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這是唯一的答案?!倍伟自碌?,“船上財物無損,不是海盜屠殺。而能讓這么多人同時斃命,想來也不是普通的病癥,若是過幾天讓離鏡島上的漁民發現這艘船,后果怕是不堪設想?!?/br> 楚淵問:“你呢?” “練過菩提心經后,便是百病不侵?!倍伟自碌?,“快些將手里的藥丸服下,回去好好洗個澡,這里交給我便是?!?/br> 楚淵依舊不放心:“你當真沒事?” “我是怕你出事?!倍伟自聼o奈,“先前都說了讓你在下頭等,怎么又自己跑上船?!?/br> 楚淵有些怒意:“因為你已經在上頭待了半個時辰?!币稽c動靜都沒有,還當是被女鬼吞了! 段白月頓了頓,答:“因為船大?!币惶幰惶幉?。 楚淵服下藥丸,看著段白月折返商船。片刻之后,船上燃起沖天大火,幾乎要照亮半邊天際。 兩人回到船上,很快便駛離荒島?;氐叫≡汉?,南摩邪與錦娘都已經睡下,四喜這幾日有些染風寒,楚淵也未叫他伺候。段白月在廚房燒了幾桶熱水,送到房中叮囑:“多洗幾回?!?/br> 楚淵:“……” 段白月又道:“換下來的衣裳也給我,要拿去燒掉,不可疏忽大意?!?/br> 楚淵道:“出去?!?/br> 段白月點頭:“我在門外守著你?!?/br> 屋門被掩上,楚淵泡在水中,深深出了口氣。 段白月靠坐在門口,一直守著他。直到聽屋內傳來腳步聲,才輕輕敲了敲門:“衣服給我?!?/br> 屋門被打開一條小縫,楚淵直直伸出來一只胳膊,拎了個包袱。 段白月失笑,接過來尋了處荒地燒掉,再回去時,屋內的燭火已經熄滅,想來人已經歇下。 南摩邪在后頭幽幽問:“去干嘛了?” 段白月被嚇了一跳。 南摩邪張著嘴打呵欠。 段白月頭疼:“師父好端端睡著覺,為何又要起來?” 南摩邪道:“聽你在外頭折騰東折騰西,在做法抓鬼?” 段白月道:“有一艘楚國的商船漂到了荒島,我方才去查看,應當是在航海時沾染瘟疫。上頭的人無一幸免于難,為了防止這離鏡島上的漁民跑去看熱鬧,讓疫情蔓延開,便點火燒了那艘船?!?/br> “船都燒了,你還跑進跑出作甚?”南摩邪依舊不明白。 段白月道:“我與小淵一道去的?!?/br> 南摩邪頓時來了興致:“再說說?!?/br> 段白月一五一十交代:“我練過菩提心經,自然沒事??赡俏烈呖粗鴣韯輿皼?,回來便燒了些熱水給他沐浴,又燒了當時所穿的衣裳?!?/br> 南摩邪不滿:“這就夠了?” 段白月道:“還吃了青藤丹?!?/br> 南摩邪又問:“親手喂的?” 段白月:“……” 南摩邪堅持:“戴著手套也能親手喂?!?/br> 段白月繞過他出了小院。 南摩邪跟在后頭,恨鐵不成鋼。 楚淵躺在床上,聽外頭兩個人越走越遠,然后用被子捂住頭。 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段白月便起身出門,卻見錦娘正急匆匆往這邊走。 “出了何事?”段白月問。 “王爺?!卞\娘道,“皇上今早起來便在發熱,南師父正在替他診治?!?/br> 段白月聞言心里一慌,急急趕過去。就見南摩邪正在桌邊寫方子,四喜也守在床邊,手中端著盆冷水。 “怎么樣?”段白月坐在床邊。 楚淵臉頰有些紅,嗓音也有些沙?。骸盁o妨,染了風寒?!?/br> “是啊?!彼南补驳?,“王爺不必擔心?!?/br> 段白月轉頭問南摩邪:“師父?” “還就是風寒?!蹦夏π暗?,“不必擔心,與昨晚的瘟疫無關?!?/br> “瘟疫?”四喜不明就里,聽到后手一軟,險些將盆丟到地上。 “確定?”段白月眉頭緊皺。 “為師如何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蹦夏π皳u頭,“當真是風寒,我這就去煎藥,煩請公公一道?!?/br> 四喜連連稱是,將臉盆交給段白月,自己跟了出去。 楚淵撐著坐起來,咳嗽了一陣。 段白月替他倒了杯水。 楚淵臉頰通紅,身上也出了汗。段白月本能伸手想試試他額頭的溫度,卻又在中途停住,看著黑色手套,心里一疼。 楚淵問:“不能摘掉嗎?” 段白月勉強笑笑,道:“手又不好看,還有毒?!?/br> 楚淵自己伸手摸了摸額頭,道:“不燙?!?/br> 段白月從他手中接過空杯子,又把被褥拉高了些:“師父在江湖上出名是因為用毒,可卻也是看診的高手。他說是風寒,那就好好發一身汗,會舒服些?!?/br> 楚淵抽抽鼻子,問:“若當真是瘟疫要如何?” 段白月皺眉:“不準亂說!” 楚淵道:“你敢訓斥大楚的天子?!?/br> 段白月:“……” 楚淵靠回床頭,道:“段白月?!?/br> “嗯?” 楚淵問:“你心不心疼朕?” 段白月愣了愣,道:“自然?!?/br> 楚淵道:“活該?!?/br> 段白月哭笑不得:“活該?” 楚淵道:“朕心疼了你三年?!?/br> 段白月:“……” 楚淵繼續道:“不過現在已經不心疼了?!?/br> 段白月看著他,心底憐惜夾雜鈍痛。 楚淵揮揮手:“好了,退下吧?!?/br> 段白月道:“我……” “四喜!”楚淵扯著嗓子叫。 “皇上!”四喜趕忙跑進來。 楚淵躺回去:“送客?!?/br> 四喜公公笑容滿面看向西南王:“王爺?” 段白月只好站起來,道:“你好好歇著,有事再叫我?!?/br> 楚淵慢慢扯起被子,堅定捂住頭。 四喜公公將段白月送出去,小聲道:“好了?” 段白月搖頭。 四喜公公不滿:“好了!” 段白月笑:“多謝公公?!?/br> 四喜公公一樂,揣著手,去廚房繼續守著煎藥。 段白月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臥房門。 是當真還沒好。 但將來定然會好。 下午的時候,南摩邪到小院中,說是后兩天的藥都已經開好,頂多三天就會復原。 段白月放下手中玄冥寒鐵,道:“多謝師父?!?/br> 南摩邪坐在他對面:“最近皇上染病體虛,你盡量少接近他,畢竟練過菩提心經,還是要小心為妙?!?/br> 段白月點頭:“我有分寸?!?/br> “還有件事?!蹦夏π暗?,“你帶回來的那裘戟,半個時辰前總算也醒了過來,我已經給他喂了些藥,估摸現在已經能說話了?!?/br> 段白月起身:“走吧,去看看?!?/br> 臥房里頭,楚淵吃完一碗粥,問:“外頭怎么聽著這么熱鬧?” “回皇上,今日有廟會?!彼南补?,“三個月才一回,可不得熱鬧?!?/br> “原來如此?!背Y靠回床頭,“還當是對門阿嬸總算放過瑤兒,重新尋了個后生嫁女兒?!?/br> 四喜公公道:“皇上別說,今早那阿嬸還在問我,段小王爺要何時才能回來,言談間聽著頗為想念?!?/br> 楚淵笑道:“得,看來一時半會是忘不掉了?!?/br> “皇上再歇一陣子吧?!彼南补?,“南師父也叮囑了,服下此藥后要多休息,方能見效?!?/br> 楚淵點頭:“你去看看前輩那頭,別讓他太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