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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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著掖著才是不負責任,我不是把戀愛當成玩玩而已的?!苯痍栆馔鈶B度慎重地說,他的感情觀念十分傳統,因此每當有人跟他告白或者他對別人有點心動的時候,他總要反復的思量和詢問自己——你能和這個人過一輩子嗎?能一生一世都愛她、永遠也不會厭倦、冷淡、移情別戀嗎? 因為這種態度,盡管喜歡金陽的人非常多,但他到現在才第一次真正地開始跟女孩交往。 所以柳婷,是他的初戀。 初戀總是不可理喻的,哪怕以后這兩人變成老夫老妻或者分手了,回憶起現在的感情恐怕也會是特別的。容遠不打算就這個問題多說,問:“那葉子你還隨身帶著嗎?” “嗯,怎么了?”金陽說。 “給我看看?!?/br> “哦?!?/br> 金陽從脖子里把掛著葉脈書簽的鏈子摘下來,清脆的碰撞聲叮當作響,在葉脈書簽旁邊,還掛著一枚銀色的戒指。 想也知道這是怎么來的,容遠帶著幾分揶揄地看了眼金陽,豈料他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略一挑眉,還有幾分得意。 容遠拿過鏈子,取出限制器,這是長條形的卡扣形狀,只比訂書針略大一點,前后兩端卡在葉脈書簽上然后一合,玉葉上仿佛有一層光在流過,再仔細一看,限制器幾乎和玉葉融為一體,但葉脈書簽變得黯淡許多,顏色好像都渾濁了,沒有之前看著那么靈氣逼人。 容遠原本打算把這個東西寄給金陽,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給玉葉加上限制器。葉脈書簽是《功德簿》的伴生神器,兩者既相互聯系又各自獨立,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金陽給書簽放上限制器并不會傷及性命,但最終為了百分之一的意外性還是決定自己親自處理。 “從今以后你就不會鴻運齊天了,有沒有覺得有點遺憾?如果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比葸h笑道。 “唉,謝天謝地,求之不得?!苯痍柮黠@松了口氣,他重新把鏈子掛回脖子上,神情顯得輕松許多。 容遠這才問:“你在電話里說有事想跟我談,是什么事?” …… 一群人有的滿臉討好,有的用手遮著臉,有的憤怒地大吼:“你知道我誰嗎?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們統統下崗!” 不管是叫囂、想要用錢收買的、還是低頭懺悔痛哭的,都被武警銬起來壓到船上,周云澤盯著這群吵嚷個不停的人,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他們追蹤著定位的信號一直跑到海上,然后找到了這艘私下組織大規模賭博、地下拳擊、斗狗等業務的船只。這艘船掛在各國的通緝榜上很長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人能抓到它,或者說,暗中有許多勢力一直庇護著這樣的非法運營船只。然而現在,被他們誤打誤撞地拿下了。當海警船和警用直升機把這艘船團團包圍的時候,船上許多人驚愕的表情足以在歷史中銘記了。 無意中立了一大功,但周云澤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他惡狠狠地瞪著身邊的助手,咬著牙問:“烏鴉呢?在這艘船上?” 助手縮著頭,兜著嘴唇說:“頭兒……信號……消失了……” 周云澤氣得連話都不想說。 再看看被抓起來的這些人,他們中有很多人的面孔是經常能在新聞中看到的,有些人雖然不為大眾所知,卻對國家的經濟政策和發展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更多的則是這種人的子侄輩。這功勞雖大,卻燙手得很,這些人不能不抓,但抓回去,恐怕他上級的上級都要頭疼該怎么處理。 他被烏鴉狠狠地擺了一道。 …… 高明明趴在船欄桿上,嘴里叼著一支煙,瞇著眼睛看遠處的海水波光粼粼,幸運的話,有時能看到海豚從海面躍起的身姿。 遠處隨著海流飄來一個挺大的東西,他開始以為是纏在一起的塑料袋之類的東西,近幾年在海中經常能看到各式各樣的海洋垃圾,已經見怪不怪了。等那東西漂得越來越近,高明明的嘴漸漸張大,燒到一半的煙從他嘴里掉下去。 …… “死了嗎?” “你看像嗎?” 渾身僵直的柯柯漸漸從昏迷中醒來,她感覺渾身皮膚干裂、鱗片像是在被火燒,身上纏著重重束縛,幾乎掙扎不動。她睜開眼睛,隱約看到周圍圍著許多黑影,然后立刻被強烈的光線刺得大叫一聲,尾巴劇烈地擺動起來,接著她身上就趴了很多人,死死地把她壓住,用她聽不懂的話在交談。 “還活著呢!這怪物力氣真大!” “你懂什么?這叫人魚!美人魚知道嗎?以前還叫儒艮來著!” “美人魚?這東西哪美了?丑得我都不想看第二眼。大哥,還是打死算了!” “傻b,打死就不值錢了!我們把它活著帶回去,能賣……能賣個天價出來!” “這玩意也有人買?” “怎么沒有?那些科學家啊、海洋館啊、馬戲團啊,肯定都搶著要!還有那些就喜歡收集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有錢人,想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們弄個拍賣,讓他們競價!說不定還能上新聞呢!” 陌生的語言和陌生的環境, 讓柯柯驚恐地不停掙扎著,然而她的力氣越來越小,身體越來越虛弱,離了海水,她喘息的每一口氣都像是用刀在割著喉嚨和內臟。 “嘩!” 一大盆散發著臭味的咸腥海水被潑到她身上,也許是感覺到她的虛弱,壓制著她的人一個個放開了,然而柯柯已經沒有繼續掙扎的力氣。 第174章 蟄伏 空蕩蕩的工作室里黑漆漆的,只有電腦屏幕發出幽幽的藍光,將站在前面的這個男人照得神情模糊。 周云澤沉默許久,終于輕輕敲了下鍵盤。 【資料刪除中……1%,3%,7%,13%……】屏幕上白色的數據不斷地跳躍著,很快變到100%,“?!钡匾宦?,所有的文字和數據都消失了,屏幕再度變得一片幽藍,他把電腦關機,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了,室內頓時變成了全然的黑暗。 周云澤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站了許久。 門“吱呀”一聲響了,一個人推門走進來,逆著光,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們彼此太熟悉了,身處在同一空間中,光憑氣息也能認出彼此。 “我聽說你拒絕了升職,為什么?”來人關上門問道。他沒有打開燈,在黑暗中也準確無誤地走到周云澤身后。 “老大……”周云澤低聲道。 “你現在不是我的手下,可以不用這么叫我?!苯鹉蠁枺骸鞍l生了什么?” 他很了解周云澤的為人,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現在不是正常的狀態。 “我想我違背了職責,但更該死的是,我到現在也并不后悔?!敝茉茲蓻]有看向金南,他手電腦黑色的屏幕上,說:“我虧欠一個人,虧欠很多。所以盡管知道這是違背紀律的,但我還是想保護他?!?/br> 他想抓住烏鴉,一直都想,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金陽。他曾經失職沒有保護好這孩子,欺騙他,利用他,卻還一直享受著對方給予的信任和關心。他以兄長自居,卻從來沒有盡過身為兄長的責任。此時此刻,在他真正的兄長面前,周云澤卻試圖把他藏在身后。 他清楚金南對國家的忠誠和堪稱無情而高效的執行力度,所以盡管清楚他對自己的家人十分在意,卻絕不愿意把金陽的名字交出去。 金南沉默一會兒,問:“你還記得自己退役的原因嗎?” 周云澤神色一痛,說:“當然?!?/br> 那時他們在梨國執行任務,他們潛入了敵人的大本營,金南下令擊斃所有人,周云澤卻對一個抱著嬰兒的婦女心軟了,放過了對方。當他的槍口漸漸下落時,那婦女大喊一聲“為了梨國!”引爆藏在懷里的炸彈,一名隊友為此犧牲,周云澤自己也被炸成重傷,差點就挺不過來。因為他的拖累,金南等人一路撤出梨國的時候危機重重,每個人幾乎都是從槍林彈雨中才撿回了一條命。 死去的那名隊友,曾是隊中何欣的戀人。 事后,周云澤犯錯的原因得到眾人的諒解,金南也說,這是他人性的證明,換成他自己可能也會犯同樣的錯誤。但周云澤自己始終無法釋懷,經過漫長的心理治療以后,最終選擇了退役。 舊事重提,金南知道對方會有多么痛苦,他問:“換成現在,你會扣下扳機嗎?” “我會?!敝茉茲刹患偎妓鞯卣f,幾乎帶著贖罪一樣懇求的語氣。 “但如果你對后來會發生什么一無所知呢?”金南又問。 周云澤愣住了。 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是你的朋友。做你認為正確的事,云澤,我相信你不會第二次犯錯?!?/br> 周云澤說不出話來。 金南卻已經放下手,看向電腦說:“我聽說,你一開始告訴他們要抓的是烏鴉,一直到最后所有人才知道要找的是一艘賭船?” “是?!敝茉茲傻?,“賭船涉及面太廣,我擔心……” “明智的選擇,不然消息走漏,也抓不住那些人。所以烏鴉是你的煙霧彈?”金南替他把話說完,下一個問題讓周云澤更加緊張。 放在腿邊的手不由得攥緊,周云澤說:“是?!?/br> “我還聽說,你是在一個線人的幫助下才追蹤到賭船位置的。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你沒有把他的名字告訴任何人……想必也不可能告訴我?”金南問。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 “不用說了,我都理解?!苯鹉洗驍嗨慕忉?,說:“不管那個線人是誰,做過什么,我們都會保護他,這一點盡管放心。不過你們用來追蹤的這臺電腦,我需要帶回去查點東西,可以嗎?” “行……行?!敝茉茲商蛄讼伦齑?,艱難地答應道。他確信自己把東西都刪除干凈了,卻不能保證完全無法恢復。因為他并不十分擅長電腦,他用來刪除的軟件,原本就是何欣做出來的。 金南看著周云澤,房間里很黑,他們目光凝視之間造成的壓力猶如在黑暗中化為了實質,連呼吸都好像停止了,周云澤只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越來越快的聲音。 “那就好?!?/br> 仿佛過了很久,等不到別的話,金南終于開口道。他收回目光,合上電腦離開了。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時,周云澤一陣乏力,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雙手中,久久沒有起來。 許久之后,周云澤也離開了,房間里的一個角落中,有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東西突然漸漸變大,幾秒種后,容遠穿著蟻人戰服出現了。他摘下頭盔,說:“諾亞?” 角落里的一臺收音機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片刻后,諾亞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我在,親愛的容遠?!?/br> “你都聽到了?!比葸h說。 “當然,我一直聽著呢?!笔找魴C窄小的屏幕上淡藍色音量條上下跳躍著,諾亞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快,它說:“放心好啦,我保證任何人都沒辦法從里面恢復哪怕是一個字節的數據?!?/br> “那就好?!比葸h說:“下次有這種事,你該提前告訴我,別等到什么都結束了再跟我說?!?/br> “是,是?!敝Z亞狡黠地辯解,“我那不是看你忙著呢嘛!事態緊急,我就選擇了轉移目標?!?/br> “也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他們現在還會追蹤金陽的電話。以后我通話的時候,你把信號定位到實驗室,提醒小a也配合一下?!比葸h吩咐道。 “明白!”諾亞干脆地應道。 這次的危機,讓容遠忽然有種挫敗感。如果周云澤在他趕到這里之前就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呢?如果金南或者別的什么人也發現問題了呢?從剛才的一幕中他知道,其實金南知道周云澤隱瞞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的隱瞞保護的是誰。如果周云澤都能發現問題,比他更加厲害的金南也遲早會發現。 “我自負聰明,卻總是會犯下各種各樣的錯誤?!比葸h輕聲道:“是我太輕視其他人的智慧,還是我做事太粗心大意?” “全世界光人類就有七十億呢,你不可能一個人就做完所有的事還永遠不犯錯。失誤總是存在的,我的主人,這就是為什么你需要我們的原因?!敝Z亞的聲音第一次不讓人覺得聒噪又輕佻,出現了堪稱溫柔的語氣。 容遠緊皺的眉間微微舒緩。 …… “為什么突然召集所有人?我馬上就要抓住那家伙了!最后只好把他送給警察,便宜他了!”譚明靠在沙發上抱怨道,一轉頭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爍爍。 “一個挪用公款的家伙值得你費這么多功夫?”披著大波浪卷的舒心一邊磨著指甲一邊懶洋洋地說:“我和周冬對付的是可是個變態吃人魔,現在他和他心愛的食材們都已經在地下室長眠了。甜心,要有效率?!?/br> 周冬一陣反胃,想起那場面都覺得惡心??纯瓷磉咠弽辜瓤謶钟趾闷娴难凵?,又覺得這次的行動堅持沒讓她跟去真是太正確了。 隨著眾人的了解加深,配合越來越嫻熟,自稱“新烏鴉”的這些人已經很少再集體行動了。他們通常會根據目標的情況分成兩到三人一組,在控制風險的情況下更有效率地解決那些社會的垃圾。周冬最初對這些危險的同伴和那神秘老板的抵抗心現在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越了解他們干掉的都是什么樣的人,他就越感到沉重的使命感和深深的慶幸——慶幸在這個骯臟的時代,還有他們這樣的人存在,不然得絕望成什么樣子。 他知道他們現在處境已經越來越危險,光從神秘老板頻頻突然半夜聯絡他們轉移地點或者改換裝扮就知道,警察一直緊緊追在他們身后,并且咬得越來越緊,幾次都差點抄了他們的臨時據點。但周冬并不畏懼,反而在這種刺激中越發感到興奮,他甚至有種自我犧牲的榮耀感。能帶著這么多惡人一起下地獄,哪怕是下一秒就死了他也不覺得后悔。 不過看到其他人瞬間變亮的眼神,他卻不想在龔嵐面前討論人吃人這種事,轉而問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白若木:“小白呢?你的目標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未知總是更有趣的,大家伙兒的注意力立刻轉移,都看向那個一天到晚頂著熊貓眼的家伙。 “不要叫小白,叫白若木就行?!卑兹裟玖晳T性地抗議一聲,即使如此他的眼睛也沒有離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有氣無力地說:“這個嘛,一個把別人的捐款都拿來給老婆兒子移民、買別墅和豪車的男人。有錢人,安保不錯,頭兒和鄧秋一塊兒去了?!?/br> 說曹cao曹cao到,時星塵和鄧秋一起進來,時星塵提著一個手提箱,鄧秋依然是一張冰塊臉,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一進門好像整個房子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看來我們是最后一批,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很好?!睍r星塵摘下眼鏡擦了擦上面的水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