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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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秀英是老潘家新媳婦,可她還是執意跟著公婆還有阿爺下地干活,除草撒肥料,快中午了還趕回家做飯,等弟弟meimei放學后吃完飯,她再用籃子把午飯都挎到地里,和公婆他們一塊吃,吃完了繼續干活... 新媳婦總是容易引起別人注意,何況現在都是在地里除草追肥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能干的秀英,不管秀英在不在場,總有人道,“兆科啊,你家這媳婦可真能干!” 媳婦能干是好事,可潘陽也不想她太能干了,本來她以為秀英會跟著潘士堯一塊去縣城,沒想到秀英卻留在了家,說家里需要她,她要留在家干活。 對于秀英的懂事,老潘家上下自然欣慰,可潘陽更希望她去縣城,小夫妻兩個才剛結婚,兩地分居實在不好。 所以在這個農忙結束之后,潘陽對秀英道,“去士堯那住一陣子吧!” 潘陽注意到,她話音剛落,秀英眼睛明顯亮了許多,她心里是想著去潘士堯哪兒的吧! 可秀英卻對她道,“沒事阿噠,家里活這么多,我在家照看家一樣的?!?/br> 潘陽笑道,“如今地里也沒什么事了,家里也就洗衣做飯這些雜活,有你娘在家干就行了,你去城里吧?!?/br> 哪知她剛說完,張學蘭就把話茬接過去了,硬著聲音道,“誰說家里沒活了,養豬喂雞鴨不都是活兒?” 潘陽知道張學蘭不高興了,因為自打秀英來了老潘家,她幾乎干了張學蘭原本干的所有活兒,而且秀英手腳麻利,干活利落,好容易享福了的張學蘭怎么可能愿意再干洗衣做飯養豬的活! 潘陽低聲提醒她道,“我就問你,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秀英不去城里,你哪年哪月才能抱上孫子?” ☆、第23章 號一更 提到抱孫子,潘陽可算是戳中了張學蘭的g點,張學蘭原本一身的勁兒瞬間就焉了,是啊,比起干活,顯然生孫子更為重要。 既然如此,秀英去城里也無可厚非了。張學蘭心疼她兒子在外頭干活勞累,秀英臨去前,她特意煮了一塊過年腌的咸rou,肥rou多瘦rou少,放在大米飯鍋里蒸熟,那香味,勾得人直流哈喇子,除了咸rou塊,張學蘭又把家里新腌的雪里蕻還有蘿卜干一塊裝進瓦罐里,讓秀英一起帶過去。 至于怎么去縣城,潘陽道,“秀英,你就騎自行車過去吧,自行車以后就放在城里留著你們小兩口騎?!?/br> 秀英忙道,“阿噠你平時用到的多,放家留你騎吧,我坐汽車去縣城就行啦?!?/br> 潘陽有意再買一輛自行車,這輛就讓秀英騎過去,再買一輛放家里,她道,“你們在城里用到的地方多,家里還有驢車,我們想辦個什么事能趕老驢去?!?/br> 聽潘陽這么說,秀英這才把自行車騎去了縣城,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她男人,秀英蹬腳踏板的雙腿就更加用力了,她早上出發的,中午才到縣城,此刻她的男人已經在縣革委會食堂大灶吃過了午飯。 當秀英推著自行車出現在他辦公室外的貿易經理部大院里時,潘士堯驚訝于她的到來,在單位一幫同事的調笑哄鬧中,潘士堯把他媳婦兒拉到宿舍里狠狠親了幾口。 秀英想她男人想得緊,仰著頭閉上眼任由她男人親,許久不見的小兩口相擁在一塊溫存了片刻才手牽手又去了縣革委會食堂,他媳婦兒過來了,潘士堯要領她再去好好吃一頓! 得知秀英這趟過來,直到冬小麥收割前都不再回去了,潘士堯很開心,興致勃勃對秀英道,“你來了,我們以后也不能總吃食堂,趕明個我就向隊里申請,我們就在宿舍廊檐下搭一口鍋灶,再置辦些鍋碗瓢盆,以后我們自己開火!” 秀英巴不得能跟潘士堯有一口自己的鍋灶,對于他們來說,有鍋灶才像個真正的小家,秀英開心道,“那太好,你快些申請,我要多做些好的給你補補,你都瘦了?!?/br> 說到最后,秀英心疼伸手摸摸潘士堯的下巴,惹得潘士堯一陣臉紅,看了圈四周,低聲道,“在外頭呢?!?/br> 秀英不以為然道,“怕什么,都新時代了,家里都分開單干了,阿噠整天念叨要變天呢?!?/br> 潘士堯知道家里分開單干的事,心里實在佩服生產隊那幫人的勇氣,要知道現在城里一點風向都沒變,照舊管理得嚴格,什么還都按著計劃來呢。 在食堂吃過飯的小兩口又相攜回宿舍,秀英是個閑不住的,見潘士堯的臟衣裳已經堆了好幾件沒洗,床單被罩也臟了,干脆就全給換下清洗了,潘士堯就幫她搭把手換被罩,一種甜蜜的溫馨緊緊縈繞在小夫妻二人之間。 潘士堯忍不住在心里喟嘆,還是有媳婦兒在的感覺好,看著媳婦兒俊俏的側臉,潘士堯忍不住對她道,“秀英,我想把戶口遷到城里,以后不想在家種那二畝地了,沒意思?!?/br> 聞言,秀英瞪大眼道,“遷戶口?我們在城里又沒個正兒八經住的地方,落戶口很難吧?” 這件事擱在潘士堯心里思量了許久,秀英的顧慮他當然考慮過,想在城里安家落戶可不容易,首當其沖要解決的就是房子問題,再有就算有人愿意賣房子給他,他有足夠的錢買嗎? 當然潘士堯曾想過跟他阿噠提遷戶口的事,不過這個想法在腦子里剛形成就被他否決了,跟他阿噠說的話,不就等于變相告知他阿噠,我要買房子,你得給我準備錢。 他阿噠才剛給他蓋了兩間石瓦房,又哪來的能力再給他錢在城里買房子?何況他下面的兩個弟弟眼見就大了,不管是繼續上學還是下學準備娶媳婦兒,哪個不要花錢? 他不能再這么自私的去為難他阿噠,眼下他手里沒有錢不要緊,他可以自己掙錢,至于買房子,他也在瞄準機會,一旦有人愿意出售,他想什么法子都得趕緊買下來。 不管如何,他是不愿意再回農村種地了。 就在潘士堯為房子而苦惱時,潘陽也在為老潘家生計而奔波,正如潘士堯所顧慮的那樣,解決了老大的婚事,下面還有老二老三老四,哪個不得她去cao心。 趕在冬小麥成熟之前,潘陽幾乎三天兩頭就要去一趟縣城,是的,她又用手里的錢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上趟她去城里給老顧客送菜,從程大爺兒子手里買下了這輛二手自行車,永久牌的,花了七十塊錢。 雖然只有五六成新,但潘陽也不在乎丑俊,只要能騎就成。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鄉里也逐漸開始有集市,但大都是本鄉人賣給本鄉里人,而且賣的大都是時下的蔬菜,再不然就是自家殺豬賣rou??墒俏覀冇媚_趾頭想想也能想明白,眼下集市上賣的人不少,買的人肯定很少。 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買?很簡單,都是自家有的東西,誰愿意花那個閑錢再去買? 但城里就不同了,在農村看似平常的東西,卻正是他們生活不可缺少的,他們仍舊在按計劃供給糧食、rou類,所以潘陽寧愿累點騎自行去城里賣,何況她可以把東西全放在空間,壓根不用考慮大包小包的問題。 潘陽去城里賣東西的同時,家里打理菜園子的事就全放在了張學蘭身上,原先生產大隊分的兩分自留地里,張學蘭一點點土地都不放過,就連埂子上的草都給她拿鋤頭鋤了,松了土,多刨出了兩行地,能多種一點菜就多種一點。 張學蘭忙活菜園,老頭子潘恒春就去地里忙活。雖說草已經鋤了一遍,但潘恒春還是不放心,生怕遺漏了哪一片沒鋤,或者鋤完之后草又長了起來,他一遍又一遍的把地里的雜草拔個干干凈凈,等快傍晚從地里回來,他會順帶再割些豬草,背回去了能剁碎喂豬,家里的幾頭豬仔養的可真好啊,他要把它們喂得飽飽的,等長成了,按照一頭成豬兩百斤來算,四頭豬就是八百斤,供銷社里的豬rou一斤就按八毛錢來算,四頭豬就能賣六百多塊錢呀... 還有這一季的冬小麥,按照現在的長勢,今年的收成絕對比他們在生產隊時要好很多,上交給公家后,剩下的他們都吃不完,留足了家里吃,其余的可以全賣給糧站,按照一斤一毛一分錢的收購價格,又能掙到一筆錢... 再有家里養的雞鴨鵝,下的蛋也全給他兒子拿去縣城賣了... 潘恒春心里的算盤打的啪啪直響,越算越開心,最后他自個兒忍不住就笑了,要擱在以前他只敢做夢想想,現在夢境眼見就變成了現實,一群窮人混在一起的日子終于結束了,他們莊稼人的光景可算有了新的奔頭! 端午節一過,冬小麥幾乎一夜之間變成金黃色,風吹過去翻滾著金色麥浪,這幾天潘家村所有人都喜滋滋的,因為再過兩天,他們就可以收小麥了! 甚至有的家已經按捺不住,全家老小抱著大鐮刀先去收割了,一旦有人開了個頭,接下來地里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忙活著。 老潘家在潘恒春去地里轉了一圈后,也開始全家出動,除了潘士云留在家里燒飯帶弟弟,其他人全去了地里,連潘士堯都從汽車隊請假,和秀英一塊回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眼下不僅潘家村的冬小麥可以收了,其他生產大隊的小麥也熟了,不過不同的是,其他生產隊仍舊是集體出動,而潘家村則是以幾個家庭聯合起來為單位,全家老少都下地忙活。就拿張家灣生產隊來說,潘家村生產隊有一塊地和張家灣生產隊緊挨在一起,地里的莊稼看起來有明顯的高低之差。 潘家村生產隊地里的小麥長得高,麥穗大,顆粒飽滿,而且還很密集,張家灣生產隊呢,小麥低矮又稀疏,一副沒有精神頭的樣子,兩下一對比,很明顯就有了差異。 潘家村生產隊的勞動熱情空前高漲,其他生產隊的人一見這種情況,心里就不平衡了,為什么人家生產隊能分開單干,他們就不能?不行,說什么也得鬧單干! 這下好了,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公社幾乎每個生產隊都要鬧單干,可算出大事啦。 不知道是哪個去縣里開會,把潘家村生產大隊偷摸單干的事上報到了縣里,沒幾天,潘家村書記王有田就收到了上頭的傳達信件,讓他去縣里開會。 王有田接到信件后,當即就蒙了,打開牛皮紙信封,里面可是縣委書記親筆署名的信啊,此時外頭天黑了下來,王有田甚至覺得自己看不清信件上的字跡了,他哆嗦著點上了煤油燈,在煤油燈旁讀了起來... 有田同志: 得知你所帶領的潘家村生產隊把集體地劃分開,改為幾戶合在一起干,我感到十分震驚,震驚之余,對你當時如何產生這種想法表示好奇... 王有田把信件從頭到尾讀了幾遍,生怕遺漏掉一個字,他不停在心里琢磨,終于,他坐不住了,把信仔細疊了起來,裝到中山裝口袋里,他要去找個人商量一下對策。 王有田要找的這個人是他們生產隊目前文化水平最高的潘兆科,其實如果僅因為潘兆科文化水平高,那還不足以讓王有田碰到事后就第一個想到他,因為在生產大隊幾次主要的開會交談中,王有田注意到潘兆科是個極有想法的人,或許這個時候找他,他能給他點可行性建議。 抱著這點希望,王有田飯都沒吃,匆匆去了老潘家。 王有田趕到老潘家的時候,潘陽正坐在家門口的石頭上用藤條編籃子,自從上次她用潘恒春編的藤條籃放了一籃子雞蛋拿去縣城,她的老顧客程大爺不僅買了她的雞蛋,還看上了她的藤條籃子,并且愿意花五毛錢買下。 彼時她很難想象這種藤條籃子會有人愿意買,畢竟因為潘恒春會編籃子的原因,這種藤條籃家里多得是,壓根沒人把它放在心上,后來再去縣城,潘陽試著帶了兩個藤條籃拿去賣,結果很快就被人買走,至此潘陽從縣城回來之后又多學了一項技能,編藤條籃。 見王有田過來串門子,潘陽招呼王有田坐,手上編籃子的活沒停,笑道,“有田大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王有田環顧了四周,見外頭鄰居三兩圍在一塊閑談,沒人注意他這邊,才壓低聲音對潘陽道,“兆科,這下可壞事了,上頭來信讓我去城里開會,是知道了我們分開單干的事!” 聞言,潘陽停了手里的活,正色道,“可有聽說是處罰還是...” 王有田頭疼道,“就是摸不清上頭的意思,信還在我兜里裝著呢,你說我這一去縣里,是不是就要直接蹲班房吃牢飯了?” 說道這里,王有田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我家老大眼看就要上高中了,要是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政治問題,那我家老大還怎么上高中...唉...” 且不說顧慮老一輩了,單是對小一輩人的影響,就夠王有田發愁的了。這個年代小學是五年制,初中三年制,高中則是兩年制,小學升中學需要考試,中學升高中就不是考試了,而是由公社舉薦上高中,公社舉薦的學生除了要成績優異、在校表現良好,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家庭成分良好,家庭成員中沒有出現有政治問題的人。 眼下像王有田這樣,如果因為分開單干的事被上頭批判,并因此蹲了班房,那王有田家老大的學習生涯將要止步于公社中學。 這可關乎到他兒子的未來啊,王有田能不焦慮么! ☆、第23章 號二更 潘陽道,“信件方不方便給我看?” 王有田把信件特意帶過來,就是想讓潘陽幫他解讀解讀的,眼下聽潘陽這么問,忙將信從口袋里拿了出來,遞給潘陽道,“外頭人雜亂,我們進家看?!?/br> 潘陽點頭,把王有田領回了家,點上煤油燈,兩個大老爺們緊挨著煤油燈一塊研讀了起來。 通篇讀下來,潘陽忍不住感慨,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知識人寫起信件來確實有水準,把它當做一門政治來學習都不為過,全縣這場冬小麥大收割之后,縣委書記季新昌要主持召開一個全區農業工作會議。 參加工作會議的除地區有關部門和各鄉鎮的主要負責同志外,縣委書記季新昌親筆來信讓王有田也參加。 一個村書記去縣里參加工作會議,別的地方如何不知情,單他們縣來說,這可是頭一遭啊。怪不得王有田心里忐忑,誰知道這到底是一場表彰會還是一場鴻門宴? 但從這封信件也能推測出一二,這次的農業工作會議上焦點絕對會放在潘家村劃分田地單干上。 作為整個潘家村的領頭羊,王有田同志如果不能有很好的應對之策去說服那幫縣領導班子,一個弄不好,上頭還真能給他按個大罪,說輕了那是未能研讀明白上頭文件,領導失責,往重了說那就是違背黨章,逆謀造反也不為過。 遠的不說,單看四.人幫的下場就能知曉。 這件事不僅關乎到王有田的命運,還關系到他們潘家村能不能繼續單干,如果不能繼續單干,那無異于是給潘家村所有人一個當頭棒喝。 已經吃到嘴的rou被人硬掏出來,還換成一把草塞進去,任誰能樂意? 兩個大老爺們對著這封信思考了許久... 王有田抹了把臉道,“兆科,依你估摸著,大哥這次是死是活?” 潘陽沉吟了半響,方才道,“有田大哥,你信不信得過我?我倒是有個建議?!?/br> “信得過,當然信得過!信不過我就不來尋你商量了!”王有田連聲道,“快說說看你的想法,給大哥出個主意?!?/br> 潘陽道,“有田大哥看沒看過五月份剛發表在《光明日報》上的評論員文章?” 王有田一陣茫然,半響才搖搖頭道,“《光明日報》每刊大隊倒是有,只是我還沒仔細研讀過,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跟《光明日報》上的文章有關?” 潘陽笑了笑道,“我是讓有田大哥回去好好看看,用它來回擊縣領導的質問?!?/br> 作為一名*員,王有田向來只會服從,讓他回擊,想都不敢想! 王有田瞪眼道,“兆科啊,你是想害死大哥嗎,我們需要的是絕對服從,怎么能跟領導班子對著干?” 聽他這么說,潘陽一陣失笑,忍不住提醒他道,“有田大哥,你忘啦,從我們潘家村三十幾戶人家簽單干協議那一刻,你已經違背了絕對服從的宗旨,現在你除了迎難而上,你還有退路可走嗎?” 王有田頓時沉默了,是啊,從單干那一刻,他就該想到有這么一天不是么...他都能想象的出,幾天后的會議上,全縣的所有領導都會質問他居心何在... 想到這里,王有田禁不住渾身發顫,對潘陽道,“兆科兄弟,你讓我好好想想,我得理清頭緒到底該怎么做?!?/br> 送走王有田,潘陽也沒心思編藤條籃了,而是靠坐在二層石臺階上兩眼放空發起了呆,直到張學蘭風風火火的從門外頭進來,面帶狂喜之色,進門就對潘陽道,“兆科,我們老潘家有后了!” 潘陽起初沒太明白,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張學蘭是為什么狂喜,潘陽忙道,“秀英確定是懷上了?” 說完潘陽才意識到自己問的是廢話,他們小夫妻二人自打結婚之后,蜜里調油,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塊,秀英來她家也有半年了,懷上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