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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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兆房顯然不相信就這么簡單,指指停在廊檐下的自行車道,“如果只是光種點菜留自己家吃,那自行車是哪里來的?” 潘兆房這話問的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買自行車是人家的事,至于這么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張學蘭不爽道,“我們士堯給買的!” 潘兆房呵呵笑了兩聲,“大嫂糊弄我有意思嗎,士堯工作才多久,人家廣臣好歹是個教師,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塊錢,士堯工資能跟廣臣比?這輛自行車少說也得一百來塊,士堯那點工資能買得起嗎?” 潘陽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顯然是已經猜到潘陽在做些什么了,潘陽直接道,“好了兆房,別拐彎抹角,我們開門見山,跟我說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br> 潘兆房道,“想讓大哥別忘了你兄弟,大哥能吃得上rou,別讓你兄弟還吃糠野菜?!?/br> 潘陽一陣無語,感情人家二房是抓到了她把柄,來要挾她來了? 還讓她掙到錢了別忘記兄弟,潘陽忍不住在心里腹誹,是男人就自己去闖蕩啊,自己沒本事跟在別人屁股后頭算什么,算她看錯了潘兆房,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朱秀芝都這樣了,她二爺爺能是什么好鳥! 潘兆房又道,“大哥,你看怎么樣?” 朱秀芝也跟著道,“大哥,你看我們也有四個孩子呢,要上學要吃飯,還嚷著想穿新衣裳,我們兆房壓力也大,大哥你既然有門路,就帶著我們一塊干唄?!?/br> 張學蘭接過話茬道,“秀芝,話可不是你這么說的,兆科又能有什么本事,他能養活我們一家老少就不錯了,你想扯他后腿子,還有兆豐他們呢?兆豐和廣美知道了會怎么想?” 朱秀芝反應倒是快,順嘴接了一句道,“那就一塊跟著大哥干唄,大哥有能耐,也讓我們能吃得上飯?!?/br> 潘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還真是站著講話不腰疼! 忍住心中的煩亂,潘陽抹了把臉,對潘兆房道,“不是我孬熊,而是我本事有限,帶不了你一塊干,你要是真想干點什么,我可以給你指個門道,但也僅限于此,再多的話我幫不了你,你有家有口,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你想要...” 潘陽正說著,潘兆房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僵著聲音道,“不幫拉倒,別說這么多冠冕堂皇的話,秀芝走,我們回去!” 說完,拉著老驢臉,和朱秀芝一塊出了老潘家大門。 潘恒春就一直在大門口坐著抽煙袋桿子,沒往家里進,兩個都是他兒子,雖說他心里更偏潘兆科些,但手心手背都是rou,他也為難啊。 見潘兆房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潘恒春還沒想說他兩句,就聽潘兆房撂話道,“大哥現在長本事了,阿噠你跟著大哥,我看過得比我們都好多了,以后這糧食我們就不交了,想來大哥也不會虧待了你!” 說完,潘兆房仰著腦袋瓜子,跟個隨時戰斗的公雞似的朝家走去,徒留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在黑暗中立著,內心撥涼一片,久久不能動攤。 古人說的沒錯,三歲看到老。 唉,他養得這是什么好兒子??!心都給狼狗啃掉了! —— 潘士堯最近忙得有些抽不開身,自打上回潘陽來縣城問他什么時候能回去一趟,潘士堯就一直想找機會請假來著,可總是尋不到機會,反倒又跟方建國接二連三跑了幾趟省內短途。 等最后一趟從省城回來,汽車隊大隊長方建國才終于想起來,自己好像從沒有給他這個小徒弟安排休息過。 方建國沒看走眼,這個小徒弟吃得了苦,干活又麻利,他年紀大了,有時候在車上爬上爬下綁個雨布什么的,總是有些吃力,自打有潘士堯跟著,他都不用cao心這些雜碎活兒,因為潘士堯都能幫他理得清清楚楚。 方建國有心考驗潘士堯,等出了幾趟車之后,才開始手把手教潘士堯開車,潘士堯腦子倒也靈活,上手的快,在好點的路段上也能開上一段時間,只是他身板太過單薄,抱起方向盤來有些吃力,在換擋方面不夠及時,還得多鍛煉鍛煉才行。 方建國想著他在食堂大灶也吃不到什么好飯,只要他們從外地回來,方建國總會喊上潘士堯去他家吃飯,方建國對人實在,對他來說,潘士堯就是他徒弟,他把潘士堯當半個兒子看。潘士堯也對方建國敬重極了,畢竟方建國對他有知遇之恩。 這趟短途回來,念著潘士堯一連干了月余都沒休息過一天,方建國給他安排了五天假,讓他回家看看老子娘,買點東西好好孝敬他們。 正巧趕上他們發工資,潘士堯尚且處于學徒階段,工資發得要比單位其他人低,但也有二十塊錢。 潘士堯用這二十塊錢給潘恒春買了一瓶景芝白干,一塊一毛錢一瓶,給潘陽和張學蘭分別買了一件汗衫,夏天穿上正好,兩件汗衫花了一塊六毛錢。還有家里的小蘿卜們頭,他們嘴饞,潘士堯給他們買了水果糖和糕點。 此外他還特意從門市部買了些蘋果和梨,城里人走親訪友都愛拎點水果,說有營養,方建國家就經常吃,潘士堯想著家里正在長身體的蘿卜頭們補充點營養,潘士堯各要了兩斤蘋果和梨,蘋果一毛錢一斤,梨八分錢一斤,一共花了三毛六分錢。 零零碎碎買了大包東西,全裝在布兜里系上袋口,往肩膀上一甩扛著。潘士堯大清早趕上回鄉里的汽車,不到中午就到了家。 這個時候農忙已經結束,村民們大都閑賦在家,三三兩兩蹲在巷子口敘閑話,瞧見潘士堯背著大兜從縣城回來了,紛紛跟他打招呼。 “喲,士堯從縣城回來啦,給你阿噠娘買了什么好東西?” “士堯你真認識縣里領導?縣里領導都長什么樣啊,嚴肅不?” “士堯聽說你經常出省,省城外邊是什么樣,窮不窮,比我們過得好不?” “你們看,在縣城生活的就是不一樣了,穿得都體面了!” 潘士堯臉上掛著笑,跟他們一路閑聊,進了家門,家里靜悄悄的,潘恒春在用藤條編籃子,見潘士堯回來了,放下藤條忙把潘士堯拉到跟前,看了又看,歡喜又心疼道,“不錯,長高了,又瘦了,在城里工作太辛苦了吧?!?/br> 潘士堯搖搖頭,把身上的布兜放到堂屋八仙桌上,解開袋口,把老白干拿出來遞給潘恒春,笑道,“阿爺,我給你買了瓶酒,我在建國叔家喝過,可比我們供銷社散稱的地瓜白干好喝多了,不沖腦袋?!?/br> 潘恒春接過,瞇眼看了看商標,心里快活極了,嘴上卻道,“哎呀,又浪費錢了吧?!?/br> 潘士堯知道他阿爺喜歡口是心非,笑嘻嘻的,又從布兜里拎出一包點心,對潘恒春道,“阿爺,這包點心你留著自己吃,點心軟和,哪怕你牙口不好都能吃得動,就是別給我娘看見了,不然就她那嘴,一準要念叨我了?!?/br> 潘恒春不愿意要,“留給士松他們吃,我不愛吃這個?!?/br> 潘士堯直接把這包點心放在了潘恒春床底下的木箱里,嘴上道,“你都還沒吃過呢,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愛吃了,放心,我買的多,哪能讓他們都給吃了!” 爺孫兩個又說了幾句,想到他阿噠和娘,潘士堯問道,“阿爺,阿噠和娘呢,怎么都沒在家?” 提起這個,潘恒春唉了一聲道,“別提了,你阿噠和娘一早就被學校老師喊去,說是士松跟他們老師干仗了,拿石頭把人家老師腦袋瓜子都砸爛了?!?/br> ☆、第18章 號一更 都快晌午了,潘士堯見他阿噠和娘還沒從學?;貋?,潘士堯把黏在他懷里的小蘿卜頭放下來,讓潘恒春在家看著小蘿卜頭,他準備去學??纯?。``し 潘士堯不過剛出家門,遠遠的就瞧見潘士云和潘士勛二人背著斜挎書包,一前一后跑回來了,潘士云眼睛紅腫著,都到家了還在不停抹眼淚。 瞧見大哥回來了,潘士云像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癟癟嘴,喊了聲大哥,哇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她這么一哭,可把潘士堯嚇了一跳,以為她遭到什么事了,忙把meimei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問道,“快別哭,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噠和娘呢?還有士松,怎么都還沒回來?” 潘士云哇哇哭個不停,不知道該怎么跟她大哥說,她已經是十二歲的姑娘了,心里多少明白發生在她身上的是件難以啟齒的事,說出來都覺得丟臉。 潘士堯問半天也沒問出個結果來,不由急了,把潘士勛叫過來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士勛這個慫包蛋子,縮縮腦袋,小聲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下課了,我就出去玩一會兒,士云和士松一塊的,等我再回來,老師的腦瓜子就被士松砸爛了?!?/br> 潘士勛只比潘士云大一歲,他兩都在上三年級,九歲的潘士松上一年級,潘家村大隊的小學只有五個班,一個班就是一個年級,學校由三排瓦房圍起來,正對學校大門的是一排五間大瓦房,是學生們的教室,五個年級從左到右依次排開,一年級和三年級離得不遠,下課了潘士松有時候會去找潘士勛和潘士云一塊玩。 潘士勛是個慢性子,半天恩恩啊啊說不出個所以然,潘士堯急了,讓他趕緊一邊涼快去。 照著潘士云這個反應,潘士堯決定自己還是去學??纯词裁辞闆r,不然心里不踏實。 眼下都這個點了,總不能沒人燒飯,潘恒春不會和面,他喊潘士云來廚房和面,自己坐在鍋膛底下添柴禾,見潘士堯要出去,潘恒春喊了他一聲,叮囑道,“去了學校有話好好說,可別再跟人急了干仗?!?/br> 潘士堯哎了一聲,匆匆去了潘家村小學。 此時潘家村小學的辦公室里圍坐了一群人,老潘家三口子,小學校長李新元,副校長潘兆英,還有一年級的班主任陳龍茹,當然被揍的三年級班主任朱克勤也在場。 朱克勤砸爛的腦瓜子已經被縫了針,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栽在一個剛及他腰間高的小崽子手里,他的腦門仍在嗡嗡作響,雖然是大夏天,可他背上的冷汗還在不停往外冒。朱克勤咬緊牙關,死活不承認自己摸了女學生,一口咬定就是潘士松調皮搗蛋砸了他。 “我沒有!”潘士松狠狠瞪著朱克勤,指著他道,“阿噠娘,我明明看見他把手都伸進我姐的褲子里了,我姐都哭了,我才砸他的?!?/br> 此時的潘士松可能還不太明白男老師把手伸進女學生的褲子里意味著什么,可他隱約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事,不然他姐也不會哭鼻子了,不管怎樣,欺負他姐的,管他是誰,分分鐘都要跟他干一仗,干死了拉倒。 朱克勤撫著被砸爛的腦門子,冷笑了一聲,死撐道,“小龜孫子,毛都還沒長齊,你知道什么,明明是你姐褲子掉了,我在幫她提褲子!” 小學校長李新元忙接過話茬道,“潘士松家長,我們朱老師是個正直的同志,作風方面我敢保證不會有問題,朱老師工作這么些年,還從沒聽說有哪個女學生來向我報告的...我看多半是你家潘士松誤會了...” 潘陽覺得自己坐不下去了,老師猥瑣女學生的事她只在她那個年代聽過,從沒想過這個年代竟然也會有,而且還發生在她家孩子身上。 這個時候的潘陽完全聽不見李新元在她耳邊瞎比比些什么,她全身都在發抖,但面上還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潘陽扭臉環顧了四周,在她身后不遠處看到一把椅子,她觸手可及。 在所有人都沒料想到時,潘陽抄起了椅子,對著朱克勤就是一陣狂掄,連打帶踢。她都不知道原來她揍起人來是可以有使不完的力氣,眼下她只想把這畜生照死揍。 “cao.你.媽的王八蛋,你說這話是把我兒子當傻子還是我把當腦殘,我閨女褲子掉了?掉你媽個比,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狗雜.碎!” 實在太過突然了,李新元率先反應了過來,忙死死抱住潘陽,副校長潘兆英也跟著攔住,把潘陽手里的椅子奪了下來,嘴里連連道,“大哥,有話好好說,先別沖動,先別沖動?!?/br> 潘陽正在氣頭上,任何話都聽不進去,別的事都可以容忍,這可是她底線,誰特么能容忍自己閨女被人猥瑣,再當縮頭烏龜王八蛋,她就該一頭撞墻上撞死,繼續活著都丟人現眼。 這樣的潘兆科,別說同族的潘兆英沒見過,就連張學蘭都被嚇呆了,她總以為她男人是個沒脾氣的,原來只是沒發過脾氣... 潘兆英和李新元眼看攔不住,正好潘士堯進辦公室了,潘兆英忙喊道,“老大,快來攔住你阿噠,你阿噠要打死人了?!?/br> 甫一進門,潘士堯還摸不清狀況,但眼看朱克勤抱頭躺在地上哀嚎,“殺人啦,殺人啦?!?/br> 潘士堯心里咯噔一跳,連忙拉住他阿噠,急聲道,“阿噠,這是怎么了,怎么發這么大火?” 潘陽指著朱克勤,講話聲音都發抖了,“士堯,快幫我揍死這雜碎,留著他也是個禍害?!?/br> 見他阿噠這樣,潘士堯多少明白眼下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可也不能繼續留著讓事情惡化,潘士堯迅速在腦子里思量了下,喊張學蘭道,“娘,我們先把阿噠拉回家,其他事明天再說?!?/br> 李新元也忙道,“正是這樣,快把你阿噠拉回家,快點快點...” 被張學蘭母子二人連拉帶拽整出了小學校門,不再見到那雜碎,潘陽情緒多少平復了些,她連深吸了幾口氣,掙開潘士堯和張學蘭的手,冷靜了些道,“行了,你們別拉我,我自己回去?!?/br> 潘士松也摸不清頭腦,他本以為自己揍了學校老師,回家就算不挨揍也會被罵一頓,可剛才那種情況實在是把他嚇壞了。 潘士松惴惴不安的走在后頭,快到家了,才鼓起勇氣快走幾步拉拉潘陽的手心,小聲道,“阿噠,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潘陽抬胳膊攬住她爸的肩膀,同她爸一塊進家門,對她爸道,“你是好樣的,沒闖禍,阿噠該表揚你,砸的好?!?/br> 潘士堯忍了一路沒問,這會早急死了,忙逮著他娘道,“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張學蘭重重的嘆了口氣,氣得紅了眼眶子,當著兒子的面,她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架不住潘士堯催得緊,張學蘭低聲道,“唉,就是朱克勤...他,他把手伸士云的褲子里頭,摸...摸...哎呀你該明白了?!?/br> 潘士堯又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臉上一陣紅白交錯,火氣蹭蹭冒了上來,懊悔道,“剛才我就該聽阿噠的,踹死那個畜生!” 張學蘭道,“好啦,你阿噠正在氣頭上呢,你就別跟著摻和了,你先別跟著你阿噠沖動,等我問問士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弄清楚了之后,我們再商量著怎么辦?!?/br> 話音剛落,張學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唉,眼下你阿噠把人揍個半死,我就擔心到時候我們有理也變沒理了?!?/br> 潘士堯卻道,“娘你腦子沒出問題吧?他對士云那樣...只要有法在,無論走到哪我們都不用擔心自己沒理?!?/br> 張學蘭道,“對,說的是,回頭我私底下仔細問問士云,你們爺兩個先別問,這種事你們不好多問她?!?/br> —— 下午潘士云和潘士松兩個都沒再去上學,潘士松不想別的,就是有點擔心他姐,因為他姐臉上一直苦巴巴的就沒再笑過。 潘士云蹲在壓井那里刷碗,潘士松也蹭了過去,蹲在她面前,這才發現他姐又哭了,潘士松惴惴道,“姐,我和阿噠都幫你揍他了,你怎么還哭啊,是不是剛才娘說你了?” 潘士云眼里包著淚,這個歲數的姑娘了,初潮沒來,身體還沒發育齊全,對這方面的事帶著一知半解,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對弟弟說,她知道朱老師對她做的一定是很丟人的事,她娘剛才還偷摸問她朱老師還摸過她哪里。 其實朱老師不僅摸過她,班上很多女同學都被朱老師摸過,有時候上課朱老師一手拿著課本,搖頭晃腦的教他們念書,走到某個女同學的座位跟前停下,空著的那只手就會摸摸女同學的臉,摸摸脖子,再往下就伸進女同學的衣裳里了... 潘士云看過好幾回,一開始以為就她一個人這樣,后來發現朱老師對好幾個女同學都這樣,有段時間潘士云甚至還隱隱的想這會不會是朱老師喜歡她們的一種表達。 潘士云所謂的喜歡,就如同她阿噠喜歡她,她喜歡她阿噠那種喜歡。 直到剛才,她娘才明確的告訴她,朱老師對她們做的事一直很腌臜人,并且讓她說出其他女同學的名字,都是哪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