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抬手沉默地挪了挪杯墊,有點委屈地說,“還是啤酒吧?!?/br> 他一定是贏不了了! 就聽喬宴微微帶笑的聲音,對晴姐說,“那就六瓶一起開了,一人三瓶?!?/br> “初依——”他又叫她。 初依抬頭,看到周圍人全都在笑。 喬宴在一堆看熱鬧的目光里,眼神放在她身上,亮的出奇,他說,“我先說好,鑒于你手上有功夫,咱們倆得定個規矩?!?/br> 他抬指,在初依面前的三瓶酒周圍,畫了個無形的圈,那三瓶酒,乖乖地站在杯墊上,“你的酒?!庇衷谧约好媲暗娜客瑯赢嬃艘蝗?,“我的酒?!?/br> 他看著初依,微微身子往前,問小孩的語氣,一字一句說,“你不能用手碰我的東西,干擾我喝酒?!?/br> 初依說,“你還怕我搶你的酒瓶不成?” 喬宴沒說話,只是看著她不動,眼神凝著,只盯著她。 初依覺得臉開始燒,心都亂了。 她有點慌亂地說,“好,一言為定?!?/br> 周策抬起腕表,“我計時?!?/br> 大家也都拿出手機。 初依估算,她自己不出一分鐘就可以喝完,她對喬宴說,“我真的不會讓你!” 喬宴看著她,出其不意地說,“我真的會帶你走!” “開始!”周策喊。 初依顧不得心慌意亂,她兩手抓起瓶子,仰頭就喝。 她酒量是真的好。 天生的。 心里又一直蹦蹦跳跳,剛剛喬宴說的話。 酒順著喉嚨下去的時候,她心里委屈又甜蜜,簡直說不出是什么味,就像眼里憋滿了眼淚,心里憋滿了甜蜜。 他想幫她,她感受到了。 可縱然這樣,她也真的……不會讓他。 不過她要怎么辦呀?剛剛在庫房,別人已經給她變相遞話了。 這地方容不下她,她在這里,還會影響別人。 和鐵蛋的公司才剛倒閉,又灰溜溜的再次失業?她真的臉上過不去??呻y道,真的要去夜總會?她不想,變得像黑社會一樣,用自己的勢力去欺負人。 她也許應該喝的慢一點點…… 一點點。 可惜,一瓶還是很快喝完,她也不會讓人。 她把瓶子放在桌上,眼神下移,準備拿另一瓶。 “噗——”嘴里的酒差點全噴出來。 周圍人集體爆笑起來! 她捂著嘴,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第三瓶酒,那瓶子口上,正搭著一個杯墊! 初依急速看去喬宴,他拿著酒瓶,喝的很慢,很有風度。 他面前墊酒的杯墊,少了一個。 當然,正蓋在她的酒瓶上。 剛剛喬宴一字一句的聲音又出現: 他好聲好氣,隱隱帶笑地說,“——先說好,你不能用手碰我的東西,干擾我喝酒!” 但沒說他不能動她的。 然后,他這樣,用他的杯墊蓋著她的酒瓶,她卻又不能動他的東西。 不就…… 一輩子,她也喝不到自己的酒了! 初依呆看著喬宴,他不疾不徐,風流倜儻。 而她,傻不兮兮,一左一右,如臨大敵地拿著兩支酒瓶。 喬宴拿著玻璃酒瓶,放在嘴邊,輕輕一揚,就喝了一口,顯然還有九分滿,他說,“你喝那么急做什么?”他說到這里,也露出笑意,很愉悅地說,“那么急,還不是得等我?!?/br> 他聲音變了,帶著笑。 顯然也高興。 初依怔怔地看著喬宴。 一瞬不瞬。 她輸了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輸。 她卻高興地想狂歡。 他不止贏的光明正大,還漂亮! 蛋泥和她一樣的意外,心里卻翻江倒海,他不像大家,驚訝過后都爆笑,他人粗但心細,此時只看初依: 初依一直在盯著喬宴,一臉的不敢置信。 那眼神,有感激,還有崇拜。 更有笑,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種笑。 他從來沒有見過初依這種笑,如從心上開出了花,那么甜,甜的令人心動。 令人覺得她美極了。 他看著她長大,22年,這樣的笑,他們一次都沒有見過。 她和祁白在一起,也從沒有這樣笑過。 或者,從來沒人能令她這樣笑,帶著折服。 喬宴喝了兩口酒,放下瓶子,看向初依,問,“還要我喝嗎?”他的語氣,帶著征詢,還有種自然的親昵。 初依搖頭。 心里說:“贏了就行,不一定要喝完!” 就見喬宴拿起煙灰缸上搭的半支煙,吸了一口,對晴姐伸出手,“包?!?/br> 晴姐連忙有眼色地彎腰,從吧臺下一陣找,很快遞過來初依的包, 喬宴按熄了煙蒂。 接過初依的包,站起來說,“走?!?/br> 初依跳下來,心慌意亂地跟上,眼里,心里,卻還是剛剛看到的他勝券在握,拿起半支煙的動作, 好像一個鏡頭,印在了心里。 走了幾步,喬宴停下,忽然轉頭問她,“交押金了嗎?” 口氣好像生怕她吃虧了。 初依很不在狀態地反問,“什么押金?” 喬宴看了她一會,好像還不相信,又看去晴姐。晴姐站在吧臺里,連忙慌著說,“誰敢收她押金,這幾天的提成,回頭算好了我給她打電話?!?/br> 那口氣,周策都被逗笑了。 看到喬宴走到門口,扶著門,好像終于想起來了他,回頭來和他說話,“她……” 初依見縫插針,從喬宴手下面就鉆了出去,那動作,輕巧調皮,又偷偷摸摸迫不及待,那恨不能早走的意圖瞬間暴露。喬宴怔了一下,回頭追著初依的方向看了看,失笑起來,轉頭對周策說齊了那句話,“她坐我的車?!?/br> 周策對他揮手,看到門關上,對蛋泥伸手,“掏錢?!彼绬萄缫欢〞A。那人聰明手段多,就是不愛管閑事,又滑不溜手,絕不為任何人出頭。這一百塊錢,他贏的也是有血有淚。 蛋泥目瞪口呆的給了錢,說道,“這喬宴,以前女朋友特別多吧?手段這么高,掛女孩,一掛一個準呀?!?/br> 周策反說道,“你這師妹才是高手吧?看上去純情,心眼少,還總帶著天真?!?/br> 蛋泥不明白所以。 周策說,“男人喜歡的女人千變萬化,只有這三點,沒人不喜歡。所以她是真的還是假的?把我們喬喬都掛走了?!?/br> 蛋泥瞬間憤怒了,原來不是不好色,是一幫反應慢的好色之徒。 那邊,酒保伸手搖鈴,高呼道,“——老板請客,全場!” 第28章 夏聽音 初依鉆到旁邊的洗手間去換衣服,她的包放在洗手臺上,這是單間的洗手間,后面堆著放拖把的桶,里面半桶臟水。洗手間也很不干凈,裝修的表面豪華,可是水管關不緊,下面柜門對不嚴。 但此時,初依覺得這地方順眼極了。 她快速單腳站著,套上運動褲,換了只腳,踢上高跟鞋,躲開地上一點臟水,又換了另一只腳,金雞獨立式的套上褲腿。 三兩下提上褲子,把裙子從腰上卷下去。 隨手搭在洗手臺上的提包上。 然后脫了上衣,伸手套上自己的運動服,妝還在,她從包里拿出卸妝液,飛快地倒在幾張卸妝棉上,一點不講究地糊在眼睛上,往下大力擦眼妝。 卸妝液弄進眼睛里,刺疼。她神經粗的像鋼針,一點不介意。 只想爭分奪秒。 有什么東西,燒咬著她的神經,令她急切又興奮。 心里一遍遍是剛剛的事情,令她心跳臉熱,如同喝高上頭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興奮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