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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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婉婉道:“電燈膽?!?/br> 她這陣子老聽這首歌,樊歆問:“這名字好奇怪,什么意思? 莫婉婉的臉突然閃過一絲促狹,她拍拍樊歆的手,“去去去,跟你男人纏綿去,別打擾姐看電影!” ※ 電影院外,一彎月牙掛在墨藍的夜幕中,城市的霓虹耀眼如不夜天。 距離電影院不遠的高聳寫字樓內,有辦公室燈火通明。 寬大的老板桌后,保養姣好的女郎歪靠在座椅上,面色稍顯疲態,但當秘書將新的文件送來之時,她疲憊的臉立刻顯出精干之色。 翻閱了片刻文件,秘書送了咖啡進來,女郎接過咖啡,目光仍是留在文件上,搖搖頭道:“這項目真是讓人頭疼!稍微有些紕漏就要壞大事!” 她端著咖啡淺啜一口,皺起眉頭,“不過比起項目,希年的事更讓人頭疼!”她抬頭看著秘書,“那樊歆還沒離開嗎?” 秘書猶豫了下,“是,還在清泉別墅?!?/br> 溫雅端起咖啡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尖細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踏出輕微的悶響,她自語道:“我給她留面子,委婉著說她聽不懂嗎?非要我讓她有自知之明?” 她站在落地窗前,烏沉的夜幕下,夜色中城市一片星火輝煌,她思索半晌,驀然高深一笑。 ※ 大年初六這天,溫淺突然接到一個急電,說有緊急要務去h市出差一周。臨行前匆匆與樊歆告別,樊歆舍不得他,將他送到了機場。去機場的路上,溫淺一直若有所思的狀態,還微皺著眉,樊歆見狀便問:“怎么了,為什么事出差?很棘手嗎?” 溫淺頷首,“先是出席榮光年慶,只是有個項目要同時進行,有點麻煩?!?/br> “怎么麻煩了?” 溫淺也不瞞她,“公司在進行一個大項目,但是資金鏈出現了問題?!?/br> 即便樊歆不懂商圈,也知道資金鏈斷掉是怎樣的危機,極有可能導致運籌已久的項目流產,而溫淺一貫從容淡定,此番能擰著眉,還加上一個“大”字眼來形容該項目,一定是了不得的事,若真因資金鏈斷掉,恐怕會影響榮光的發展。 樊歆想幫溫淺,奈何不通商道,只能給他打氣,“你這么棒,一定可以圓滿解決?!?/br> 溫淺頷首,摸了摸她的頭。 樊歆抱住了他的胳膊,裝作興致勃勃的模樣,“那我等你凱旋而歸?!?/br> 為了解他的悶,她面露憧憬之色,轉移話題,“等你將項目的事解決了,回來我們剛好可以過元宵節,過完我就回巴黎復工……新的一年我們一起加油,做出更好的成績!我計劃好了,我要在巴黎開一個屬于自己的工作室,然后推兩張個人專輯,再奮斗一把,爭取沖擊我心中的目標獎項格萊美!再然后,后年我都想開一場演唱會,在加拿大的溫哥華!我的第二故鄉,告慰我的mama!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我mama,我要跟她說,哪,mama,這是我喜歡的人!他叫希年,超級優秀超級棒的男人,我要努力更優秀,跟他并肩站在世界的中央!” 她雙手握拳,斗志昂揚,面上滿是憧憬的微笑。他看著她,眉頭舒展開來,笑了——為她給予的鼓勵安慰,更為她的樂觀積極。 她一直是這樣堅定又上進的人,這些天哪怕在家里休息,她也從未停下奮進的腳步。而這一年在國外的磨練,她從最初的迷茫到覺醒,由一個盲目尋夢的女孩變成一個學會規劃人生的cao盤手。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倚靠自己,打開更廣闊的舞臺,盛放自己的光芒。 見他笑了,她松了口氣,想起眼下的事,說:“我在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你去h市路上小心?!闭f著撥開他衣領,看到那塊自己送的黑色碧璽:“去那么遠,你得把這個戴好,辟邪的?!?/br> 溫淺彎彎唇角,“我不信鬼神一說,你不如說這是你的定情信物,所以我不能丟?!?/br> 他突然說這種話,樊歆紅了臉,好在車內只有司機跟阿宋。她將頭埋在他懷里,強調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好好戴著?!?/br> 她的固執讓他忍俊不禁,溫淺道:“知道,見它如見你,除非我不喜歡你了,不然我就一直戴著?!?/br> 樊歆猛地抬起頭看向他,“你會不喜歡我嗎?” 她微仰著臉,像個焦急的孩子,溫淺不忍再逗她,摸摸她的發說:“開玩笑?!?/br> 樊歆這才放下心來,而機場已經抵達,溫淺俯身抱了抱她,說:“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br> ※ 溫淺離開后,樊歆開始了為期一周的單身生活。虧得她與溫淺在一起時,兩人并不黏糊,所以分開也沒多難熬。 日子便這般平靜的過了,頭兩天她還跟溫淺打過電話,但他那邊項目難度似乎遠超想象,每次打電話他都格外忙碌,有天夜里她打過去,他那邊喉嚨沙啞,聲音聽起來疲倦至極,應該是連著幾個通宵都沒睡好。樊歆心疼極了,叮囑了一堆,那邊溫淺嗯了一聲,在掛電話之前突然意外沉默,說了一句話: ——“star,對不起?!?/br> 樊歆有些莫名,可溫淺又忙去了,她便沒再追問。此后幾天怕打擾他,她沒再打他電話,轉去sao擾同樣受邀慶典回h市的莫婉婉,原本以為這二世祖會很閑,兩人定能像從前一樣嘮嗑到深夜,不料莫婉婉也不對勁了,心不在焉的,往往樊歆說了一大堆,她只是淡淡一個哦字。 樊歆問她原因,莫婉婉似乎不想多說,最后在追問下說跟她老子吵了架——她三天兩頭跟她老頭吵架,樊歆見怪不怪,為了讓莫婉婉開懷,樊歆還唱起了幼稚的“三只小熊”。 她壓著嗓子,故作憨厚的聲音,莫婉婉果然被逗笑了,說:“樊歆你這二貨!” 樊歆大笑,“婉婉,我們是二貨死黨!” 莫婉婉那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抽煙,樊歆道:“你少抽點,雖然姿勢很帥,但真的傷身?!?/br> 莫婉婉哈哈大笑,“樊歆,這是姐見你第一面時你的開場白?!?/br> 樊歆亦笑了,想起八年前的往事。那時她大一新生報道剛進宿舍,莫婉婉留著短發穿著鉚釘鞋手上有紋身,一副不良社會女青年的模樣,嚇得宿舍另外兩個女生都不敢接近她,唯有自己看著走廊上抽煙的她,好心讓她少抽點。 電話那端莫婉婉也想起了這段過往,她說:“那會你真是胖,姐本來不想理你,但你說了這句話后,姐突然對你有了好感……再然后,居然就成了死黨?!?/br> 樊歆跟著感嘆:“不知不覺我們認識八年了,婉婉?!?/br> 莫婉婉那端沉默良久,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樊歆,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你能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以前大學時碰到流氓你還要我先跑呢,我去哪找你這么義氣的姐們呀!” 莫婉婉笑了笑,旋即轉了個話題:“你跟溫淺在一起快樂嗎?” “快樂啊?!狈дJ真想了下,“雖然他這陣子很忙不能陪我,但他對我很好,什么都將就我,別人說戀愛中摩擦吵架什么的,我從沒體會過……她幾乎算得上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朋友?!彼谖且晦D,倏然帶了點苦惱,“不過也因為太好太完美,我偶爾會不踏實,覺得自己在做夢,怕什么時候夢就醒了……” 莫婉婉鄙夷道:“得了吧!給你好的你還挑!” 兩人哈哈笑了一陣,又一陣天南海北瞎聊,一直聊到十二點才各自入睡。 ※ 時間一晃已是正月十三,溫淺離開了六天,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回了,希望他一切順利。 想著元宵節要到,樊歆便去超市采購食材做元宵,溫淺喜歡果仁口味,于是她買了不少果仁,除此之外還買了些莫婉婉愛的芝麻,雖然不知道她元宵來不來,但還是備著。 路過豆沙餡時她呆了呆,想起慕春寅。往年元宵他都要吃這口味,孩子似的總賴著她喂,一高興便能吃下十幾顆。 下一刻她搖了搖頭,將回憶甩掉,每次想起慕春寅便是個矛盾的感受,她心疼他掛念他,卻又戒備他恐懼他。那些有關他的記憶永遠都帶著疼痛,她害怕倒帶重播。 打起精神來,她去買其它食材,元宵節她計劃做一桌子菜,比如溫淺喜歡的孜然雞翅、魚頭豆腐湯,莫婉婉喜歡的碳烤豬扒等等……菜一樣樣往購物籃里丟,籃子被裝得沉沉的,雖然拖著累,但想著那兩人面對十幾道美味的愉快,她瞬時心滿意足——他與她,是這世上她最喜歡的男人和她最親密的姐妹。 她笑著去排隊去結賬。結賬的隊伍漫長緩慢,她無聊中仰頭看超市里的電視,電視里播報著娛樂新聞,說是某導演喜得老來子,老導演對著鏡頭笑的歡,樊歆亦笑的歡——這人正是拍《琴魔》的導演,她的師父。 她剛想打個電話過去道賀,誰知下一則新聞便讓她視線凝注。電視機上出現一個類似慶典般的場景,男男女女香檳酒液的穿梭之中,播報員的聲音含著喜氣傳來:“據悉,正月十一日晚,在商界叱咤風云的榮光集團舉行年慶,慶典嘉賓云集……” 榮光慶典因為排場夠大,最近新聞滿天飛,樊歆見怪不怪的看著,等待著想念的面孔出現在鏡頭,果不其然溫淺出現了,墨黑的西裝雪白的襯衫,繁雜的人群遮不住他出類拔萃的英挺清俊。樊歆心中一陣甜軟,然而隨著播報員的下一句話,她的笑瞬時僵住。 播報員道:“在隆重的慶典上,榮光董事長溫雅宣布一個重磅消息,年慶亦是榮光少董溫淺溫先生的訂婚宴?!?/br> 那訂婚宴三字如驚雷炸入耳膜,樊歆睜大眼,電視里的聲音還在繼續,“溫少董的真命天女,不是其對外宣稱的正牌女友樊歆,而是莫氏集團的千金莫婉婉……” “啪”一聲響,樊歆手中的購物籃掉到了地上,食材骨碌碌散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電視,電視里的盛宴上,溫淺坐在主席位,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在眾人擁簇下款款而來,坐在他身邊。 樊歆揉了揉眼睛,望向那穿著拖地長裙,將利落短發整理得淑女而別致,甚至畫了精致淡妝的女子,她的妝扮那樣陌生,不是一貫的朋克風,可面孔卻那樣熟悉。相識八年,她的記憶絕不會有錯。 莫婉婉! 樊歆仍不死心,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真是莫婉婉。而旁邊,千真萬確是溫淺。 播報員還在用輕松的語氣播報,“據悉,兩人不僅門當戶對,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難怪溫少董會棄貌美的小花旦而選莫千金……” 接下來樊歆便什么都聽不到了,她不顧超市人員驚訝的目光,拋下購物籃沖出人群。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思維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腦中反復重播著方才電視里的畫面,她拿出手機瘋狂的撥打溫淺跟莫婉婉的手機,然而兩人都關機。 小區外就是商業街,百貨大樓外的大led屏幕也在放著溫淺與莫婉婉的訂婚消息,來來往往的路人指著led屏熱烈的討論這事。樊歆將自己狠狠掐了一把,胳膊上劇烈的疼痛赫然昭彰的提示她,這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她仰頭用力盯著led屏幕,將那兩張面孔確認了一遍再一遍。 沒錯,是他!是她!是他與她! 六天前,她還在他懷里醒來,清晨的陽光她嗅見他懷抱的溫暖。她去機場送他,他微笑著擁抱自己,說:“在家乖乖的?!?/br> 三天前,她給她打電話,為她唱三只小熊,說要給她做喜歡的碳烤豬扒,她還笑著說:“樊歆,你這二貨!” …… 這是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這是她信任了八年的死黨。她不相信,她沒法相信,她搖著頭慢慢后退。 她惶恐而茫然的來到馬路中央,道路上車輛的喇叭聲嘀嗒大響,她聽不見,紅燈在亮,她也看不見,橫穿馬路時一輛汽車差點撞到她,車主隔窗大罵:“不要命了!傻逼!” 她恍若未聞,腦子亂哄哄地穿過熙攘的車流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來到一個高聳的大廈前,大廈外墻是巨幅的公司名稱,兩個耀眼的金色字體映入眼簾——“榮光?!?/br> 樊歆呆站在那,天氣陰沉,厚厚的云層堆積在蒼穹,一絲陽光也沒有,冬末的寒風一陣陣吹到她身上,被這寒氣一凜,她混亂的神智終于清醒過來,她對門口攔著她的保安道:“我要見溫淺?!?/br> 訂婚消息是兩天前的,雖然她不懂媒體為何現在才曝光,但算算日子,溫淺今天應該要回了。 保安認出了她,趕緊向上級匯報,很快一個管理層模樣的人下來,對樊歆道:“我們少董在外公務還未回,樊小姐請回?!?/br> 樊歆口氣執拗,“我不相信,讓他出來見我?!?/br> 對方見她態度固執,勸了一會后便作罷,離開時還跟保安耳語了一陣,自此保安便將樊歆看得緊緊的,雖然不敢驅趕,但也絕不讓樊歆踏進榮光一步。 空蕩的榮光大門口,樊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目光定定看向九樓的方向。 她要見溫淺,無論事情是真是假,是豪門噱頭還是殘酷真相,她都要當面問清楚。 然而,一直沒人下來。寒風漸漸四起,天色隨即不正常的緩緩暗沉,空中堆積著鉛色的云層,似乎有大雨將至。 不多時當真落下雨來,先是一點一滴的飄搖雨絲,隨后便成了瓢潑大雨,路上行人都被雨驅趕的縮回了屋子,唯有樊歆紋絲不動在那站著。 見她被淋得透濕,一個于心不忍的榮光副總走上前來,勸她回去。 大雨如千萬道利箭射向地面,樊歆立在雨幕中間,淋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仍是那句話:“我要見溫淺?!?/br> 對方無可奈何的搖頭離開,臨去時自語道:“這丫頭真犟?!?/br> 之后再沒有人來勸樊歆,大雨還在不停不休,仿佛天破了個窟窿似的,要將無盡的水全潑向人間。樊歆的衣服從外面的棉襖到最里層的秋衣,全部透濕滴水,零下幾度的氣溫,寒風一吹,她凍得臉發白,但她仍是站在那,維持著最初的姿勢。 也不知淋了多久,起碼有三四個小時,樊歆覺得自己要凍僵了,浸透在水里的腳已經沒有了直覺,關節全僵硬起來,臉上想做出一點表情都牽不動面部神經。巡邏的榮光保安見了她都是吃驚的模樣,幾人小聲議論,“天這么冷,雨還這么大,再凍下去不得了,她嘴唇都紫了?!?/br> 另一個壓低聲音,略顯不滿的說:“聽說溫董事長就在上面,光看著不下來真夠狠心的?!?/br> “噓……你想被炒魷魚??!……快快!別說了,外頭來了好多記者,有人將樊歆來榮光的事爆了出來,他們一窩蜂來采訪了,快去把門堵上!” …… 樊歆沒有回頭,但她聽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樊歆樊歆,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好嗎?” “樊歆,您是來找溫先生的嗎?” “樊歆,跟我們說幾句好嗎?我們這有傘,給你打……” …… 果然是記者的聲音,樊歆沒有回頭,憑著凌亂的腳步就知道起碼來了十幾個,保安的聲音跟著響起來,“走開走開,我們不接受采訪!” 隨后“咔擦”一聲響,傳來大門緊閉的聲音,那嘈雜的記者聲隨著嘩啦啦的雨聲再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