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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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玉葉 容遠在閱讀手札的時候,豌豆并沒有恢復原形,就以耳機的模樣一直待在桌子上——從那天以后除非容遠需要否則它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但容遠清楚豌豆其實更喜歡以本來的模樣生活,突然這樣讓容遠也覺得有些不習慣。 不過現在容遠覺得,豌豆這樣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這樣,它就不會看到手札中關于它的記載。 大多數契約者,對器靈的態度都是利用戒備居多,信任親近很少。有據可查的人多數都把器靈當成是一個好用的隨身口袋,對待它跟對待一個道具沒有區別,但至少如他們還能善始善終。然而有人總是疑心器靈私自吞沒了一部分功德值,或者懷疑它是《功德簿》用來監視自己的眼睛,對它的態度實在說不上好。還有極少數一部分人,在發現契約者對器靈擁有絕對支配的權限時,將它當做取樂的玩物,做了很多非常過分的事。 漫長的時光中,也并不是沒有契約者對器靈抱著善意和喜愛的態度,只是擁有《功德簿》的時間越長,雙方的矛盾就越大,最終的結果往往都是反目成仇,器靈的下場不是被殺就是被封印。直到下一位契約者將它兌換出來。 容遠覺得,豌豆這樣每次重新兌換誕生以后都會失去以前的記憶,未嘗不是《功德簿》對它的保護。否則,那些痛苦的過往固然能讓它成長得比現在更加成熟更加睿智,但它的心智會被完全污染,現在陪在容遠身邊的也必然不是這樣的豌豆。 它有時候會犯傻,有時候也會犯錯,但它干凈,單純,就像一張白紙,在被染上各種各樣的顏色時,也不會失去本質的美好。 容遠確保光腦中的手札資料已經被刪除的干干凈凈、再也不會被恢復以后,手指敲了敲豌豆耳機,說:“豌豆,變回來?!?/br> 拳頭大的小人嘭地一下出現,依然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的樣子。 “抬起頭來?!比葸h說。 豌豆似乎掙扎了一下,然后慢慢把頭抬起來,眼神游移著,好半天才對上容遠的視線,仰頭看著他,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看上去更大了,有點可憐巴巴的感覺。 “聽著,豌豆,這話我只說一遍?!比葸h平靜地道。 豌豆小手交握著坐在桌子上,背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表情不是一向的無機質而是有些僵硬。容遠第一次在豌豆臉上看到這種類似于驚惶的表情。他曾以為豌豆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但他現在鮮明地感覺到,它在不安。 ——或許那些被抹去的記憶也并不是完全被清除了,它還在豌豆的腦海里刻下了影子,讓它情不自禁地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懷疑和畏懼,讓它在日常的相處中,總是顯得那么謹慎,那么小心翼翼,總是量度著自己說話做事的分寸,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給我聽好了,”容遠身體微微前傾,說:“我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成年人,還沒有懦弱到會將自己犯下的錯誤推到你身上的地步,更不會把自己的無能和愚蠢歸結到你或者《功德簿》上。我能為我所做的一切負責,即使有一天……我失去一切,橫死街頭,那只能說明我也不過如此而已,并不是你的錯。所以豌豆……” 容遠兩根指頭一捏,把呆呆望著他的豌豆拎起來讓它站在書架上跟自己平視,然后說:“——不要害怕。我不會遷怒你,也不會傷害你。你不背叛我,我便不會背叛你;你給我以信任,我也會還以信任……我相信你勝過這世上的任何人,你不是工具,也不是受任何人驅使的奴隸,你是我并肩同行的伙伴。只要我還持有《功德簿》,無論是一天、一年、一百年,還是更長久的歲月,你都要陪我一起走下去!” 豌豆張著小嘴,很久很久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連常用的顏文字也不見了,燈光映在它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就像是含著晶瑩的淚水。 …… 突然說了這么多不像是自己會說的話,容遠也覺得不自在,接下來的一整天幾乎都沒有開口,在他的影響下,教室里的氣壓低得怕人,連來給他們解疑的老師都不由自主地比平常溫柔了十倍。 學習一結束,容遠起身就走,立刻就回到宿舍掛上免打擾牌,讓豌豆注意著有沒有人來敲門,打開窗戶看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按住脖子里的控制鈕召喚了雨梭。 在《功德記錄手札》中,容遠發現了一個問題:在蕭逸飛之前的《功德簿》契約者,大多數都是自己作死才死于非命,也有少數人是死于紛爭,畢竟當時的大環境就充滿混亂血腥,契約者的身份一旦暴露,立刻會招致無窮無盡的追殺,而其親眷遭遇厄難的卻非常少。在蕭逸飛之后的契約者們大多數都是蕭氏子孫,他們在手札的指點下能夠最大程度上充分利用《功德簿》謀利卻避開了各種規則的反噬,在整個家族的掩護下身份也沒有泄露之虞,但沒有一個人能活到不惑之年,而且基本都是死于各種不幸的“意外”,與此同時其家人朋友也會有不少人橫死。 蕭逸飛就是這個分界點。 容遠原本以為,這是因為蕭氏子代代私藏《功德簿》為己身牟利才會如此,但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對《功德簿》來說,契約者是誰重要嗎?并不重要,否則訂立契約就不會那么隨意。這本書也不會在乎它的每一代契約者是不是有血緣關系。如果真的有什么是它在意的,那也應該是功德值。在這一點上,蕭氏有積累、有底蘊、有準備,雖然目的不純,但確實比其他人要做的好,他們也避免了無數人為了爭搶《功德簿》而喪生的慘劇。只看這兩點,《功德簿》也不會隨意降下詛咒。 容遠就想,會不會是蕭逸飛弄丟《功德簿》的時候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所以才會導致之后《功德簿》成了聚集“惡”的存在? 不知怎么地,他就想到了那塊在月球上得到的玉佩。 那種隱秘的收藏方式……留言中透露的后悔與怨恨……那字里行間既希望蕭氏子可以利用《功德簿》找到他的期盼、又告誡他們不能保留《功德簿》的擔憂……那種矛盾的感覺……還有被藏在那句話下面的刻著“蕭”字的玉佩…… 也許是直覺,容遠認為那個男人就是蕭逸飛,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月球上死去,在留下手札離開以后又發生了什么事,但他相信,那塊被他藏起來的玉佩肯定跟《功德簿》有聯系! 趕回a市,容遠從書架頂層抽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鎖扣,取出上面的舊式眼鏡——這是他叔爺爺的遺物——再取下隔層,墊在最下面的就是那塊綠色的玉佩。容遠遲疑了一下,把它拿出來,指腹摩挲著上面的冰冷的紋路,問道:“豌豆,這是什么?” “玉佩?!蓖愣拐f道:“掃描結果未發現異常?!彼恼Z氣比起之前稍微活潑了一點點,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忽略這種微妙的變化。 “僅僅只是普通的玉佩嗎?”容遠掂量了一下,說:“不管是不是,試一下就知道了?!?/br> “怎么試?”豌豆問。 容遠道:“如果它跟《功德簿》有關系,應該也有不能輕易損壞的特性才是?!彼f著,舉起玉佩,用力向大理石茶幾的臺面砸去。 “砰!” 碎玉飛濺,綠色的玉屑在燈光下迸射開來,容遠的手掌邊緣被劃開了一道小傷口,鮮紅的血滲出來,在掌緣凝成圓鼓鼓的一滴。 容遠肩膀垂下來,有些失望,掌緣微微刺痛,他抬起手在傷口上舔了一下,新鮮的血味在舌尖化開。 一道異樣的亮光忽然閃了一下。 “容遠你看!”豌豆忽然道。 容遠也已經發現了這處異常,他從茶幾臺面上撿起一塊碎片,看到其中夾著一小截尖尖的東西,跟別處有著不同的色澤和精致的紋路。 容遠心中一喜,將其他的部分都敲掉,最后發現在玉佩中竟然藏著一塊指節大小的玉葉,葉片上脈絡清晰可見,頂端有一個圓圓的小孔,摸上去溫潤光滑,叩之清越有聲。明明不是很厚,也并不覺得堅硬,但容遠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把它掰下一小塊來。 “這是……”豌豆站在旁邊,小手摸著玉葉的邊緣,越看越覺得熟悉,忽然道:“《功德簿》出現新規則,是否查看?” “說?!?/br> “規則十七,伴生神器葉脈書簽可產生功德金光護佑佩戴者。契約者所獲功德越多,護持之力就越強。功德金光不可見,不額外消耗功德值?!?/br> 容遠將玉葉握在手中看了一會兒,說:“既然有這樣的神器,蕭逸飛為什么沒有把它留給后代呢?” ——留下了記錄手札讓他們對《功德簿》產生向往,卻又不留下伴生神器是什么道理?既然《功德簿》都弄丟了,但玉葉還被改頭換面地留在身邊,難道是他想拿這東西去多換兩瓶酒喝嗎?或者玉葉一開始也丟了,后來又被他找了回來?還是他在把玉葉自己留下的時候,因為沒有經歷過,所有不知道《功德簿》還有那么大的副作用?或者說,在蕭逸飛的年代,這條規則實際上并不存在,只是后來書和書簽分開以后契約者死的太多,才演化了這條規則來提醒契約者要保管好這東西? 真相到底是什么,那在遙遠的數百年前隱藏著。容遠也不得而知。只是他也沒有多少探索歷史的欲望,這書簽如今在他的手中,他只需要這個結果就夠了。 容遠自言自語道:“我得找個普通人來試一下?!?/br> “試什么?”豌豆問。 “這葉脈書簽是神器,不是商城出產的功德商品……那普通人接觸它,會不會被規則之力抹殺?”容遠問。 …… 針管從手臂上拔下來,盡管用棉簽迅速按住,但滲出的血還是將棉簽頭染紅了。 “哎呀,整天這么打針,這胳膊上可全都是針孔了?;仡^多吃點好的補補?!鄙狭四昙o的護士長有些心疼地說。 “嗯,好?!苯痍栃π?,柔和地道。他這幾天一直在住院,整個醫院的護士差不多都認識了,很多人一有時間都喜歡繞進來跟他說兩句話或者看兩眼,這不可避免的影響了他的休息,所以后來護士長出面,霸道地接管了金陽平時的檢查和打針吃藥,把其他人都趕走了。 護士長收拾著針頭等東西,轉頭看到桌子上堆了一堆禮物,問:“今天又有朋友來看望你了?” “是。我身體也沒什么,讓他們這么擔心,感覺挺過意不去的?!苯痍栍行┎缓靡馑嫉卣f。 “這有什么,有這么多朋友關心你,應該高興才對?!弊o士長教訓道。 “您說的是?!苯痍栆膊环瘩g。 “哎?這里怎么有個沒署名的?”護士長把今天的藥給他放在桌上時,看到窗臺上單獨擺著一個小盒子,上面夾著一張小紙條,卻沒有署名,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金陽拿過來一看,紙條上面熟悉的字跡寫著一句話簡單的話——“祝:平安喜樂”。 笑容頓時在他臉上綻開,他說:“沒事,我知道是誰?!?/br> 他打開盒子,一枚淡綠色的玉質葉片靜靜地躺在里面。 第94章 偏離路線的公交車 “他會帶著嗎?神器葉簽需要擁有者把它帶在身邊才有最好的效果,也許應該多寫兩句比較好?!狈祷豣市的路上,豌豆道。 “不需要?!比葸h說。就算沒有寫多余的話,他也知道金陽會怎么做。 想想之前被他當做實驗體的兩個人,第一個是負功德上百的人,他原本會被樓上掉下來的一個花盆砸中,但鞋帶突然斷了,他一低頭的功夫,花盆就砸在了他的正前方;第二個是功德為正值的老人,他在超市買的東西多,便拿著購物小票參加了超市舉辦的抽獎,然后抽中了價值近百元的二等獎獎品,雖然也不算多,但老人已經高興得合不攏嘴。 容遠不知道這是不葉簽給他們帶來的好運,但至少證明了葉簽對普通人來說是無害的,取走之后也沒有什么后遺癥,他也便放心的將之轉交給金陽。至于這兩個幸運兒,葉簽從接觸到被取回的過程他們全不知情,只當是今天的運氣好。 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了,容遠看看外面的天色,猶豫了一下,打電話給老師請了假——為了金陽的事他按捺著暫時沒有處理記憶的問題,但不代表他的心里沒有為之感到迫切。從幾個月前醒來的那一天起,那段失去的記憶就一直沉甸甸的壓在他心上,讓他困惑迷茫焦躁。有時候他迫使自己顯得云淡風輕好像不在意,其實只是不想讓這種感情影響自己的判斷和發展。而現在,他已經不想繼續等下去了,早一分鐘也好,他想知道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從手札中容遠發現,過去的契約者們也有發生過訂立契約以后短暫失憶的現象,還有人出現失明、失聰、不良于行等變化,其實都是因為契約者以未經錘煉的rou體凡胎兌換了遠遠超出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的商品,一瞬間龐大的能量以軀體為通道宣泄而出,盡管有《功德簿》的保護,但還是對契約者的某一部分軀體造成了損傷,帶來種種后遺癥。容遠的失憶,就是他的一部分腦細胞受到了損害。一旦治愈,記憶也會恢復。 最好的治療物品,就是【生命之泉】。 容遠晃著玻璃瓶中的透明液體,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看到這個東西,就讓他想起之前西裝男死亡那一瞬間他感受到的驚怒和后怕。 他把這種多余的情緒壓下去,將瓶中的液體一口飲盡。生命之泉在口中并沒有液體的感覺,它就像是無形無質一樣消失,容遠似乎聞到了草木的清香,感受到裹挾著細雨的微風的涼意,一股暖流像四肢百骸涌去,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熱,非常舒適熨帖的感覺。同時,過去的一幕幕開始在腦中閃現…… 九月十一日 07:00 七點鐘準時醒來,他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單調沒有任何裝飾的天花板,想起今天是周六,便沒有立刻起床。又躺了五分鐘以后,再無睡意,容遠掀開被子坐起來,揉了揉有些亂糟糟的頭發,收拾好床鋪,去衛生間洗漱。 07:20 冰箱里放著昨天買來的包子,軟軟地在盤子里堆起來,看著就讓人毫無食欲。容遠默默注視了包子們一會兒,把它們塞進微波爐里,定好時間。然后又拿出一盒牛奶,他本來打算熱一下,但想想自己過去十次里必然有九次會溢鍋的黑歷史,便放棄了這個計劃,直接打開倒進杯子里——雖然有點涼,不過他的腸胃還沒有脆弱到會因為這個小事就鬧脾氣的地步。 07:35 吃過早餐,收拾好碗筷,也就沒什么事好做了。于是他拿出昨天布置的作業,一本一本地開始寫。 10:40 用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間寫完所有作業,高高的一摞本子堆在桌子上,看著就讓人很有成就感??纯磿r間,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他帶上錢包和圖書館的借書證,把上周借的書塞進書包里背上,到小區外的飯館里吃過午飯,然后坐公交車去圖書館。 公交車上人不算多,這讓容遠有幾分滿意。a市的人大多數都生活節奏快壓力大,在公交車這樣狹小的環境中人們的脾氣好像也被放大了,經常因為蹭了一下、踩了一腳這類雞毛蒜皮的事發生爭吵,至于讓不讓座這種每天都常見的情形更是矛盾無數。當車上座位都坐滿的時候如果上來一個老人,好像所有人都被提起了一根神經,有的裝作睡覺,有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誓不回頭,有的低頭玩手機聽音樂,有的猶豫不定地打量等待著,看有沒有別人會讓座,有的就默默期待老人不會走到自己身邊來。如果沒有人提前主動讓座,最后老人停下來的地方多半就會有個人暗叫一聲倒霉,黑著臉站起來。 在a市公交車上讓座給老人已經成為了一種普世道德觀,除非坐在那兒的是老弱病殘孕的某一種。當然也有很多懷著尊老愛幼的心情主動讓座的人士,但也有一些人,是被社會輿論、眾人的目光、道德負罪感所脅迫而不情愿的讓座。有些老人在這種現狀下把讓座當成了別人的義務而不是一種美德,不僅會主動要求他人讓座,有時還會呵斥辱罵、拳腳相加。 容遠不喜歡這種道德綁架式的讓座,所以如果車上的空座位不多,他寧愿站著也不會坐下來。此時車上只有寥寥幾人,容遠找了一個后排中間的位置坐下來,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過了幾站路,車上的人上上下下,大多數座位上都坐了一兩個人。容遠聽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他旁邊說:“不好意思,我有些暈車,能坐在里面嗎?” 容遠一看,身邊站著一個少女,穿著軍綠色的休閑服,有些寬大的衣服顯得人格外嬌小,肥大的黑色帽子下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臉色蒼白,不過長得很漂亮,即使穿著不合身也不怎么好看的衣服,還是有種羞花閉月之美。 容遠對美丑基本無感,不過女孩子提出這種請求也不好拒絕。他起身讓她坐到里面,自己坐在外側的座位上。 女孩似乎很難受,人都縮了下去,手一直捂著胃部,微微低頭,只能看到一個頭頂。 容遠開始擔心——她要是暈車暈到吐出來怎么辦?他是該換個地方坐呢?還是干脆現在就站起來比較好? 他看看其它空閑的座位:不是前后都有熊孩子,就是鄰座是個膀大腰圓的大叔/大嬸,或者是一直在吸鼻涕的病態青年。這么一對比,身邊坐著個干凈年輕的女孩子,簡直就是vip級別的待遇。 公交車慢慢減速,在下一站停下來,十幾個年輕人涌上來,似乎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一群人迅速占領了所有的空座位以后,還有幾個人就站在容遠旁邊說說笑笑。 身邊的女孩又往下縮了一下,她的呼吸有些沉重。容遠忽然覺得不太對——她的反應,不太像是暈車。 車行車停,離圖書館只剩下四站路了。再一次車門打開的時候,幾個男人走上來,個子很高,肌rou發達,都很壯實。一上車就四下打量,看了一會兒后往里開始走。 容遠掃了一眼新上車的乘客就移開視線,目光移到窗外的時候心里突然覺得有些異樣,他又轉回頭,仔細看了看這幾個男人。 身上的著裝很隨意,但目光犀利,行走時彼此間的位置相互照應,像是在戒備著什么。他們臉上并沒有普通乘客或麻木或疲憊或焦慮的神色,而就像瞪著眼睛尋找獵物的鷹,一刻都沒有放松。天氣很熱,他們卻都穿著外套,衣服下面有些鼓,似乎是帶著什么堅硬的東西。 容遠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他打量的視線與其中一個男人對上,對方仔細看了他的臉一眼,漠然地轉過去繼續觀察其他的乘客,那種不在意,就好像他看到的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