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女神,別走?!?/br> 回頭,還是沒人! “誰?誰半夜三更裝鬼嚇我?”秋蕓踩著輪滑鞋的腳已經開始打顫。 畢竟是重生過一次的人,多少有點迷信,剛好這兩天路燈又壞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最適合與鬼邂逅。 “我可是虔誠的唯物主義者,警告你不要拿這種事嚇我,阿彌陀佛阿門mama咪呀耶穌保佑……” “是我?!?/br> 秋蕓朝黑影望去,一團黑得天怒人怨的影子在動,一步一步挪到她的跟前。 秋蕓被驚了一跳,定睛一看。 這不是人稱包大人的包小博嗎?跆拳道社里那個黑帶世家之子。 大半夜穿一身黑出來,難道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膚色黑得足以與夜色融為一體? “是你啊……”秋蕓一邊腹誹,一邊拍胸緩氣。 “明天我要去廣州參加比賽了,一去就是兩周?!卑〔┯粲舻氐?。 “哦,祝你好運,一路順風?!鼻锸|笑著就要揮手告別。 “臨走之前,我想跟你說件事,”他叫住秋蕓,躊躇了一會兒,“秋蕓,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為了你,我決定要去洗白?!?/br> 后來秋蕓知道了他口中的“洗白”指的是膚色漂白,像mj那樣。 于是趕在航班前跑去機場制止他:“包大人,你千萬別干傻事?。?!黑皮膚是身份的象征,是健康的體現??!” 包小博欣喜地喃喃自語:“原來女神就喜歡我黑的樣子……” …… 夜晚是住校少女們的午夜場,睡前展開一場人與性之間的座談會是每晚的慣例。 秋蕓充實的生理知識一半來源于110寢室的座談會。 記得最初的半年,秋蕓被譽為“法學院污妖王”的紀凡污濁了思想后,回家對陳女士提出了一個相當弱智的問題:“媽,長得像牙簽兒的丁丁是什么東西?” 因為她經常從紀凡的嘴里聽到“某某男丁丁像牙簽兒”這類言論。 該問題引發了陳秀祺對秋蕓性教育的重視性,她跳過了對秋蕓性教育的啟蒙階段,直接給她科普男女口口那些事。 擼的全是最重口的島國片,起初秋蕓都是捂著眼睛的,后來從指縫里窺視,再后來光明正大地看,然后陳女士看著看著默默地出門找自家老公,她還在津津有味地觀影。 再后來一聽到室友們談及加藤飯島啥啥的,秋蕓就嘿嘿嘿,福至心靈。 至此,110寢室的最后一汪清泉也變成了黑龍江。 有了這些科教片的知識填充,秋蕓曾一度榮登為110寢室的新一代“污妖王”,在回答完瑪卡的實際藥效和避孕套以什么角度穿上最服帖以及一些尺度大開的問題后,成功令眾狼女們以她馬首是瞻。 最具代表性的一次發言是一次寢室學術探討,問:自摸(wei)相較于男女啪啪的劣勢? 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秋蕓悠悠地飄來一句:“因為手指太短,香蕉太軟,電動不夠暖,黃瓜容易斷啊?!?/br> 眾人絕倒。 齊夸:“好覺悟!” 可惜好景不長,隔壁陳穎麗的加入,徹底將秋蕓拉下了寶座。 陳穎麗對充氣娃娃和真人的區別提出本質的觀點: “說白了,充氣娃娃異于人的不同,除了它不能自我調控姿勢外,在結束一場被動運動后,也不能很好的褒獎施暴者,比如像夸他持久度棒棒噠之類的鼓勵性話語,以便他下次更賣力地在娃娃身上泄欲,所以我覺得,島國人民既然機器人事業如此發達,不如在充氣娃娃的智能性上多做改良?!?/br> 一番言論,引得全寢室歡欣鼓掌。 然后秋蕓就裝蒜,開始大唱維塔斯:“污啊~~~啊~~污啊~~啊嗷嗷嗷嗷~” 三個枕頭一起砸過來。 葛純:“媽呀,誰來拯救我的耳朵?” 紀凡:“我的耳朵被強/jian了?!?/br> 串門兒的陳穎麗:“耳朵已報廢?!?/br> 畢靜笑:“你這音樂細胞,就別出來污染大眾了?!?/br> 秋蕓覺得,自己的音樂天賦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于是她心氣不順地報名了校歌賽。 選了一下午的歌曲,最后選擇了八十年代初一位歌壇天后的一首爵士樂,相當具有挑戰性,尤其對秋蕓這類沒有一點音樂功底的人來說。 秋蕓去請教了音樂學院的聲樂教授。 余教授表示:“你的音色很好,音域也比較寬,但偏向于高音階區,不太適合這首低音域的曲風,樂感稍差,但尚能改進,或許你可以考慮換一首歌?!?/br> 秋蕓問:“叫獸啊,你覺得一個半月的時間能速成女低音嗎?” 余教授想了想:“不一定能?!?/br> “那一個半月的時間能靠這首歌拿到冠軍嗎?” “不可能?!?/br> 秋蕓:“好,就它了?!?/br> 真的勇士不僅僅敢于直面慘淡,而是知難而上,化腐朽為神奇,化悲憤為力量。 就算最后失敗,至少她有底氣說:我曾經嘗試過。 《轉瞬玫瑰》是白敏君的處女作,此后也將會是秋蕓的處女秀,她要用這首歌致敬這位已逝的歌壇天后。 秋蕓剛走出音樂學院,就接到了李斯逸的電話。 她愣了一下,接起來,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是秋蕓嗎?” “我是?!?/br> 對方的聲音越發急促,隱隱帶著哭腔:“你手頭有沒有錢?阿逸他……要沒命了……” ☆、第14章 天涯淪落人 秋蕓匆忙趕去夜色酒吧。 現場并沒有她想象的斗毆場面,和平日相差無幾,客人們談天說地,各聊各的。秋蕓還以為自己被忽悠了。 直到一個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小個頭男人著急忙慌地走過來,告訴秋蕓自己就是給她打電話的人。 阿立領著秋蕓來到一處玻璃隔板格局的包間,秋蕓才透過玻璃門看到里面聚集了一幫小混混打扮的人,足足有六七個人。 秋蕓遲疑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兜里的手機,隨著男人走進包間。 包廂里,李斯逸果然被打趴在了地上,清俊的臉上已經掛了彩,樣子狼狽不堪。 一個氣場酷似混混頭目的肥頭大耳的男人正用一只腳踩在他那張白皙的臉上。 秋蕓咋一看,有些不忍直視。 趴在地上的李斯逸余光瞥到秋蕓,八成也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見掙扎不起來,干脆閉上眼睛。 “說吧,留下哪根手指?”混混頭目優哉游哉地拿著刀在李斯逸那只修長漂亮的右手手指間比劃著。 秋蕓心頭一驚,連忙大喊:“等一下!” 混混頭目望過來,視線滑過秋蕓的臉,瞳孔即刻放大兩倍。 他沒想到來的會是個這么漂亮的姑娘,年輕靚麗,最正點的是那兩條被牛仔褲包裹的大長腿,又長又直。 秋蕓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地對上男人的眼睛,問:“他欠你們多少錢?” 頭目站起身,稍稍收斂了貪婪的目光,用手比了個數:“三十萬?!?/br> “三十萬?”秋蕓難以置信。 阿立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其實只是欠他們五萬,利滾利,才這么多的?!?/br> 哦,原來是放高利/貸的。 秋蕓望向對面的頭目:“我替他還,你先把腳挪開?!?/br> “你有錢?”頭目露骨地上下打量了秋蕓一番,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沒想到口氣倒不小,但還是依言松開了腳。 阿立連忙過去扶李斯逸。 秋蕓有意放大聲音,問:“據我所知,李斯逸只欠了你五萬塊錢?” 頭目獰笑一聲:“沒錯,這是最初的數目,不過這都三個月過去了,他連一點利息都還不上,欠款當然有變動?!?/br> “三個月,從五萬滾到三十萬,我挺好奇你這利息是怎么算的?”秋蕓繼續套話。 男人輕笑一聲:“小meimei,干我們這行的,利息本來就比本金貴?!?/br> “我知道,說白了,就是放高利貸嘛?!?/br> “話可不是這么說,我們這是在幫助急需用錢的朋友?!被旎祛^目說話間,已經慢慢向秋蕓挪步過去。 秋蕓毫不怯色,冷笑一聲:“倒是會給自己戴高帽,不過三十萬沒有,我只能還你五萬,另外根據銀行利息算,我會再多給你六千五百二十五塊,明天早上九點,準時把錢打你戶頭上?!?/br> 全場靜默了一瞬,小混混們面面相覷,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不過這姑娘是怎么在短時間內算出利息的? 秋蕓轉身,打算跟李斯逸兩人退場。 可哪有那么容易讓他們離開的道理。 打發要飯呢,還整個六千五百二十五的零頭? “meimei,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鳖^目徒然上前兩步,面色發狠,伸出手就要去抓秋蕓的肩。 李斯逸余光瞄見,大喊了一聲:“秋蕓!” 畢然原本正坐在吧臺前跟一妹子暢聊,余光瞄見包廂里一抹熟悉的身影,目光忽的一滯。 包間里似乎圍了很多人,她正在跟一幫男人對峙。 眾寡懸殊的局面,形勢并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