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布萊克遠遠的看著站在那里的蒂蘭,緩緩走過去。 蒂蘭本就知道他跟在后面所以,看到他并不驚訝,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看著眼前,不曾言語。 布萊克站在蒂蘭的身后,看著她的背部,纖弱如絲,卻依舊倔強的挺直背部,沒有一絲的彎曲。 男人的聲音,仿佛泄 ☆、第八章:夢瑤情動 茶幾旁邊,一個身影蜷縮在那里,懨懨的沒什么精神,一張白色毯子攔腰蓋在,微微靠著沙發,白皙的手腕置于沙發邊緣,上面扎著點滴針孔。 女人眼簾半闔,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而她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著針織衫的女孩,正在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家好友的這副模樣。 顧夢瑤臉色好了很多,只不過,她的左邊手臂仍然吊著繃帶不能動,就像手脫臼一樣不能動,身上的傷疤也都還在,因為過幾天才手術,所以,她現在可以自由走動在別墅里,估計進入治療后,她就需要幾個月都不能離開病床了,受傷的面積過于寬大,且傷及筋骨,之前都不能下床,這幾天才被醫生放行,也是為了緩解她的壓力,正巧葉語瀾來這里,所以顧夢瑤心情是不錯的。 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性子沉悶了許多,也不似從前那么天真,這次撿回一條命,她才明白人心險惡,她險些丟了命,葉語瀾沒了孩子,都只是因為別人的算計。 看著對面又在抽紙巾的人,顧夢瑤終于在靜默了許久以后嫌棄的說,“臥槽,你能不能淑女一點,我說墨琛看上你哪里了?說好的高冷呢?” 明明以前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冷范,和某人在一起后,本性就這樣爆了! 沒節cao的東西! 葉語瀾一捏鼻子,語氣懨懨的反駁,“淑女?你淑女還不是又爆粗口了!淑女難道不感冒?不擦鼻子?讓她泛濫成災?” 想起留著它泛濫成災的樣子,顧夢瑤一陣惡寒,好吧,她說不過她! 可是······“你就不能丟盡垃圾簍里面?你看看這桌子,你來了才一天我的地方都被你弄成垃圾堆!” 原本這房子是她治療的地方,在這之前,她臥病在床,幾個醫生又不喜歡鬧,她的母親雖然也住這里,但是,也不會說把這房子弄成這樣,這死女人一來,整個房子就亂了不止一個檔次! 她男人把她撂這里人就跑了,得了,她一個感冒,就搞的整個房子陰沉沉的,梅婧瑜現在還在廚房給葉語瀾熬湯,醫生也是剛剛掛了點滴離開,她倒好,竟然他媽的不肯吃藥! 什么人吶,認識那么久,都不知道這位竟然有這小孩子氣,竟然寧愿病著也不愿吃藥! 其實不是葉語瀾不肯吃藥,她是吃怕了! 所以,現在不一定非得吃藥的話,葉語瀾是寧愿躺著也不愿意吃那些東西,雖然不像古代的藥苦,但是,誰愿意吃藥哇? 她病的那段時間,可沒少吃! 葉語瀾睨視了一眼一臉不滿的顧夢瑤,然后轉頭過去,拱啊拱,懨懨的閉眼休息,壓根就不想搭理,也是沒精力搭理她,丫丫的,感冒了才一天,她就想死,那鼻子堵得慌,呼吸困難,癢癢的,一個噴嚏打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弄得她想殺人,然后,頭昏昏沉沉的,一下飛機她就沒精神。 顧夢瑤明顯很鄙視某人,看了一眼還有那么多藥水的點滴瓶,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她,轉身上樓,不打擾她在那里裝死! 有房間不睡著,跑到客廳那么擦鼻子,美其名曰,臟也不能臟到睡的地方! 一上樓,顧夢瑤走到床頭坐下,拉開了床頭的抽屜,里面有一個小盒子,她拿出來一看,里面只躺著一枚硬幣! 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幣,它的價值,也就一塊錢,可是,顧夢瑤一直把它放在這里面,從來到這里以后,就一直放著。 “這枚硬幣,有什么意義么?”不知什么時候,她的房門口,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灰色的皮草披肩,身上穿著一件紫色長裙,頭發挽起,一副豪門貴婦的裝扮,她就是顧家的夫人,顧夢瑤的母親,出身京都梅家的梅婧瑜。 顧夢瑤在這里的起居都是她照顧。 她在國內的時候,很多次都看到顧夢瑤拿著,還把它帶來了m國,這讓她更加好奇,可是,顧夢瑤現在性子變了許多,不喜多言,一天到晚都靜靜的一個人,沉默寡言,自己看著都心疼。 可是,經此一事,想讓她像從前一樣也難,誰能承受這樣的傷痛?如果不盡快手術除疤,恐怕她的笑容,再也回不來了。 任誰,無緣無故身體變成這樣,都不會想得開的吧,顧夢瑤沒有激動的尋死就很樂觀了。 顧夢瑤聞聲手微微一愣,隨即,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微微轉頭,看到自己的mama,站起來輕聲叫道,“mama!” 不是在廚房么,怎么忽然上來了。 “這硬幣有什么意義么?”梅婧瑜再一次問道。 顧夢瑤垂眸,并沒有說話。 梅婧瑜溫婉一笑,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執起她的手臂,仔細的檢查情況,看了一下,終于抬頭看著顧夢瑤,身后縷過她的發絲,淡淡一笑,輕柔道,“快要手術了,醫生說了,你的肌膚會恢復的,等到三個月后,就都過去了!” 等到皮膚好了,這些噩夢就過去了。 顧夢瑤微微咬唇,淡淡一笑,“我知道了,mama不用為我擔心!” 拉著顧夢瑤坐下,梅婧瑜柔聲道,“醫生說手術的過程會有些難忍,不過,忍忍就過去了!” 手術過程確實難忍,要把她身上的那些傷疤除掉,再按療程植入皮膚,然后,后期還有保養,這期間,身上都要像蟬蛹一樣包著東西,那種煎熬,是最磨人的。 ☆、第九章:墨家三少 梅婧瑜被她的問題愣住了,吶吶的看著一臉認真看著自己的葉語瀾,她眼神微閃,問道,“瀾瀾你是想問我,當年的事情墨家是不是真的如你mama所言,冷眼旁觀是不是?” 聽著葉語瀾的口氣,她就能想到葉珍曾經說過什么了。 盡管有些怒氣,可是,她并不責怪墨家的人,起碼,不怪墨皓穎,其實,當年的事情,沒有對錯,只有輸贏,立場不同,所以,只有輸贏才能定對錯,然而,她輸了。 葉語瀾點點頭,因為還在病中,她微微靠著沙發,半瞇著眼輕聲道,“對,mama和我說過,墨三姑和她的jiejie,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如果當年墨家出手,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梅婧瑜看著葉語瀾,隨后微微搖頭,“自然不是!” “喔?”葉語瀾挑挑眉。 梅婧瑜淡淡一笑,輕聲道,“表姐是一個心思透徹的人,她既然愿意和墨皓陽相交,那就證明她相信墨皓穎,她傾盡族力相助墨家,是還情,也是義氣,她后來不愿墨家出手相助,有幾個原因,一是出于對墨家的情,她不愿意墨家好不容易恢復的家族再次受挫,二是出于當時的局勢,她知道即使是墨家相助,家族內部的叛變依舊不能避免,葉家的名單,是她自己給別人的,其實也算意外,因為她算漏了人心,當時葉家的人屢次算計她,而且,自她回國,就明白了這個家族已經四分五裂,除掉名單上的人,或許就除掉很多毒瘤,起碼不會發生最不能發生的事情,那份名單,便是葉家的旁支,其三,她自己錯付真心,認錯了人,她不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一個教訓,可是,她千算萬算,卻始終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不得不退讓了那么多,導致事情越發嚴重,甚至最后,我姑姑,姑父,死于陰謀,葉家的人,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而她,為了保護她最在意的人,自殺而亡,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是墨家的人,把葉珍和你,送回了歐洲,從那以后,一別,便是整整十幾年,墨皓穎為了葉璇的死,遷怒勞家,她的丈夫,死在她的手里,她的孩子,也被她親手打掉,只不過,有很多無奈,季家成了漏網之魚,這么多年,你mama一直不回國,也是因為,那里送走了她的親情和愛情,所以,她不愿意面對而已?!?/br> 葉璇是帶著對季擎天深深地恨意離世的,她不怕死,所以,如果她沒有牽掛,她心死了,人也不會留戀,可是,她還有剛剛出生的兩個孩子,還有久臥床榻的二妹,還有年方二十,什么都不懂得三妹,還有殘破的家族,可是,當時季承侑一落地,就被抱走,她若不死,她的兒子就會死,她別無選擇。 如果她還在,季承侑不會認賊做母,葉語瀾一定很幸福,如果她還在,一切起碼會好很多。 可是,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即使自己的孩子流著自己最恨的人的血,她都很愛,最后,那縱身一躍,她心甘情愿。 只不過,留著最大的遺憾,她算不錯孩子的未來,不能看著她的兒子長大,不能看著女兒嫁人。 葉語瀾聞言靜默了一會兒,隨后梳理前后,不由得冷冷一笑,不以為然道,“照您的意思,我的大姨,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可我不明白,有什么,比得上家族親人重要?難道就因為一段可笑的愛情,是她不懂取舍,還是她不自量力?她看重愛情,看重友情,可是,卻讓自己的家族跌落云端·······” “葉語瀾!”梅婧瑜聞言忍不住打斷葉語瀾的話,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怒言道,“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指責她的不是,但是你不許,你聽到沒有!” 她選擇死,只因為孩子都是mama的命,季承侑被藍韻挾持,葉語瀾的存在也是無人知曉,因為當時無人知道嗎,葉璇懷了兩個孩子。 當時接生的人,都死了,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天,那個產房,還有檢查過她的醫生,十幾個人,無一活口! 那個秘密,伴隨著她的死,葉家的撤離,墨皓穎的消匿還有那一個個死不瞑目的醫生,成為了這近二十年來,懸在a市上空的一把隱形的刀。 十九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那個飄著細雪的夜晚,一段恩怨的結束,也開啟了一段不可預知的血海深仇! 誰都可以指責葉璇的所作所為,可是,葉語瀾沒有資格! 葉語瀾吶吶的看著怒不可揭的梅婧瑜,動了動嘴唇,并沒有說話。 為什么,她沒有資格? 為什么,一向對自己溫婉的梅婧瑜,竟然如此疾嚴令色。 “瀾瀾,她錯得再多,在于你而言的立場上,她做什么都是對的!不管多少人指責她,你都要記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就算當年她舍棄了生命,放棄了家族,起碼,她保護了你!” 葉語瀾清醒了,看著梅婧瑜,扯掉手上的管子,不顧鮮血流離,激動的站起來,擰眉問道,“您什么意思?什么叫保護了我?這和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無端地,會把我扯進來,為什么她的死,要讓我來負責?” 從小到大,葉珍的冷漠,童年的黑暗,還有永無止盡的精神灌輸,都在告訴她,她是要復仇的,她是不該存在的,可是,為什么? mama曾經口不擇言的說過,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存在是錯誤····· ☆、第十章:弟meimei夫 靜謐的咖啡屋內,已經沒什么人了,悠揚的鋼琴聲飄揚在室內,葉語瀾坐在那里,吞咽一下,看著坐在她的對面正在撇著骨節分明的手優雅的喝咖啡的男人,帶著歐洲貴族少有的從容,仿佛那就是一個引人注目的畫卷。 男人名叫費爾。 紫色的眸子瀲滟在彎長的睫毛下,看著自己手晃著的咖啡,淡然不語。 男子真的長的很養眼,甚至,有些難辨心思。 葉語瀾倒是很訝異,這個男人一看氣場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是,為何卻和墨璟有這樣的關系,她一直不知道,墨琛的這個弟弟,竟然在羅馬,而且,竟然會愛一個男人,這是很雷人的,在她的認知里,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她知道墨琛有個弟弟,也知道這個弟弟一直游離在外,卻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真不知道,這下子,墨琛該是多頭疼。 許是感受到目光的強烈,費爾抬頭,那雙紫色的寶石眼看著葉語瀾,挑挑眉,用標注的呢意大利語,問道,“我臉上有東西么?” 語氣有些疑惑,帶著男人的磁性,卻不失優雅,聲音有些不自在。 葉語瀾被他這么一問,有些呆愣的坐在那里,搖搖頭,她自然聽得懂他的話,她學過多國語言。 “那么為何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男人低低一笑,一臉無辜的問。 葉語瀾這下子可不能不回答了,端著杯子喝了點咖啡,挑挑眉問道,“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話一落,葉語瀾感到有些唐突,正想再次說什么,可是男人卻絲毫不覺她的唐突,淡淡一笑,絲毫不回避,淡然回答,“我們是戀人!” “噗······咳咳咳!”正在端杯子喝著的,結果一聽到男人的回答,吞咽一半便全部噴了出來,捂著嘴大咳起來。 ······ 咖啡廳的另一邊,墨琛坐了很久,靜默的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許久不曾言語。 而他的對面,墨璟坐立不安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兄弟倆大半年不曾見面,這次竟然這樣相遇,墨璟措手不及,而墨琛卻是更加措手不及。 自從當初墨皓陽的葬禮上一別,兩兄弟就是沒有再見面,墨璟不喜弄權,背著攝影機到處走,且墨琛幾次派人尋找都不見其影,他的父母常年居住荷蘭養牛放羊,一家四口幾乎從不相聚,但是,卻也不會生分到哪里去,那是血緣親情的融合,與生俱來的牽引。 終于,墨璟開口了,“二哥,你倒是有什么話就說啊,你這樣我心都懸著呢!” 天知道,他寧愿墨琛一見面就把他罵一頓,甚至打一頓,也不愿意這位繃著臉什么都不說,仿佛欠他錢一樣,還不停的放冷氣。 這么冷的天氣,再加上那氣氛,墨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