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朝夕心里瞬間波濤洶涌起來,這人,連她是誰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說吧,什么事?”朝夕無視他的夸贊,又重復剛才的問題。 “我要你替我給蕭闕送上一份大禮?!蹦侨送?,嘴角甚至染上了笑意。 “既然是大禮,公子你親自去送才顯得有誠意吧?!?/br> 什么鬼大禮,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似乎已經可以斷定她不會拒絕,他又補充道:“沈老將軍若是知道,想必很為你開心的?!?/br> 朝夕這下真的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了,他拿他爹威脅她! “看來我是拒絕不了了?”朝夕暗自拽緊了藏在袖子里是手,聲音沉了下去。 那人微微笑道:“應該是?!?/br> —— 朝夕從這里出去的時候,夕陽剛剛落下去。她目光游離于來來往往的人群,手里握著一個瓷瓶。 里面裝的,是能害死蕭闕的□□。 她并未直接回去,而是挑了另外一條岔路口一直往前,一直走到盡頭。 那片湖依然靜得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她蹲了下來,看著湖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第一次覺得有點慌亂。 她合上雙手,眼睛緩緩閉上。 【二十四】京城突變 一直到晚飯時間,蕭闕都未曾見到朝夕。 他把整個府衙都走了一圈,能去的地方都看了看,還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臨戈跟在他后面甚是無語,這兩人到底有完沒完了。 一個失蹤,好不容易回來了。另一個又失蹤了。 呵呵。 這是要把他往死里折騰嗎。 蕭闕轉了腳步,決定出去找。 臨戈攔住他,道:"公子,您不能出去。" 蕭闕臉色滿是厲色,聲音也沉了下來:"你敢攔我?" 臨戈擋在他的面前:"屬下不敢,只是為了公子的安危,屬下不得不這么做。" 昨日蕭闕的失蹤,明顯不是意外,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蕭闕懶得和他廢話,一手推開他,往外面走。 "公子,您別沖動。沈小姐聰慧過人,會沒事的。"臨戈覺得很頭疼,這都什么破事。 蕭闕不理他。 "公子,您別擔心,說不定沈小姐只是出門去賞月了,一會就回來了,您千萬別沖動,"臨戈追上去。 他這話一落,就覺得這句話異常耳熟,似乎沈朝夕就是這么安慰他的。 果然風水輪流轉。 臨戈最終還是沒有欄得住蕭闕,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隨他出門去找人。 他已經想好了,再過幾年他就不干這破差事了,想去哪逍遙就去哪逍遙。 當然,這事并不是很急,至少得等蕭闕處理完所有的事。 那時候…… 思及此,臨戈只得嘆氣。 蕭闕的意思是分頭去尋找,這樣比較快,臨戈不同意,蕭闕不會武功,若是遇上什么歹人,他這個護衛估計也就到頭了。 剛踏出大門,就見一個人影緩緩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府衙的門上方,掛著大紅的燈籠,在這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明亮。 朝夕恍恍惚惚地往前走,頭腦里是一片空白。 直到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因為步履匆忙,蕭闕的額角甚至還漫出了細汗,朝夕被他擁在懷里,隔著薄薄的衣衫,能聽到他心跳動的聲音。 突然間,朝夕很想落淚。 蕭闕抱著她,感受到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懷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他雙手微微收緊,更加用力地抱著她。 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 朝夕的眼眶里滿是淚水,她動了動嘴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頓了頓,也緩緩伸手緩緩回抱住他。 她想,她大概是喜歡上他了。 會替他感到難過,會替他擔憂。 蕭闕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溫潤如玉:"我很擔心你。" 她的眼淚突然就這么掉了下來,原來,一句話就可以讓人輕易落下淚來,足以打破所有筑起的堅強的偽裝。 感受到懷里的人微微顫抖,蕭闕抬手撫了撫她的發絲,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朝夕用力地搖了搖頭,手指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裳,哽咽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眼淚更加肆無忌憚地往下落。 好像,怎么都收不住了呢。 她要怎么開口…… 蕭闕也沒有多問,等她哭累了,才溫聲道:“好了,我們先進去再說?!?/br> 蕭闕溫暖的手掌緊緊握著她的,帶著她往里面走。 朝夕抬起已經微微浮腫的雙眼看他,語氣還帶著一絲哭腔:“蕭闕,我想回家了?!?/br> 蕭闕點點頭:“好?!?/br> 望著兩人的背影,臨戈當場石化在原地。剛才那個不是他家的侯爺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他家侯爺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他一點都不會相信的! 朝夕不說發生了什么,蕭闕也沒有多問,看著她喝了點粥后就叮囑她好好休息了。 見朝夕已經睡著,他起身剛要走,卻聽到她夢囈的聲音。 “不要……不” “蕭闕……你快走?!?/br> “爹……爹” 蕭闕微微蹙眉,朝夕的性子他知道,若非不是發生了什么,她不會是剛才那個樣子。他又走到床邊替他掖好被子,然后輕輕走出了屋子。 這件事,似乎得好好查了。 —— 屋內,臨戈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蕭闕一言不發地盯著手里的信封,眉也越皺越緊,低聲道:“明日回京。 ” 臨戈道:“公子,你不能走。谷神醫如今就在這里,正是清除您體內的毒素的時候?!鳖D了頓,又道,“您的病不宜拖了?!?/br> “將軍府出事了?!?/br> 這下,臨戈也沉默了。 沈將軍是朝夕的親爹。 “朝夕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觀?!笔掙I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 若是平日里,按照蕭闕的性子,對于這種事,不過是隔岸觀火,絕不會引火燒身,反正是不會插手的。如今嘛,他這個樣子多半是看上了人家閨女,再想不插手,怕是不行了。 轉念又想到蕭闕的病,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憂。 臨戈準備轉身退下,蕭闕問:“你去查查今日朝夕去了哪?” 臨戈應了聲“是”,走到門口又說了一句:“公子,今日我們的人見到宣王了?!?/br> “楚陵?” “是,他行蹤很是隱秘?!?/br> 蕭闕伸手把罩著的燈挑得更明亮些,聲音沉沉如玉石:“將軍府的事多半是他做的,他既然出現在這里,那朝夕的事估計也與他脫不了干系?!痹掍h一轉,語氣驟然變得凌厲起來:“他敢動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代價?!?/br> 臨戈縮了縮脖子,找了個借口溜了。 這種時候,越早溜越好。多年經驗之談,準沒錯的。 —— 蕭闕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準備打道回府。老縣令帶著一大群百姓站在門口給他們送行,直嘆沒有盡到地主之宜。那樣子,好像真的十分愧疚。 蕭闕站在馬車前面沖他笑得很和善:“大人說笑了,若非是來了這,本候也體會不到被人劫走的樂趣呢?!?/br> 老縣令頓時驚得冷汗淋漓。 “當然,最后他們也并沒有得逞。也不知是否是本候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你說呢?!?/br> 老縣令擦了擦臉上的汗,忙道:“侯爺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那歹人是在可恨的緊,下官一定會徹查此事的?!?/br> 蕭闕溫和地笑:“此事不必煩勞大人了,一般得罪本候的人,本候喜歡自己親自動手?!?/br> 老縣令的腿腳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蕭闕失蹤的詭異,他身份高貴,失蹤了一夜竟然無人知曉。就算是朝夕和臨戈刻意隱瞞,可畢竟是在這府衙內,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就是他所做,既然沒人聲張,他若是開口此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蕭闕緩緩上了馬車,掀開轎子,又向老縣令恭賀道:“大人,祝您早日高升?!?/br> 話音落,馬車動了起來,往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