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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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清沒有再說什么。他實在太疲累了,只能輕輕地靠在椅背上,溫順地任由段鯨輕撫著他柔軟微長的頭發。 有了手機里的平面圖,事情總算是稍稍變得簡單了一些。他們很快就研究出了穿越這座洞xue的路徑,比照著向前行駛。 蝙蝠洞的規模大大超出了段鯨的預料。他們行駛的這條主路,寬敞到足夠開通一列火車。而主路兩旁還有許許多多的耳洞,全都黑黢黢的,看不清楚究竟。 墻邊濕滑,還有不少剝落的水泥和石塊堆在墻角,車輛只能行進在道路正中央??杉幢闳绱?,還必須時不時地繞開一些大件的障礙物。 死寂讓人有些心慌,黑暗也更容易催生出疲勞。這一路上,段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幼清說著話,同時默默觀察著他的情緒;而林幼清擔心段鯨會發困,也總是會簡單地回答幾句。 根據林幼清的回憶,這條人工洞里頭以前還有一些鉛造的大門。這么多年過去,金屬全都被人炸碎了拿出去賣錢。前些年,洞中還發生過幾起拋尸案,因此也被年輕人拿來當做探險的秘境。 正如他所說,道路兩邊的墻壁上,除去那些五六十年代的口號標語之外,還有許多現代的涂鴉痕跡。兩相對比,竟然帶著一種荒誕的超現實感覺。 從手機里的地圖來看,蝙蝠洞分為上下五層,彼此之間有坡道相連。他們正處于從下往上數的第三層,而通往國道的出口在第四層。 根據林幼清的指引,段鯨右打方向盤,駛入一條上升通道。這條道路只有主路的一半寬窄,頂部安裝著一條粗大的圓形管道。除此之外,看上去倒是更像是一條古老的墓道。 幼清問段鯨:“一會兒出了洞,有什么打算?!?/br> “還沒想好。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商量?!倍析L沉吟了片刻,“等到了有信號的地方,先了解一下外頭的局勢。如果情況惡化,也許我們應該去避難?!?/br> “……如今還有什么地方可去?” “我也暫時沒想好,但天無絕人之路。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是應該先想辦法回一趟我家……你覺得呢?” “嗯?!?/br> 林幼清點點頭,默認了段鯨的決定,再度安靜下來。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點,段鯨讓星澤在后排座上躺下睡覺,自己則保持著不太快的車速繼續向前行駛。 上坡路很快就到了盡頭,車輛的遠光燈隱約照見前方的弧形拱券下面,站立著一個慘白的人影。 原本有些倦意的段鯨悚然一驚,但他沒有忘記兒子正在后排座上睡覺,因此緩緩踩著剎車,最終在距離人影大約五米的地方將車輛停了下來。 “……是個人?”林幼清也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人,長而凌亂的黑發垂落在面前,看不清楚五官,遠遠看去儼然如同女鬼一般。 一個女人,半夜三更,怎么會出現在廢棄的地下工程通道里? 段鯨和林幼清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看后排座上的段星澤——幸好,少年是真的疲倦了,已經蜷縮著進入了夢鄉。 “……應該是個假人,有人惡作劇留下的?!?/br> 幼清又仔細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判斷。 段鯨也同意這個判斷。他估計了一下,女人站在通道中央靠右的位置上,車輛可以從她的左邊通過。 車輛再度起步,貼著通道的左側緩緩前進,很快就來到了白衣女人身旁。 女人果然是一動不動的,只有白色的衣角和黑發在氣流中微微飄蕩。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幼清,與女人只隔著薄薄的一扇車門。就算扭過頭不去注意,他仿佛也能夠感覺到女人的白衣和黑發正從車頭緩緩擦過。 然而事有不巧,車輛又往前移動了一點兒,女人的長發居然纏在了后視鏡上。林幼清還沒來得及喊停,女人就“啪”地一聲倒在了車窗上。黑發散開,露出一個白骨森森的頭顱。 “……!” 雖然事先有些心理準備,但幼清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等到冷靜下來再看,果然是一具制作粗糙的假人。 不幸之中的萬幸,星澤并沒有被吵醒。段鯨再次加速,甩開了這個惱人的惡作劇現場。 “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應該很快就能看見出口?!绷钟浊謇^續指路。 車輛又往前開行大約五百米左右,前方果然亮起了燈光。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發亮的并不是出口,而是又一輛汽車的車燈??雌饋?,也有人和他們一樣,正在利用這條通道逃生。 在黑暗中摸索了那么久,能夠看見活人終歸讓人欣慰。只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這輛車卻是??吭诹寺愤?,車旁站著三個人。 “三個大男人,開一輛甲殼蟲?” 段鯨首先看出了問題——站在車邊上的男人個個身高都在一米八零左右。甲殼蟲雖然是四座小車,但要擠進三個大老爺們兒實在有些不方便。 更不用說,這輛粉綠色的甲殼蟲兩個前大燈上還粘著長長的“睫毛”,怎么看都像是女生的愛車。 對方顯然也對他們這輛從黑暗里開出來的車輛感到有些意外,交頭接耳了一番,其中的一個人忽然走到了道路中間。 段鯨不得不將車停下,卻并沒有下車查看。那三個人主動走到駕駛室邊上,伸手敲了敲車窗。 段鯨將車窗打開了一道縫隙:“什么事?!?/br> 那人戴著一副眼鏡,瞧著還算斯文,只是說話帶著一股不知哪兒的方言味道。 “大哥,我們的車子拋錨了,你能不能載我們一程?!?/br>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另外兩個人也沒有閑著,一左一右地繞著車輛轉著圈。林幼清甚至還聽見后座似乎有門把被扳動的聲音。 “抱歉?!倍析L謹慎拒絕,“我看你們的方向和我們不一樣,而且車上已經滿員?!?/br> 那人點了點頭,目光又飛快地朝車內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儀表盤上方的那兩盒酸奶上面。 “那能給我們一點吃的嗎?”他指著酸奶說道,“我們在這里困了好久了,真的是又累又餓?!?/br> “……小心?!?/br> 林幼清沖著段鯨小聲說道,同時用目光示意他去看那輛停在路邊的甲殼蟲。 段鯨這才發現,甲殼蟲的車門只是虛掩著,門下邊竟然漏出了長長的一片頭發。 段鯨心里頓時明白了七八分,表面上卻還是一派鎮定。 “可以?!?/br> 他竟然對著門外的男人點了點頭,然后一手拿起酸奶盒子,一手就去按電動車窗按鈕。 車窗越開越大,外頭的那人果然急不可耐地把手探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段鯨立刻又死死按住按鈕將車窗升起,同時猛踩一腳油門。 “段星澤!”林幼清趕緊回頭喊道。 睡在后排的少年被嚇醒了,一骨碌坐起身來,還沒看清楚情況,立刻就系上了安全帶。 車輛一直往前開了十幾米,那人好不容易終于掙脫出來。他的兩個同伙也從懷里掏出了鐵棍和西瓜刀,追著車輛跑來。 “車里那女的可能還活著?!?/br> 說完這句話,段鯨手里已經掛上了倒檔,車輛又飛快地向后倒退。 追上來的兩個人急忙向著兩旁躲閃,其中一個人拿著鋼管擊中了車窗,咚地一聲,玻璃上蛛紋四散。 段星澤嚇得驚叫起來,林幼清趕緊讓他用毯子裹住頭和身體。 “……怎么回事?” 透過倒后鏡,段鯨發現甲殼蟲的車門已經完全敞開了,剛才的頭發消失了,里頭一個人也沒有! “在右邊!”林幼清急忙提醒。 就在通道右側的陰暗里,忽然出現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她披散著的黑發濕潤地緊貼著臉頰,再仔細看,正有暗紅色的鮮血順著頭發一直滴落下來。 而更為詭異的是,她的雙眼亮著瑩瑩的綠光。 那三個歹徒顯然也發現了她的存在,齊刷刷地臉色大變??膳訁s反而一點都不畏懼他們,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飛奔著撲了過去。 驚怖聲和慘叫聲,頓時回蕩在了幽暗的人工洞xue中。 “……走吧?!?/br> 林幼清的聲音又有些哽咽起來。 段鯨不再猶豫,他立刻調整檔位、加大油門。車輛旋即朝著出口的方向飛馳而去。 又向前行駛了大約三百米,悠長陰森的蝙蝠洞終于到了盡頭。 當明亮的月光再度從天窗上灑落,似乎一切又重新歸于靜謐。然而車內的三個人卻都久久沉默著,似乎回不過神來。 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五分?;仡欉^去的那一個多小時??膳碌木烤故强諢o一人的蝙蝠洞,還是最后出現在蝙蝠洞里的那三個男人? 最終打破了沉默的人,還是段鯨。 “星星,你怎么樣?剛才他們砸玻璃,有沒有傷到你?” “沒?!倍涡菨蓳u頭,又反問:“剛才那些人怎么了?” “他們生病了?!倍析L想了想,如此解釋道:“以后,我們還會遇到更多這樣的病人。你記得,一定要離他們越遠越好?!?/br> “我們能醫好他們嗎?” “……暫時還做不到?!倍析L搖頭,“不過等你長大了,也許就能想出辦法了。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聽到沒有?” 段星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重新裹著毯子躺下來休息。段鯨則伸手打開了車載電臺。 緊急情況的報道還在繼續,情況顯然并不樂觀。就在剛才短短的一個半小時里,q市內幾乎所有的醫院都爆發出同樣的sao亂。失去控制的狂暴人群沖出醫院涌上街頭,襲擊路人和車輛,甚至闖進附近的居民樓。有很多建筑物發生火災,可是消防員在救火的過程中,竟然也遭遇到了襲擊。 段鯨又調到中央廣播電臺,聽見得全都是一個個接踵而至的壞消息。 林幼清展開一個抱枕,慢慢地將毯子裹在了身上。 “看起來……我們是應該去避難,可是究竟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段鯨回頭看了一眼段星澤,又伸手摸了摸林幼清的臉頰。 “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照看好你們兩個。無論如何,我們先往南走?!?/br> 第19章 愛妻牌海鮮大餐 4月7日上午,呂如藍在海波溫柔的搖晃中睜開了眼睛。 借著舷窗透進來的微光,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寬敞的雙人床上,蓋著薄被、枕著羽絨枕,舒適得仿佛入住了一座移動的五星級酒店。 身體依舊慵懶得發癢,但好在頭腦已經開始清醒起來。呂如藍舒展著四肢打了一個哈欠,腦海中冷不丁地閃現出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 從昨夜到今晨,從機場到海港……那么多光怪陸離的事件,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即便被窩溫暖,可呂如藍還是連著打了好幾個寒噤。他頓時睡意全無,起身左右搜尋,終于在床尾處的寫字臺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很遺憾,沒有郵件也沒有短信息,手機里搜索不到任何的通訊信號。 意料之中的失望也是失望。呂如藍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記得昨晚,他跟著海臣離開了海蘿島,海臣說要去一個地方,然后船頭就朝著東南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