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沒有,絕逼沒有,隋安看著薄宴越走越遠地后腦勺,拍拍屁股起身,追了上去。 “薄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家里有背景,你在社會里是絕對混不下去的,你這性格太不合群了?!?/br> 薄宴看了看她,“但我有背景,你的假設不成立?!?/br> 隋安被噎了一句,”那你就從沒考慮過試著站在別人的角度想想問題?這么自我地活著你能感受到生活的樂趣嗎?” 薄宴笑,“苦逼地替別人想問題,就很有樂趣?” ☆、第三十一章 隋安又被噎了一句,不打算跟他爭辯,薄宴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多喝水保存體力,減輕負重?!?/br> 隋安點頭,跟上他的腳步,沉默地又走了一個小時,隋安已經完全扛不住了,她硬撐著拖住薄宴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薄先生,休息五分鐘,我保證只休息五分鐘?!?/br> 薄宴看了看天色,把背包里的最后半瓶水給她,“都喝了?!?/br> 巨大得藍色背景下,薄宴得側臉顯得更加好看,隋安笑嘻嘻地恭維,“薄先生你知道嗎,昨晚的前臺小姐偷拍了你的照片,發到微博上,還說你是男神?!?/br> 薄宴整理背包的動作停下,“你說什么?” 隋安見他神色不對,咽下水,頓覺緊張,“有什么問題?” “我們的行蹤要保密?!?/br> 隋安皺眉,“為什么?” 薄宴看了看腕表又看看附近的環境,沒有理她,隋安無奈,“我都千辛萬苦陪你到這了,你就不能告訴我來這里的原因嗎?” 薄宴頓了頓,“我們改走山路?!?/br> 靠。 隋安覺得眼前無數烏鴉飛過。 兩人走進山里,山路不好走,薄宴走在前面拿著一根木棍探路。 他動作看起來很嫻熟,隋安漸漸放心,畢竟山路很危險,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伙伴是值得慶幸的事。 一路薄宴都很少說話,太陽很快落下山去,他們才走一半,隋安相當焦急,腳下不穩,踩偏了石頭,腳一崴,坐在了地上。 薄宴回頭看她,二話不說走回來掀起她褲腿,查看她的腳踝,“有事沒事?” 隋安咬咬牙,硬是說,“沒事?!?/br>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山里她是不敢住的,就算受傷她也得拼盡最后的力氣走出去。 薄宴指了指西下的太陽和灰蒙蒙的天,“太陽已經落山了,另外云層很厚,在山里最忌諱下雨,我們還有很長一斷路,今天肯定下不去了?!?/br> 隋安抬頭去看天,有些緊張,“那我們怎么辦?” “找個合適的地方,把帳篷撘起來?!?/br> 薄宴的烏鴉嘴比天氣預報還準。 隋安他們沒走多遠就開始下雨,天空中烏云密布,看樣子幾個小時之內是不會停的,走在前面的薄宴停下腳步等隋安,“我們快找地方避雨?!?/br> 隋安趕緊跟上他,兩個人快速往山下走,雨點噼里啪啦地掉下來,“薄先生,我們這樣走很容易迷路?!?/br> 雨水越來越大,隋安漸漸看不清腳下的路,薄宴遞過一條手臂,“抓住我?!?/br> 隋安緊緊地拉住薄宴,“薄先生,雨太大了?!?/br> 薄宴繼續往前走,“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地方躲一陣子?!?/br> 隋安開始害怕,“可是這附近會有避雨的地方嗎?” 薄宴往四周看了看,“會有的?!?/br> 薄宴的眼神總是那么具有說服力,隋安立刻就相信薄宴一定能找到,她只要和薄宴在一起,就能平安地離開這里,這股信念使她白天的疲憊都一掃而光,她已經忘了自己走了多少里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超越極限。 很快,他們在山腰看到了一個破舊的木屋,隋安什么都不管地甩開薄宴往那邊沖,薄宴拉都沒拉住,“小心點?!?/br> 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隋安全身都濕透了,體能早就消耗殆盡,一陣一陣地哆嗦,如果再不及時避雨,肯定會生病的,荒郊野外還生病,隋安小命怕是要交代。 “沒事?!彼灏矐艘宦?,直往前沖,雨水砸在眼睛里,睜不開,隋安用袖口在臉上抹了一把,沖上木橋。 可隋安榻上木橋時腳下明顯晃了一下,身后的薄宴也跑了過來,隋安只覺得身子十分不穩,大喊道,“你別上來?!?/br> 可薄宴已經上了木橋,大雨中隋安的喊聲有些凄厲,她回頭猛地推了一把薄宴,只聽咔嚓一聲,木橋斷裂,薄宴跌在橋邊,眼看著隋安就那么掉了下去。 “隋安――”薄宴沉沉地喊了一聲,心臟劇烈地痛了一下。 隋安重重地摔了一跤,索性木橋下面只是一個水溝,可能是以前木屋主人居住時用來排水的渠道,并不深。 隋安痛得沒有喊出聲,她已經沒有體力了,她保持著掉下去的姿勢一動沒動,腳踝處疼得她直冒虛汗,大雨沖刷在她臉上,一陣陣地冷。 薄宴跳下水溝,“隋安?” 隋安睜開眼看看他,虛弱地說,“我沒事,不過動不了了?!?/br> 她太疼了,而且太冷了,她身子僵硬得好像血液都凝固了一樣,薄宴抹了抹她臉上的泥水,一把將她抱起。 薄宴大概感念她在危機時刻救了他一把,所以在她受傷之后對她還算不錯。 木屋里什么東西都有,柴火和棉被,薄宴生了火把衣服都幫她烤干,她蜷縮在棉被里昏昏沉沉地睡覺。薄宴還親手給她穿衣服,就怕她睡覺時冷。 半夜隋安口渴得厲害,迷迷糊糊地醒了,才發現薄宴緊緊地抱著她,她稍微一動,薄宴便也醒了,“你感覺怎么樣?” 隋安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胳膊和腿都蹭破了皮,嗓子又甜又癢,她清了清喉嚨,“哦,應該沒什么事?!?/br> 她回想起發生事故之前薄宴的提醒,略心虛地說,“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沒看清路?!?/br> 薄宴把她攏回被窩,“冷?!?/br> 隋安本以為他會嚴厲地呵斥她,但薄宴看上去很平靜,意外之余也讓她覺得窩心,她這么以德報怨的行為都可以上感動中國了吧。 隋安微微推了推他,“這地方有水嗎,我口干舌燥的?!?/br> “缸里存了些水,不過不知道還能不能喝?!?/br> 隋安看到墻角的一口小水缸,壓根沒指望薄宴能給他燒水,直接下了床,“沒事,毒不死我?!笨墒悄_剛落地,她就哎呦一聲蹲下了。 “怎么回事?”薄宴立馬起身下來查看。 隋安疼得呲牙咧嘴,“可能掉下去時崴腳了?!?/br> 腳踝的確腫了個大包,薄宴指腹輕輕碰觸皮膚,隋安就一驚一乍地叫,薄宴皺眉,“傷了筋,不過沒事,涂兩天藥就好了?!?/br> 隋安懊惱地起身躺回床上,“薄先生,我現在變成了累贅,你不會不管我吧?” 薄宴也躺了回去,幫她蓋好被子,冷冷地說,“別多想了,好好睡覺,明天雨停了我們立刻下山?!?/br> 隋安當然也想安安穩穩地睡覺,可是隋安突然想起,她姨媽還沒有走。 她爬起身,“那個,你讓一下?!?/br> 薄宴皺眉,“我讓你好好休息?!?/br> 隋安臉紅了一圈,“我,我去找個小翅膀?!?/br> 薄宴面無表情,“被雨澆透,用不了了?!?/br> 隋安拎起內內看了看里面,發現原來的小翅膀已經不見了,隋安心口一跳,結巴了,“這這這……” “我幫你脫了?!?/br> 隋安突然間有種想昏過去的沖動,“那我的內褲?” “我已經幫你洗過烤干了?!北⊙缬行┎荒蜔?。 隋安撲通一聲跌回床上,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切。 然而薄宴根本沒在意,隋安覺得自己的心里陰影面積能把整個地球都籠罩住。 懷著一顆不太舒暢的心,隋安這一晚卻睡得格外安穩,第二天薄宴推都推不醒她,她只聽薄宴說,“你發燒了,必須快點起來,我們盡快趕到鎮里,不然你會燒成肺炎?!?/br> 可惜隋安意識雖然在逼迫自己清醒,身體卻怎么也蘇醒不了,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感覺薄宴把什么東西塞到她嘴里,苦得她直皺眉頭。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薄宴緊皺的眉頭,“退燒藥,你先吃了?!?/br> 隋安吃了退燒藥又吃了點壓縮餅干,感覺體力恢復一些,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但天色還是陰沉的可怕,如果不趁現在趕緊下山,恐怕晚上還要下雨。 薄宴收拾了東西,把所有能帶的都放進自己的包里,隋安沒了負重,走起來就沒有昨天那么累。 薄宴一路扶著隋安,一邊走一邊休息,隋安身子雖然還是吃不消,索性意志堅強,咬著牙也要忍到下山。 走著走著,隋安后背已經濕透了,她臉色慘白,可還是忍著一聲沒吭,有時候人的身體真的到達一定極限的時候,是真的連一句話說起來都很累的。 薄宴把她推靠在樹下的一塊稍微干的地上,“休息一下?!?/br> 隋安靠著樹干坐下去,“我們還有多遠?” “兩個小時?!?/br> 隋安看了看天空,微微閉上眼睛,她太累了,這根昨天的比起來,昨天的頂多算是疲倦。 薄宴掰開最后一塊壓縮餅干,拍拍她的臉頰,“別在這里睡,把這個吃了?!?/br> 隋安神色懨懨地垂眸看了一眼,“沒有食欲?!彼F在只想睡覺。 薄宴手摸了摸她額頭,然后眉頭皺得更緊,“你必須吃掉?!?/br> 在薄宴的yin威下,隋安最后還是乖乖吃掉,出發之前薄宴把所有東西都扔掉,只把重要物件塞到隋安的口袋里,然后蹲在她前面,“上來?!?/br> 隋安愣了愣,此刻也顧不上薄宴是什么身份,毫不猶豫地趴上去。 “隋安,你該減肥了?!?/br> 隋安笑,“跟你走這一遭,用不著我減肥?!?/br> “你是說我虐待你?” “沒沒沒,您對我比以前好太多了,我真是感激得五體投地了?!彼灏参⑽@息,“至少薄先生您沒把我丟在這里呢?!?/br> “我之前對你有那么差?” “薄先生,難道您真的不覺得您是多么高冷奇葩的一個生物?”隋安驚訝,“您的狠辣這世上找不到第二個?!?/br> 薄宴沒再出聲,隋安趴他寬闊的肩膀上,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薄宴已經背著她到了山下,攔了一兩敞篷豪車拖拉機,載著他們慢吞吞到了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