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他挪開看初依的視線,走到桌前坐下說,“公司有公司的規定,你這件事違背了公司的規定!” 初依很光棍地說,“我知道,那就開除我吧?!?/br> 周策說,“你這試用期等于都沒過,公司不用給你發工資?!?/br> 初依說,“不用!”她看著喬宴說,“這事情,我承你們的情!你有我電話,以后有事,用的上我,叫我一聲。你有我電話?!?/br> 周策表情破碎,這整個一江湖人物呀! 喬宴沒說話。 初依開門走了。 ****** 工作三天,初依又失業了。 結果一回家,她就見到了祁白。 祁白大包小包,帶了很多東西來。 “可急死我了?!彼贿叞褨|西提到初依的房子里,一邊說,“都是吃的。我想著這段時間家里肯定沒人做飯,你餓了不想出去吃,也可以吃點零食?!?/br> 初依跑了一天,臉有點臟,正在用涼水洗了臉,問他,“失蹤了一個星期,你電話都沒一個,跑哪兒去了?” 祁白說,“你和你姐手機都丟了。我打到家里來,又怕你不在家?!?/br> 初依說,“我電話沒丟,人家撿到的人還給我了。我看了里面,一個你打的未接都沒有?!?/br> “我都準備給你買新的了,反正你的手機也沒什么人打,要找你的人都在家門口?!逼畎讖拇永锾统鰩讉€大盒子,“看,化妝品,我特別給你買的?!?/br> 初依看著上面是日本字,還是她沒有見過的東西,一堆看著都像高檔貨,奇怪道,“這些挺貴的吧,你怎么忽然給我買這些?”就忘了再追問打電話的事情。 祁白說,“我見到就買了?!?/br> 初依最近接連經歷事情,就變得敏感,覺得祁白有點在刻意討好她,不知道是因為內疚,還是他家里說了什么,就問道,“那天的事情,你mama有沒有說什么?如果你家有什么話要說,你得提前告訴我?!?/br> “沒有!”祁白又低頭從包里往外掏,“別多想,你看,新手機我都給你買好了?!?/br> 初依看著他,一瞬不瞬,板著臉說,“不對,你在騙我!” ******* 另一邊,周策坐了一會,心里憋悶,又好奇。把打人的幾個都叫了來,沒有一個受傷的,他十分不理解, “那個,初依今天也打人了嗎?她很厲害?” 那被叫來的其中一個說,“沒,她帶我們去了她姐夫的公司,當時就說了一句話?!?/br> “說什么?” “她對她姐夫說,‘不打你我過不去!’她姐夫就什么也沒說,讓公司的人都回家,鎖了門,然后讓我們打了?!?/br> 周策目瞪口呆,他看著喬宴,這一刻,竟然心驚膽顫地想的是,還好她剛剛沒有發脾氣,關起門來打他們倆個。 但在員工面前,他又不能這樣說,就呵呵笑了笑說,“他姐夫對她還不錯,這么慣著她,說讓打就打!也不知道怎么惹她了?!?/br> 那員工看著他,有點奇怪的說,“他姐夫出軌,小三打了她姐,把她姐的衣服扒了,視頻都上網了。您不知道?!?/br> 周策咳咳咳,被手上的煙給嗆了,“什么?” 喬宴也很驚訝,問道,“你們怎么知道的?”這事初依不會說。 那員工說,“她一來公司,大家都知道了。那視頻雖然現在沒了,但這事好多公司的都知道。她家在西關不是一般人,被關拘留所的那天,黑社會把派出所都堵了。咱們市才多大?!?/br> 周策看著喬宴,“你知道?” 喬宴沒說話,他被那以訛傳訛的消息,震的不輕。 等大家都出去,周策忽然也沒了脾氣,“算了,打了就打了吧?!w亮明天回來,我要和他分享一下這個,他們這地方的人呀……真是開眼?!蓖A艘幌?,又說,“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聽她的?難道怕她是偽裝的黑社會?” 喬宴想,那視頻上網了,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第19章 夏聽音 祁白詫異地看向初依,“怎么說我騙你這么嚴重?”轉身又繼續拉開另一個包,呼哩嘩啦一倒,倒出好多小包裝的話梅,都掉在初依的床上。 嘴里嘟囔著,“你以前從來不愛胡思亂想,怎么才幾天沒見,和變了一個人一樣?!?/br> 初依拿著冰毛巾,想了想,因為她jiejie的事情,她才知道,縱然青梅竹馬,從小認識的情分,有時候也會變。 她姐夫的問題,幾乎顛覆了她的生活,讓她和從小一起的哥們,都出現了分歧。鐵蛋也算和她同甘共苦過,他們一起搞的那個公司,幾次說拆伙都沒有成功,卻因為她姐夫的事情,一下就徹底散伙了。 因為大家的道不同! 但這些,三言兩語她和祁白說不清,他倆在一起,也從來沒說說過這些東西。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從面霜的罐子里,挖了點出來,三兩下抹在臉上,說道,“等會我還要去醫院,我姐情況不好。對了!”她又轉身來,一把揪住祁白,拽著他面對自己,“還有你!你怎么那么沒譜,你不能去拘留所接我,為什么要通知鐵蛋,他一下就喊的大家都來了?,F在弄的我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br> “那我怎么能想到?!逼畎讙觊_她,轉身繼續掏東西,“我這幾天也不好過,家里事情也多。以后咱們結婚了,也可以不在這個地方住,你別太在意大家說什么?!彼D身把一個撕開的話梅塞到初依手里,“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這個??斐砸粋€?!?/br> 初依把話梅扔到床上,喊道,“我不想吃,家里出了這么多事,我還哪里有閑情吃零食?!?/br> 祁白連忙撕衛生紙去捏起來那話梅,“你看你,生氣就生氣,怎么把吃的往床上扔?!?/br> 初依氣的轉身往外走。 卻被祁白一把抱住,“真生氣了?” 初依說,“我就算再沒心沒肺,這件事也會生氣呀!你一聲不吭就跑了,回來和沒事人一樣,我不該生氣嗎?” 祁白用力摟緊了她,靠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當然是裝著沒事,那我能怎么辦?我媽硬叫我去,我也不能不去。不過我把新手機都給你買好了,又給你買了一堆吃的,用的。能想到的事情,都干了,你也知道我不知道還能干什么,要不你說,我都聽你的?!?/br> 初依聽他這樣軟軟的求情,口氣一軟,說道,“那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br> “我知道,我知道?!逼畎讚е?,枕在她的小肩膀上,小聲撒嬌般的說,“可我家里也正好有點事情,那天我爺爺氣的不輕。我媽也生氣。我費了老大勁,才把她們哄好。不想和你提罷了?!?/br> 初依一想,也是因為她家的事情,就沒有再說話,“那現在呢?” 祁白側頭朝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當然沒事了?!崩跻劳庾?,“走,咱們先去外頭吃飯,有話慢慢說?!?/br> 他抓著初依的外套,把那帶來的話梅給她塞進口袋里,“路上吃?!辈蝗莩跻涝僬f什么,拉著初依出了門,又順手拿了新手機,“以后用新手機,新號。舊的那個太不吉利了?!?/br> ******* 吃了飯,祁白和初依一起去醫院。 不過初靜不想見人,祁白也就沒有進病房。 劉雅琴站在病房門口和初依說,“我昨天和你姐商量,帶她去老家住一段日子?!?/br> 初依說,“那爺爺呢?” 劉雅琴說,“你爺爺不放心,早上說,最好也一起去。你jiejie情況特別不好,醫生說讓注意有憂郁癥?!?/br> 初依想到那晚的事情,覺得換做她自己,說不定也會有憂郁癥,她說,“我現在知道為什么人要有憂郁癥了,因為有仇不能報!就憂郁的病了?!愫臀医阏f,我昨天已經幫她出氣了,王鵬現在在醫院,最少得住一個月?!?/br> 劉雅琴:“你打他了?” 初依連忙擺手說,“當然不是我打的!我答應我爺爺不親自動手,我讓別人打的!” 劉雅琴:“……” 初依說,“放心沒事!這事不辦不行。不過你帶我姐去老家住也好,王鵬惹的那女的,過幾天肯定要找事。你們都走,我留下掙錢,順便幫我姐把婚離了!” 一句話說了三個中心思想。 劉雅琴習慣了,也就沒有糾結自己女兒和身體一樣活躍的邏輯,幫她整了整衣服領子,囑咐說,“但你現在又惹個這事,我怎么能放心走?” 初依說,“怕什么?她能把我怎么樣,最多找人來打我。我打聽清楚了,那女的以前在批發市場批發拖鞋的,就是那種夏天的涼拖鞋,一雙一塊五,后來掙了錢,買了幾個商鋪,倒手掙了錢。你以為她開的什么公司,不過是個和王鵬差不多的公司?!?/br> 劉雅琴大感意外,“那女人的口氣像家里有銀行行長?!?/br> “有銀行行長也未必有錢?!背跻兰m正。 劉雅琴點頭,“媽說錯了?!庇窒肓藘扇?,感慨道,“我就說,怪不得見了王鵬,跟沒有見過男人一樣。真正有本事的女人,也看不上王鵬?!?/br> 初依晃晃她,“媽——你又不小心把我姐裝進去了?!?/br> 劉雅琴說話一直想哪兒說哪兒,一想也是,說那女的沒眼光,也是說初靜沒眼光。就話頭一轉說,“你眼頭活,又跑的快,師兄弟能幫忙的人也多。你在這里我倒是不擔心,就是你怎么找工作?你能干什么?” 初依說,“爺爺一定要和你們去,大概想回老家去借錢吧?” 劉雅琴抬手點她的頭,“懂事了,能想到這里!” 初依伸手摟上她mama,“最近就是沒事多想了想?!彼浪恢沟谜夜ぷ?,關鍵還得來錢快。雖然她家房子值六十萬,可也不能把房子賣了還賬,那房子是他們家幾輩子傳下來的。不能毀在她們這一代。 她說,“媽,我以前聽人說,東西不到失去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我現在早上起來,看到咱們院子里的樹,就覺得上面那些,我用刀亂砍的印子,都特別不一樣。那是我的樹,以前我練功的時候,還打她呢。院子要是賣了,那就成了別人的樹了,也許人家還會嫌棄沒用給砍了?!?/br> 劉雅琴拍著她說,“別想那個。你爸要在,也會說房子能保住就保住,保不住,只要咱們一家人沒事就行。就是我不能讓你爺爺一把年紀,還舔著臉去求人?!?/br> 初依說,“我知道?!彼睦镎f,今天連對著祁白,她都說不出自己家要急用錢的事情,原來真的開口借錢的時候,這么難。 劉雅琴說,“咱家雖然認識的人多,但借錢這種事情,卻是張不開口的。你爺爺一輩子被人敬重,到老,咱們不能讓他犯這個難。等你jiejie稍好一點,我就回來。咱們家還有幾萬塊錢,你找工作也不用太著急了?!?/br> 初依看mama很不能把一輩子的話都說了,心里難受,就說,“你就放心吧。以前是我沒用心找工作,現在我都知道了。不會再和以前那樣了?!?/br> 劉雅琴看著遠處,在走廊上打電話的祁白,剛剛祁白說了一堆好話,到底還是孩子,也就沒再說別的。當天下午,就給初靜收拾了一下出院了。 祁白和初依送他們上了晚上的火車。 臨上火車的時候,初靜把初依叫到一邊,給了她一個存折,里面是初靜以前手上剩的三萬多,初依一想她們去老家還得要用錢。就沒要。 初靜說,“我什么都不要,讓他趕緊把婚離了就行?!闭f話的時候皺著眉,連提那個人都不想提。 初依說,“我等他好一點,就去找他簽字,你放心吧。我給他說了,他以后敢見那女的,讓我知道一次就打他一次?!彼D了轉手腕,“爺爺嫌我手重,不讓我打他,我以后仔細練著勁,這次是特殊情況,我找別人去的,以后我自己打他。保證他想到那女的,腿都發軟?!?/br> 初靜把她的手腕壓下去,摸了摸初依的頭,說,“算了,這次就當解氣了。我和他的房子,我也不要了,他公司外面欠的還有賬,讓他別牽扯我還債就行。大家以后各過各的。以后你也別再去打他了,他喜歡和誰一起,隨便他?!?/br> 初依有點不敢相信初靜的語氣。 初靜說,“jiejie不要你出事?!?/br> 初依愣愣看著她姐,她姐這是一場事,把脾氣都沒了。 從車站離開的時候,她悶悶不樂。 祁白說,“你不舍得你媽,她平時每年也和你爺爺回老家,你當她和往年一樣,不就行了?!?/br> 初依說,“不是的。我在想我姐,你覺不覺得,她被這件事,傷的特別厲害?” “那肯定的?!逼畎渍f,“不過你也打過王鵬出氣了?!獙α?,你找誰去打的他?鐵蛋他們肯打王鵬?” 初依腳步一停,忽然轉頭問他,“對了,要是我讓你去,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