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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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又抽搐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去,卻被杜云飛死死地拽住了,動彈不得。 “你這是挾怨報復?” “別鬧?!?/br> 杜云飛嘴上嚴厲,但是拇指卻輕輕地在他的傷口處輕輕摩挲著。 在他的撫摸下,蘇合重新慢慢放松了身體,躺在椅背上。 “結束了?” “你以前打過破傷風針沒有?” “小時候打過?!?/br> 杜云飛點點頭,取出注射器,又從小盒子里取出一小瓶破傷風免疫球蛋白。 “等等……”蘇合稍稍仰起頭,“破傷風疫苗常溫下只能保存幾個小時吧?這都大半天了,還能有用?” “我拿了冷藏箱?!倍旁骑w讓他看那個白色的小盒,“電池可以保持24小時冷藏狀態,還可以車載充電?!?/br> 說著,他便將疫苗打進蘇合的上臂。 “痛嗎?” “還行?!碧K合搖頭,“這下子真的結束了?” “狂犬病針打過沒有?” “今年年初剛打過,我在花園沙池里發現了一坨貓屎!” “那用不著打針?!?/br> “反正我有錢我樂意?!?/br> 杜云飛不和他抬杠,轉頭又從藥箱里找出幾種藥物和一杯水遞過來。 “吃掉?!?/br> “什么藥?” “頭孢和甲硝唑,抗感染?!?/br> “對喪尸有用?” “不知道,但對人口腔里的菌群有效?!?/br> 蘇合乖乖地吃了藥,那邊呂如藍也端著一碗飯菜走過來,交到了杜云飛的手上。 “我手受傷了?!碧K合無辜地抬抬胳膊,“怎么辦?” “你還有左手?!倍旁骑w不為所動。 “左手拿不了筷子?!?/br> “我這去拿勺子!”站在一邊的呂如藍連忙補充。 “……哎算了算了?!?/br> 蘇合白了表弟一眼,起身接過飯碗放在膝蓋上,左手拿著兩根筷子并在一起權當撬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又過不大一會兒功夫,段鯨和海臣也回來了。幾個人清潔了手和臉,又過來探視蘇合的情況,確定蘇合暫時還屬于人類之后,就在碼頭上坐下來吃飯。 那邊風生水起,蘇合自己卻抱著個空碗縮在車里。他有些不忿,于是探頭探腦地張望著。 “我能過來嗎?” “不行?!倍旁骑w搖頭,“至少隔離24小時?!?/br> “哥,要不,我過來陪你?”呂如藍問道。 “還是別了?!?/br> 蘇合搖搖頭,悻悻然地把頭縮了回去。 “你哥不會有事的?!焙3紛A了一筷子豬rou給呂如藍,“安心啦?!?/br> 呂如藍不理他,轉而看著杜云飛。 杜云飛也點頭:“目前的狀態很正常。我只是擔心喪尸的口腔里含有普通藥物無法處理的致病菌,所以隔離24小時,看看他會不會惡化?!?/br> “不過,看看喪尸病毒爆發得這么迅速,蘇合他現在還好端端的,應該是沒什么事?!?/br> 說到這里,段鯨轉頭看向林幼清:“今天下午讓杜醫生留下來看著蘇合。你跟我一起行動?!?/br> “好?!绷钟浊妩c頭,“今天下午你們準備做什么?” “市區里停電了,我們首先要讓微電網開始孤島運行?!倍析L說道,“我們先去微電站?!?/br> 杜云飛點頭:“我這里有些藥物,差不多也到了低溫箱保存的時限,需要轉移?!?/br> “交給我和小藍吧!”海臣自告奮勇,“我們兩個先打掃打掃上午的戰場,唔,那些喪尸是丟到海里去還是燒掉?” 呂如藍道:“我哥可能會有用,我們先統一都丟到大門外頭那個大池子里去,萬一要焚燒也比較方便,不容易引起火災?!?/br> 大家合計一番,紛紛定好了下午的目標。吃完午餐又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就各自拿上手臺,開始分頭行動。 其他人紛紛離去之后,杜云飛首先將段星澤帶回船上讓他午睡。然后獨自返回碼頭去看蘇合的情況。 他才剛走到車邊上,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繞到副駕駛座旁一看,原來是蘇合左手拿著手機當錄音筆,正在嘀咕什么。 “怎么不休息?” “睡不著?!碧K合按下暫停鍵,“給我片安眠藥唄?!?/br> 杜云飛沒理他,一個轉身,卻是繞到駕駛座上,開門坐了進來。 蘇合挪了挪身體:“……干什么?” “整理藥品?!倍旁骑w從后排抓了一個小箱子過來,開始檢查并登記上面的藥物名稱、保質期以及數量。 蘇合“哦”了一聲,安靜片刻,又開始拿起手機自言自語。 這次,杜云飛算是聽清楚了他說話的內容。 “……依蘭香在香料植物區。春末到夏季中旬開花,花朵黃綠色,有濃香。雖然沒什么太大的用處,但可以提取香精油。小藍以后要找女朋友,可以做點香水送給她……” 越聽越不對勁,杜云飛停筆看向蘇合:“你在干什么?” “錄遺言啊?!?/br> 蘇合理直氣壯地回答:“萬一我真的掛了,留下你們這群不辨菽麥的人,守著個寶山討飯吃怎么行?所以我要把這座植物園里頭各種植物的用處、用法和養護重點都錄下來?!?/br> 杜云飛愕然:“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那些樹?!?/br> 蘇合撇撇嘴:“也是為你們好,到時就知道有用了?!?/br> 杜云飛不和他抬杠,繼續開始登記藥品;又過了一小會兒卻又問道:“怎么不錄些你自己的事?!?/br> “我的事?沒什么可說的?!碧K合揚了揚眉毛,“怎么,你想知道?” 杜云飛連眼皮都不抬:“沒事做,說來聽聽?!?/br> 蘇合輕哼一聲,但醞釀一陣,還是開口了。 “其實真沒什么可說的。我爸媽都是大學老師,老家原本在s市。十年前我還在念研究生的時候,他們兩個去國外做學術交流,誰知道飛機半途中失事掉進太平洋,打那以后人就再也沒有找回來?!?/br> “我很遺憾?!倍旁骑w低聲道。 “都過十年了,還能有什么遺憾不遺憾的。別學老美那一套?!?/br> 蘇合搖搖頭,接著往下說。 “當時呢,我就在現在上班的這座大學里讀研。飛機失事賠了一筆錢,再加上遺產,七七八八也有不少了。我就賣掉了老家的房子,搬到了h市,買下了現在的家……哎,那里也已經成了過去式了。你還沒見識過呢,我引以為傲的花園?!?/br> “也許會有回去的那天?!鳖D了一頓,杜云飛又問,“呂如藍是你表弟,你們一起長大的?” “啊,那個小可憐?!?/br> 蘇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爸和他媽是親兄妹,可惜他媽所托非人,跟了個人渣私奔,始亂終棄。呂如藍從小跟著他媽東躲西藏的,直到他媽死后,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后來他被個星探看上,安排他出道當偶像,還欺負他年少無知,拿個白菜價買斷了他十年。所幸小藍自己腦子還算清醒,書還繼續在讀,那些齷齪事也不沾。搬來跟我住好像也有個五、六年了吧?!?/br> “那段鯨呢?” “他啊……” 蘇合自然而然地想要接著往下說,可突然間又扭頭看向了杜云飛。 “我說,你這是在查我的戶口簿嗎?” “不想說也無所謂,”杜云飛依舊運筆如飛,“反正只是無聊?!?/br> 蘇合呵呵干笑了兩聲:“老段和我認識十一二年了,起初我還只是個研究生,而他也才剛開始執教。怎么認識的已經忘了,不過好多年我們都只是普通哥們兒,一起泡泡吧,吐吐槽。他有個老婆,彼此都是假結婚的那種……” 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下來,斜睨著杜云飛:“你接著是不是該問我怎么就和他搞上的了?” “隨便你?!倍旁骑w翻了一頁紙,仿佛對于談話的內容一點都不關心。 蘇合干脆側過身來,用左手支著腦袋看他。 “說點你的事唄,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沒道理我說了一大堆,你卻對我事事保密吧?!?/br> “我沒什么可說的?!?/br> 杜云飛換了一個藥箱,繼續重復著登記的動作。 可就在蘇合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卻聽見他開口了。 “我的家庭,父親、母親,還有一個jiejie都在美國。jiejie已婚,有個幸福的家庭?!?/br> 聽起來的確很普通。 蘇合含含混混地“嗯”了一聲,又貌似不經意地挑起另一個話題:“上次你落在我這兒的東西是個捕夢網吧?對你而言很重要?” 杜云飛明顯一愣,刷刷寫著字的手也沒有再挪動。 見他默不吭聲,蘇合仿佛明白了什么,倒是主動搖起了腦袋。 “哎!反正肯定又是什么有情人天各一方,家族阻礙、地位不同黯然分手的狗血故事。算了算了,不聽也罷?!?/br> “不是你以為的那種?!?/br> 仿佛并不喜歡蘇合預設的這種語境,杜云飛終于出聲辯解了。 “和你所謂的愛情并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也沒你想得那么無聊。美洲的印第安人相信,捕夢網能夠捕捉到噩夢,也包括那些不好的回憶給人帶來的陰影。這是一位美國原住民女士送給我的,她——” 說到這里,杜云飛忽然覺察到身邊變得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