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白：“告訴寶寶，爸爸馬上要來了?！?/br>
    電視臺詞：“做個好夢?！?/br>
    傅紹白：“你會到我夢里來?！?/br>
    電視臺詞：“那我也要?！?/br>
    傅紹白：“等會兒見?！?/br>
    電視臺詞：“再見?！?/br>
    傅紹白：“晚安?！?/br>
    電視臺詞：“晚安?！?/br>
    傅紹白：“不要睡過頭?！?/br>
    電視臺詞：“這個剛才說過了?！?/br>
    傅紹白：“是嗎？那做個好夢?！?/br>
    電視臺詞：“這個剛才也說了?！?/br>
    傅紹白：“這樣下去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掛我電話?！?/br>
    電視臺詞：“有這個可能?！?/br>
    傅紹白：“那就一直這樣下去吧?！?/br>
    ……

    電視臺詞：“你好過份?！?/br>
    傅紹白：“程知謹，程知謹，程知謹……我愛你，晚安?！?/br>
    程知謹對著屏幕笑了，淚珠兒不經意就滑落一顆，用這種方法撩妹也是沒誰了。她回了一句，“晚安?！?/br>
    ☆、第56章

    程明聲一大早去辦出院手續，賀謹收拾好東西下樓叫車，程知謹一個人待在病房，昨晚沒睡好這會兒還有點兒困。穿白大褂的醫生進來查房，帽子口罩都戴得嚴嚴實實。程知謹雖奇怪也沒多想，人發困腦子是迷糊的。

    “我今天出院還要檢查嗎？”

    “躺下?！贬t生說話嘴里像含了塊糖似的，而且口音聽著生。

    程知謹皺眉，“你好像不是負責我的那個醫生?！?/br>
    “輪班?！贬t生含糊答。

    程知謹脫了鞋躺床上。

    “衣服卷起來?！贬t生說。

    程知謹卷起衣服下擺按在胸下，剛好露出一截小腹。白皙光滑小腹還平坦根本看不出那里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醫生略帶薄繭的指腹按上來的時候程知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往常醫生替她檢查都會戴手套。

    “醫生……”

    “這里疼嗎？”男人的手按到腹側按下去問。

    程知謹搖頭，“不疼?！?/br>
    男人的手在她腹部滑動不易察覺的摩娑帶著細細的癢，“這里呢？”

    程知謹繃直背盯著天花板，“不疼?！?/br>
    大手沿著她肚臍往下，她終于忍不住坐起來，“醫生，我哪里都不疼不需要檢查?！睂ι厢t生眼睛的那一瞬，程知謹瞪大眼，“你……”走廊有腳步聲，已經到門口。

    男人一把拉她起來去浴室鎖上門。

    “傅……”程知謹呼之欲出，傅紹白捂住她嘴巴拉下口罩，“噓——”

    “小謹?！背堂髀曇呀涍M來，沒見著人過來敲浴室的門，“小謹，你在里面嗎？”

    傅紹白貼著程知謹耳廓聲音壓到最低，“說好的，我今天來看你和寶寶，馬上走?！彼砷_程知謹的嘴。

    “小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程明聲的聲音變得著急。

    “沒有……”程知謹慌忙答話，眼睛怒瞪幾乎貼在她身上的傅紹白，貼緊的胸脯起伏不定，聲音平穩，“我馬上就好，這里不好叫車，你下去看看mama?！?/br>
    程明聲松口氣，“好，我去看看你mama，不舒服你就叫醫生?！?/br>
    “嗯?！?/br>
    聽著程明聲腳步出去，傅紹白扯了兩條干毛巾墊在盥洗臺抱程知謹坐上去，這樣她就不能亂動了。

    “傅紹白，你放我下來！”她還壓著嗓音。

    傅紹白掌住她后腦就吻上去，薄荷味的酸奶糖，清涼的甜在口腔翻轉攪動，他黑色瞳仁中映出她影像，清晰的唯一的。

    程知謹不敢掙扎，動都不敢，怕把盥洗臺壓塌。咬他，傅紹白皺一皺眉感覺到痛，喘著粗氣放開她。

    “傅紹白你渾蛋！”

    傅紹白笑得惡劣，“還能換點新鮮詞嗎？”他大手直接按在她肚臍下，“寶寶好不好？”

    “你不說他是野男人……”傅紹白咬她，她吃痛住嘴，傅紹白貼著她的唇，“這個小辮子你是準備揪我一輩子？”

    程知謹推他，“都是你親口說的又不是我冤枉你，當然要揪一輩子?！?/br>
    “老婆，我錯了?！彼_始耍無賴。

    “你老婆是誰，我認識嗎？”程知謹也學他。

    傅紹白笑，認輸，“程知謹，我錯了?！?/br>
    程知謹挑一挑眉，“好，我聽見了。你有認錯的權利，我沒有原諒你的義務?！?/br>
    “小謹，你在跟誰說？”程明聲折回，這回他倆都沒注意聽腳步。

    “沒有……沒有誰?！背讨斒箘磐扑?，傅紹白笑了，抱她下來，貼在她耳邊，“我晚上去找你?！蓖砩蟽蓚€字說得特別曖昧。

    程知謹出來帶嚴門，“爸?！?/br>
    程明聲看一眼她背后浴室，“哪里不舒服嗎，在里面待了這么久？”

    程知謹直搖頭，“沒有，可以走了嗎？”

    程明聲拎起行李，“走吧?！?/br>
    “嗯?！背讨敯匆话葱乜?，頭也不回走了。

    弄堂里的小院，推開門撲鼻而來泥土混著青苔的味道。

    爸媽的房子將近有一年沒住人，這兒離程知謹的學校太遠她也沒空回來照看。院子的一叢芭蕉生命力頑強還是郁郁蔥蔥的樣子，隔壁院的薔薇開得太過燦爛翻過院子出墻來，小院平房不似高樓雄偉倒也別具情調。爸媽當初讓出了單位的分房指標拿出全部積蓄買了這院子，她當時還打趣父親，“有個名字超適合這院子——陋室居?！备赣H當時晃著腦袋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br>
    程知謹的房間父親昨天已經收拾干凈，陽光透亮，推開窗戶正對芭蕉賞心悅目。她站在窗戶邊結實抻個懶腰，感嘆，“還是家里好?！?/br>
    賀謹笑著替她收拾行李，“人家都喜歡住高樓大廈就你倆喜歡在這兒吃灰，父女倆連脾氣都像，倔?！?/br>
    程知謹過去撒嬌從后面圈住母親頸脖，“程老頭那么倔的性子，賀美人當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賀謹打了一記她手背，“少跟mama沒大沒小?！辟R謹轉個身，“我問你，昨晚跟誰發短信？手機震動嗚嗚的直響?！?/br>
    程知謹拿指甲摳著桌面，“沒誰，垃圾短信?！?/br>
    “看看，說謊就愛做小動作?！?/br>
    程知謹趕緊收了手，“真沒誰。媽，我肚子餓了?！?/br>
    賀謹不再追問，“想吃什么，mama給你做。你現在啊一定要加強營養?！蓖鶑N房去

    “我幫你?！?/br>
    “不用不用，你就好好坐著等吃，躺會兒也行，好了mama叫你?！?/br>
    “不躺了，醫院都躺了兩天?！眒ama不讓她進廚房，她轉腳往爸爸的書房去。老頭這會兒在超市，家里口糧都沒有了。

    爸爸的書房是隔出來的，只放得下一張書桌一面書柜。檀木書柜有些年歲聽說是父親祖上傳下來，能防蟲。父親愛好收藏古本，架子最上一欄的書是不許她隨便翻動的，就算他自己要看還得先凈手。

    書房的窗戶被風吹得啪啪響，外頭剛還陽光普照這會兒漸漸陰下來，想是醞著陣雨。她關好窗戶出來，“媽，要下雨了，爸爸帶傘了嗎？”

    賀謹在廚房喊，“這雨要到晚上才下得下來，沒事兒?！?/br>
    “哦?！彼贌o聊賴打開電視，午間新聞，“紀氏股票緊急停牌，紀澤鵬突發心臟病入院，紀氏易主之說甚囂塵上?！苯鹑诮绱蟮卣?，股民人人自危。

    看樣子這次是真的要變天了。程知謹撫上小腹，不知道傅紹白會怎么樣？

    晚飯程知謹吃得心不在焉，剛放下筷子回房外頭雨點就落下來，暴雨鋪天蓋地拉下夜幕。雨打在蕉葉、窗臺上噼里啪啦。程知謹手機被爸爸關機收走，說是有幅射。這么大雨加雷電視電腦是不敢開的。只剩下程老頭的收音機，程知謹無奈望天花板，聊勝于無。

    好不容易搜到一個臺，只有那一個臺，還是個情感談話節目。

    主持人的聲音很悅耳，開場就煽情：

    今夜，有雨敲窗，

    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穿過夜靜的墨色，

    滴滴答答落在我的窗臺。

    你送的那一盆蘭，已經盛開。

    偶有風，從我身旁輕輕走過，

    滿身蘭香。是你么？

    踏著優雅的步履，

    又一次從我的夢中經過，

    只是為了看我是否睡的安恬。

    “hello，我是肖肖，歡迎大家收聽今晚的《今夢緣》。剛才肖肖念的那篇散文是不是很優美應景呢？今夜，你的夢中有沒有那個滿身蘭香的人經過，只為看你是否睡得安恬？好了，我們來接進第一位聽眾的電話?！?/br>
    “hello，你好?！膘o音，半天沒有聽到人回應，主持人又打了聲招呼，“hello，您聽得到嗎，您的電話被接通了?！?/br>
    “聽得到?！蹦腥说穆曇艉椭曷曈幸唤z沙啞。

    主持人：“您好，怎么稱呼？”

    “我姓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