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商雀的上首坐著褚亦,丫頭把椅子放在他們中間,幼儀坐過去。 “跟你學,豈不是學成了半吊子?我就做一次免費的老師,保準名師出高徒!”褚亦輕笑著說,隨后一推面前的牌,“糊了。清一色大三元,給銀子!” 商雀瞧了幾眼,不服氣的撅著嘴巴給銀子,“手氣好罷了?!?/br> “打牌手氣是次要,關鍵是牌技高明,分到一手爛牌也能轉敗為勝。即使是不能胡牌,也會把對方的勝率降到最低?!鄙唐饭谛χf道,“二皇子跟我們打牌倒是贏得時候極多,輸也不過是幾兩銀子。金姑娘有二皇子教導,恐怕也會成為高手,看樣子我們的荷包是注定要憋下去了?!?/br> 這位商雀的堂兄倒是極會說話,而且不讓人生厭,難怪能跟在皇子身旁。只幼儀見過跟二皇子走得近的就有安家和與商品冠,二人各有所長,無論是家世還是學識都是佼佼者。外界都說這二皇子不務正業被圣上厭棄,他從不留心朝政胸無大志,他整日花天酒地自命風流,他就是紈绔子弟的榜樣。如今看來,幼儀卻無法茍同。 一個真正的紈绔子弟,怎么會讓安家和與商品冠忠心耿耿的跟隨左右?況且從二皇子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細枝末節,幼儀不難發現他是個有學識,有想法,有謀略,有心胸的人。試問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個胸無大志的紈绔? “都說越是不會玩的人手氣越旺。我糊的這張牌怕是只剩下一張,你來幫我摸?!倍首忧浦變x說著。 幼儀遲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張牌,瞧了一眼遞過去。她只知道那張牌上面畫著幾個圈圈,聽她們說叫五餅,至于是不是二皇子要得牌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好手氣,就是它了?!倍首虞p輕一推牌,笑著說,“這局贏得銀子都給了你吧?!?/br> “這就好幾兩的銀子?看樣子沒幾百兩銀子都上不去桌?!庇變x看了一眼回著。 聽見這話,二皇子站起來讓出座位,“你來,贏得你拿走,輸得算我的?!?/br> “太好了!我還從來沒贏過二皇子的銀子呢。meimei快點坐下,一定要多打幾圈?!鄙倘嘎劼犑指吲d,按著幼儀坐下來,催促著開始。 幼儀只好坐下來,每打一張牌都要詢問二皇子。這二皇子倒是個不錯的師傅,一把下來便把幼儀教的差不多。雖然牌技并不高明,這么短時間能學個虎皮色確實夠聰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見 幼儀跟商雀幾個打馬吊,有二皇子在一旁指點,她竟然贏了不少銀子。幾圈過后,幼儀漸漸摸到了些門路,打得熟練起來。她覺得這打馬吊也是門學問,要卡住下家,不能讓她順當的得到想要的牌;要琢磨上家打牌的套路,盡量接住上家打出來的牌;還要留神對家,不能讓她輕易碰對對。在留心其他三家的情況下,還得以胡牌為主。 試問一下,能把馬吊打得得心應手,那心眼子怎么可能少的了?不過生在皇家,光靠心眼子還不成。別瞧這二皇子總被皇上苛責,還因為打架被皇上發落到皇陵去,可是嫡出的身份,有皇后娘娘疼著終究是比其他皇子多了幾分優越。 況且二皇子并不像外界說得那般徒有金玉之表,在幼儀看來,他胸中有丘壑并不似表面這般簡單。 不過這些都跟幼儀沒什么關系,她自問自己的生活離皇家太遙遠。別看自己眼下跟這些個貴胄交際,可日后能不能有交集還說不準。 以后能發生什么事情誰都無法預料,這個道理幼儀比誰都明白。她只爭朝夕,過好眼下的日子才是正道。 看著自己面前一小堆銀子,幼儀不由得笑得眉毛彎彎。手中有富余銀子,腰桿子硬,說話也敢大聲。雖然眼下她在金府沒有哪個奴才敢給臉子瞧,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誰還嫌棄銀子咬手? “看看你這財迷的樣子,沒見過大世面的德行!”褚亦一邊吩咐太監把銀子裝起來給幼儀,一邊用笑話的語氣調侃著。 “整好三百兩,可夠小門小戶過上一年了?!庇變x半點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以后有局盡管叫我一聲,這倒是個生財之道?!?/br> “噗嗤~”商雀聞言笑了起來,“你還把這個當成賺錢的營生了?若是輸了怎么辦?” “十兩之內可以承受,超過我就不接著玩了?!庇變x認真的回著。 眾人聽見這話都笑起來,褚亦笑罷吩咐旁邊的小太監,“每個月送一百兩銀子到金姑娘府上,專門留給金姑娘打馬吊用?!?/br> 這話一出,商雀的眼神立即在褚亦和幼儀兩個人身上掃過。轉而,她笑著說道:“你這師傅做得真是到位,不僅管教,還管之后的花銷。二皇子就是二皇子,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br> “我教出來的徒弟豈能讓旁人詬???”看樣子褚亦對自己師傅這個身份挺在心。 幼儀原本也覺得不妥,怎么能因為幾句玩笑話就白白拿人家的銀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可二皇子這話說出來,就讓人覺得有一分曖昧的情愫,若她再苦苦拒絕,反而會越發引人細細品味。還不如坐實了師傅和徒弟的名分,大大方方的領情,以后打馬吊的時候再輸給二皇子。 “這趟來得真是值,拜了師傅得了銀子?!币蝗諡閹熃K生為父,二皇子聽見幼儀這話,心里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立即有些別扭起來。 外面進來個小太監,說是皇上傳各位皇子、公主去中殿見駕。褚亦聞聽趕忙走了,褚瀝等人雖未被傳召卻也跟著去了。商雀見到了晚膳時候,便打消了帶二人出去逛逛的想法。 雖說這里是皇家別院,可宮里跟出來的御廚忙活不過來,所以各個府都自備了廚子。商府尚武,這種精神在餐桌上也能看出分曉來。 盆裝的豬rou燉酸菜粉條,一大盤子紅嘟嘟的紅燒rou,炸得金黃酥脆的一拃左右長的海生刀魚,唯一的素菜是涼拌黃瓜,里面還放了海蜇頭。 三個人四個菜說起來不過分,可這量真是夠大,估計三個大老爺們也吃不完。商雀挺喜歡吃rou,她的筷頭就沒離開過rou,只夾了一口涼菜是海蜇頭。上面帶了兩根黃瓜,還被她抖落下去了。 幼儀自從跟著老太太住,一直吃南方菜系。味道偏清淡,連裝菜的盤子都很精致,而且菜量不大??粗媲斑@些菜,她沒吃幾口就覺得膩歪了。好在韋汝帶了一小壇醬菜,配上上好的稻田米,幼儀又多吃了幾口。 吃完飯稍做休息,商雀把自己的弓箭拿了出來??粗敛毁M力的就把大弓拉滿,幼儀才知道她的rou真不是白吃的! 三個人正在說笑,外面有人進來傳話,說是睿王妃請三位姑娘過去一趟。 這睿王妃是商雀的親姑姑,是當今皇上的親兄弟媳婦,聽見她傳召,韋汝不由得和幼儀對視了一眼。 來人說得很清楚,請的是三位姑娘??磥眍M蹂欠浅G宄變x和韋汝的身份,估計整個別院也沒有誰不知道,只是說不說出來罷了。 既然王妃傳召必須得去,三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趕忙過去了。別院中種著許多楓樹,這季節正是爛漫漂亮的時候。金黃中參雜著深紅或淺紅,遠看近瞧都是一幅畫一般。別院的設計也非常別致,走曲徑過花障,穿假山渡拱橋,三人繞過中殿到了東邊的一處院落。 有婆子見了三人進來忙前面帶路,一口一個表姑娘,看樣子跟商雀很熟悉。 “王妃正在偏房等著,三位姑娘跟老奴來?!彼诉M了偏房,外間正有個穿紅戴綠的丫頭在泡茶。 那丫頭看見商雀趕快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見禮,隨即笑著說道:“三位姑娘快里面請,方才王妃還讓奴婢瞧呢?!闭f完扭身去揭簾子。 一股子暖香撲鼻而來,淡淡的茉莉花中帶著淡淡的果香,聞著讓人通體舒坦。幼儀歪頭瞧了一 舒坦。幼儀歪頭瞧了一眼,但見里間擺設很簡單。對面是炕,上面放著一張小小的炕桌,挨著窗放著,陽光照進來灑在上面。東西兩邊放著大紅猩猩氈的炕墊,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婦人坐在上面。 她穿著半新不舊的家常衣裳,身上沒有太多的首飾,眉眼間帶著一股子英氣。細瞧,這姑侄二人有三分相像。不過睿王妃比商雀的五官更硬朗些,身上多了些端莊威嚴。雖然穿著打扮看不出多高貴,但是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不得不屏息斂氣。 幼儀瞧見她的眼神從自己身上滑過,落在韋汝身上停了片刻,其中帶著探究和一絲玩味的味道。 “拜見王妃?!表f汝和幼儀齊聲說道。 王妃竟下了炕,一手拉著幼儀,一手拉著韋汝,瞧了這個又瞧那個,“真是一對姐妹花,比我們家的假小子漂亮有氣質?!?/br> “姑母,你夸獎旁人,干嘛非要寒磣自家閨女?”商雀撅著嘴巴,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睿王妃笑著瞪了她一眼,拉著二人坐在炕上,“學學人家,半點都不文靜,怎么瞧都不像大家閨秀。一聽說要打獵,一蹦三尺高,嚷著非要打只老虎回去。人家都是來湊湊熱鬧,你卻比那些臭小子還興奮!”接著又笑著詢問二人年紀、喜好等等。 幼儀看出自己只是個配角,規規矩矩回答了之后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桌子上點心上??礃幼舆@位睿王妃也喜歡清淡的東西,盤子里的甜點大都清爽可口。幼儀本來就沒怎么吃飽,瞬間來了胃口。 “雀兒最喜歡吃大魚大rou,你們都是秀秀氣氣的小姑娘肯定不合胃口。這些點心都是御廚做的,口味清淡,喜歡什么只管自己拿來吃?!鳖M蹂淖⒁饬υ陧f汝身上,卻也沒忽視掉幼儀的一舉一動,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伶俐人。 聽她的語氣,是把幼儀當成小姑娘了。幼儀也樂得這樣,省去了不少麻煩,不需要過多的去應酬。 她笑著點點頭,毫不客氣的拿了一塊千層酥吃起來。 韋汝見狀倒有些羨慕起她來,仗著自己小了幾歲便可以裝傻充愣。眼前這睿王妃可不是一般人物,言語間稍不注意就會被繞進去。韋汝還不知道睿王妃想要見自己的目的,越發謹言慎行起來。 “汪姑娘不用這般拘謹,我不過是聽聞了你的一些事情比較好奇。我知道雀兒帶你過來,這才想要見見?!鳖M蹂Z氣挺誠懇,“我們商家的姑娘都不拘小節,練武之人又沒那么多彎彎繞。你別瞧我是王妃,這次見面跟旁人沒什么關系,你只管像往常姐妹們在一起說話就成?!?/br> 聽見她如此說,韋汝趕忙回道:“王妃不要多心,我只是怕言語上唐突失禮。雖然我打開門做生意,少不得接觸很多人,可到底不是王妃這樣的人物。況且我本沒什么見識,那些市井俗事恐污了王妃的耳朵?!?/br> “王妃怎么了?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人,誰也沒長八只眼睛。我最煩有些人總把身份掛在嘴邊,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其實肚子里裝的也是五谷雜糧,打嗝、放屁,上茅房也得脫褲子?!?/br> “噗嗤~”正在吃點心的幼儀忍不住噴了出來。在她看來商雀的言談舉止已經是有些出格,想不到這位睿王妃更是接地氣。雖說她的話粗,可道理卻不糙。每個人降生下來都是赤身**,其他全都是身外之物。而人們偏生注重這些東西,反倒把最純粹的內在忽視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套話 堂堂一位王妃,竟然把打嗝、放屁,甚至是脫褲子拉屎掛在嘴邊,比那些市井婦人還要俗氣。不過大俗才能大雅,這些詞從睿王妃嘴里說出來,讓人生不出厭煩的感覺,只能覺得這位王妃與眾不同骨子里帶著豪爽和不羈。 聽見王妃的話,韋汝說話也隨意起來。只是她心底還是保留幾分警惕,她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又經過不少風雨,怎么可能輕易就跟一位第一次見面的王妃交心? 眼前這位睿王妃可不是一般人物,說話雖然似乎不講究,但細細體味卻又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而且她善于試探和引導,若不是韋汝七巧玲瓏,恐怕早就把祖宗八輩都說出來了。 幼儀一副貪嘴小丫頭的樣子,不理睬她們說什么,吃得眉開眼笑。其實她的耳朵一直在聽著,聽到睿王妃費了半天的勁只問到些雞毛蒜皮無關輕重的小事,心里忍不住發笑。 “今個兒晚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明個兒就要進獵場。刀劍不長眼睛,養足精神才好?!鳖M蹂χ屓齻€人早點回去睡覺,免得明天精神頭不足。 看著三個人離去,睿王妃臉上的笑容斂去??粗]著眼睛輕輕按了一下眉尖,旁邊的大宮女趕忙上前。宮女一邊請按著王妃的太陽xue,一邊輕聲說道:“王妃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商女煩心?奴婢瞧她也沒什么了不得,模樣頂多算是清麗可人。外面傳得那些事情恐怕是夸大其詞,市井百姓就是這樣,有梗就添葉!” “如果像你說得那樣就好了?!边@宮女顯然很得王妃心,說話也比旁人要隨意,王妃并沒有斥責,“一個小小的商女就能得到當今圣上的關注,怎么可能就這么點本事?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家世清白,恐怕連祖宗八輩都被查得清清楚楚。只有這位汪老板,竟然連我都搞不清楚她的底細,究竟是誰在背后替她掩蓋?又為什么掩蓋?掩蓋的又是什么呢?” “王妃的意思是……”那宮女聽到這里臉色一變,說了半截立即捂住嘴巴。 睿王妃臉色越發凝重起來,“只要跟宮里面沾上邊,就連一個小小的細節都不能忽略。這么多年以來,王爺能在眾皇子的皇位之爭中屹立不倒,關鍵是能看清楚風向。那些朝堂之事我不明白,女人之間的交際王爺也不好插手,也插不上手。一會兒我就去皇后娘娘那邊探探口風,看情況再定奪?!?/br> “王爺能有王妃真是福分?!睂m女聞聽笑著說道。 睿王妃卻搖搖頭,回道:“你是我從家里帶來的陪嫁丫頭,如今是王府里面的管事姑姑,這樣的話豈能從你嘴里說出來?況且我跟你說心里話,嫁進王府就是把商家跟王府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爺若是有個差池,不僅王府會有大難,而且肯定會累及到商家。這些人都是我的骨rou至親,那場面連想都不敢想。 自從我嫁進王府,王爺一直對我敬重有加。不管那幾個姬妾怎么背地里折騰,側妃如何使勁手段妄想要壓制我一頭,王爺始終把打理內宅的大權交給我一個人。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商家的姑娘,最重要的是王爺看中我的能力。那幾個妖精只會在勾引爺們上動腦筋,王爺心里明鏡一般,我從未把她們放在眼里!” 別看睿王妃長相偏英氣,心思卻是大氣中帶著細膩。她換了件衣裳,帶著宮女往中殿后面去了。 到了皇后的宮中,皇后正在看書喝茶。她看見王妃進來,放下手中的書笑著說道:“本宮正無聊想找人說話,想要打發人去請你過來,又怕你早早睡下只好作罷?!?/br> “王爺被皇上傳召過去尚未回來,臣妾便想到娘娘一定還沒有就寢,果然遠遠就瞧見屋子里有燈光。臣妾冒昧打擾,還請娘娘恕罪?!?/br> “這話就說遠了?!被屎笮χ愿廊巳ヅ輭匦虏柽^來,“你知道本宮有認床的毛病,躺下也是睡不著。你能過來陪本宮說話正好,求之不得?!?/br> “不如把茶水換成**,讓她們用文火慢慢熬,最好熬出奶皮子?!?/br> “好!就依你的意思?!被屎笠才虏杷榷嗔嗽桨l的睡不著,換成牛奶還好些。 她們妯娌感情一直不錯,只是皇后是朱家嫡女,從小到大接受嚴格的正統儒家教育,舉手投足都有一定的標準,而且絕對不會有半點差錯;相反,睿王妃出身尚武的商家,打小跟男孩子一般教養,從會走路開始就舞刀弄槍。她們從性格到生長環境迥然不同,卻因為嫁給了兄弟,這才成了妯娌。 皇家規矩一直很多,這些相對于皇后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可對于生性活潑多動的王妃來說卻是頭疼的事情?;屎竺骼锇道飵土送蹂簧?,隨著嫁進王府年頭越來越長,王妃的性子漸漸內斂,她心底對于皇后是感激的。 “本來臣妾想要招呼平南王妃一起過來,可是想著她肯定忙著跟兒子親近,這才一個人過來了?!蓖蹂诨屎笙率?。 “小姑子最不愛湊這種熱鬧,只是今年她兒子從漠北過來參加秋獵,她才跟著平南王一起來了。同樣身為母親,倒是能體會她的心情。若不是因為亦兒淘氣,那孩子也不會被連累發落到漠北去。雖說小姑子嘴上、心里都不曾埋怨,可本宮卻過不去自己心里這關。漠北是苦寒之地,況且軍中生活甚是辛苦,那孩子可吃了大苦頭了。別說是小姑子,就連本宮都覺得心疼啊?!?/br> 二人說得 ” 二人說得自然是郝連玦的母妃,這次郝連玦代表漠北來參加秋獵,她思兒心切不顧身體虛弱跟了過來。 “娘娘不用自責,二皇子不也被皇上責罰了嘛?!蓖蹂s忙勸慰著,“當初皇上本無意重罰,是世子自己選擇去漠北歷練,還發誓沒有建樹不回都城。這一二年,娘娘沒少在皇上跟前念叨?;噬显缇陀幸獍咽雷诱{回來,可世子自己不愿意。平南王也有意磨磨世子的棱角,想要讓他自己服軟。他們父子誰都不肯先退讓,反倒讓皇上做了惡人,更是不關娘娘的事。 不過臣妾聽說世子在漠北混得不錯,去年就做了先鋒。若是這次秋獵他能博得頭籌,恐怕還會被提拔。咱們皇室的子弟這么多,能這般吃苦的還真是少見。人們常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依著臣妾看,連玨雖然不再是世子,以后的成就肯定要比做世子要高!” “真是這樣就太好了!”皇后聞聽點點頭。 “臣妾可娘娘說點輕松高興的事?!蓖蹂掍h一轉,自然就講到了幼儀身上,當然也少不了韋汝,“雀兒這丫頭辦事糊涂的緊,怎么能什么人都帶過來?還打著商家丫頭的名號,倘若出了差池可如何是好?臣妾已經把雀兒訓斥了一頓,明個兒一大早就讓她把人送出去?!?/br> “你一向是急性子,肯定沒容雀兒好好解釋。這次可不是那孩子自作主張,而是走了母后的門路。再加上有亦兒在一旁幫襯,母后只能點頭答應下。金家那孩子又是宛常在的親妹子,母后樂得給這個恩典。而且她們得過皇上的封賞,自然是有這個資格?!被屎舐犃T笑著解釋著。 宛常在如今可是太后跟前得寵的人,她性子柔和不多話,不生事,肚子里又有皇家的血脈。 “原來如此,到底是臣妾莽撞了。一會兒回去我便打發人走一趟,中間別有誤會才好?!蓖蹂σ饕鞯幕刂?。 宮女把熬好的牛奶端上來,上面結了一層淡黃色的奶皮子,聞著就有一股子香氣。王妃開了個話題卻不往下說,細細品嘗起牛奶來。 皇后喝了一口便放在桌子上,“本宮倒是想見見那兩位姑娘,可突然傳召又恐旁人議論。明天狩獵人多雜亂,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了。你見了她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