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穆白氏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人,本來就沒多大的力氣了,又經過了幾個月的折磨,早力不從心了,跑起路來都踉踉蹌蹌的,又能有多大力氣去打人呢? 還是讓子宜jiejie去救那傻小子吧,有了這次好機會,保不齊那傻小子就開竅了呢! “砰——” 穆白氏的棍子打在了安子宜的頭上,一聲悶響。 安子宜慶輕聲哼一聲,緩緩的倒下了,九斤聞聲回過身來,詫異的看著為她挺身而出,擋住了棍子的少女,頓時怔住了..... “九斤哥哥,別愣著,快,快抱她上車,她家的車子就在那邊!” 采薇搖著手,大聲指揮著九斤,九斤被她這么一喊,頓時如夢初醒,他點點頭,俯身抱起安子宜,拔腿向安府的車子跑去...... “老妖婆,你敢偷襲我兒子——” 周嬸子眼見了剛才的一幕,眼睛都紅了,一搟面杖掄開了李氏,張牙舞爪的向穆白氏打來,毫不留情的將穆白氏打翻在地上,隨即扔下搟面杖,揪著她花白的頭發,跟她撕打到了一起。 采薇趁機也加入了混戰的隊伍,將穆崇才和穆崇福薅過來,狠狠的一揍了一頓,直打到他哭爹喊娘方才罷休..... 這場混戰,最后以大房徹底落敗而告終! 眼見得穆連奎和穆仲禮攙著被采薇打成豬頭的穆崇才和穆崇福,李氏和穆白氏相互攙扶著,一家子含著怨毒的眼神,一瘸一拐的去了,采薇心中真是暢快極了,雖然之前她設計他們被律府收拾,但終究沒有親自收拾他們來到痛快,想想自家人被他們氣壓了十幾年,這口惡氣終于出了,她的心里真是爽極了! 周老五夫婦打完了架,急忙去看望安子宜了,子宜小姐為了自家兒子受了傷,而且又當眾被自家兒子抱了,這樁婚事不成也得成了,否則安小姐那么好的姑娘可怎么做人呢? 現在,他倆不是去看兒安家的小姐,而是去看未來的兒媳了,所以都格外上心,走起路來都風風火火的! 事情告一段落了,采薇從人群中走了出去,主角離開了,看熱鬧的百姓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于里正帶的那些兵丁們,見人都散去了,便一咕嚕的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浮土,哼著小曲,沒事兒人兒似的回去了,只有穆崇才找的幾個混混,還在折胳膊斷腿兒的哀嚎著。 “哎呦.....娘的穆崇才,就把老子扔在這自己去了,太特娘的不仗義了.....” “可不是,要不是他找上咱們,咱們還不能遭這份兒罪呢,哎呀,這特娘的疼.....” “都怪他,等老子好了,一定也把他的胳膊腿兒打折了,讓他也嘗嘗這滋味兒......” 鬧騰了一早上,終于安靜了,打完一架,采薇的心情好多了,仿佛祖母死了的事兒也沒有之前那樣難過了。 走進了醉仙居酒樓,采薇要了一個包間兒,點了幾個菜,葷的素的都有,其中有她半年前賣到這里的水晶凍,還有一道炒實蛋,當初她就是靠著這兩道菜開的贍養堂,時隔半年之久,不知這兩道菜的味道有沒有什么變化。 ------題外話------ 感謝馨愛168168美人投了1張月票 感謝xvwei寶貝投了1張月票 感謝譕芯草親愛噠評價了本作品 感謝我的小佳佳000投了1張月票 謝謝大家! ☆、第五十九章 薩克努尋人 五月時節,陽光正好,這時節的青云鎮,氣候適宜,不冷不熱,到處都是一片盎然的春光,這會兒,走在街道上的百姓們,都不急不緩的邁著方步,似乎是在享受著暖洋洋的日光,伴著柔軟的的春風,街道邊的垂柳搖曳起舞,鳥兒在柳樹上縱情鳴唱,鋪在街上的青石板路的縫隙里,頑強的長出了野花和小草,引來了大批的蜜蜂和蝴蝶,在街道上飛舞游蕩,這一切,讓這座古老的邊陲小鎮顯得春意盎然,也讓聚福德酒樓里憑欄眺望的女子心緒漸漸明朗。 她已經決定,等空間已恢復,就回京里去奔喪,她不在,家人跟本不是那些虎狼之輩的對手,她才離開幾天,祖母就被那些人給活活的磋磨死了,若是她再不回去收拾了他們,只怕爹娘和弟弟meimei們都要跟著遭殃! 只是,她若回京,嶺北就只剩下他了,他們已經分開好幾天,這些天來她一直很忙,忙得都沒空派鸚哥去他那里一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糧草夠不夠用?是不是已經開始和蒙奴人打了?打得怎么樣?有沒有遇到什么難處?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采薇千回百轉的想了一會兒,直到小二來送菜時,才收回思緒,讓小二拿紙筆過來,她得給他寫封信,問明他的近況,不然她走了也不安心。 ‘聚福德’酒樓的飯菜還跟從前一樣好吃,那盤兒水晶凍做得晶瑩剔透,還帶著點兒雞湯的鮮香,大概是在熬制的時候在里面加了雞湯的緣故,能夠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的拓展、進步,而不是停留在原地墨守成規,看來這家酒樓的經營策略還是很超前的,怪會成為鎮上最紅火的酒樓,至于那盤兒鳳凰蛋,也就是炒實蛋,跟她從前做的也有很大的差別,除了口味兒的改良,還在鳳凰蛋里加了臘rou爆炒,比她從前做的更入味,更好吃! 采薇心中有事,又因為祖母剛死,所以情緒很低,即便是美食當前,也沒有吃多少,只喝幾口鯽魚蘿卜絲湯,又吃了一個山藥餅馬廄撂筷兒了;倒是鸚哥,從第一道菜上來開始,就在桌子上跳來跳去,狼吞虎咽的埋頭大吃,一桌子的菜,竟被它一個吃掉大半,直到身子漲成了圓形,才被采薇強行制止了。 “呃……” 鸚哥打了個飽嗝,肚皮朝天的躺在桌子上,舒服極了。 采薇埋著頭,給南宮逸寫了一封信,綁在了鸚哥的腳上;又用另一張紙,用寫實的方法生動細致的畫了一幅南宮逸的畫像,給鸚哥看了,鸚哥認識南宮逸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見到畫像,立刻拍著胸脯表示,它一定不負主人所托,一定把信送到! 采薇并不懷疑它的能力,但只擔心它吃的太多,對身體不好,所以一直等到下午,眼看著它圓滾滾的肚子平坦了,才放心的放他離開。 鸚哥是神獸,即便是飛在萬里的高空,也可是隨時可以俯瞰到地面上的一切。 當它快飛到青縣時,在通往青縣的官道上,看到了一匹通身漆黑的駿馬,那馬肌rou結實,渾身水光油滑,緞子似的,除了四個蹄子是白的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漆黑色的! 這會兒,它高揚著頭顱,長長的鬃毛飛揚著,疾馳如飛,像一只射出的利箭,又像是天邊劃過的一顆流星,只在一瞬間,便消失了! 千里馬! 真正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馬! 鸚哥大喜,嘎嘎嘎的叫起來,馬雖常見,但真正的千里馬卻如鳳毛麟角一般,普天下也尋不到幾頭,難得見到一匹,它急忙八卦的拍著翅膀追上去,打算細細的觀瞻一番! 那馬果然是好馬,跑起來四蹄騰空,如風、如電,渾身的每個部位都搭配得那么得當,每一塊肌rou都顯示出力量,在經過一道寬闊的深溝時,它沒有停下來,只奮力一躍,剎那間便平穩的騰到空中,簡直像滑翔一般地飛過深溝,輕輕的落在了對岸,腳一沾地,又繼續飛奔起來。 它的主人似乎是為了配合它,也穿了一身漆黑的錦袍,那錦袍低調、奢華,乃是天蠶絲攙和著金絲織就,上面的銀絲暗紋在陽光的發射下,隱隱的呈現出幾朵銀白色的祥云,和金絲線織繡的金龍織繡在一處,相得益彰。 轉瞬間,那千里馬跑進了青縣的縣竟,守城的士兵似乎認識他,沒敢看他的戶籍和路引,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呼:“參見大王子殿下!” 我去! 馬背上的人竟然是曾經打傷它的遼丹蠻子,鸚哥瞬間暴走了,它盤旋在那蠻子的頭上,嘎嘎嘎的飛了幾圈兒,想個n個報仇的方法,最后,悲催的確認自己贏的幾率歸零后,一使勁兒,從體內排泄出一腔怨憤,急速的飛離了! 薩克努的感知比常人靈敏的多,當他感受到來自上空的襲擊,想都沒想的拔出彎刀向上劈去。 “噗——” 灰白色的一坨,被整齊的劈成兩半,從弧形的寶刀兩側滑落,‘吧嗒’一聲,掉在了那黑色千里馬的背上,薩克努的嘴角抽了抽! 鳥屎! 饒是他暴躁傲嬌,也沒法兒跟一只已經飛得不見蹤影的鳥兒置氣,況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查找她的下落! 那日,通過在臨安府聽那中人的描述,他已經可以完全確認,那女人根本沒死,而且一路向北跑了,想來大約是去找南宮逸那小白臉兒了。 她竟敢詐死逃婚! 很好!真的很好! 她以為她跑的了?真是可笑! 薩克努沒有回到逍遙山莊,直接去了青縣縣令沈路明的府邸,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青縣附近找人,還是沈縣令出手好些,當然,他的人也不會閑著,也會跟青縣的官兵侍衛們一起找的! 沈縣令如今人在病重,本來是掛了謝客的牌子的,但薩克努可不管那些,來到沈府,看都不看那牌子一眼,擂臺開門,便大刺刺的闖了進去,門口的侍衛和家丁都不敢攔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沈縣令聽說薩克努來了,少不得從床上爬起來,強打著精神迎了出來。 “薩克努殿下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不知殿下降臨寒舍有何貴干?” 薩克努不等人請,便坐在了椅子上,向后一倚,扯著嘴角笑道:“找人!” 沈縣令愣了一下:“不知殿下要找什么人?難得還是女的?老的還是少的?胖的還是瘦的?高的還是矮的?” “嗤——” 薩克努被沈縣令逗得笑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一個熟人,沈縣令曾在逍遙山莊見過!” 沈縣令怔忪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殿下,您是找那位姑娘,就是那位和秦王,和秦王…。呃…?!?/br> 說到這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急忙閉住了嘴。 薩克努卻不以為意,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刺刺的說:“派你的人借送東西的名義去找南宮逸,順便查查她在不在大晉軍的大營中,如果在,就盡快回來報我,如果不在,就派你手下的人,在嶺北邊界的城鎮村莊細細的搜索?!?/br> 說完,又像想起了什么是的:“派兩個精細的人,去榆樹縣城的青云鎮找一找,那兒是她的老家!” 沈知縣聽了,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是!”就急著喚人吩咐下去了。 薩克努聽完沈知縣布置分配了人手,滿意的笑起來。 “沈知縣果然對本王很盡心,待會兒本王回了逍遙山莊,一定挑兩個上等的美人兒給沈知縣送來?!?/br> 以往,每每聽說薩克努要送他美人兒時,他都會眉開眼笑的笑納了,只是今天聽到要給他送美人兒,卻皺起了眉頭,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多謝殿下費心,下官最近身子不好,只怕難以消受殿下賞的美人兒,還是算了吧!” 薩克努奇怪的看了他幾眼,沒在堅持:“也好,你能為本王盡心辦事,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待會兒賞你一百兩金子、一百張貂皮吧!” “多謝殿下賞賜,下官感激不盡!”沈縣令真起身,連連稱謝。 薩克努把要說的話說完了,自然也就沒什么和他說的了,起了身,大搖大擺的走了…… 薩克努一走,沈縣令就起了身,一站起來,不覺一陣頭昏眼花,他扶著案幾站了好一會兒,眩暈的感覺才過去。 這幾天,他的身上很不好,大病了一場,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數日前,他最寵愛的妾侍彥氏,因意外受傷在醫病時,竟被查出她根本就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 他被這個晴天霹靂給霹暈了! 她竟然不能生育,她怎么可能會不能生育?如果她不能生育,她的三個孩子從何而來呢? 那天,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簡直要瘋了,沖動之下失去了理智,竟然請了半個城的大夫來給她復診,結果,一個一個的大夫看過后,卻給了他同樣的結果! 她真的不能生育!而且,她根本就沒生育過! 沈縣令被打擊到了,生平第一次暴怒到失了控,他拎著棍子,親自打斷了彥氏的四肢,將半死不活的她鎖進了柴房里,又將彥氏御用的何大夫夫婦抓了起來,拷打了半宿,方才得知了彥氏在他們夫妻的幫助下假孕生子的事兒! 原來,那彥氏早在青樓時,青樓的鴇兒為了怕她手下的姑娘懷孕影響接客,給她們都灌下了絕子湯,她根本就不能生育,所生的三個孩子都是他們夫妻幫忙找來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種! 這個消息已經把他打擊的昏頭轉向了,然而,何大夫的渾家為了保命,又告訴了一件更讓他崩潰的是事兒,讓他當即噴出一口老血,昏迷了整整一夜! 事情是這樣的,彥氏為了固寵,便想讓她抱來的幾個野種成為府里僅有的孩子,所以在他平日的茶水里給他下了不育的藥,使他徹底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也就是說,不管他有多少小妾,都無法再生出孩子了,他這一輩子,只能有彥氏這幾個‘野孩子,’在加上原配妻子崔氏給他生的沈菊花。 彥氏原本以為,她可以瞞天過海一輩子,她給老爺‘生了’兩個兒子,老爺早晚會扶她做正妻,所以這些年來,她根本沒把大夫人崔氏放在眼里,隨意踐踏踩壓,而他也一直昏聵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彥氏欺壓崔氏,誰知到了最后,事情顛倒了個個兒,他信任著、深愛著的女人,欺騙了他,殘忍的害了他,而他一直不喜歡的正妻,卻為他生出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這些天,他被這件事兒打擊得幾欲瘋狂,幸虧他唯一的女兒菊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照顧她、安慰她,才讓他漸漸的從陰霾中走出來。但也因此對她們娘倆更加愧疚! 他和崔氏成親十幾年,也就在剛成親的幾個月跟她恩愛過,她懷上菊花后,他便不顧她的心情,把彥氏那禍水接到了府中來,千般抬舉,萬般寵愛,為了哄那賤人開心,不惜將正妻的臉面踩在腳下任她踐踏,為了滿足那賤人的虛榮心,將府中的中饋交由她打理,讓正妻成為城中貴夫人們的笑柄,他甚至抬了那賤人為平妻,與妻子比肩,卻處處比妻子優厚,讓妻子成了整個青縣人眼中的可憐蟲和同情的對象。 這些年,她一定傷透了心,雖然每每見面兒時,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她迅速憔悴的容顏和她越來越淡漠的眼神,無一不在告訴他,她已經傷心傷到了極點,已經對他絕望了。只是那時,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心情,他的心思都在那賤人和那幾個野種的身上,現在回想起來,他是多么大愚蠢,那賤人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是經過多少男人的實踐才學來的啊,可他怎么就被這么個惡毒下賤的女人給迷惑住了呢?還為她傷了他妻子的心,真是愚不可及??! 如今,事情已到了這個局面了,他對女人已經感到害怕和厭惡,已經不再有他想了,所以才會斷然拒絕薩克努王子的饋贈,還盤算著將府里的幾個侍妾放出去,從今以后,就只和妻子女兒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補償她們,特別是他受了十幾年委屈的妻,他要好好表現,爭取早點兒得到她的原諒! “老爺,您沒事兒吧!” 一個叫春蘭的通房丫頭見沈縣令扶著案子,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急忙過來攙扶他,順便將柔軟的身子在他的身上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