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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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淺淺一笑,英俊的臉微微俯下,越發朝她湊得近,直到彼此的距離只剩下十公分,他才停住動作,深邃的眸里透出戲謔的意味,“我倒要問問你什么意思?” “我?我什么?”樊歆不明白他的意圖,卻覺得此刻的姿勢太過尷尬,她推了他一下,“你放開!” 他看似略顯削瘦的身型穩如磐石,紋絲不動,而他淡淡的氣息繚繞在她身上,是極清新爽朗的茶香。她耳根沒由來一熱,又怕雙方離得太近被他看出臉上那道被遮瑕膏掩蓋過的疤印,局促扭過頭去,道:“溫先生,請你放尊重點!” 她緊皺的眉頭透出對他的抗拒與戒備。他先前戲謔的神情一瞬斂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恐鴫Φ姆н€未反應過來,便被他強硬的力量抬起下巴,她被迫仰頭與他對視,他俊逸清癯的臉近在咫尺,疏淡的神色掠過嘲諷,“你是真討厭,還是欲擒故縱?” “我不懂你說什么!”樊歆本就怕跟他接觸,如此一來,她又臉紅又氣惱又局促,慌張之下抿了抿嘴唇,因著這個小動作,唇畔的兩個梨渦若隱若現,襯在那粉玉般的臉頰上,倒顯出幾分可愛。 溫淺手勁一松,視線停在她唇畔的梨渦上,又從梨渦轉到了她的烏眉長睫。她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怯,目光有些閃爍,并不敢看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半垂著,隨著她的呼吸輕顫,像是蝴蝶在風中的翼翅。 兩人以這樣的姿勢僵持了數秒鐘,突然房門咔嚓被人打開,赫祈出現在門口,他狐疑地瞅著兩人,“你們……在干嘛?” 因著他的到來,溫淺松開了樊歆,樊歆訕訕將頭低著,跟溫淺拉開了距離。怕赫祈看出貓膩,她隨口胡謅,“沒什么……溫先生走錯了休息室,看我臉上的妝花了些,就好心提醒……” 她信口胡謅,卻有人拆她的臺,溫淺站在梳妝臺旁一笑,“是嗎?” 他笑容清淺,語氣卻透著高深,這一笑過后,他再不管房里人的反應,徑直出了門去。屋外人聲繁雜,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筆挺頎長,清疏淡然如遺世獨立的竹,那人群喧囂塵世紛擾,卻無法侵染他半分。 屋內樊歆還站在化妝鏡前,并沒看溫淺的背影,只低著頭,似乎有些促狹。赫祈瞧出她的異常,轉了個話題打破尷尬,“溫先生是此次盛典的東道主?!?/br> 樊歆努力將語氣放得平和,“怎么說?” “榮光是mp盛典的贊助商,這么多年沒有榮光,mp不會在亞洲這么火?!?/br> “原來是這樣?!?/br> “走吧走吧?!焙掌砼雠鏊觳?,“該我們出場了?!?/br> ☆、chapter 26往事 這是樊歆人生中的第一次紅毯,若要問她感覺,她只有兩字——閃瞎! 當她挽著赫祈的肩膀,邁著優雅的步伐款款上前時,撲面而來的是媒體們的喧囂及“咔嚓”“咔嚓”不斷連閃的快門聲。不斷有媒體向她招手,喊她的名字,示意她朝鏡頭看,此起彼伏的鎂光燈幾近閃瞎她的眼。 入行快一年,她雖然跟媒體打過多次交道,卻從沒見過這么大的仗勢,在一聲聲人潮的吶喊中,她拿著晚宴小包的手心微微出汗。 察覺出她的緊張,赫祈輕觸一下她的手臂,附在她耳畔道:“十六字真言?!?/br> 樊歆瞬時想起赫祈上毯前交代的四句口訣,“背脊挺直,步伐優雅,面露微笑,手臂輕搖?!?/br> 她笑起來,薄唇稍稍揚起,跟著赫祈一道從容并肩往前走。相機的快門聲還在繼續,她的緊張卻消停了大半。 她沿著紅毯走向前,不斷有人高呼著她和赫祈的名字,她露出得體的笑容,偶爾配合赫祈擺一下姿勢。鏡頭中她一襲粉紫長裙,露肩設計讓她精致的鎖骨及天鵝般的脖頸顯露無遺,那長長裙擺翩然及地,裙裾旁的無數顆水晶珠片閃爍在足踝,像逶迤至地的寶石,珊珊妙步間激起一路微光搖曳,迷醉了紅毯兩旁記者的眼,不住有人抓著相機就是幾連拍。 而她身邊的赫祈一身淡藍小西裝,長身玉立的模樣跟她映襯的很,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俊男美女相得益彰。 兩人走完后,后面的一對便是慕春寅與秦晴。 同往常一樣,頭條帝走的是高調路線。他穿著玫紅小翻領波點襯衫配墨藍窄腳褲。那襯衣歡脫鮮亮而大膽的顏色,鮮少有男人敢嘗試,他卻這么做了,而且穿得漂亮至極,洋氣、標致、英俊……再多男人的褒義詞放他身上都難以描繪。他是一種奇特的混合氣質,靜默不語時,眉眼精致的五官輪廓與筆挺的身姿,擁有中世紀西歐貴族的優雅與清貴,而一旦他露出那種招牌式的,散漫而微帶慵懶的的笑,便即刻化身巨富世家的紈绔子弟。雅與痞兩種極端特質,在他身上結合的淋漓盡致。此刻他揮手朝各路媒體踱步走來,成百上千的閃光燈照耀下,不是明星卻遠勝明星。 而他身畔的女伴秦晴,依舊走的是性感路線,寶藍色抹胸長裙配十四厘米的魚嘴高跟鞋,為了搶鏡,她豐盈的胸被擠出高聳的丘壑,后背幾乎全露,纖長筆直的雙腿雖有長裙掩映,卻在大腿以下開了個高叉,步履的搖曳生香中,直把一條雪白的右腿露了一大半,晃得記者拿相機的手都握不穩了。 她穿的搶鏡,可下臺之時,跟她擦肩而過的樊歆卻察出她表情不怎么好,似是強顏歡笑,眼圈隱隱泛著些紅,不知是不是因為被蘇越掌摑的事。 不做死就不會死,倘若不是秦晴對那小助理咄咄逼人,今日便不會被蘇越掌摑,樊歆這般想著,也就沒往心里去。 …… 走完紅毯已是夜里,因為公司還有要事,慕春寅連夜坐飛機趕回y市。老板要走,下屬們自然得跟著走,于是盛唐的人便集體占領當次航班的整個頭等艙。 飛回y市需要三個多小時,十一點臨近半夜,一群人忍不住在靠椅上昏昏睡去。 頭等艙的最前排,有兩個人沒睡,兩人對視的眸光明亮如常,半點睡意都沒有。左邊赫祈往后排瞟瞟,問:“怎么沒跟你的新歡坐在一起?” 慕春寅撥弄著衣袖上的鉑金袖扣,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白皙如玉,他漫不經心地說:“她啊,跟我鬧別扭呢?!?/br> 赫祈笑了笑,壓低聲音問:“你如今是個什么意思?這么積極的捧她,一會送她豪車一會帶她走紅毯,是故意么?” 慕春寅將視線落在機艙外。窗外是茫茫的夜,飛機穿梭在云層中央,夜色如墨汁般濃郁。慕春寅看了半晌彎唇一笑,是個諷刺的意味,卻是默認了。 赫祈不急不慢喝著咖啡,轉了話題,“我覺得,你該找個時機公開你跟某人的關系了?!毖埏L掃掃后方正靠在汪姐身上酣睡的樊歆。 慕春寅原本倚著窗喝紅茶,聞言散漫的眼神一霎凝聚,他抬頭看向對面的赫祈,“怎么突然提這事?” 赫祈想起下午化妝室那一幕,聳肩一笑,“沒什么,只是怕你被人挖了墻腳。畢竟你的對手實力不弱?!?/br> 慕春寅越發凝重,“怎么,今天她與某人見過面?” 赫祈笑道:“我可沒說,你別又找她鬧,她也沒做什么。我說這些,無非是給你提個醒,自己兄弟,我總是想你遂了心愿的,不然也不會給你做擋箭牌這么久?!?/br> 慕春寅哼聲,端起架子來,“心愿?少爺對她能有什么心愿,她這輩子把我伺候好就夠了!” “哦?只想她做個廚娘伺候你,沒想過其她的?”赫祈饒有趣味的點評道:“你果然像周珅所說,是屬鴨子的?!?/br> “你才鴨子!少爺要是做鴨,有人給的起出臺費么!”慕春寅不屑一顧,抱著毯子起身。 他輕手輕腳走到后一排位置,樊歆睡得正熟,大概是覺得冷,她不住往汪姐身上湊,慕春寅將手中毯子蓋在她身上,怕擾醒眾人,他動作極輕。 蓋好毯子后,見她劉海睡的微顯凌亂,他給她捋了捋,這才緩步離開。 前面赫祈瞅著他一聲輕笑,“屬鴨子的,嘴硬!” 而同一時刻,有人不經意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將慕春寅最后一個動作納入眼簾,她明艷的臉登時一白。 秦晴。 ※ 諸人打道回府,毫不意外,第二天因著走紅毯的事樊歆又上了報紙。當然,不是她一個人上,頭條帝秦晴還有赫祈都上了。其中風頭最盛的當屬頭條帝,畢竟名氣最大,秦晴因為跟他一起也蹭了不少頭條,時尚小魔女的外號是越喊越亮,粉絲由六百萬飆升八百萬。 而樊歆,最近本就因盛唐一系列唯美廣告的風頭強勁,如今走紅毯搭上了天王,俊男美女的組合更讓媒體拍出好些漂亮的照片,再次俘虜大眾的心。而網上也因為她與赫祈頻頻搭檔越來越引起話題,從最開始的《歌手之夜》,再到盛唐樓盤廣告,再到樊歆的單曲mv,最后到紅毯盛典,網友們越看兩人越順眼,越順眼便越覺得匹配,最后竟有人將兩人的照片做成了情侶圖片,上面寫著“人氣天王,精靈歌姬”,然后下面便是一大排評論,譬如cp值爆表,譬如高呼在一起在一起,有的更直接,干脆把樊歆喊作了天王嫂。樊歆哭笑不得,汪姐卻興致勃勃,還當著樊歆的面用小號在微博話題后回復:“在一起在一起……” 樊歆更是啞然失笑,向汪姐解釋:“我跟他真不是那樣?!?/br> “少來!”汪姐撞撞她胳膊,“就算你對他沒什么,他也肯定對你有點什么,你瞧他又是幫你出席活動的,又是幫你拍mv,走紅毯還指定要跟你搭檔!” 她證據充分理由鑿鑿,樊歆百口難辨,雖然她想說其實赫祈做這么都是賣慕春寅面子,但她不能把自己跟慕春寅的關系給抖出來,當下只能訕訕一笑,毫無說服力的再掙扎一句,“我跟他真的不是……” 汪姐不以為然,繼續斗志昂揚,“就算現在不是,以后也是,瞧他這攻勢,還沒對圈里的哪個女人這樣過?!?/br> 樊歆道:“以后也不可能是?!?/br> 汪姐無法理解她的固執,“為什么呀?” 樊歆一時找不出來理由,只得道:“因為我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談戀愛?!?/br> 汪姐驚了,過了好久她驚恐地問:“你該不會……”她驚恐的往后一退,掃掃旁邊正玩手機的莫婉婉,“你們倆平時這么好……該不會有那什么百合之情吧?” 樊歆:“……” 倒是莫婉婉反應鎮定,她抬起頭拂拂短發,正氣凜然道:“樊歆性取向正常。她不談戀愛,是因為她太愛國。祖國遲遲未統一,她憂心忡忡不能自己,哪還有心找男人!” 汪姐:“……” ※ 年關將近新春即來,盛唐在mp盛典五天后放了假。由于在年末賣空幾個樓盤大賺了一筆,故而全公司上下都有大紅包,辛勞一年拿到大紅包的員工們一個個樂開了花。 要說不樂呵的,那只有一個人——樊歆。她同大家伙一樣勞碌了一年,不僅沒有紅包,就連自己賺的廣告費代言費等各種酬勞都被慕春寅扣押下來,一分不給。 極度郁悶的樊歆連備年貨都不那么積極,她在廚房里看著臘魚臘rou臘腸各種碎碎念,“小氣鬼!給你吃這么多有什么用!葛朗臺!鐵公雞!我的片酬都漲了十幾倍,每天居然還只給我一百塊的零花錢!” 她對著冰箱里的年貨嘀嘀咕咕,慕春寅卻走到廚房外,聲音*的,全然無平日半分的慵懶散漫,“出來?!?/br> 樊歆從一大堆年貨中不情不愿的抬起頭,“干嘛?” 慕春寅手中提了好些東西,又是衣服又是禮物的,表情肅穆,“去s市?!?/br> 樊歆登時不說話了。 ※ s市距離y市四個小時的車距,樊歆與慕春寅每個月得去探望一兩次。路雖然有些遠,但規矩卻是雷打不動。每到這個時候,樊歆都滿懷極度的沉重與歉疚。 ——他們要去s市的國際康復中心,而療養院里,住著他的母親許雅珍。因為意外變成植物人的許雅珍。 康復中心位于s市郊區,遠離城區空氣清新,這里的康復科遠比y市醫療條件更勝一籌,慕春寅將她送到這里來,自己時不時來探望。 整潔寬敞的vip康復室內,許雅珍靜靜躺在床上,不會動彈不會說話,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說好聽點叫植物人,說難聽點就是個活死人。 樊歆看到這一幕便眼圈一紅,每次來到康復院的感受對她來說,不亞于凌遲。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她過去一手造成的錯,亦是她記憶里最不敢回首的深淵,這么多年,她與慕春寅共同掙扎在那場痛苦里,沒有人得到解脫。 她在許靜雅身邊坐了很久,慕春寅也坐了很久,沒有人說話,這一刻的心情,像彼此緘默守著一個年深日久的傷口,任何言語,都是血淋淋的痛。 房里的窗戶格外的大,一群小護士來來去去,幾個人正愉快的討論著年貨的事。房里樊歆聽了片刻,終于小心翼翼出了聲,向慕春寅道:“阿寅,我們把珍姨接回去過個年好不好?” …… 慕春寅同意了樊歆的提議,兩人同療養院一番商議后,用專車將許雅珍與平時貼身照顧的幾個護工帶回了y市。 當一行人抵達慕氏大院時,樊歆鼻子一酸,對專車上的許雅珍道:“珍姨,我們回家了?!?/br> 回家后,慕春寅的心情不大好,一直不怎么搭理樊歆,樊歆知道他的心結,心下有愧也不敢惹他,乖乖跟護工一道照顧許雅珍。偶爾護工不在,樊歆就陪著許雅珍說話,雖然她聽不見。 慕春寅也會過來陪許雅珍,不過多半是在深夜。 好幾個夜里,睡不著的樊歆爬起來,會看見慕春寅的房間是空的——他來到許雅珍的床邊,不開燈,就那么靜靜坐著。陰沉沉的夜色籠罩著整個別墅,他的悲傷如此強烈卻又如此壓抑。 昏暗的夜,樊歆立在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心口某一處悶悶的痛。 她緘默良久,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大半夜的翻來覆去之后,給莫婉婉撥去了電話,“婉婉,我睡不著?!?/br> 那端顯然也沒睡,莫婉婉最近迷上了通宵打游戲,“干嘛?頭條帝又折磨你了?” “不,他在折磨他自己,我心里好難過?!睋哪裢駴]聽明白,樊歆補充道:“我們把他mama接回來了?!?/br> 莫婉婉好奇地問:“你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爸媽是怎么了?” 長長的一陣緘默,樊歆終于將這隱藏多年的秘密說出了口,“我十四歲那年,跳芭蕾得了全國青少年銀獎,全家都很高興,慕叔叔和珍姨陪我去領獎。頒獎地點在c市電視臺,我們開車去的,阿寅不舒服留在了家里,車上就我和慕叔叔珍姨三個人……那天下著暴雨天氣很不好,我們抱著獎杯卻很高興,返程路上還在討論回家怎么慶祝,可還沒到y市就出了事。車子經過跨河大橋,橋面突然崩塌,橋上五六輛車全掉進滾滾水中……” 樊歆緊閉上眼,用了很久才平緩心頭翻滾的情感,“后來……我命大被救了起來,但慕叔叔沒了,珍姨溺水過久,腦部缺氧受損,變成了植物人……” 莫婉婉那邊倒吸一口氣,“我去??!” 大概是太過震驚,她那邊安靜了好一會,而后才說:“可這也不能怪你啊,你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話是這么說,可悲劇的確因我而起。如果沒發生這事,慕春寅不會在十四歲失去父母,慕家也不會家破人亡……”樊歆低低笑了笑,“婉婉你知道嗎?其實十四歲之前阿寅不是這樣子的,那會他脾氣很好,對我特別好,做什么都想著我……他是出事后才性格大變的?!?/br> 莫婉婉感嘆,“十四歲還是個半大孩子,沒了父母不亞于天塌了,換誰都會性格大變……哎,所以你就是贖罪,不管他怎么對你,你都留在他身邊?!?/br> 樊歆低聲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