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書迷正在閱讀:廢后將軍、夏日清涼記事、[古穿今]玄學稱霸現代、婚好孕圓、許嘉重生記事、最強俏村姑、醫得福運、醫生,我不暈、公主太驕嬌、王爺,賤妾重生了(雙重生)
其實在國外的無數個瞬間,她常會慣性般想起他。想起那張,不是愛情,卻比愛情更令她疼痛的面容。 一年前,他讓她在傷害中寒心離開,可分離了這些日子,那些疼痛被時間沖淡。如今在她心中停留最多的,還是曾經的溫情——即便她對他沒有炙熱的愛情,深厚的親情亦無法割舍。那些一起偎依著取暖,一起長大的時光,換了任何人,都難以忘卻。 曾經抵達巴黎之初,她放不下牽掛,猶豫過要回頭??墒撬趺椿仡^,要如何面對那尷尬苦澀的局面,而且,她憑什么身份回頭?盛唐被封殺的前女藝人? 或者,從他親手放逐她的那一刻,她就已失去了回頭的資格。 ※※ . 翌日,原本樊歆避嫌不想出門,但想著臨近年關,有許多生活用品需要添置,還是同溫淺出了門。 這邊溫氏兩人出去購物,而半城之隔的頂級自助餐廳,盛唐三劍客們正在用餐。 周珅又新交了個g罩杯的混血女朋友,拉出來跟哥們嘚瑟,兩人吃飯你喂我我喂你,全程都在秀恩愛。 赫祈rou麻得不行,而慕春寅則放下了刀叉,說:“你們玩,我出去走走?!痹捖湔酒鹕硗庾?。 赫祈似是想到什么,臉色微變:“快過年了,你該不會……” 可慕春寅已經走了,他高挑的身影穿過酒店,消失在玻璃旋轉門外,餐桌前周珅問:“你那話什么意思?” “去年過年是樊歆陪頭條帝過的,兩人一起逛街購物準備年貨,高高興興特別開心,我怕頭條帝過年過節觸景傷情?!彼剂恳粫?,他起身道:“我瞧他臉色不對,我還是跟過去看看?!?/br> 周珅看著慕春寅背影嘆氣,“哎,春春讓我想起一句歌詞——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你不在我身邊,卻在我的心里……” ※ 街頭熙熙攘攘都是人,大街小巷放著喜慶的節日音樂,這繁華城市的男女老少,洋溢著臨近年關的快樂。 赫祈開著車沿崇圣路向盛唐廣場駛去,過節交通堵塞,他開的很慢,短短一公里的路堵了二十分鐘才走出去。 堵塞結束后便看到盛唐廣場,燈火通明的商業中心與黑壓壓的人流構成了y市最大規模的節日圣地,人們趁節日打折購買年貨,成群結隊大包小包。 赫祈顧不得熱鬧,一面開一面向四周張望,車水馬龍中道路上,一輛絢藍色布加迪停在路邊。周圍的車黑壓壓一片沉悶的暗色系,唯有這點亮藍,折射出五月晴空的色澤,點綴在擁擠的車潮中央,孤獨得如此漂亮。 赫祈將方向盤右拐,穿過身旁擁擠的車,慢慢向布加迪靠攏,布加迪的車窗是開著的,里面的情況他看的清楚。待跟布加迪貼近時,他搖下窗子,伸出手去敲慕春寅的車窗,在未觸及到玻璃的剎那,動作一滯。 慕春寅坐在車廂,背脊筆直,手握著方向盤,紋絲不動的看向前方。也不知前面有什么,他的表情極度古怪,那雙幽深的眸子在車廂的昏暗中亮到耀眼,竟透出灼熱的光。 赫祈納悶地探頭看去,這一看也怔住。 前方廣場噴泉旁無數相擁的男女中,有對偎依的情侶,女生穿著大紅色斗篷跟小靴子,頭上戴了頂絨帽,帽檐一排白色的兔毛點綴,遮住了小半張臉,似乎是怕被人出來,她還戴了副可愛的粉紅色鏡框——沒有鏡片的那種??湛蚝笱劬鹾诔纬?,正咬著嘴里的糖葫蘆笑嘻嘻瞧著身畔的男人。 樊歆。 赫祈心咯噔一跳,將目光移向樊歆身邊的男人。 那挺秀頎長的男人自然是溫淺,許是為了配合樊歆這身裝扮,他居然也戴上帽子與眼鏡,兩人并肩一起頗有情侶裝的甜蜜。樊歆大概在國外許久沒吃糖葫蘆,一下買了兩串,一左一右吃的歡。溫淺側過臉看她,似乎覺得她吃相可愛,他拿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咯咯的笑,隔得這么遠都能聽見她笑聲如鈴,她將糖葫蘆塞溫淺嘴里,溫淺不肯吃,卻張開雙臂擁住了她,他寬厚的英倫風呢子大衣包裹住她的嬌小,英俊的臉龐褪去了一貫的清傲,顯出滿滿的溫情與柔軟。而她一臉燦爛的靠在他懷里,唇角笑意如盛春繁花。旋即溫淺低下頭來,吻上她唇畔的梨渦。 音樂噴泉水花飛濺,折射出廣場上的霓虹流光,亦倒映出著甜蜜的一幕。車內的赫祈慢慢轉過臉來,將視線轉向身畔的布加迪。 光線混綽的車廂內顯出慕春寅的側臉,他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盯著前方。路燈從半開的車窗投在他的臉上,隨著街頭兩人接吻的一幕,他瞳里先前的光亮與炙熱,宛如被雪水澆滅的焦炭,只剩那只握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繃得指節泛出青白色。 布加迪里放著那首最近紅遍網絡的情歌《鴉片》,歌手的嗓音隨著沉緩的音樂在緘默的車廂內回蕩,一字一句,印證著他這一刻的掙扎。 “廣場中央,他和你貼面纏綿。 你的臉,一顰一笑,隨煙花綻放,定格慢鏡頭瞬間。 獨留我,守著回憶一夜又一年。 而你隨他遠去,大洋彼岸的天藍,我的風箏斷了線。 . 舊照片放在床頭,去年的新年,你微笑很甜。 我俯身親吻相框里的臉,假裝你還在身邊。 當承諾無法兌現,能不能告訴我,時間怎么倒帶從前, 那想念重播的黑夜,如何盼到光明出現。 你的發香,你的氣息,你的誓言, 你的一切過往是鴉片,我默數時鐘旋轉,看幸福被擱淺。 春去秋又來,花開你不在, 你給的溫暖曇花一現,我還日夜不休,將你盼作歸雁。 . 你的發香,你的親吻,你的誓言, 你給的幸福曇花一現,我點滴刻在心頭,隨呼吸懷緬。 容顏是鴉片,微笑是鴉片, 你的一切過往是鴉片,我還日夜不休,將你盼作歸雁。 …… 歌聲持續不休,提琴與鋼琴的伴奏中,渲染出刻骨的哀傷。慕春寅靜靜聽著,點了一支煙,青煙裊裊而起,氤氳出霧般的朦朧。這一刻的畫面似影片里冷色調的慢鏡頭,主人公棱角分明的側臉在灰色的煙霧若隱若現,斑駁的光影稀釋開他眼中壓抑的情緒,香煙緩緩在他指尖燃著,恍若要燃盡宿命里的光與熱。紅色的星火漸漸整根吞噬,最終燃到他的指尖,在皮膚上放肆灼燒,可他仍是看著前方,恍若未覺。 赫祈終于忍不住,伸手用力敲了敲布加迪,“煙!你沒知覺??!” 慕春寅聞聲回過神來,將煙頭丟進茶色的煙灰缸,見赫祈隔著玻璃窗看他,慕春寅眨眨眼,方才所有的情緒藏于烏黑的眸底,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他這樣平靜,赫祈倒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將目光移到前方,道:“她回來了?!?/br> 慕春寅的神態早已恢復如常,他視線輕飄飄從噴泉旁劃過,并沒有說話。 須臾,他猛地一踩油門,向赫祈招手,“喝酒去?!?/br> 超級轎跑的引擎陡然發作,轟一聲沖出人群,引來不少路人艷羨,赫祈在后頭搖頭:“口是心非?!?/br> 兩人一前一去的離開廣場,而噴泉旁的樊歆早已結束了這浪漫的平安夜之吻,她睜開眼來看看四周,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角有熟悉的藍色疾風般掠過,似乎是某人的座駕。她突然心狂跳,不由自主捏緊了掌心,向馬路張望,然而擁擠的道路上,壓根沒有布加迪的影子。 她松了一口氣,搖搖溫淺的手,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1,《鴉片》的歌詞,小七自己寫的,非專業人士,如果有寫得不好的地方,見笑。 2,明著是我寫的,但放到小說劇情里,小七安排給哪個角色寫的嗎?((⊙o⊙)別以為只有溫先生會寫詞?。?/br> ☆、第94章 chapter94 血吻 此后樊歆便在溫氏的別墅住下。白天,溫淺去公司總部忙公務,夜里他會回來陪她。樊歆宅在家,練琴跳舞或者練聲,依舊積極勤奮。就在她以為會日復一日就這樣過下去時,兩天后她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赫祈的電話,他知道她回國,打個電話問候。樊歆很高興,無論她跟慕春寅關系如何,赫祈依舊是她的朋友,這點不會改變。 赫祈說明天是他生日,邀請樊歆參加。樊歆倒是想去,但礙著慕春寅最后婉言拒絕,赫祈略顯失望,卻沒強迫她。 掛電話后樊歆有些后悔,入行幾年,赫祈幫了她許多,如今他生日親自打電話邀請,她不去說不過去。 樊歆把這事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獨自上了街,擔心溫淺擔心,她說是去赴同學聚會。在街上,她給赫祈挑了件禮物,送到凱越酒店——即便不參加派對,也該送件禮物聊表心意。 赫祈的派對把整個十二樓都包了下來,樊歆想著慕春寅在上面,便沒上去,她站在一樓給赫祈打電話,讓赫祈的助手下來拿。五分鐘后沒見到小助手,卻見赫祈與周珅一道下了樓,兩人收了禮物后不讓她離開,非要她上去吃塊蛋糕。樊歆的力氣哪抵得過兩個大男人,連拽帶拖的被扯上了十二樓。 十二樓并沒有樊歆想象中那么賓客云集,赫祈只開了小規模的私人派對,來的都是些交好的朋友。樊歆忐忑掃視一圈,還好,一群人圍在前方興奮吃蛋糕玩紙牌,大廳內盈滿香膩的糕點甜味與香檳醉人的香氣——并沒有慕春寅的身影。 樊歆松了一口氣,接過侍者遞來的蛋糕,意思幾口后想要離開,卻突然被不遠處的某個女郎認了出來。 那女郎很面熟,也是圈里的,曾跟樊歆一起上過娛樂節目,她瞅著樊歆驚訝的道:“呀,那不是樊歆嘛!” 所有視線一霎投來,前方本聚在一團玩紙牌的人群紛紛散開,隨著鶯鶯燕燕浮云飄散,一張熟悉的臉孔自人群中緩緩露出。 樊歆呼吸一滯。 慕春寅。 原來他在這,只是方才坐在沙發上,被紛擾的人群包圍住而已。 看到她的出現,賓客們的眼光瞬間變得怪異——樊歆是被盛唐封殺的人,如今出現在盛唐總裁面前,照盛唐先前對她的封殺以及天價違約金等一系列趕盡殺絕的做派,接下來還不知要發生什么事。 人群中的樊歆有些局促,她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是想走。慕春寅卻截然相反,他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單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瞧著桌上的紙牌,伸出漂亮修長的手指撫過幾張牌,慢悠悠出了一張黑桃a——從始至終,他從容的玩著紙牌,仿佛壓根不知道她的出現。 赫祈走了過來,試圖替樊歆解圍,“那個……樊歆剛好路過,我請她吃塊蛋糕……” 他的話在碩大的空間內顯得無比突兀,沒人敢吱聲——頭條帝在場,敢搭理他封殺的人,豈不是跟他對著干? 一時間大廳寂寂無聲,連一根針墜地的聲響都聽得見。樊歆尷尬地想要離場,不料一個聲音嗤笑著響起,那嗓音低沉磁性,原是十分動聽的男低音,此刻卻含著譏諷之意,“樊歆?樊歆是誰?” 全場一愣,將目光投向沙發上的人,不明白頭條帝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沙發上的慕春寅自沙發上站起了身,他一襲休閑裝,寬松的款式仍穿出玉樹般的挺拔修長。晌午的陽光投進來,打了柔光般溫煦,照得他的臉潤澤如玉,他烏黑的眉宇微微挑起,自有一股漫不經心的輕佻與蔑然。 他踱著步伐慢慢靠近樊歆,驀地輕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不知好歹、忘恩負義、水性楊花的女人嗎?”他一字一頓,將那“不知好歹,忘恩負義,水性楊花”幾個詞咬得重重的。 眾人驚在當場,赫祈周珅齊聲阻止:“春春!” 樊歆無地自容,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當眾甩了一記耳光。她再待不下去,將未吃完的蛋糕放到了茶幾上,對赫祈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再次祝你生日快樂!” 她在人群或同情或譏誚的眼神里匆匆離場,走出派對大廳時,兜里的手機一響,她接了起來,是溫淺的電話。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雅溫文,隔著虛空輾轉傳來,“同學會玩的開心嗎?” 樊歆握著電話,怕他聽出什么異常,努力將聲音放得平靜,“開心呢,已經結束了……我馬上就回家?!?/br> 溫淺道:“好,我去接你?!?/br> “不用不用!我坐同學的順風車!很方便的!你忙吧,本來事兒就多!” 溫淺似乎是想她了,煲著電話粥不愿放,轉了話題,“我中午吃的外賣,味道不好,想念你的雞湯?!眱扇俗∫黄鸷?,她便時常下廚做飯給他吃,他漸漸也依賴了這種狀態。 電話里的他溫聲細語拉家常,樊歆聽在耳里沒由來的心安,方才的緊張漸漸緩和下來,她對著手機說:“你再忍幾個小時,下班回來后我彌補你的胃?!?/br> “你要做什么彌補我的胃?” “桂花湯圓好不好,不然蝦rou餛飩,或者……” 這話沒說完,身后勁風一掃,她掌心的手機被劈手奪走,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被人一推,塞進了派對大廳外的更衣室。幾乎是同一時刻,“咔擦”一聲響,更衣室的門被反鎖住,這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迅速成為一個封閉的密室。 推到門后的樊歆在驚魂未定中抬起頭,就見慕春寅的臉出現在眼簾。他關掉她的手機甩開,手機摔裂在地上,殼子飛出去老遠,樊歆嚇了一跳,想起方才被他當眾羞辱的忿然,口氣并不好,“你要干嘛?” 她的視線隨之投到他身上,忽然便愣住了,近一年沒見,他瘦了一大圈,上衣里顯而易見的空蕩,窗外的風如鴿子般撲棱棱鉆進,在他襯衫衣袖里鼓起一片。 那一瞬間,方才的窘迫與忿然忘了個干凈,她腦中凌亂的只想著一句話,怎么瘦了這么多…… 她還沒想出結果,慕春寅已逼上前來,高挑的個子擋住了窗外的光線,陰影將她盡數覆蓋——兩人這樣對峙,他居高臨下的將她睥睨,她的心再次不安,她低下頭聲音放小了些,“慕總,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