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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師叔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在線閱讀 - 第48節

第48節

    明陽鎮定了一下,還好還好,只有三個男人而已。

    “事情是這樣的……”聆音解釋,還看了楊清一眼,“這個都怪楊公子出現的時候太巧,讓我誤會了……”

    楊清道,“那真是在下的錯了?!?/br>
    語調平靜,卻透著嘲諷。

    聆音嘆口氣,既然需要人的幫忙,就不得不把事情說出來了。

    ☆、第48章 我不是想他,我是想……他

    水堂主聆音的故事,其實并不復雜。無非就是她先后與兩名男子相約,想要玩東食西宿那一套。結果兩個男人在本地都屬于有點地位的,且都對這位神秘風流的聆音姑娘動了情。于是在同一天,來百花樓為聆音姑娘贖身時,兩人意外又不太意外地碰面了,一場打斗就此升華。

    可憐水堂主聆音根本不想被贖身啊,她多喜歡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以前有教主在頭上壓著,她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被當成藥師用,根本離不開總壇幾步,想要睡男人,還得給出理由,真真苦惱?,F在教主不在頭上了,水堂主聆音迷茫了一陣子,就把自己賣身了。賣了后她驚喜發現,她真是太喜歡現在這種不需要理由就能跟男人玩的關系,如魚得水啊。

    唯一的失落點就是看上的男人總想跟她玩感情,玩心靈溝通。聆音敬謝不敏。

    現在,就招惹上了兩個風流債。卻還不算玩,在她焦頭爛額時,自己最新寵愛的一名屬下衛卓(即望月所見的小公子)也向她告白,要她不要理會那兩位公子,而是選擇衛卓。因水堂主平時不喜歡公務,公務都是尋找能力超強的下屬幫她處理的。如今惡果自食,衛卓掌握了她在這邊的勢力,逼她做選擇。否則就一直困著她。

    三個男人,聆音哪個都舍不得,哪個又都不想選。

    衛卓本也威脅不到她,她醫術那么高,畢竟是堂主,總會有些辦法,可惜——

    火堂主冷哼,“你舍不得?”

    水堂主聆音幽幽嘆氣,楚楚可憐地眨著眼睛,蹙眉煩惱道,“衛卓畢竟跟了我一年多了,平時那么乖巧聽話的,提的還是這種理由。我怎么舍得傷害他呢?韓公子和李公子也是,為了我跟家族反目,我都說我不愿意嫁了,人家還巴巴一天三趟地往這里跑,說愿意當我的藍顏知已……你說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忍心傷害他們呢?”

    于是水堂主雖然不愿意被困在百花樓里出不去,卻還是半推半就地被困在其中了。

    忽有今日,楊清楊公子從天而降,稱要拜訪她。小公子衛卓滿心不甘地把人領到聆音面前,楊清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聆音誤會了。據聆音說,兩人以前曾經打過交道,她認識楊清。見到楊清第一面,聆音就生出了絕妙的主意,“我知道楊公子武功極高,想帶我離開百花樓輕而易舉。于是我在他開口前,便裝作他是我舊情郎的樣子,歡喜求他帶我出去。誰知我都惹了眾怒了,衛卓都跟我當場反目了,楊公子就跟木頭人似的,對我見死不救?!?/br>
    她幽幽怨怨的目光落在楊清身上。

    楊清答,“我身中奇毒,自身難保。倒讓聆音姑娘失望了?!?/br>
    “撒謊!”聆音一針見血,“是,如果你真的中了無香的話,確實不宜用武,最好整個人保持靜止不動,毒性方能發作最慢。你不愿意動手我也能理解……偏偏你見到我時不愿為我動手,直接束手就擒,可是面對她遇難,你直接破門去救人??!區別對待太討厭了!”

    她手直指望月。

    咦?

    望月怔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半空中與楊清短暫地接觸一下,就移開了。不過躲在明陽身后,她嘴角飛快地翹了一下,才平下去。

    所以說,楊清就是淡定呢。當場被聆音指責自己“區別對待”,他也毫不臉紅,只把話題拉了回去,“所以,聆音姑娘現在的狀態,就是你什么都能做,但是在不能給人一個滿意的答復前,你離不開百花樓。這就好辦了,姑娘先為我解毒,至于你離開之事,我們再想辦法?!?/br>
    聆音郁郁點了點頭,無可無不可。她實在是被人限制得煩了,如果不是被人天天跟犯人似的看著,她倒并不厭棄這里。

    提到自己的專業領域,聆音請楊清坐下,她搭上脈望聞問切,就說要去準備些東西,明日再解毒。期間,楊清趁機說起自己的師侄們也中了毒,問她能否在不見到人的時候,配下解藥。聆音答應試一試。

    聆音這么好說話,都不必火堂主游說,就答應為云門的人解毒。要知道,她可是魔教的邪醫,并非那般好心腸。

    望月滿滿懷疑,但是一看到楊清那張臉,她就覺得沒什么懷疑了——楊清長成這樣,就算摘天上的月亮,聆音恐怕也會答應的。

    這種感覺,真是很不舒服。

    看正事有了著落,左右出不了樓,望月直接甩門出去了。讓屋中正欣賞美男的聆音疑惑,“這誰???脾氣這么大,小心沒人要?!?/br>
    回應她的是火堂主森冷的目光,楊公子卻說了聲抱歉,起身出去了。

    出了門左拐,望月直走,走了不到一會兒,手腕就被身后跟來的人拉住了。她手腕翻旋,身子轉開半邊,回身便是一掌,被人抬手擋住。兩人悄無聲息地拆了數招,望月不是楊清的對手。弄到最后,她被楊清堵到了一個角落中,仰臉便是他,兩只手腕都被他制住。

    楊清低聲,“你躲我干什么?”

    望月恨道,“見異思遷,衣冠禽獸。腳踩兩只船,斯文敗類!”

    “……”楊清幽靜的眸子看著她,酒窩若有若無,“你成語倒是說的挺好,不做目不識丁的村姑了?”

    望月一滯,抬起膝蓋就往上頂,毫不留情,被他拿腿壓住,這下子,青年完全是貼著她了。勁瘦的身體壓過來,望月聞到他身上清新的男人氣息,有些迷戀。勉強能記得自己的怨惱,“你就隔三差五逮著這個點堵我吧?村姑怎么就不能識字了?我之前看話本時你怎么不說?你這是歧視村姑!你放開我!”

    “那你得告訴我,你在生什么氣?剛才見我,給了我一路黑臉,”楊清問,“昨晚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當場就離開了。哪里惹你了?”

    你當場就走,就是最大的惹我了!

    你不跟我說清楚你和姚芙之間的關系,就是惹我!

    望月想要這樣回話,可是她仰臉看著楊清認真的眼神,就把話壓了回去。

    她心頭一陣煩躁和不耐,覺得自己變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以前碰上姚芙的事,碰上自己不高興的事,想發火就發火,想鬧脾氣就鬧脾氣,誰也別想攔著她??墒乾F在面對楊清,她居然開始考慮楊清的感受,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覺得自己不應該無理取鬧,非逼著他干什么。

    這一點都不像她。

    心頭這種沉甸甸的感情,讓人迷茫,讓人迷失,讓人左右反復,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總是想自己在他眼中最好,總是想他最完美。

    這份感情讓人開始學會委屈。

    楊清不懂情,望月也不懂。兩個人在摸索階段,嘗試著,反復著,摩擦著。蹣跚學步一樣,兩邊都是深河,沿著唯一的一條木橋走,相互扶持,總是要學會一點什么。

    望月怔愣了一瞬間,被青年壓在這方角落,她仰著臉,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楊清:我是……終于開始對他上心了?

    這種感覺,真是好生讓人不自在。

    楊清見她只看不說話,且白凈的臉都快被她看得發燙了。再讓她用這么火熱的目光看下去,楊清怕自己出丑,于是側過臉躲開她的眼神,平緩了下心情,也不再多問了。平靜下去后,青年從袖中,取出一包成方形的油紙包給她,聲音低悅溫和,“早上出門時,想你心情不好,過來這邊的路上,順路買了‘芙蓉糕’,聽說姑娘家都喜歡吃這些,上次也見到你喜歡吃甜的。剛才打斗一場耗費了心力,你拿去吃吧?!?/br>
    望月愣神地被塞了一懷包裹。

    她的臉,被青年抬起。他低下頭,俯下身,與她平視,眼中神色專凝莊重,“阿月,百花樓這邊,情況復雜,你不要聽信水堂主一面之詞,也不要質疑她,去胡鬧。有事找我,麻煩也找我,聽懂了嗎?”

    “……找你有什么用?”

    “陪你繡花打發時間?”

    “……噗!”

    望月被逗笑,覺得他真好,對他的埋怨一下子煙消云散,瞬時就想抱住他親他。她克制了一二,在心中默念了兩聲姚芙,才冷靜下來,把生動的表情收回去,做出最冷漠的樣子來,“我知道了,不會誤事的。走吧?!?/br>
    望月心里的小火沒有完全被楊清消下去,因她沒有說,他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高興??墒撬艘话贸缘慕o她,還逗她笑,望月心中想親他抱他纏著他,理智上又開始猜測自己對楊清的感情,擺到明面上,幾乎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于是落荒而逃。

    她走了一段,回頭看,見楊清還站在原地看她。

    清清悠悠的,如泉水淙淙,有種說不清的漫不經心的美,煞是好看。

    心跳,不由自主地就飛了幾下。

    面頰guntang,只顧著回頭張望美人,腳下一下子踩空。

    楊清“哎”了一聲,看少女手忙腳亂地扶住樓梯,不覺身子湊前,又看她穩住了身子,便站在原地不再往前,卻露出頰畔的酒窩來。

    ……笑笑笑!這有什么好笑的!

    望月瞪他一眼,抱著包裹再不回頭,瀟灑地被衛卓小公子領去一個房間看管。

    另一邊,楊清追望月走了,水堂主聆音悵然若失,站起身就想到門口去看,被火堂主擋住了視線。聆音皺眉,抬頭,很心不在焉地往火堂主臉上掃了一眼,懶懶道,“攔著我干什么?你看上我了?你愛上我了?你為我茶飯不思想向我告白?我真是煩你這樣不爽利的男人,快說快說?!?/br>
    “……”明火那口才勉強壓下去的火,又忍不住簇簇簇往上跳,燒得他喉嚨發干,關節嘎嘣嘎嘣忍得很癢。他幾乎忘了自己原本想說的事,只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老子看上你?你做夢吧!”

    “……你干什么總這么大火氣?”聆音詫異瞥他,往左邊走,路被他堵住。她不耐煩停步,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憐憫道,“看不上就看不上唄,我又沒說什么?!?/br>
    “你敢給我下毒?”感覺到肩膀被她碰到的地方略有異常,明陽抬手就扣住她纖細的肩膀,目光陰鷙肅冷,一把掐住手里的姑娘,下一瞬就準備捏碎她的肩胛骨。

    “停停停!”聆音臉都發白了,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有病嗎?有沒有腦子?你肝火那么旺,我只是給了你一點泄火的藥而已啊?!?/br>
    火堂主一怔,感覺了一下,才發現肩膀那處果然無異常。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錯怪了水堂主,不覺尷尬地收手。

    他一放開她的肩膀,聆音飛快離他十步遠,一邊揉著自己被掐得發紅的肩膀,一邊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世上怎么有遲鈍到這種地步的男人?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根本沒有正常的智商。她用得著給他下毒?自己想害他的話,他還能站這里掐她?遲鈍成這樣,真是挑戰她這種萬人迷的魅力啊。

    火堂主看姑娘那霧濛濛的水潤眸子,略有些尷尬,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傷了聆音的心。他干咳兩聲,不好意思再用鄙視的眼神看人家了。他低頭,想起來正事,才恢復了些自如,抬頭能直視聆音的目光。

    “我有很重要的消息告訴你?!被鹛弥鬣嵵仄涫碌?。

    聆音張了張口,又閉起。因想到這個男人毫無情趣,怕他再掐她,于是心有唏噓,一點疑問都不想發表了。

    “那位楊姑娘,就是昔日的圣女大人?!泵麝栄院喴赓W。

    聆音正誹謗的心一頓,怔怔然抬頭,看向明陽,似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明陽想,如果聆音不知道那是誰,難保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來。之前楊清在,那個人五感太強,他不敢當著楊清的面給聆音暗示?,F在楊清走了,他總要聆音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為了讓聆音信服,把自己跟望月相認的過程也說了出來。

    明陽本以為聆音很難接受這個事情,畢竟是“借尸還魂”的事,聆音卻若有所思,“難怪……原來是這樣……那竟然是真的么……”

    “你在說什么?”

    聆音看這個只知道打架不知道動腦子的男人一眼,略有些嫌棄。但思及他也是圣教的一位堂主,日后圣女歸位,說不定還得繼續跟這個人共事,便想了想,告訴他,“我們圣教有個傳說,你知道嗎?一開始被選擇的教主和圣女,會由木堂主那一系,抽取魂魄做契合相約什么的。說是若一人死,另一人被抽取的魂魄有感應,天時地利,死的那一方魂魄如果能時機巧合尋到與自己靈魂契合、剛剛死亡的*,就能重生。不過幾百年,魂魄一說都是木堂主那一系的說法,我們誰也不知道真假。再加上我們圣教太混亂,幾乎沒有正常登位的教主和圣女,一開始就沒有什么抽取魂魄的儀式。這種說法從來就沒有被驗證過,也沒有成功的例子記載下來過?!?/br>
    “教主與圣女的出生,是我們圣教等了有近百年,唯一的一次生來就被選中的。所以那個儀式,在他們出生時是有的。只是木堂主那一系神神秘秘,誰也不說,知道的人不多罷了?!瘪鲆粞笱蟮靡?,心想我真是一個愛研究的姑娘,這種隱秘之事都被我知道。

    明陽審度地看著聆音,對她的說法持保留意見。

    聆音在屋中走了幾圈,念念叨叨,回頭,還神神秘秘地說,“你不覺得我們教主精神很有問題嗎?以前我不知道原因,但是現在看來,他精神有問題,很可能是因為出生時,魂魄被抽走一部分導致的精神問題啊?!?/br>
    就是俗稱的魂魄不全,精神脆弱而敏感。

    “……你想多了吧?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你也信?”明陽皺眉,“教主精神有問題,聽說是他父親、上上任的教主精神就不正常,這是遺傳吧?哪有你說的那么玄乎?!?/br>
    聆音哼了哼,愛信不信。

    她學醫,某方面來說,也算是和天地搶命。越是深入,越是能感覺到天地的強大。木堂主那一系來自苗疆,總是有些神秘,自來讓她很好奇。明陽半信半疑,聆音卻是一開始就心有疑問的,如今只是終于有了佐證。

    不過信不信都無所謂,左右是給自己一個說法罷了,誰也不能證明什么。

    他們一開始認識的原教主,就是一個腦子有病的人。非要說人家是因為魂魄不缺導致的問題,上升到玄學的境界,就沒人能討論的下去了。

    比起那個,望月的重生,本身就讓人很好奇,很感興趣,也想要知道,圣女的重生,會帶給圣教什么樣的影響。

    雖然聆音看似聽信了明陽的話,可她慣來不信那個沒腦子的男人,即使表面說“我相信”,私心仍打算自己去探尋一二。之前總壇混亂,聆音遠離紛爭,不想湊上前?,F在,對人體奇妙之處的研究,讓水堂主聆音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找木堂主,想問問木堂主:那個儀式是不是真的?真的能抽取人的魂魄?真的能讓人重生?

    可惜現在水堂主被困,聽說木堂主也不自由,還得從長計議。

    思索片刻,聆音主動去看望望月,想從望月這里看看,望月是否是真的圣女,是否能給出自己一點關于人體研究的線索來。

    被領到了望月住的屋子,聆音才要拉著這個姑娘的手,細細打量這個少女是不是自己舊日的好友,便看到梨木圓桌上攤著一油紙包,幾塊糕點的香味從中傳出。聆音很是驚喜地湊過去,“真好!這里有‘醉芙蓉’,我好久沒吃到了,想念了許久,能嘗一塊嗎?”

    望月大方道,“嘗吧?!彼技榜鲆襞c楊清認識,她有些試探,又有些炫耀道,“這是楊清早上順路過來時,買給我的。這么甜,也不怕我膩。我哪里吃的玩呀。你想吃,就給你好了?!?/br>
    “順路過來?”聆音纖纖玉指已經捻起一塊糕點了,聞言疑惑問,“你們不是找我解毒嗎?這么個破小鎮,房源這么緊張,明陽這么不會辦事,安排你們住宿,住的那么遠?”

    望月莫名其妙,“并不遠啊。從客棧到這里,花了不到一刻鐘時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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