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如此,就算他想聽陸洵的也不行。 他不知道申婭姝究竟是如何拿到如此全的證據,不過她既能拿到這些,不難想出,宣郅凜對她是真的極信任的。 而申婭姝所提供的證據明顯是有保留的。 他想,這二人的糾葛怕是會非常復雜。 皇帝坐下身,嘆了一口氣?!傲T了,先廢太子?!苯K究還是得先做這一步,哪怕在沒有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會將宣郅凜逼的更急。 但逼急了他,不見得一定是禍,絕大數可能,會是福。 終究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這心里的滋味豈是復雜可以形容的。他的好兒子??!為了一己之私,而將南黎千萬百姓置于困境中,死傷無數。 皇帝繼續對宣郅祁道:“順著這個道,好好查查那些物資的去處。能用的到如此龐大的物資,必是養了不少兵?!?/br> “兒臣領旨?!?/br> 太子府。 宣郅凜與申婭姝又是一陣纏綿,許久后宣郅凜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他捏了捏她柔嫩的腰際。 他慵懶的貼著她的耳際啄了啄,道:“我們好不容易又可以在一起,你卻給我走神?是我不夠努力,還是與宣郅祁相處了一些時日,變心了?” 近幾次他們見面,除了上一次纏綿過,其他每一次都是匆忙分開。畢竟如今的她可算是被宣郅祁圈養了的,能出來有些時間與他交頭已是不易。 申婭姝伸出柔軟無骨的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媚笑:“怎么可能?在我心里誰都不如你?!?/br> 這話宣郅凜愛聽,他輕輕捏了捏她小巧的鼻頭?!翱勺屗鲞^你?” “沒有?!?/br> 確實沒有,半點沒有。不僅如此,似乎任何人靠近她,她都莫名有抗拒感。似乎除了宣郅凜,任何人靠近她都會讓她莫名的恐慌。 他啄了啄她的嘴角?!肮?,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準備準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等著,嗯?” 申婭姝眼里劃過一絲異樣,稍縱即逝?!班?!” 宣郅凜坐起身,隨便給自己套了件衣服,走到桌子邊打開申婭姝帶來的包袱。 就在他欲拿起申婭姝帶回來的印章時,不知何時也套了件衣服走到他身邊的申婭姝按住他的手。 他側頭看著她,目光劃過她那弧形優美極了的鎖骨。他挑了下眉,笑道:“看你體力這么好,莫不是還想要?!?/br> 申婭姝掩下心里的慌亂,撲入他懷里扭了扭身子,狐媚極了?!霸S久未與你在一起,確實想的緊,總覺得不夠?!?/br> 宣郅凜素來都是經不起她挑逗的,他立刻緊緊的反抱住她,覆住她的唇狠狠撕磨碾轉。 如此,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纏綿。 可惜的是,事到一半,便被人打擾。 外面響起急切的敲門聲:“殿下,夷公公到?!?/br> 正在興頭上被打擾的宣郅凜極度懊惱,但夷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他的到來定是皇帝召見,或是有圣旨。 他狠狠在申婭姝身上吸了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才不甘不愿的起身為自己穿衣服。 宣郅凜走出去后,申婭姝立刻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神色漠然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她才回身走到桌子邊拿起那枚宣郅祁的……假印章,嘴角勾起一絲幽幽的笑意,含著一絲苦澀。 宣郅凜真的很相信很相信她,相信到可以輕易將自己作惡的證據給她看,相信到從不認為她會拿走,相信到被她當猴耍卻不自知。 她放下假印章,拿起宣郅凜復制的一切假證據,若不是因為宣郅祁確實沒養兵,無法給其按個頭,否則他定是還會做本假的物資去向告宣郅祁一個謀反的罪名。 她去到床邊,從暗格中拿起那本屬于宣郅凜的真正的物資去向。她什么都給了宣郅祁,唯獨這個沒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態。 毫無預兆的,宣郅凜入宮便被皇帝一番訓斥,待到他看到皇帝給他看的幾份書信令、賬本、名單時,他蒙了。 毫無解釋的機會,他的太子之位便被奪去。他想,若不是因他死不招,皇帝斷不會只是因他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而廢他的太子之位。想必皇帝稍微有點辦法順藤摸瓜摸到物資去向,皇帝要的一定會是他的命。 他是個聰明的人,稍一想便知問題出在了哪里。 是申婭姝。 那個唯一讓他付諸了真心的女人。 她在幫宣郅祁,她迷惑了他。 如今憤怒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在恨,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碎尸萬段。敢坑他宣郅凜,辜負他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回到太子府,果然如他所料,申婭姝已沒了蹤影。 接連幾天,他都是懷著怒與恨日日洶酒,一直等待著他的人傳來抓回申婭姝的消息。 可是沒有。 最后一次傳來無果的消息時,他一把推翻面前的桌子,陰狠的吼道:“廢物,都是廢物,全拉出去砍了。本殿下自己找,找到那個賤人,我弄死她?!?/br> ☆、96|新發現 近些日子,陸洵的心情也不是多好。想到宣郅凜這被廢太子的結果竟也和前世是一模一樣,就心塞。 他發現,今世很多事情的發生過程總是與前世不一樣,以至于總是讓他措手不及。 可不一樣的過程,往往能造成一樣的結果。 那他和殷離嬌呢? 時間已過,那個孩子確定是在今世沒有的。這個結果又是為何?除非……前世在他死后,那個孩子并未保住。 思此,他更心塞了。 殷離嬌見他坐在書桌前發呆,走過去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近些日子你總是不大開心?!?/br> 話音剛落,她就被他緊緊的抱入懷中。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不對,不由趕緊心疼的反摟住他?!澳阍趺戳??” “沒怎么?!彼穆曇魫瀽灥?。 關于前世,他總以為無論她對他做過什么,爺爺與皇上都會理智的查出真相,護她周全??墒?,若他們的孩子沒了,她一個人該怎么過? 沒了孩子,可還有人愿意一直護著她? 若他們的孩子真的沒了,那又是如何沒的? 在他死后,她是承受了什么苦? 她在懷里蹭了蹭,幽幽道:“你又不跟我說,你總是什么都不跟我說?!彼龔膩矶疾幌朊銖娝?,可還是不由的心懷怨氣。 “真的沒什么?!彼訐Ьo她。 這一次,付出一切代價,他們都得好好的,必須好好的。他會更愛她,他會更疼她。即便不知前世她受了何種苦,他也要彌補。 他不怕自己遭罪,就怕她受苦。 她伸出小手捧出他的俊臉,直起身在他眉間落下一個吻,溫柔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有我,嗯?” “嗯!” 他正欲低頭親她,向一側著身子在門外敲起了門?!肮?,夫人要見你?!?/br> 每到這種時候,向一總是繃緊了身子,生怕打擾到自家公子的好事。要知道,自家公子碰到少夫人就會變成如何都不會魘足的男子,打擾他辦事是會很危險的。 確實,縱使只是被打擾親嘴,陸洵也面露不悅。心想著陸夫人找他最好是因為有意義的事。否則他再給記上一筆。 對于這個前世坑他們夫婦多次的娘,他實在是感覺一言難盡。 殷離嬌推了推舍不得放手的他,笑道:“行了,我們出去吧!你娘很少來找你的,或許真有什么大事?!?/br> “嗯!”陸洵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陸夫人見到陸洵夫婦相攜著走出,強壓住心里差點噴涌而出的嫉妒。這些,是她從未得到過的,她從未與陸清燁恩愛過一天。 她嫉妒殷離嬌,嫉妒其能得到一切她所不能得到的。 可她知道,她不能再被這些雜七雜八的情緒干擾自己,否則她真會不僅失去丈夫,還會失去唯一的兒子。 這些日子,形單影只的她想了許多,關于陸清燁的、關于齊妃的、關于她兒子陸洵的、關于明兒的、關于殷離嬌的……甚至是關于她自身性格問題,她都一一在腦中過了許多遍。 有些事情,或許一根筋下去,當真是對以后的種種都沒有好處的。 陸洵見陸夫人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淡道:“娘有話直說?!?/br> 陸夫人立刻回神,垂了垂眼簾,嘆了口氣,道:“娘來是想與洵兒,還有……”她默了一會兒,才念出殷離嬌的名字?!斑€有阿離告別的?!?/br> 陸洵挑眉。 陸夫人繼續道:“娘想了許久,或許娘這一把年紀真是白活了,興許去祈國寺待一待,能讓娘看透不少事情?!?/br> 陸洵淡道:“多久?” 陸夫人抿了下唇,應道:“或許一年,或許十年,或許一直待著。再說吧!”說著她心覺苦澀?!皼]了娘在,洵兒總該是放心不少,免得處處擔心娘對你的阿離不利。這樣也好?!?/br> 不想陸洵卻是道:“罷了,你還是留在懷南府比較好。之前在祈國寺待了兩年,你也依舊是你,就別再浪費這個時間了罷。畢竟……”他含著諷味繼續道:“危險的人物,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讓人放心?!?/br> 聽到他前半句話,陸夫人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她,聽到后半句后,她的心立刻跌落到谷底。 她不由的有些壓抑不住憤怒,語氣有些不好?!澳阋欢ㄒ@么看待娘?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何況娘并未做錯什么,你卻這般對待娘,是否太不合適?” “想我對你好點,就交出金石雨?!?/br> “娘說過,娘無法得知他的行蹤?!边@一點,她確實未說謊。金石雨何許人物,豈是她想見就能找到的? 殷離嬌來回看著陸洵與陸夫人,憑她的直覺,她覺得陸夫人似乎是真的想服軟,奈何其性格強勢慣了,被陸洵一再挑釁,難免會受不住。以至于看起來似乎真有那么些……死性不改的意思。 或許,陸洵也得改變些,不該這么固執。畢竟遇到脾氣犟的孩子,沒有父母最后會犟過孩子的。所以,陸夫人應該是真的想服軟了才對,畢竟陸洵這脾氣誰都知道,只要想通就不會去與他比誰固執。 她推了推陸洵,小聲道:“你態度好些,有些時候硬碰硬并不是個好法子,試著相信她一次,行嗎?聽我的?” 陸洵聞言陷入沉默中,殷離嬌不是他,不知道他對陸夫人是什么感受。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應下了,畢竟,有些事情或許真該換一個處理方式。于是他難得僵硬的放軟了語氣?!傲粼趹涯细?,想方設法給我找到金石雨,證明娘的誠心?!?/br> 陸夫人臉色好了些,正欲應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不用找,金某在此?!?/br> 陸洵眸子一瞇,轉頭望去,便見到金石雨從屋頂上飛了下來,桃苑的護衛立刻迎了上去,隨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