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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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總裁辦里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這么可怕,慕春寅坐在沙發上,表情看起來一切如常。 連周珅都訝異了,“春春,你今天咋心態這么好啊,是不是心里滴血但裝作若無其事?沒事,難過你就說,兄弟陪你嘛……” “我為什么要難過?”慕春寅盯著電視機,倏然笑起來,“我開心的很?!?/br> 周珅愣了,摸摸他的頭,“兄弟你還好吧,沒喝酒吧!” “去,誰喝酒了?!蹦酱阂蜷_他的手,“我巴不得這樣,他們就高調吧,到時都用不著我出手,溫雅自然會替我料理干凈?!?/br> 周珅想了會恍然大悟,“兄弟啊,你的智商終于回了!”又連連點頭,“對,我們就隔岸觀火,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繼而嘖嘖有聲,“溫家大姐那可是終極boss,嘖嘖……十幾年前就把圈內四五個風云大佬玩得團團轉,整個圈內最可怕的女人,沒有之一,齊湘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慕春寅沒再說話,繼續看電視,某個瞬間周珅注意到,當電視上出現那兩人牽著手的鏡頭時,慕春寅將臉別了過去。 那一霎周珅想,嘴上說不難過,不過是為了掩飾心里的傷。 ※ 慕春寅的預料沒錯,樊歆在兩天后與溫雅見面。 那是除夕的前兩天,溫淺去了公司。在家的樊歆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沉緩的女聲響起:“樊小姐嗎?我是希年的jiejie,我想請你去博物館逛逛?!?/br> 她平和的語音自有一股強硬,仿佛藏在海綿里的針,看不見,可含著不容忽視的鋒芒,說完也不管樊歆答不答應,徑直掛了。 樊歆握著電話怔在那,逛博物館? 作者有話要說: 很高興的告訴各位,本文已與悅讀紀簽約出版,感謝各位一路的支持、鼓勵、包容、建議!待這篇完結后,希望下一篇《江沅》會更好。 《江沅》是一篇神奇的故事,來自小七的夢(沒錯,就是這么始料不及的梗),夢里我看了一場電影,夢見女人對男人說:“我叫江沅,漢江之南,洞庭之沅?!保ㄈ欢腋静欢洌▂uán)是什么意思,醒了后我去翻百度,發現真是洞庭那里的河流?。?/br> 夢見男人說:“江沅,我們不會只有半生之緣?!?/br> 尼瑪……然后各自愛恨離別,彼此十五年的堅守與等待,超級感人,夢里的我哭成狗……不過正是因為哭,所以我哭醒了,趕緊拿床頭的手機把梗記了下來。當然,結局是he。 總結,這會是一篇基調比《她》更成熟的故事,也會是小七目前寫過最深刻的愛戀。有興趣看文案,喜歡可收藏。(文案都是夢里想出來的,這神奇的夢啊……) ☆、第97章 chapter97 溫雅 上午十點,樊歆站在北楊路23號,這是一幢普通的寫字樓,她在y市生活了這么多年,從沒聽過這里有什么博物館。 沿著小洋樓的側門往里進,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寫字樓后竟有個開闊的庭院,綠樹叢蔭茶花芬芳,幾株玉蘭樹后有一幢略顯老舊的洋房,像三十時年代的復式樓。 她看了看門牌號,沒錯,溫雅說的地方就是這里。她腳步停住,腦里掠過莫婉婉在前天跟她提過關于榮光及溫雅的事。 莫婉婉說:“二十多年前,榮光集團遭遇重創瀕臨破產,溫淺父母承受不了壓力自殺。四歲的溫淺自此失去雙親,此后便由大他十幾歲的溫雅帶大。溫雅名義是長姐,實際承擔父母的身份,她對溫淺的教育極為嚴厲,任何方面沒達到完美便會重重處罰。溫淺八歲那年,因為奧賽題只考了99,被罰在膝蓋深的雪地跪了一晚,直到凍暈。另外溫雅還很專橫,從小不許溫淺交朋友,除開音樂外,也不許有其它愛好,溫淺的房間教室都安了攝像頭,就為了全天候監視他練琴學習?!?/br> 莫婉婉說:“你別以為溫雅是真心瞧得起音樂,這些年,溫淺天才音樂家的名聲讓他在全球備受歡迎,他不僅是世界藝術廳的???,還是不少王室的座上賓。他的才華讓溫雅打開一條通向頂級名流的捷徑,她利用溫淺拉贊助招商引資各種手段壯大榮光。溫淺于她,一面是血脈同胞,另一面則是她復興榮光的工具?!?/br> 莫婉婉還說:“隨著溫淺的成長與成名,姐弟間的矛盾在他在十六歲那年爆發,姐弟兩大吵一架,溫雅放松了看管,再然后溫淺成年,按照父母遺囑繼承了部分公司股權,溫雅便不好再過多干涉。不過像她這種強勢的人,習慣了控制,沒那么容易松手?!?/br> “但你別擔心,溫淺是個能力很強的人,過去受制于人是年紀小,長大后他便培養自己的力量,慢慢掙脫家族的桎梏……不過問題也來了,一個是羽翼漸豐的他,一個是控制欲強的溫雅,兩人對集團的主張幾乎背道而馳,矛盾越來越尖銳,關系也隨之緊張……” 莫婉婉說到這口吻一轉,“說實話,雖然我討厭溫雅,但不得不承認她很不容易,她爸媽死時,溫氏負債累累四面楚歌,她在風雨飄搖間以十九歲的年齡接任董事長,為了家族吃了不少苦?!?/br> …… “樊小姐!”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樊歆的思緒,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小伙子站在樊歆面前,往洋房朱紅的木門一指,“我們董事長請你進去?!?/br> “哦?!狈Щ剡^神來,點頭。 朱紅木門旁是鏤空的雕花窗,古代小軒窗的感覺,樊歆向窗內掃了一眼,光線很暗,看不見里頭有什么。 木門被打開的一瞬,樊歆聽到屬于老舊門板摩擦的“吱呀”聲,陽光從屋外照進,塵埃肆意的漂浮在光線里,樊歆慢慢看見里面的場景。 這是一間狹長的房間,具體說更像一個幽深的長走廊。走廊旁都是老式的家具擺設,木質的博古架,木質的案幾,上面擺放著些古玩,也不知是不是古董……經歷了太長時間,這些木制品皆透出一股腐朽的味。 墻上掛著許多相片,是按時間排序,先是現代的彩色照,相片上的中年男子穿著西裝革履,樊歆并不認識。隨著腳步往前走,照片變成黑白色,再不是先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而是另一張穿著中山裝的陌生面孔,再往前走,中山裝變成類似民國時期的的長袍馬褂。再往前,膠卷質感的照片沒有了,成了手工畫像,清一色淡黃宣紙黑色墨,一筆一劃勾勒出更多面孔。畫像上人的馬褂裝變成藍色長袍,還配有帶翎羽的帽子,像滿清官員裝扮。一個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或英姿颯爽的跨在馬背上,或官威十足的坐在庭院中,充滿封建時代的貴族派頭…… 到最后一幅畫之時,長廊終于走到盡頭,畫像下竟有一案幾,上面擺著果盤,燃著白色蠟燭。四周安靜無聲,冷風從長廊那畔吹進來,火燭幽幽閃了閃,一屋子的畫像掛在冰冷的墻上,像追悼會上的遺照,睜著空洞的眼齊齊望著樊歆,她霎時背后發涼。 一個身影緩緩走進,影子隨著燭光投在地上,仿似還帶著陰森森的風,樊歆嚇了一跳,扭過頭去,就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出現在她面前,穿著暗紅色呢子大衣,修身的款式顯得纖瘦高挑。她緩緩轉過臉來,領口繡花盤扣的復古設計,讓她像是從民國走出來的女子,竟跟這老式走廊般有發黃的陳舊之感。 “樊小姐來了?!眮砣丝粗Т蛄寺曊泻?,如果忽略眼角的細紋,那明眸薄唇,跟溫淺一樣,是極出挑的容貌。 樊歆禮貌道:“溫董事長好?!?/br> 溫雅客氣地向周身一指,“樊小姐參觀我們溫氏祠堂感受如何?”不待樊歆回答,她步伐優雅的走到壁畫中央,淺笑里含著驕傲之色,“這可是我們溫家沉淀了三百年歷史的地方,堪比博物館。你既然跟我們家希年交往,多了解一下是必須的?!?/br> 燭火又一陣搖曳,那些逝去百年的面孔正一個個在墻面上將樊歆俯瞰,一股涼氣沒由來由從腳底下往上竄。樊歆不由困惑,就算要了解,為什么要到這樣奇怪又陰森的地方? 她還沒問出疑惑,溫雅已向她招招手,引她走到供奉臺上的第一張畫像前。 那是一張坐在庭院里的男人,身穿清朝官服,頭戴翎羽官帽,端坐筆直,一臉堅毅。溫雅微攤開右手,拇指朝內,四指并攏,用一個恭敬的姿勢指著畫像道:“這是我們溫家始祖,溫善,滿洲鑲黃旗人,在世于康熙年間,曾隨康熙帝西征準葛爾,官至大學士?!庇盅a充道:“大學士的職位類似于宰相?!?/br> 她微笑著指向第二張圖片,那張是個騎在馬背上的將軍,“這是我溫家□□溫鴻,乾隆年間在世,曾任吏部侍郎,后為國捐軀,追封一等伯爵?!?/br> 她往前走兩步,指向第三張圖片,“我溫家烈祖溫棱,任陜甘總督,乾隆五十六年,哈薩克汗斡里素勒坦遣子入覲,乾隆帝詔嘉烈祖撫綏有方,賞雙眼花翎……” 話到此處她轉頭看向樊歆:“樊小姐知道什么是雙眼花翎嗎?” 樊歆搖頭。 “雙眼花翎是清朝官服的一部分,花翎分為單眼,雙眼,三眼,按照立功大小來賞賜幾眼翎子,乾隆在位幾十年,被賜雙眼花翎的只有二十多人,在當時是千古猶榮的恩寵?!?/br> 樊歆點頭,溫雅又接著指向下一張圖片。 接下來的半小時,溫雅就著畫像一一往下介紹,基本都是各種先祖們受過的殊榮,至高尊貴的身份……樊歆曾聽說溫氏顯貴至極,卻萬沒料到屹立三百年的家族竟這樣尊榮顯赫,一品官員就出了六七個。 溫雅講完了古代,慢慢走向近現代的照片,“這是我曾□□溫年,歷任y市市長,z省省長?!?/br> “這是我祖父溫青,也就是我爺爺,他雖棄政而從商,卻是國內煤礦業與鋼鐵業先驅,被稱為國內企業家之首?!?/br> 溫雅的目光落到落到最后一張彩色照片上,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斯文儒雅的臉跟溫淺很有幾分相似,溫雅指尖小心翼翼摩挲著,像看一件稀世珠寶:“這是我父親溫橫。他繼承我爺爺志愿從商,致力于煤礦、金屬及輕工業,當年y市乃至附近的c市t市,四分之一的gdp靠他支撐?,F在的盛唐在那會不值一提,而九重壓根沒出現?!?/br> 她垂下眼簾,光彩鮮亮的神色漸漸黯然,“只可惜,80年代經濟改革,企業調整失敗,遭到重創?!?/br> 這段往事樊歆是聽過的,她輕輕點頭。 溫雅從照片上移向樊歆,“樊小姐,我給你講了這么多,你懂我的意思嗎?”她加重了語氣,問道:“你懂希年的使命嗎?” 樊歆抬眸看她。 溫雅隨手拿起博古架上一柄鎏金短劍,也不知這是哪個祖宗留下的古董,通體烏金色,堪稱低調的奢華。溫雅拔出刀鞘,鋒刃的光閃過樊歆的眼——這封閉數百年的短刃,歲月不曾抹去它的光澤與銳利,它依舊寒光逼人。溫雅把弄許久,道:“我們溫氏泱泱三百年,曾有的顯赫與榮光是你們想象不到的,即便遭過重創,但我堅信重現昔日光芒指日可待?!敝噶酥甘种卸倘?,“就像這把劍?!?/br> 樊歆盯著那把光芒流轉的劍,一時無話。 榮光,榮光,原來是溫氏集團數輩人的夙愿所在。 溫雅將刀刃放回刀鞘,道:“要重振榮光,作為這代唯一的子嗣,希年是家族最重要的希望?!?/br> “為了把他培養成最優秀的接班人,我費心費力百般教導?!彼埏L向左飄去,指著角落里一個殘破的蒲團,“看到那蒲團沒?他兒時淘氣,我就罰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悔過,一跪一整晚,天長日久蒲團跪破了,烈性也就磨圓了?!?/br> 她轉了個身,視線透過小軒窗看向長廊外面,窗外陽光晴好而屋內涼氣森森,她面有自得,“所以,現在的希年多么優秀……這是我為溫家做出的最大貢獻?!?/br> 她扭過頭來,鄭重其事看向樊歆,“我對他如此愛重,也請樊小姐萬分謹慎。與你,我只有兩個字交代?!彼焓衷趬ι弦粰M一捺,慢慢寫出兩個字:“——自、明?!?/br> 樊歆看著那兩字,而溫雅笑了起來,眼里有篤定,“樊小姐是聰明人,我就不再多說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溫淺祖宗們的歷史都是杜撰,請勿考據深八。 ☆、第98章 chapter98 除夕 溫淺很快知道了這件事。就在夜里樊歆猶豫著如何開口之時,他已從旁人那里得知。他隨即去了房外,跟溫雅打了很久電話,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他面色緊繃。緩了會他去花廳找樊歆,他抱了抱她,說:“以后我姐再找你,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br> “那會你在開會,我就沒讓秘書轉接?!?/br> “是我的疏忽?!睖販\去吻她的臉,是個歉疚的表情,“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事我會解決,你別有壓力?!?/br> 樊歆心中思緒萬千,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溫雅那“自、明”兩字讓她倍感壓力,而“博物館”之行,讓她對溫淺的過往有了更深的認識。 那殘破的蒲團,陰森的祠堂,幽暗的燭火,畫像上無數雙鬼一樣空洞的眼……年幼的孩子在極端的恐懼里,一跪一整晚……她震驚、心疼,難以置信。 她更無法想象,他殘缺的人生有那樣多的不快樂,可在外人面前,他永遠都是沉穩平和、冷靜而強大的姿態。 其實那些傷、那些孤寂、那些痛苦與破碎,她希望他能跟自己說說,可他從不,或許他沒有向任何人傾訴的習慣。 她忽然難受起來,但她不想強迫他,每個人心底都有傷口,貿然翻開或許是二次傷害。她慢慢俯身,抱住他的肩,將下巴抵在他背上,“希年,明天就除夕了,能不能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吃年夜飯?” 溫淺有短暫的愕然,“除夕了?這么快,這幾天都忙忘記了?!彪S后拍拍她的手,“好,我明天早點回來?!?/br> “好,那我準備好年夜飯!” ※ 翌日除夕,樊歆從早忙到晚,張羅了一大桌菜??傻鹊酵砩狭c,溫淺還沒回,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是阿宋接的,他說公司出了點急事,溫淺在同幾個骨干開會。 樊歆只得掛了電話,看春晚打發時間,末了竟迷迷糊糊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墻上掛鐘一圈圈走著,快十一點時,門被推開,溫淺頎長的身影攜著屋外的寒露與雪花一道走進。沙發上蜷成一團的樊歆聞聲醒來,高興道:“回來啦!” 她起身急忙忙向餐桌走,“我去把菜熱熱,吃年飯?!?/br> …… 年夜飯樊歆花心思燒了十六個菜,色香味俱全,飯后樊歆又上了一鍋餃子,溫淺剛咬下第一顆,便觸到一個硬邦邦的玩意,吐出來是個硬幣。樊歆瞅著硬幣歡呼著,“哇,你吃到了錢,新的一年會交好運!” 溫淺抬眸,“真的?” “嗯?!狈в昧c頭,“在我們那,一鍋餃子只有一枚錢,有福氣的人才能吃到!” 溫淺笑了笑,突然卻沉默了,只看著一桌子的菜。 見他不再動筷子,樊歆問:“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溫淺似是感嘆:“我有二十多年沒有吃過年飯了?!?/br> 樊歆一怔,“你jiejie都不跟你一起吃年飯嗎?”雖然關系緊張,總不至于年飯也不在一起吧。 然而溫淺搖頭:“她太忙了……從小我就一個人在家,吃飯,學習,睡覺……除夕夜也是,要么點外賣,要么去酒店……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過年的流程該是怎樣,貼對聯年飯……我從沒感受過這種氣息?!?/br> 他望向寬敞的別墅,“這次要不是帶著你,我不會回這,太冷清了……來來回回只有自己的腳步?!?/br> 說到這溫淺輕聲一笑,“你怎么不說話?” 樊歆低聲道:“知道你過去并不幸?!液茈y過……” “沒什么好難過,幸福是件奢侈的事,得不到也很正常?!睖販\垂下眼簾,烏黑的睫毛遮住了幽深的眸光,有壓抑的情緒在里激蕩。樊歆倏然心疼起來,她靜默著去握他的手,“今年有我……這里不會再冷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