頭哈腰,“慕總好!樊歆小姐好!” 慕春寅摟著樊歆笑得如春風拂面,反正下午就領證了,這消息再沒什么好隱瞞,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什么樊小姐,她是慕太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br> 這頭條新聞讓全店驚在當場,而慕春寅已笑盈盈摟著樊歆上了樓。 …… 電影終于開場,慕春寅將這家影院包場,所以碩大的影院里只有他與她。 是部喜劇片,樊歆看入了迷,連手中零食都忘了吃。她看的投入,身旁一道目光也看她看得投入,樊歆扭頭問慕春寅,“你不看電影老看我干嘛?” 慕春寅托著下巴看她,理直氣壯道:“你是我媳婦、我太太、我老婆,我為什么不能看?再說了,這電影有什么好看,哪有我媳婦好看!” 樊歆:“……” 隨后她繼續看電影,而慕春寅繼續看她。他漸漸不滿足這樣單看,他把她的手牽過來,一個人自娛自樂,一會親親她的手背,一會咬咬她的指尖。他甚至還用嘴叼了一顆話梅,慢慢送到她唇邊,卻被她嫌棄的拒絕,“沾了你的口水我才不吃?!?/br> 慕春寅笑嘻嘻自己咽了,說:“你嫌我我可不嫌你,要不你這樣喂我一顆?” 樊歆將他湊近咫尺的臉推開,“我不要,rou麻死了!” 慕春寅瞇眼笑,“我就要?!?/br> 跟自己心愛的人rou麻,是一件多么令人歡喜的事。 …… 一個半小時后電影放完。許是看電影的氣氛太好,兩人都很放松,有說有笑的出了場。 兩人走出播放廳后,樊歆捂住肚子蹙眉道:“那爆米花是不是有問題,我肚子有些痛,我要去洗手間?!?/br> 她說著往廁所走去,手卻被慕春寅握著不松,慕春寅看她的眼神透著忐忑與質疑,最后他目光鎖住她鎖骨上的綠寶石項鏈,項鏈戴得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 他神色放緩,笑著道:“讓汪姐陪你去,我在這等你?!闭f著遞了一個眼神給候在一旁的汪和珍。 樊歆眸底閃過復雜的情緒,末了罕見地跟慕春寅開玩笑,“好啊,我頂多去一刻鐘,你可不許背著我看美女?!?/br> 慕春寅不顧眾人在場親她的發,“怎么會!我看你都看不夠,哪有時間看那些歪瓜裂棗!” 樊歆微笑著向他揮手,跟汪和珍沿著前方走廊拐去洗手間。 這是一個老式的影院,衛生間比較小,剛剛一場電影結束,許多人來方便,廁所擠滿了人,汪姐沒地方站,便守在衛生間門口等候。前幾分她還沖里面時不時喊樊歆的名字,樊歆應了聲,還用痛苦的聲音哼唧著:“汪姐,你要多等一會,我肚子好痛……” 汪和珍后面就沒再催,反正這衛生間只有一個門,她眼睛不眨的盯牢這里,樊歆就算有什么別的想法,也走不掉。 打定好主意,她守在門口盯著進出的人群,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人群絡繹不絕的來,又絡繹不絕的去,一刻鐘后她還沒看見樊歆出來的身影,便沖里面喊了一聲。 洗手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與沖水馬桶嘩啦啦的水聲,就是沒人回應。她又喊了一聲,依舊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