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當時孩子們也在場,兩個小家伙拍著胸脯說:“逸哥/爹爹別害怕,窩萌陪你!” 江逸當時挺欣慰的,有娃就是好。 可是,還沒等他欣慰多長時間,小家伙們就被胖胖一句給勾走了,“寶、三,快來!烏木的鳥、抓兔子!” 十分濃重的草原口音,說得根本不流利好嘛! 江逸無聊地在炕上滾來滾去,把一身新衣服都給滾皺了。 女人們的笑巧笑聲從外間傳來,更加顯得他寂寞無聊了。 江逸干脆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跳起來——唔,沒成功。好吧,只能慫拉吧嘰地爬起來,然后走出了屋子。 他原本想繞過女人們的包圍圈偷偷出門的,可是他那一身大紅衣服就像個發光體,剛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全都愣愣地看著江逸。 二夫人撲哧一聲,掩嘴輕笑,貌似熟稔地調侃道:“這新娘子,怪俊俏的!” 二夫人聲音清清亮亮的,她這么一說,大伙也都反應了過來。 英花趕緊拉住江逸,叫道:“我的小祖宗誒,時辰還沒到呢,不是說不能見光么,怎么自己跑出來了?” 江逸揚了揚下巴,說:“見光也沒事兒啊,反正我怎么也生不出兒子來!” 他說完,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火速跑了出去。 院子里人來人往,各忙各的事,正好沒人注意他。 江逸貓著腰跑到沒人的地方,先來了個深呼吸,完了就在那里偷偷嘟囔:“早知道我就不讓著蘇云起,讓他在屋子里待著,我去接他,多好!” 說起來他們之前就誰接誰的問題經過了一番不怎么嚴肅的討論,最終由于蘇云起段位太高又準備在先、江逸立場不堅定又著急成親,然后就輸了。 不過,他現在后悔了! 江逸正想著怎么去跟蘇云起說讓他和自己換換,旁邊突然就多出一個人來。 “大嫂,等不及啦?老大在那邊呢,我覺得他更急……”福子一手扶著水缸一手指了指新院的方向,痞里痞氣地說。 江逸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 這下換成福子發愣了,“大嫂,你怎么了?為何突然笑得這么……這么……”原諒他一直打仗來著,沒讀過什么書,形容不上來。 江逸湊近他,依舊笑著,低聲道:“有件事我好像一直沒跟你說過?!?/br> “什、什么事?”福子本能地往后退了兩步。 江逸盯著他,緩緩地說:“你是不是很愛逗我?根本沒真正把我當大嫂?” 福子趕緊擺擺手,“沒沒,開玩笑呢!兄弟們在一塊時習慣了?!?/br> “不?!苯輷u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是因為你調戲過我,我記得這張臉,對,就是這樣,當時你也是這個樣子、這副表情!” 福子聞言露出驚恐的表情,大喊道:“怎么可能?!” 江逸皺著眉頭,一臉不贊成地看他,“你不承認了?就是那會兒我在應天讀書的時候,咱們見過的——不然我去跟蘇云起說?!?/br> 江逸說得有板有眼的,福子是真服了。 就在江逸轉身欲走的時候,福子一把拉住他,“別!千萬別!大嫂,你是我親大嫂,我保證,今晚絕對不灌我酒,放過我,好吧?我膽小,經不住嚇呀!” 江逸勾起嘴角,抱著手臂,輕笑道:“還有呢?” 福子轉了轉眼珠,抿著嘴不說話。 江逸挑挑眉,故意左看右看,“對了,你剛剛說蘇云起在哪呢?” 福子苦著臉作了個揖,“喝完酒我就走,保證不鬧洞房,這下行了吧?” “成!”江逸打了個響指,“說話算數啊,不光是你,還得看好你手下那幫黑家伙?!?/br> 福子扶著額頭長吁短嘆——他敢不算數嗎?那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他家妻控老大根本不會去求證好么? 江逸大搖大擺地走了,心情爽爽噠——為了保證人生第一次的洞房質量,一定要把各種不利因素提前扼殺在搖籃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像我這種寫作水平處于嬰兒期的寫手,一個人碼字是很盲目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寫歪,所以我喜歡大家留言,無論是批評的還是鼓勵的,只要是真心看過文的人,對我來說都十分有用。 對于上章不太好的地方,我修了一下,雖然改動不大,但感覺應該變了些(有興趣的親可以抽空看一下)。在這里貼一遍吧,省得還要重新買(應該增加了字數)。再次鄭重地說聲謝謝! 還有,這段時間更新時間都定在晚上了,親們睡前看吧,抱歉~~江逸看到自家大門的那一刻,情緒都有些繃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害怕全都涌了出來,他拼命忍著才沒掉眼淚。 家里老老小小十幾口人全在門口迎接他,還有族里的長輩們。 江逸臉上有點掛不住,開始賴在蘇白生身上撒嬌,用以掩飾心里的酸澀。 小寶看到江逸之后,精神放松之下,終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然后是小十三,沒過一會兒,孩子們全都哭成了一片。 兩個姑娘也啪嗒啪嗒掉眼淚。 族里的長輩們此時也跟著紅了眼圈。 這件事把大家都嚇壞了。 江逸的懷緒也一陣陣往上涌,只得拼命抓著蘇云起的手緩解。 蘇云起告了罪,當著眾人的面拉著江逸回了他倆的屋子。 經歷了一場驚嚇,江逸體力早就透支了,腦袋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夏荷送來熱水,蘇云起把門插好,蘸了毛巾,一點點給人擦身子。 看著江逸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蘇云起一拳砸在炕上,把炕面砸出一個凹坑。 江逸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憑著本能往蘇云起身邊湊。 蘇云起把人摟進懷里,深呼吸幾次,終于抑制住渾身亂竄的暴虐因子。 他把江逸哄得睡沉了,塞進被窩里,起身給福子寫了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話:“交完差給我把姓李的腦袋踩扁?!?/br> 塞進竹筒前又加了一句:“綁人的,別輕饒?!?/br> 放飛信鴿之后,蘇云起重新回到炕上。 看著江逸并不安穩的睡顏,蘇云起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歸根到底要怪自己,他籌備婚事太過得意忘形,大意了;他妄想著積德,一時心軟,放過了李海父子。 “這是最后一次,我保證?!碧K云起低頭,在愛人額頭印下一吻,同時也許下一個承諾。 他的刀久不嗜血,險些忘記了鮮血的味道。他要用李氏父子的血洗去刀鋒上的銹跡,為了守護他的人,即使成為惡魔又有何懼? 然而,沒等蘇云起動手,李家就遭了殃。 先是李仁貴被揭發貪污受賄強占民田,直接革去縣令之職,下了大牢,畏罪“自盡”。 李家被查封,家產充公,李海流落街頭,沒過兩日便不知所蹤。 江池宴和蘇白生相偎著站在窗前,聽著云舒的回報,雙雙露出笑臉。 敢欺負他家兒子,就得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當年的太子少師、御前承旨可不是放在那里當擺設的! 之后又有銀坊鎮前鎮守府,前腳剛有官差送來李安仁勾結山賊當場被處死的消息,轉天就有個戲班的班主上門,聯合著李安仁的小姘頭賣了李家的房子,抱著戲子的孩子出了李家大門。 那個油頭粉面的班主一路走一路得意洋洋地宣傳:這孩子根本不是李安仁的,是他的! 有好事者還真就上前比對一番,還真是,襁褓中孩子的眉目,活脫脫就是那班主的樣子。 一頓飯的工夫,李安仁就成了整個銀坊鎮的笑柄,放著好好的大家小姐不疼,偏偏去勾搭一個戲子,得了,到頭來竟然還帶了綠帽子! 余文俊站在廊下,看著花叢中蹣跚學步的小外甥女,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余文德一拳打在廊柱上,憤憤地說:“竟然就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他,大哥,我之前就覺得這件事應該早讓說出來,你非不肯!” 余文俊掃了他一眼,“早點說出來讓他幡然醒悟再覓良緣嗎?這次若不是為給小逸出氣,我還真打算一直捂著,讓他把兒子給人養大,多好?” 余文德有些遲鈍的腦子難得轉了個彎,“那個小賤人把小妹害成這樣,真就這么讓她這么順利地遠走高飛?” 余文俊勾起唇角,淡淡地說:“此去江南路途遙遠,難免有什么意外……” 余文德看著他哥臉上的笑意,突然覺得有些冷嗖嗖的。 ****** 江逸是被餓醒的?;蛘哒f,是被他自己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吵醒的。 身上乏得厲害,江逸十分不情愿地睜開眼,眼前出現了蘇云起的臉,還有一碗熱騰騰的面。 “起不起?”蘇云起勾著嘴角笑。 “唔……”美食和美色都讓人欲罷不能,不過,口渴得很。 蘇云起放下面碗,倒了杯溫水送到江逸嘴邊。 江逸像個蟲子似的蠕動著起來,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這才舒服地喟嘆一聲:“重新活過來了!” 蘇云起揉揉他毛乎乎亂蓬蓬的腦袋,把人把到自己腿上,把面碗遞給江逸。 其實江逸真挺餓的,可是他身上又十分疲乏,一動都不想動。他做了半天思想斗爭,最后還是說道:“先放著吧,我歇會兒再吃?!?/br> 蘇云起二話不說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團面條給人送到嘴邊,“沒力氣就是餓的,現在吃吧,待會兒就涼了?!?/br> “像什么樣子……”雖然嘴上嘟囔著,可江逸還是歡歡喜喜地張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蘇云起把筷子遞到他手上,把人從炕上拉起來。 江逸也不再矯情,靠在蘇云起腿上就吃了起來。 “唔,真香!”江逸一邊吃一邊含含混混地贊嘆。 把人餓成這樣,蘇云起心疼壞了,一邊囑咐著“慢點吃”一邊細心地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手邊。 “我睡了多久?”江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順嘴問道。 “從昨晚到現在,整整十二個時辰?!?/br> 江逸不由地睜大眼,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小時!他竟然給睡了個“連軸轉”,中間一點沒醒! 蘇云起拿走他手里的空碗,又沾濕布巾給人擦了擦嘴。 江逸看了他一眼,有些納悶地問:“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突然對我這么好……” 蘇云起坐到他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說:“我以后都對你這么好,永遠都這樣,你應不應?” 江逸驚訝地張大嘴巴,伸手扯了扯蘇云起的臉頰,悶悶地說:“你是不是被人調包了?突然這么會說話,我還真有點不適應?!?/br> 蘇云起抓住他的手,從床頭的鐵匣子里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攤到江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