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這群弱雞想要傷我,門都沒有! 想起史書上記載說,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心,而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下半身。 于是乎,我將滿眼期待我被海扁的宋玉折放到地上,隨即提起膝蓋朝著他最脆弱的地方踹去。 只聽周圍整齊地發出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宋玉折便捂著他最脆弱的地方跪在地上開始鬼哭狼嚎。 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怎么宋玉折竟如此沒原則。我鄙夷地抽了抽眼角,見所有人包括藍奕在內就跟被人點xue一般,神情呆滯地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擔心藍奕跑不快,被這群為愛瘋狂的女子追殺,在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布鞋后,我順手攬住他竟不怎么瘦的腰,將他打橫抱起便朝著白明山的方向跑去。 別看我體型胖,但我是一個動作靈敏的胖子。 我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抱著藍奕,不帶喘氣地跑到白明山山腰處的黃桷樹下。 “小叔叔,沒事了?!?/br> 將藍奕放下后,他卻還是用一副被嚇傻的樣子盯著我。 想來藍奕定是被那些宋玉折愛慕者的瘋狂舉動給嚇到。我拿出在收拾宋玉折時,從他手中所搶來的折扇替神情呆傻的藍奕扇著風道:“小叔叔別怕,只要沒雞的情況下,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我也會保護你?!?/br> 大概是我扇的風夠猛,藍奕終于回過神來。 “嫂嫂你……” 藍奕后面的話,便被他腹中響起的鼓鳴聲所打斷。 見他耳根泛紅,我笑道:“原來餓的不止我一個人。小叔叔在此等我,我去弄吃的,很快就回來?!?/br> 我說完便也不再去看藍奕臉上的表情,一個箭步便射了出去,跑進山林深處。 半炷香之后,便扛著被我徒手打死的老虎回到大榕樹下。 此時藍奕再度瞪大他墨黑深邃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抗在肩上的白額吊睛虎。 “嫂嫂你……” 這一回藍奕后面的話,是被我腹中所發出的鼓鳴聲所打斷。 我忙道:“小叔叔,你快生火。剝皮抽筋這等力氣活就讓我來?!?/br> 在我剝皮,藍奕升火的過程中,我麻溜的剝著虎皮,藍奕卻被小火苗燙到三回手。 將老虎rou架在火上后,我坐到藍奕身旁,徑直抬起他藏在衣袖中的手。隨即右手中一根腫如竹筍般的食指便暴露在我面前。 這根食指是昨日藍奕護著我,為避免我撞上桌沿時,被我撞折的。但昨日我已及時處理過傷勢,照理說今天不可能更嚴重才是…… 等等。 我抬頭道:“今早,你是用雙手抱起我的?是了,你單手也不可能抱得起我。而且我分明看到你是用雙手抱著我的,我怎么就忽略了你手上的傷!” “嫂嫂,這傷并無大礙,不過是腫了些,過幾日便會好?!?/br> 藍奕說著欲收回手,我卻蹙眉喝道:“別動!” 在藍奕明晦難辨的目光下,我起身看了看周圍,走到大榕樹下放有一顆鵝卵石的地方,蹲下身便用那形狀猶如青瓦的鵝卵石開始挖坑。 “果然在這里!” 不過須臾,在看到被我挖出的酒壇時,我道:“這藥酒是以前步爻廉和我一起埋在這里,說是等他高中狀元時便挖出來喝……” 抬頭看向正望著我沉吟不語的藍奕,我不由抽了抽嘴角,恨不得將剛才說的話再吞回去。 如今我是藍奕的嫂嫂,怎可在他面前,提及曾經一度想要和我私奔的男人。 抱起酒壇,我忙道:“以步爻廉的才華怎么可能考得上狀元。這藥酒讓它永存地下,還不是令其現在實現它的價值?!?/br> 掀開封泥,見我用指尖沾了藥酒準備涂在他的手指上,藍奕突然指向架在火上的老虎rou道:“嫂嫂,rou糊了?!?/br> “我的白額吊睛虎rou!” 待我手忙腳亂搗騰好老虎rou,轉過身看向藍奕時,撞向我投來的目光,藍奕愣了愣,隨即揚起一抹淺笑:“嫂嫂,藥酒我已涂好,無須嫂嫂費神?!?/br>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蔭灑落在藍奕臉上,原本蒼白的臉因為陽光的照射變得有了一絲生氣。 而他此時的笑則比傾灑在他臉上的陽光更耀眼。 在經歷片刻失神后,我挑眉道:“小叔叔,你可有處理好另一只手的燙傷?” 見藍奕繼續保持著微笑點了點頭,我便將烤好的虎爪遞到他面前:“小叔叔,俗話說吃什么補什么,這只爪子給你吃?!?/br> “多謝嫂嫂關懷?!?/br> 在他伸出兩只受傷的手接過虎爪時,我不由將虎爪往直前跟前一收,望向藍奕眼中的詫然道:“小叔叔,你的手現在最好別拿東西。還是我喂小叔叔吃吧?!?/br> 藍奕眼中的詫然轉而變成糾結之色。 他欲言又止道:“嫂嫂,你我乃是……” “小叔叔?!边@回換我主動打斷他的話。在被坈昳弄來冬青鎮之前,我雖從未與男子這般相處過。但在“邱纖”的認知中,女子不能與夫君之外的男人有過多親密的接觸,若那人是自己的小叔叔就更不行,以免招來話柄。 見藍奕如此猶豫,我自然能夠看出他心中的猶豫。 我拿著被我烤得金黃的虎爪,歪著腦袋煞是不解地看向他道:“小叔叔能夠看淡生死,為何就不能看淡世俗的眼光?清者自清,你又何必拘泥于身份,被條條款款的禮教所束縛,活得看似風輕云淡,實際上卻一點不自在?!?/br> 藍奕聞言又盯著我看了許久。 是因為我臉太大,擋住他的視線? 還是因為我臉上沾了炭灰? 就在我遲疑時,藍奕竟朝我緩緩伸出手。 下一瞬他冰涼的指腹便落在我的臉頰上。 見我瞪大眼睛,一臉茫然,藍奕用他不曾受傷的手指輕柔地替我擦掉臉上的炭灰道:“嫂嫂,謝謝你?!?/br> 藍奕指尖的微涼好似拂過臉頰的一縷清風。 “謝……我?” “恩?!彼{奕收回手道,“如今阿奕極是想嘗嘗這虎爪是何滋味,便麻煩嫂嫂了?!?/br> “不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更何況你跟我就是被藍老夫人綁著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提到她我就腎痛,還是不提她的好?!蔽艺f著便將虎爪送到藍奕嘴邊。 見藍奕纖薄的唇落在虎爪上,一口口吃著上面的rou,盯著他翕合的薄唇,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不由脫口說道:“這味道會好吃嗎?” ☆、第九章 “小叔叔,這藥酒外用能活血化瘀,內服能強身健體。你身子弱正需要喝此酒?!?/br> 待喂藍奕吃完虎爪后,我將酒壇遞到他唇邊。 藍奕幽深的眸光望入酒壇內,神情說不出的糾結:“嫂嫂,這藥酒里泡的是何物?” 我想了想道:“有老虎鞭,野牛鞭,獅子鞭,黑豹鞭,灰狼鞭,紅狐鞭。我爹說此乃六鞭酒,男子若飲下此酒,即便是馳騁沙場,大戰三百回合,仍能屹立不倒?!?/br> “咳咳……” 我話音剛落,藍奕便氣喘連連,咳紅了臉。 “小叔叔,你怎么了?趕緊來喝口酒順順氣?!?/br> “嫂嫂,不必?!彼{奕如同躲瘟疫般,避開我送到他嘴邊的酒壇,紅著臉道:“嫂嫂,阿奕擔心喝酒的時候再被嗆到,那辛辣之味沒入氣管,甚是難受?!?/br> “哦,也對?!蔽沂栈鼐茐四溃骸暗矝]說女子飲下此酒會有何功效。不過以我的體力,即便不飲此酒,亦是能在沙場上大戰三百回合,仍屹立不倒?!?/br> “咳咳……” 耳邊再度響起藍奕的咳嗽聲,見他咳得臉越來越紅。我哪里還有喝酒的心思,忙放下酒壇,替他順氣:“小叔叔,是不是這山風太涼,你身子骨抵不住涼氣?要不……我們現在回府?” 其實……我極是不愿回藍府。 一踏入藍府大門,我就會糟心地想到坈昳交代給我的第一個任務,腎痛地想起藍老夫人那張鼻孔長在腦門上的臉。而且……今日我在五味居毆打宋玉折之事,定會傳到藍老夫人耳朵里。屆時,恐怕不止是罰我抄五百遍家規這般簡單。 “好?!彼{奕聞言如釋重負地說道。 “小叔叔,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真要這么快就回去?要不……我把外杉脫下來給你?” 藍奕靜靜地看著我,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好似已看穿我的心思。他沉吟半晌后道:“嫂嫂除了雞之外,猛虎豺狼皆無懼,又何須懼怕老夫人?” 這吊死鬼果真看穿我心中所想。我絞著手皺眉道:“俗話說,女人之威猛于虎。更何況老夫人還是坐擁十八家燒餅鋪的老女人。雖我并不懼怕她,但她于我而言,就像是一把菜刀,而我這是被綁在砧板之上仍她宰割,而無法還手甚至還不能逃走的魚rou。想來世間無奈之事,莫過于此?!?/br> 此時我沮喪地深吸口氣,耷拉下腦袋,突覺還是有一只手輕柔的撫摸著我的發頂,便聽藍奕道:“在這世間總有一些事不管你如何躲避,最后都必須面對。既然逃不掉,躲不了,又何須將大好的光陰浪費在感嘆憂慮之上?!?/br> 這語氣,這動作……好像我母皇! 還記得以前我不慎打碎傳國玉璽,用母皇批閱過的奏折來烤rou,母皇便是用這般柔聲細語順帶摸頭的方式來教導我…… 一股親切的暖流淌過心頭,嗅著縈繞在我鼻尖淡淡的藥香,我抬頭看向藍奕蒼白的臉道:“小叔叔,要我扛你回去嗎?” 和我預料中的一樣,藍奕拒絕了我。 而后我與藍奕走在林間小道上,見天空正藍,野花正艷,我便道:“小叔叔,可知道七日后,在紫水坡舉辦的桃花宴?!?/br> 藍奕轉頭看向我:“嫂嫂想去看?” 我不置可否撓著發髻:“往年紫水坡桃花開,我都是選陰天人少的時候去,省得擠出一身汗來,還擔心一不留神將走到我腳邊的小孩給踢飛。所以我……還沒去看過桃花宴?!?/br> 藍奕輕笑道:“嫂嫂難道今年就不擔心去桃花宴時,擠出一身汗,踢飛小孩?” 我蹙眉低聲嘀咕道:“就算如此,今年的桃花宴我也必須參加啊……” “嫂嫂你說什么?” “厄……沒,我只是突然好奇而已?!?/br> 藍奕聞言便告訴道,桃花宴是珍寶閣老板伏蘇公子所辦,會在每年四月初六舉行。而在每年桃花宴上,伏蘇公子皆會舉辦三場比試,這三場比試獲勝者便能夠獲得由珍寶閣所打造的獨一無二,每年款式皆不相同的桃花簪。雖桃花簪極美,但參加比試的女子,更在乎的是桃花美人這一稱號。 我虎軀一震:“桃花美人?!這豈不是鎮上每年一度變相選美?” “恩?!彼{奕點了點頭:“也可以這么說?!?/br> 腎狠狠一痛,我滿滿感受到來自坈昳的惡意…… 我張了張嘴,艱難地擠出聲音:“小叔叔,桃花宴的三場比試都比試什么?” 見我如此問道,一絲詫然自藍奕眼底閃過:“阿奕記得去年桃花宴的三場比試,比的分別是,桃花三千,雨打桃花,以及桃花難繪。而前年桃花宴的三場比試,則分別是,桃花獨秀,風拂桃花,以及桃花不語?!?/br> 我抽了抽嘴:“小叔叔,麻煩你說人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