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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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連著三聲的尖叫大到恐怖,壓過了場上的麥克風,壓過了樂隊的伴奏,甚至超過國際巨星威爾弗里德上場時的氣勢。 樊歆的心緊得更厲害——赫祈沒來,這些人的憤怒已經遠超看見威爾弗里德的驚喜了。 樊歆捏了捏話筒,強自鎮定??蓻]幾秒她發現不對勁,全場觀眾瘋狂的笑里都帶著驚喜,仿佛瞧見了比赫祈還重量級的人物空降現場。 燈光投在樊歆身上,攝像機將她的臉放映到舞臺背景屏幕上,她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特寫畫面,一點點轉過臉去。 粉絲們全部站起身來,高舉著雙手,縱聲大喊,一波接一波吶喊中,一束燈光追隨著一個挺秀身影自舞臺邊緣移到舞臺中央,那人步伐從容,簇新的雪白襯衣,剪裁妥帖的墨色燕尾服,懷抱著薩克斯,施施然向觀眾席揮手。 背景屏幕上,樊歆的表情就此定格。 而粉絲們搖擺著手臂用盡力氣高呼:“溫淺!溫淺!溫淺!” 歡呼聲如浪潮席卷整個演播廳,觀眾們幾欲瘋狂。 這些年,溫淺的高規格高身段世人皆知,他在演藝圈內赫赫有名,又超脫這個圈子,他是家喻戶曉的巨星,更是全球拔尖的藝術家。他有巡回演出,但只涉足國際巔峰的藝術殿堂,他是橫跨在演藝圈上最濃墨重彩的虹光,是藝術界高山之巔的云海,蒼穹盡頭的罕世極光,終身可遇而不可求。 倘若說赫祈代表的是通俗文化的巨星,那么溫淺代表的則是社會頂層的人文觀與藝術觀,他的存在如高山仰止,從來只供遠觀。 而如今,他自遙遠的云端落下,攜卷著空靈之氣,真真實實出現在大眾面前,觀眾怎能不震撼,怎么能不瘋狂!赫祈這次沒看到,大不了下次買票去他的演唱會,可溫淺一旦錯過,也許就是一生。 人們近乎癲狂的縱聲呼喊,嗓子都快喊啞。 “溫淺!溫淺!溫淺!” “溫淺!溫淺!溫淺!溫淺!” …… 在演播室全民瘋狂的同一時刻,后臺里的汪姐也要瘋了。 她目不轉睛盯著led屏幕,看著那個身姿筆挺的男人一步步走到舞臺中央,明亮的光束追尋著他,像全場追隨著他的成千上萬道目光。 他在樊歆身邊停駐腳步,環視全場,略微抬起了手,沒有很劇烈的動作,就那么將掌心輕輕往下一壓,姿勢悠然如揮袖拂開一片云,或是在春深時分拈起一朵含苞靜綻的花,優雅、流暢、渾然天成的清貴雍容。全場登時便鴉雀無聲,方才狂熱的聲浪在一瞬消失,靜得連一根針掉下都聽得見。 所有人不敢再隨便亂動,唯恐一個冒昧便是褻瀆。 人群安靜地看著他捧起了薩克斯,燈光在金色的薩克斯上閃耀流轉,有悠揚的聲音潺潺流出。 音樂重新響起一霎,呆立在旁的樊歆終于如夢初醒,她強穩住噗通狂跳的心,拿起話筒,沿著方才繼續唱。 在她開口唱的一霎,周身多余的光瞬間熄滅,只留下最后窄窄的一束,打在她與溫淺身上,罩著兩人剛好一圈。朦朧如星輝般的光圈中,她拿著話筒婉轉低吟,而溫淺在一步之外,目光深深的吹奏著薩克斯。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但愿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 樂隊沒有再伴奏,全部的音樂只來源于她的歌聲與他的樂器。薩克斯纏綿而明亮,而她的聲音輕柔而婉轉,水乳般交融在一起,唱的人心顫。 親眼見過這一幕的觀眾,有生之年再忘不了這一幕。 空曠的舞臺只有一盞燈,投在舞臺正中,在幽暗中給予觀眾最明亮的指引,容顏清麗的女子長睫半斂眸光柔軟,演繹著薩克斯的男子神情專注。薩克斯的深情悱惻與歌聲的淺唱低吟完美糅合為一體,無可挑剔的唯美。柔白的光線打在他與她身上,沐著銀色的微微輝亮,仿似仲夏之夜的融融月光,又如秋末夜色的皚皚涼霜,看得久了,竟有恍然一夢的錯覺。 此情此景如夢如幻,此曲此樂如癡如醉,全場屏息無聲,仿佛墜入一個迷離夢境。 良久,直到薩克斯的音樂停下,那窈窕恬靜的女子將話筒拿開,靜默的觀眾這才清醒過來。霎時掌聲如春雷般席卷翻騰,無數人站起身,揮手狂熱的齊聲大喊:“溫淺!樊歆!溫淺!樊歆!” 再沒什么能比觀眾的吶喊更鼓舞人心,樊歆激動的彎腰鞠躬,溫淺亦跟著微微欠了欠身。 向觀眾致敬完畢后,舞臺燈光一瞬亮起,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臺。 ※ 二十分鐘后,總決賽下半場的結果終于出爐。 五個選手齊齊聚到了臺上,聽到那個出人意料而又在預測之中的結果。 第一名,樊歆。 喊出這個名字時,全場觀眾一片歡呼。票都是他們投的,那是他們為最后的唯美一幕表達最真摯的喜愛。 但宣布的只是總決賽下半場的單場成績,而比賽最后的成績要結合上下兩場及網絡、短信投票結果綜合得出。 十分鐘后,統計完結果的電視臺將最終結果宣布。 冠軍,蘇越。 雖然單場她只拿了第二,上一場成績也不如人意,但她以壓倒性的網絡人氣奪得終極桂冠。 亞軍,樊歆。 本場成績第一,上場居中,本可以問鼎冠軍,但因為是新起之秀,沒什么人氣,網絡投票成績不佳,所以總分被蘇越壓過, 季軍,祁峰。 本場成績第三,上場第二。結合網絡投票綜合實力第三,屈于樊歆之下。 …… 宣布完最終結果之后,在持續不斷的掌聲中,全場再次沸騰,這一期的《歌手之夜》至此落下帷幕。 ※ 樊歆走出電視臺時,從未見過這樣的架勢,電視臺門口密密麻麻堵滿了記者,天下起了雨,無數粉絲冒雨在外面歡騰吶喊,一眼看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一個接一個的話筒塞到她面前,記者們發問聲此起彼伏。 “樊歆,作為今晚最大的黑馬,你有什么感想嗎?” “樊歆,拿了《歌手之夜》亞軍的好成績,你現在心情如何?” “樊歆,從不參加這種節目的溫先生來《歌手之夜》傾力幫助,請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樊歆,據說你原本的幫唱歌手是赫祈,為什么半道換人,中間發生了什么曲折嗎?” …… 記者們的提問沒完沒了,樊歆壓根不知道回答哪一個,一群人又推來擠去,她險些摔倒。 汪姐及時扶住她,在幾名電臺保安的幫助下,汪姐拉著樊歆往前走,還不忘向眾位記者揮手,“不好意思各位媒體朋友,我們現在不方便回答這些問題,改天再接受你們的采訪,謝謝!” …… 在保安的保駕護航下,樊歆終于抵達地下車庫——這位置有保全把關,記者進不來。 樊歆跟汪姐進了保姆車,五分鐘后卻被司機告知一個悲催的消息。 保姆車出故障,無法再開。 樊歆下了車,心急如焚的想出去打車。她擔心赫祈,趕著去醫院。 她剛走到車庫門口,一輛墨黑的保時捷攔在她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清癯的臉,他的聲音微沉而動聽,如同彈琴低音的奏鳴,“去哪?” 樊歆站在車外,不知如何跟他開口,汪姐從后面趕過來,沖著車上人道:“溫先生,我們要去醫院看赫祈,但我們的保姆車壞了?!?/br> 溫淺略一頷首,開了車門,“上來,我送你們去?!?/br> “謝謝??!”汪姐受寵若驚,一屁股坐了上去,見樊歆還在車外呆站著,一把將她拽上了車,“愣著干嘛,不是你心急火燎的要去看赫祈嗎?” 樊歆坐在緊貼著車門的位置,躊躇著想下去,“汪姐,沒必要麻煩溫先生,我們可以打的?!?/br> 前排溫淺截住她的話,“就當我為上次害你跌倒的事賠禮道歉吧?!?/br> 樊歆的話瞬時被堵得嚴嚴實實。 ※ 幾人趕到醫院,才知道赫祈的病情早已穩定下來,為了得到更好的治療護理,他轉院回了y市。 樊歆松了一口氣,向汪姐道:“我們回y市吧,我還是要去看看赫祈?!?/br> 一旁溫淺道:“我也要回y市,順路帶你們吧?!?/br> “不用了?!狈а杆俳涌?,“謝謝溫先生的好意,溫先生今天幫我的已足夠,不好再麻煩你了,我跟汪姐搭高鐵回去?!?/br> “不麻煩??!”汪姐跳出來反駁,“這下雨天的,趕高鐵才麻煩,反正溫先生同路嘛?!?/br> “可是……”樊歆還想說點什么,汪姐手狠勁一推,直接將她推進了副駕駛。 ※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平穩的飛馳,天空似被暈開墨汁的清水,陰蒙蒙的煙灰色,小雨千絲萬縷的自天地間飄搖而下。 后車座的汪姐還沉浸在《歌手之夜》的戰績中,一個人興奮的喋喋不休,直到見樊歆默不作聲,停下來問:“樊歆,你發呆想什么呢?” 樊歆坐在副駕駛上,腦子早亂成一鍋粥,一會是醫院里舊疾復發的赫祈,一會是方才驚心動魄的決賽現場,一會又是身邊不想碰到卻偏偏躲不過的溫淺,汪姐的呼喊她根本沒聽到。 “樊歆!”汪姐更大聲的叫了一聲。 “嗯?”樊歆終于回了魂。 汪姐瞪她一眼,“人家溫先生幫這么大的忙,你連句謝謝都沒有?!?/br> 樊歆飛快掃一眼溫淺,說了句謝謝,神情略顯平靜,絲毫看不出對國際頂尖藝術家仗義救場的熱切之意,汪姐氣得在后面掐了她一把——這死妮子有機會不知道抓住,此刻籠絡好溫淺還怕紅不了?偏偏她總一副我不想見到你的模樣…… 溫淺不以為杵,他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道路,回了言簡意賅的六個字,“不謝,舉手之勞?!?/br> 他口吻略顯冷意,汪姐以為惹他不快了,忙道:“溫先生您別見怪啊,我們家樊歆就是這性格,跟不很熟的人話不多?!?/br> “沒關系?!睖販\淡然道:“現在不熟,日后就熟了?!?/br> 汪姐大喜,聽溫淺這口氣似乎是想跟樊歆進一步熟絡,日后好合作?她正要喜滋滋應承一句,不料樊歆的話立刻堵了上來,“溫先生貴人事多,希望日后我別再給您添麻煩?!?/br> 這話意傻子都聽得出來,溫淺臉色沉了沉,但沒說話。 為了緩解這尷尬,汪姐指著駕駛座旁的一支簽字筆轉移話題:“這筆是s.n的限量版吧?好漂亮?!彼回瀸ζ放曝浐苡醒芯?。 細雨撲打在車上,刮雨器來回刮著車窗,眼前一片視線朦朧。溫淺的余光瞟瞟筆,神色稍緩,“一個朋友送的?!?/br> 樊歆的視線原本在窗外,聽到“筆”這一詞時,回頭看了一眼,靠方向盤的內側放著一只簽字筆,流暢的寶藍筆身,筆帽上鑲有小小的一塊藍寶石,在這光線并不明朗的車廂流轉著幽幽的光。 只那一眼,樊歆眸光一凝,仿佛不敢再看第二眼,她迅速扭過頭去。 汪姐見她反應異常,問:“你怎么了?那只筆不好看嗎?” 樊歆訕訕的笑,“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