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準備好了,娘不說我也打算和娘一起進宮的,我們王爺可是吩咐了,讓我照看好娘呢。再者,我年紀輕,沒經過這種大事兒,娘若是不提點我,我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給王爺丟臉呢?!?/br> 焦婉婉陪著宋皇后用了些早飯,粥雖然養胃,卻也沒敢多吃,萬一哭靈的時候想要上茅房,那才是尷尬丟人呢。 娘兒倆收拾了一番進宮,渾身上上下下都要注意到,首飾要素銀的,衣服要純白的,里面還不能套著別的顏色,連手帕上都不能出現別的顏色。 一進宮,太子妃就趕緊迎過來了:“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這心里啊,一看見您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币贿呎f,一邊急匆匆的拉著宋皇后往里面走:“兒媳有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呢,娘幫我掌掌眼?!?/br> 焦婉婉嘴角抽了抽,跟著進去。宮里的事情,和王府相比是繁雜多了的,首先是宮女太監們要換的衣服,還有各處的布置,還有靈堂的布置,王公大臣們哭靈的時候要在哪個地方,誥命夫人們又要在哪兒,誰家的媳婦兒是大肚子,不能怠慢,誰家的媳婦兒應該在前面還是后面,跪墊給誰用,茶水什么時候上,休息室安排在哪兒。 焦婉婉只聽了幾句就有些頭大,趕緊的問太子妃討了個差事,就急急忙忙的令這丫鬟出去了。 她這差事也簡單,就是在門口迎接那些誥命夫人們。宋皇后是遺孀,簡單的給太子妃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得先在靈堂里守著了。 焦婉婉以前看小說的時候,記得這種哭靈是很有講究的,前面站著個大太監,到時候了,說一聲哭,大家就都得跟著哭。大太監說一聲停,就誰也不許再哭出聲了。 她原以為這是個力氣活兒,卻沒想到,大約是宋朝剛開國,竟是沒這樣嚴苛的要求。大家伙兒哭半天,就有宮女來請她們到休息室去休息,有茶水點心補充體力。 身懷有孕的,還能到內室去小睡一會兒。 她雖在后宮跟著哭靈,但前面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王公大臣們哭過第一輪之后,果然就開始商討趙德昭繼位的事情,勸著趙德昭今兒就趕緊登基。趙德昭自然是要推辭一番的,但趙光義死了,這宮里的侍衛又明顯都是趙德昭這邊的,趙光美自己也不敢冒頭,有九成九的大臣們,還是很支持趙德昭的。 你來我往的推辭了三四次之后,趙德昭這才松口,改口稱朕,命人開始準備登基的事物。 ☆、第66章 七天之后,正式舉辦的繼位儀式,趙德昭順利登基。一個月后,九月底,趙匡胤下葬,京城開始慢慢的恢復之前的熱鬧,雖說國喪期間禁婚嫁,但除了這兩樣,該恢復的都已經恢復了,出門上街,不再是冷冷清清了,而是和以前一樣的熱鬧,到處都是人生。 焦婉婉放下車簾,嘆口氣:“我原先還以為,三叔至少會掙扎一番的,倒是沒想到,竟是如此的知情識趣,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實在是很難想象,這樣的三叔,之前竟然還和二叔練手了?!?/br> 趙德芳搖搖頭:“你真以為二叔三叔是聯手了?就三叔那性子,怕是二叔也就拿他當個棋子用吧,不過,三叔膽子小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擔心他再來鬧騰一回了?!?/br> 那盟約書上,可是兄弟三個排下來的,趙匡胤死了皇位給趙光義,趙光義死了皇位再給趙光美的。在趙匡胤沒死的時候,趙光義和趙光美就是天然的同盟了,這也是趙匡胤不能輕舉妄動的原因之一。 可惜的是,和趙光義的雄心壯志不同,趙光美就是個膽小的。 “現在事情也算是完全解決了,咱們什么時候能去貴州?”焦婉婉也放下這回事兒,轉頭問趙德芳:“對了,我爹前段時間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幾個得用的人手,你能不能讓胡勇他們先教教他們規矩?” 之前焦婉婉讓人去西京那邊求救,焦將軍擔心閨女的性命,來的飛快,本來五天的路程硬是給壓縮成了三天,但還是沒能趕上。他到京城的時候,也正好是趕上新皇登基。 參加了繼位大典,這位將軍就不得不領兵回去了。只是,閨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擔心,索性就給閨女留了些人手用。 “好?!壁w德芳點頭應了下來,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岳父大人也是太過于擔心了,我發誓,再不會讓你遇見這樣的事情了?!?/br> 焦婉婉笑著點頭:“我信你?!?/br> “明珠公主那兒,沒了二叔,沒了柴王爺,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二哥的意思是……”趙德芳有些不滿,嘆口氣繼續說道:“畢竟,柴家就只剩下這么兩個人,現下男丁已經死了,只這一個女眷,若是也沒了,對外不太好交代?!?/br> 趙家的江山是從柴家人手里搶過來的,趙匡胤又一向是自詡寬容,對柴家的人很是照顧,曾明言會將柴公主給趙德昭,甚至冊封了柴宗訓當王爺。趙光義之所以能迅速掌控皇宮,這位柴公主是沒少出力。 同樣的,作為交換,柴公主手里的人,也多是趙光義給的。 趙光義事敗,這后宮的人手就全都被清理了一遍兒,宋皇后很是有些自責,若非是當初她沒清理完全,說不定趙匡胤就能逃過一劫了。 因著這心思,宋皇后還病了一場,后來還是焦婉婉去安慰了幾番,這才有些好轉。趙匡胤入主皇宮才多少年,柴家在這兒經營了有多少年了,宋皇后怎么可能會短時間內就將這后宮的釘子給全找出來? 柴宗訓那邊是肯定不會留著的,趙光義下葬之后,趙德昭就派人往柴宗訓府上走了一趟,隨后柴宗訓就病重身亡,不過,前朝“余孽”,這事兒在京城是半點兒漣漪都沒泛起來。 只剩下個柴公主,上次追殺焦婉婉的,也是這位柴公主的命令。 對此,焦婉婉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恨不得情敵去死的,她也不是沒見過,真正對手的也聽說過,上輩子更是看過新聞,什么潑硫酸什么當街對打什么捅刀子,現代社會也不少。 可在趙光義奪位那么關鍵的時候,還能騰出手來收拾她這個情敵的,可就真的只這一個了。難道就不能等趙光義事成了,再來想辦法慢慢收拾情敵嗎? 就沖著她幫了趙光義那么大一個忙,趙光義也能責令趙德芳修了她焦婉婉,另娶柴公主的吧? “大約是嫌名聲不好聽?!壁w德芳忍不住笑,抬手揉了揉焦婉婉的頭發:“奪取別人的郎君,是要被人笑話一輩子的,她既然身為柴家的公主,大約還是看不上這樣的手段的?!?/br> 焦婉婉簡直目瞪口呆:“以勢壓人這樣的名聲不愿意背,就愿意背上謀害人命的罪名?” “若事情成功了,誰有證據能說是她動的手?死人可是不會說話的,你若是死了,她順勢下嫁,可就不算是奪取別人的郎君了?!壁w德芳看著焦婉婉,認真交代:“所以,下次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可千萬一定要保重自己?!?/br> 焦婉婉撇撇嘴,托著腮幫子看外面:“感覺京城這地方,除了比別處繁華一些,也沒什么其他的優點了,咱們還是趕緊的去貴州吧?!闭f著,又轉頭看趙德芳:“你有沒有和皇上商量一下,咱們將娘也帶走?” 趙德芳苦笑著搖搖頭:“怕是不行,若是在京城,娘還能時常出宮來看看咱們,可咱們若是出京了,娘就不能跟著出來了?!?/br> 趙德芳也是舍不得宋皇后,想了一會兒,試探的看焦婉婉:“要不然,咱們不去貴州了?” 焦婉婉瞪大眼睛:“能不去就藩?”那趙匡胤沒死的時候,為什么趙德芳要想盡辦法去就藩? “自然可以,不過,若是去就藩,那就是自己當家作主,逍遙自在,可若是不去,那就只能在京城做個富貴閑人?!壁w德芳嘆口氣:“說實話,我倒是更愿意做個富貴閑人?!?/br> 焦婉婉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趙德芳這最后一句話是不是真心實意的,若是真的,她自然是更愿意和趙德芳一起留在京城的??扇舨皇钦娴?,只是為了遷就她,那她就肯定不能答應了。不是說,男人都是很看重事業的嗎?以前趙德芳好像也挺看重公事啊,有時候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想起來什么了,哪怕天色已晚,也要進宮找趙匡胤說一番,沒看出哪兒有懈怠的樣子啊。 “這事兒,慢慢來,不著急?!币娊雇裢癫徽f話,趙德芳也不催促,眼看著馬車進了大門,自己率先下來,抬手扶了焦婉婉:“慢著些,晚上想吃些什么?” “面條吧?”焦婉婉一邊下車一邊說道,熱孝期間自然是不能碰葷腥的,一年之內不遠行,對啊,一年之內不遠行,就是想去就藩都去不了的。 “都想些什么,若是去就藩,那自然不算是遠行?!壁w德芳說道,帶著焦婉婉到了內院,又說道:“對了,你那玩具鋪子,怕也是不能開了,且等等,一年之后再說?!?/br> 焦婉婉搖頭:“我又不等著那個吃飯,開不開都沒關系?!?/br> 在宮里忙了一天,夫妻倆都有些累。說了一會兒的話,吃了飯,洗漱之后就各自安歇。還在熱孝期,夫妻倆也是不能同房的,焦婉婉留在臥室,趙德芳則是去前面書院。 再后來,趙德昭舉行封后大典,原太子妃被冊封為皇后。趙德昭還有幾個侍妾,卻未進行冊封,用趙德昭的話來說,就是孝期未過,不好封后宮,全都擱置了下來。 然后,趙德芳就閑下來了?;噬系故菚r常召他進宮,但他卻很是懈怠,十次里有五六次都不愿意去,只我在家里寫寫畫畫。焦婉婉也正好尋到空閑時間,不是自己偷著練字,就是趕緊的看書補充一下自己的常識。再者就是偶爾練一下女紅,不過,對這個興趣實在是不大,也沒天賦,在將一塊兒布繡成了一團布之后,索性就放棄了這個技能點,反正她也沒打算靠著女紅來吃飯。 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宋皇后派人叫了焦婉婉進宮,大殿里堆放著好幾個箱子,里面都是些皮毛和布料,宋皇后一手拽著個披風,一手拽著個裙子:“快看看,喜歡哪一件兒,回頭讓人給你做出來,我這里皮毛太多了些,再放放就放壞了,正好給你們分一分,你瞧這個顏色,是不是挺適合德芳的?” 焦婉婉笑瞇瞇的點頭:“娘眼光就是好,我都有些挑花眼了娘拿出來這么一比劃,我就發現,還真沒比這個更合適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娘別等我走了心疼啊?!?/br> “不心疼不心疼,你全搬走我也不心疼?!彼位屎笮恼f道,又點了一箱:“這個里面,顏色素淡一些,正好你們這會兒穿,等會兒我派人給你送過去,這邊這布料,今年新進上的,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br> 說著,臉色暗淡了一下。以前外面新進上的布料,都是她頭一個挑的??涩F在,卻都是皇后送過來的了。到底不是親兒子,恭敬倒是有的,親熱卻是沒多少的。 但隨即,宋皇后就又打起精神了,若是再換了趙光義,那才是沒好日子過呢,好歹現在德昭也是叫自己一聲母后的,吃穿用度,倒也沒少過。知足常樂,現在她過的已經很好了。 挑好了皮毛和布料,臨近中午,宋皇后擔心趙德芳一個人在家吃不上午飯,就趕了焦婉婉回去。焦婉婉帶著臘梅,也不叫轎子,就慢悠悠的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那毛料里有一塊兒銀白色的,用來做個坎肩應該是挺好看的吧? “娘娘,您看,前面有人?!迸D梅忽然提醒道,焦婉婉這才抬頭,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挑了挑眉,可真是熟人啊。 “明珠公主,可是吃過午飯了?”焦婉婉笑吟吟的上前問道,仔細打量了一番,大約是日子不好過,明珠公主再沒了頭一次見面時候的明媚,整個人瘦了七八圈的樣子,以前呢,是勻稱修長的美人,現在則是紙片兒,風一吹就能刮跑的那種。臉色也是蒼白的很,不過大約是為了不顯露出來,打了胭脂水粉。 但是,看著更嚇人了,因為那胭脂水粉就是浮在表面的。那露在袖子外面的手,看著更可怕,跟樹枝一樣了。 “對了,聽說柴王爺過世了,明珠公主可要節哀順變?!苯雇裢駞s半點兒不同情她,什么戳心窩說什么:“有時候我倒是覺得,公主挺幸運的,有這么一個寵愛公主的兄長,為了公主心里的那點兒情情愛愛啊,居然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公主可真是好福氣?!?/br> 明珠公主眼里閃過戾氣怒意:“你真以為德芳是真心喜歡你的?” “他喜不喜歡我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我是他明媒正娶進門的,是他唯一的正頭娘子,現在是寫在族譜上的,以后是要寫在史書上的,不光是咱們大宋朝的人知道我焦婉婉是趙德芳的王妃,就是百年千年之后,也都是人人知道,趙德芳的王妃是焦婉婉?!苯雇裢褫p笑了一聲,看明珠公主:“至于你,別說以后了,就是現在,別人提起來,也只能一聲明珠公主,再往后,就是柴氏,說不定你努力一下,能當上嬪妃?” 明珠公主氣的連胭脂水粉都蓋不上那青白的臉色了,看著焦婉婉的目光更像是刀子一樣,恨不能直接將焦婉婉給戳出兩個洞來:“你別得意……” “我為什么不能得意?我婆母慈愛,郎君英俊,娘家疼寵,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和郎君一起吃喝玩樂,我為什么不能得意?”焦婉婉做出一臉的好奇來:“還是說,明珠公主覺得,和您現在一樣,被圈在這宮里一畝三分地,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有定例,超出了就得自己掏銀子,然后還沒賺錢的機會,天長日久銀子總有花完的時候,這樣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才是值得得意的?” 耍嘴皮子這事兒,焦婉婉其實是不怎么在行的,尤其是在這古代。在府里的時候,和趙德芳耍嘴皮子,通常是不到十句她就要甘拜下風了,因為趙德芳文才好,三兩句里面就能帶上一個典故。焦婉婉在現代是讀書人,但在古代,那就是個文盲,那些個典故,分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她認識,但和在一起,她就完全不明白了。 可這些話,卻是焦婉婉在心里想過好多遍的。她不是圣人,面對追殺自己的人還要有幾分同情憐憫。早在趙德芳說,還得暫且留著柴公主一條命的時候,她心里就憋著一口氣了,只等著找到了機會,就將這些話給砸到她頭上。 翻來覆去的想,所以今兒才能說的特別順溜。 “哦對了,公主大概不知道,半年前吧,德芳為了我,已經決定將府里的通房都放出去了,還說以后只陪著我一個人。其實我是有些不太贊同的,男人嘛,若是只守著家里的一個,怕是出門在外會被人說懼妻,名聲不是太好聽?!苯雇裢窨粗髦楣?,笑吟吟的說道:“可他那性子,是寧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了我的,所以這事兒就定下來了,可我卻不能不顧著他名聲,所以,我想著,給他找個通房,我原本瞧著柴公主是不錯的,只是現在看來……” 故意上下掃了柴公主幾眼:“身子太單薄了些,怕是伺候不了我們家王爺,正好呢,我也不想讓我們家王爺生氣,女人嘛,嘴上說的大度,其實還是希望自家相公只有自己一個的,你說對不對?” “公主臉色看著不是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哎,這天氣越發的冷了,公主還是要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可千萬別生病了,這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你說是不是?” “你說誰要死?”明珠公主要氣死了,焦婉婉擺擺手:“我也沒說誰啊,我就說,這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難道人死了還能什么都有?公主這可是說笑話了,行了,視乎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們家王爺還等著我用午飯呢,公主若是愿意在這兒吹吹冷風,那就站著吧,不過,這兒風不大,公主往那邊走走,有個風口,風挺大的?!?/br> 說完,也不看明珠公主的臉色,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經過,直接出宮去了。臘梅往后瞄一眼,有些小忐忑:“看著像是吐血了呢,萬一真出事兒了……” “怕什么,真出事兒了也不是咱們弄的,又不是我上趕著找她說話的?!苯雇裢癜朦c兒不在意,趙德芳當初只說暫且留著這位前朝公主一命,也沒說要一直留著。 再者,柴家的人,除了柴宗訓和這位柴公主,也還有別人呢,實在不行就過繼兩個?;蛘?,找人代替代替,反正也沒多少人見過這位柴公主。 出了這一口氣,焦婉婉就覺得自己胸口暢快了許多,但愿這一口血吐出來,這位柴公主能再少活兩年。 回了府,趙德芳果然是還沒用午膳,見焦婉婉回來,忙說道:“我讓人準備了素果子,自己一個人吃沒意思,所以才等著你回來的,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宮里送東西的可是早就過來了?!?/br> 那么多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是讓焦婉婉自己搬回來的。 焦婉婉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半路遇見了明珠公主,看她那樣子,像是有什么話要說?!迸牧伺淖约侯~頭:“哎呀,我竟是忘記問問她想說什么了,只顧著自己開心了?!?/br> 趙德芳挑眉:“自己開心?” 焦婉婉理直氣壯:“擠兌了她幾句,有點兒沒留情面,怎么,你心疼了?” 這就有點兒胡攪蠻纏了,趙德芳忍不住笑:“胡說什么呢,我心疼也是心疼你啊,明珠公主和我又不相干,我何必白白浪費精力在她身上?只是替你cao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十分歹毒的,你卻還敢單獨和她說話,萬一她想要玉石俱焚呢?她死了沒關系,我就是怕你受傷!” 焦婉婉做了個鬼臉,她又不是傻的,就明珠公主那樣子,怕是連路都快都不動了,哪兒能對她做出什么來?再遠一點兒的,沒別人了,就只有明珠公主一個人。 不過,焦婉婉也是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太魯莽了,明珠公主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萬一想一命換一命呢?誰都別想活了。到時候自己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又忽然想到個問題,臉色就白了白,趕緊問趙德芳:“這世上可有什么無色無味的□□之類的?” 萬一趁著自己說話那會兒,柴公主給自己下毒了呢?小說里不都這樣寫的嗎?無聲無息的就中毒了,然后就死了,翹辮子了。 在現代那會兒她也是刷過微博的人,知道不存在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可古代的中藥可比現代的厲害多了,萬一真有這種□□呢? “哪兒有這種東西?!壁w德芳挑挑眉:“若是有,你早就……頭一次見她就能下毒了,何必等到現在?” 最簡單的邏輯,要是有這種東西,趙匡胤還能奪了柴家江山嗎?□□什么的,沒有聞一聞就能中毒的,要么是吃的喝的,要么天長日久的沾染皮膚。 不過,瞧著焦婉婉坐立不安的樣子,趙德芳還是找了大夫來給她把脈,又讓人將她今兒穿的衣服都拿去燒掉了,首飾也用開水給煮一邊兒。直到大夫說沒事兒,只是這兩天有些累著了,焦婉婉自己也才松了一口氣。 天氣冷了,吃過午飯也沒什么事情做,索性兩個人就窩在書房,各自找了一本書翻看。 焦婉婉請大夫的事兒傳到宮里,宋皇后,已經是宋太后了,忙過問了一聲,得知兒媳只是累著了,又是放心又是嘆口氣:“早些時候,我還想著,婉娘年紀小,再等個一兩年生孩子才是最好,卻沒想到,官家這一走,德芳他們就得守孝三年了?!?/br> 旁邊宮女忙勸到:“就是再等三年,王妃娘娘也不過是十九歲,年紀也不算大呢,到時候三年抱倆,保準太后天天笑的合不攏嘴?!?/br> 宋太后暢想了一下,也笑:“你是個嘴甜的,若是到時候真能三年抱倆,我定給你挑個如意郎君,讓你風風光光的嫁人!” 焦婉婉還在顧慮明珠公主是不是還有什么害人的手段的時候,卻不料,不到三天,就聽說了明珠公主的死訊。這可是讓焦婉婉大大的吃了一驚:“之前不是還說,要留著明珠公主一命,有用的嗎?怎么現在……” 趙德芳卻是不怎么在意:“大約是老天爺也容不下她了吧,反正,除了宮里的人,認識她的也沒幾個,再者,柴家也不是只有他們兄妹兩個的,死了一個柴公主,說不定還有一個柴郡主或者柴王爺什么的?!?/br> 焦婉婉還有些不怎么相信:“兩天前還在宮里攔著我要說話呢,忽然就死了,有點兒讓人不太敢相信?!?/br> 趙德芳搖搖頭:“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她那身子,本來就撐不了多久了,二叔謀反失敗,柴王爺受她連累喪命,再者皇兄本來也打算只留她幾年,早就……只是沒想到她連這幾天都撐不住?!?/br> 后來焦婉婉進了宮,聽了宋太后的話也才知道更多一點兒。那天和焦婉婉說過話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氣著了,反正,明珠公主回去就吐了好幾次的血,本來是叫了太醫的,但宋太后煩她,以后她又找自家兒媳的麻煩了,自己也跟著說不舒服,將太醫都給交到自己這邊來了,于是明珠公主那邊就耽誤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