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康寶怡看著他半晌,忽然一發狠,甩開他的手,破門而入。 然而,視聽室里卻空無一人。 秋蕓聽到外面的爭執聲,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她從來沒想過,外表溫婉優雅的康寶怡竟然是個這么厲害的主,當即就躲進旁邊的偏房去,連燈都不敢開。 這個房間暗無天日,連窗戶都沒有,密不透風的,黑得很徹底。 這讓秋蕓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生怕這個房間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而且之前從來沒有參觀過這里,誰知道里面是否暗藏什么危機。 越是這么想,心底的恐慌越是止不住地往心頭躥。 秋蕓想起前世父親曾跟她說起的一下民間鬼故事,只覺得后背陰風陣陣,可密不透風的,到底哪里的陰風? 她不敢回頭,更不敢開燈。 有時候,面對比逃避更令人難以承受。 正當秋蕓快挨不住心底的恐懼,打算破門而出的時候,眼前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 視線一瞬間明亮了起來。 蘇拾東站在門前,背對著燈光,眉眼讓人看不太清楚。 秋蕓有一瞬間想要流淚,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行者,突然找到了光明的前途,心的歸屬,心里一下子踏實了,有了找落點。 她仰頭望著蘇拾東,眼里的恐慌還未來得及收起來。 蘇拾東被她的眼神怔了一下,然后慢慢俯身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寬大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怎么躲到這來了?”蘇拾東微微蹙眉,“其實你大可不必躲起來,身正不怕影子斜?!?/br> 只是,善后可能要棘手一點。 秋蕓心想:就您那位嬌妻的駭人架勢,恐怕她一身浩然正氣都得被歪成梯田。 她心有余悸,幽怨地看著蘇拾東,說:“蘇總,你怎么也不告訴我,你這音響設備是聲控的???” 差點被這高科技玩意兒給害死。 蘇拾東指了指觸摸屏邊上的標示:“這有使用說明?!?/br> 秋蕓瞄了一眼,全?英文還多重生僻詞…… 我英語只過八級,你當我托福雅思gre全過??? 陳女士對秋蕓近日的行蹤很是好奇:“這段時間干嘛去了,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你人一次?” 秋蕓想說:躲你。 “最近學校課程忙?!笔聦嵣纤拇_是忙得無暇應接。 “今天秋琳回來,咱們下午一起去接機?!?/br> “二姐回來了?” 秋蕓只得放下手頭的所有事去恭候虞家最有臉面的二姐。 虞秋琳通常只在重大節日或年底才回家一趟,這次無緣無故地回國,讓幾人都有些意外。 不過那么久不見,能回來一趟,秋蕓一家人還是格外喜出望外的,也就沒多問原因。 令眾人意外的是,這次她卻是獨自一人回來,大包小包的倒是帶了不少禮物。 “妹夫怎么沒跟你一塊兒回來???”虞秋敏問。 “哦,他那邊有個項目正在談,脫不開身?!庇萸锪罩皇且还P帶過,她捏了捏秋蕓的臉,“秋蕓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聽說最近還成了小名人了……” 秋蕓感覺她的眼睛里藏著化不開的憂郁。 只是想不到,日后這將會成為虞家的再一次波折。 這段時間,秋蕓被收錄為文納唱片藝人的消息在z大不脛而走,人氣更是有超越女神榜第一的勢頭。 粉絲團在逐步擴大的同時,持反立場的人也是觸目皆是,不少人已經開始揣忖她只能紅極一時,不日就將銷聲匿跡。 不過在娛樂圈里,秋蕓還是個無名小卒,所有并未引起什么軒然大波。 只不過頂著羅漢文這個音樂教父的頭銜,那首單曲倒是很快被流傳開來。 由于近期忙于唱片公司的課程培訓和gc代言一事,虞學霸學習的時間縮減了一大半,以至于她不得不將業余時間過多投入到學習當中,連逛微群搶紅包的次數也在逐日遞減。 不知道這一個月以來錯過了幾個億…… 而在這一個月多的時間里,秋蕓開始逐漸對蘇拾東最初冷漠傲慢的印象改觀。 除去那次莫名其妙的質問,秋蕓覺得蘇拾東這人其實還……蠻暖的。 有時候秋蕓看到一則有趣的新聞,跟蘇拾東分享時,蘇老板總是很配合的微微一笑,偶爾發表一下個人意見。 有一次,秋蕓看到一本閱讀雜志的文章。 故事內容大致是說男主愛上一個女孩,但因為自卑一直遲遲不敢表白,后來發現自己的老板也同時愛上了這個女孩,最終男主不得不拱手讓人,直到女孩和老板結婚的那一天,男主才知道,原來女孩曾經喜歡的人是他。那晚女孩在風里苦苦等待,可男主卻遲遲未出現,最后女主被偶然路過的老板送回家。以此感悟:每個人的一生總會錯過那么一個人,從此她將成為你心頭的朱砂痣,長伴一生的遺憾。 秋蕓不禁搖頭感慨:“所以說,與人相處,退一步海闊天空,與人爭對象,退一步就人去樓空啊?!?/br> 在一旁看書的蘇拾東低笑一聲:“你倒是有見地?!?/br> 另外,秋蕓還發現蘇拾東和她同屬一類人。 但蘇拾東卻是比她學霸身份高大上很多,屬于“學神”級別的——沃頓商學院mba高材生,妥妥的神一般的存在。 書房里陳列的獎杯獎狀無數,而且擺放出來的只是鳳毛麟角,據馬丁所說很多大學前的獎狀都被存放起來了。 說起來,馬丁可以說是個坑老板的主,向秋蕓透露了不少蘇拾東的*。 秋蕓忽然想起蘇拾東夢游癥,問:“蘇總是不是經常心情很壓抑?” 馬丁倒沒想到這丫頭思維那么發散,一下子把話題帶到了別處。 他笑著答:“不會,少爺雖然沉默寡言,面對生活卻一向積極樂觀?!狈駝t當初也不可能在離開蘇耘的庇護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里有那么大的作為。 那時候蘇拾東堪堪只有十八歲,青澀懵懂的少年郎,卻比同齡人要早熟懂事很多。 馬丁從小看著蘇拾東長大,從夫人還未去世之前,他就已經在這個家里。 后來隨著蘇家的一系列事故發生后,蘇拾東便帶著幾個貼身的家從,在外自立門戶。 這其中的事變外人自是不知道的,就連馬丁也不太清楚。 什么事情能說,什么事不能說,馬丁自然是分得清的。 秋蕓思忖了一下:“那您知道蘇總有夢游的習慣么?” 馬丁微微詫異:“夢游?” 蘇拾東的生活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打理,可馬丁從來沒有聽蘇宅里的人說起過蘇拾東半夜有異常的行為舉動。 不過蘇拾東小時候倒是有過這樣的經歷,但也僅僅只是一次而已,無傷大雅,所以并沒有人對此多加在意。 “你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蘇拾東不知道忽然從哪里冒出來。 秋蕓被驚了一跳,訕笑道:“我這不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嘛?!?/br> 馬丁在一旁失笑,這丫頭可真是口燦蓮花,腦袋瓜轉得真快,一下子將自己的八卦形象塑造成“為君擔憂”。 “哦,是么?”蘇拾東含笑瞟了秋蕓一眼。 秋蕓連連點頭,琢磨了一下,又遲疑道:“那個……蘇總啊,我回去查閱了一下資料,書上說成人夢游屬于一種病態行為,是由于精神上……” 蘇拾東的眼風又掃了過來。 “我不是說您精神有問題……”秋蕓做無辜狀。 蘇拾東挑了挑眉,似乎好整以暇地在等她如何自圓其說。 秋蕓掙扎了一下,最后說:“好吧,你該去瞧瞧心理醫生了?!?/br> ☆、第41章 作壁上觀 蘇拾東最后有沒有去看心理醫生,秋蕓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這次管得的確太寬了,要是遇到個心胸狹窄的老板,估計她得被穿小鞋。 這件事讓秋蕓再一次深覺蘇拾東的虛懷若谷,似乎形象和最初樹立的大相徑庭。 這一天,秋蕓在客房稍作午睡,忽然睡夢中夢到有人追著她問:“盧曼麗,你什么時候把身體還給我?” 秋蕓被嚇得猛然坐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 出了房間,她想提前跟蘇拾東道別,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 最后在二樓的露臺找到那抹身影。 蘇拾東正坐在布藝沙發上,背對她而坐,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蕓輕聲走過去,才發現他的手里正攥著那只懷表,眼睛卻望向露臺外的景致。 露臺全面開景,望出去,本城的整個景觀囊括眼底。 秋蕓輕聲喚了一聲“蘇總”。 對方沒反應。 秋蕓又走近一步,蘇拾□□然問:“當初為什么對我的懷表感興趣?” “???” “據我所知,你的偷竊癖已經戒除?!?/br> “你知道?”秋蕓差點以為他忘了這件事,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有偷竊癖這件事的? 蘇拾東回過頭,看著她不說話。 好嘛……她招還不成。 “只是覺得這只懷表很特別,想……借過來看一下?!闭泄┊斎徽婕贀桨?,秋蕓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