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
天晴搖搖頭,說道:“是切成兩半,用勺子舀著吃,這是南夏那邊的吃法?!?/br> 安寧直接接過菠蘿,問道:“有刀子沒有?” 天晴拿出一個刀子給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安寧,她知道自己這位好友從來不是無得放矢之人。 正好這時候車駕停了下來,安寧在天晴的注視下,讓人找出一個木墊板,然后將菠蘿的頭尾切掉,在把最外面的厚皮削去,再把最外面的那層菠蘿的菠蘿眼給削去,然后按照紋路依次削好。 她前世自己削過不少菠蘿吃,所以做起這一套可謂是駕輕就熟,沒一會兒功夫,一個完整的菠蘿便已經削好,安寧切成兩半,將菠蘿一個個切成塊,又吩咐人泡在鹽水之中,撈起瀝干之后,用一個個細簽子插好,拿起一個,放在嘴里,美美地咬上一口。 她含笑對天晴說道:“你看,這樣吃,比你用勺子舀要輕松多了吧?!?/br> 天晴也拿起一塊放嘴里,說道:“還是你有辦法,比秦漠有用多了。虧得秦漠還告訴我說,得切成兩半呢?!?/br> 她皺著眉頭說道,顯然是覺得秦漠欺騙了她。 安寧有心促成她和秦漠之間的關系,對她說道:“你看我那法子并不算難吧?” 天晴點點頭,菠蘿最外面一層皮本來就挺扎手的,用勺子咬著吃,保不齊,什么時候就不小心扎到手里了,還是安寧這種法子好,而且吃起來也方便。她剛剛看了一下,覺得這種切菠蘿的方式并不難學。 安寧道:“不如,你也切一盤給秦漠送去好了?” 作為新上任的國公,秦漠也獲得了伴駕的資格,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和未來女婿培養感情,秦漠的車駕距離凌天晴的不算特別遠。 天晴想了想,眼珠微微一動,笑道:“今日太陽比前幾天要曬多了,蔚侯爺又得執勤,可謂十分辛苦,你要不也給他送一盤?” 安寧道:“就怕你帶來的菠蘿不夠多?!?/br> 天晴直接道:“這個不必擔心,我帶了兩筐過來呢?!辈ぬ}的口味恰好投了天晴的喜好,所以她才吩咐人多帶一些。 “可惜菠蘿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卻容易傷嘴?!?/br> 安寧笑道:“所以我才讓人泡鹽水的啊,泡了鹽水就不會了,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br> 天晴轉念一想,說道:“不如我們多做幾份好了?!碑敃r秦漠將菠蘿送進皇宮中后,雖然她也送了一些給天后、皇后和皇帝宮里,可惜他們似乎覺得吃法太麻煩,都不太感冒的樣子。安寧這種方式倒是輕省了不少。 兩人趁著隊伍現在正好停下,開始了削菠蘿的工作,其中要數安寧削得又快又好,安寧都搞定了三個,凌天晴才弄好了一個,而且弄出來的菠蘿也不太好看。 將這些菠蘿切好,又泡過鹽水以后,一共分裝成十二盤,天晴自己做的那三盤,因為美觀問題,只能自己留下來和安寧一起解決。 安寧囑咐人將其中的六盤送去給皇帝、皇后和太后娘娘,大公主那邊是一盤,然后蔚邵卿一盤,丁瑜和安玲瓏和其他幾個朋友,直接分了兩盤。 天晴忍不住問道:“秦漠那份呢?” 安寧笑著指了指天晴做的,“不是還有你這三盤嗎?我們自己吃兩盤,留給他一盤就可以?!?/br> 天晴難得紅了紅臉頰,“不好,我削得一點都不好看?!?/br> 安寧正色道:“這可是你親自削的,還是你第一次的作品,他肯定不會嫌棄的?!碧热舭矊幩土怂鞯?,秦漠反而不樂意吧。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天晴皺了皺鼻子,最后還是同意了安寧的說法。 在這種天氣,這菠蘿酸酸甜甜的,的確十分開胃,直接收到三大boss的好評。太后娘娘更是稱贊她們孝順又有心意,出行還不到半天時間,安寧和天晴便大大地刷了一把成就感。 蔚邵卿吃著未婚妻送來的菠蘿,臉上不自覺帶出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秦漠在聽聞自己那份是天晴親自送來后,原本嚴肅的表情都緩和了不少,更是將天晴所送來的吃光光。 其他的護衛看著這兩人,有種眼睛被閃瞎了的感覺。 秀恩愛什么的,最討厭了。 此時此刻,他們只有一個燒燒燒的念頭。 ------題外話------ 每次看重生文,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須重生到高考后啊,誰讓我重生到高考前,我絕對會瘋掉的,永遠忘不了一天七個小時都寫不完的作業 ☆、第十三章 再接再厲,偶遇 安寧和天晴毫無自己不小心秀了一波恩愛的自覺。 皇后娘娘還將安寧喊了過去,陪她和太后說話。衛先生也服侍在太后面前,同她說著自己在宮外這些年的日子。 太后指著衛先生,對安寧說道:“知道汀然在你那邊過得不錯,哀家便放心了?!?/br> 安寧笑道:“我這些年可都托了衛先生的教導,才有點人樣呢?!?/br> 衛汀然道:“安寧自幼聰慧,學什么都很快,學禮儀也是如此?!?/br> 太后點頭道:“這丫頭是個聰明的,那菠蘿這種方式吃就很好,方便又美味。別人都沒想出來呢?!?/br> 安寧謙虛道:“只是別人不像我一樣,閑著沒事就鉆研著一些罷了?!?/br> 太后道:“你這孩子,就是太過謙虛?!?/br> 安寧又說起了幾個前世聽過的笑話,比如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一類,將兩個大周最高職位的女性給逗笑了。這時代的人笑點還是比較低的。 安寧注意到皇后娘娘笑起來的確很好看,明明算年紀的話,她差不多也五十歲出頭了,但偏偏微笑的時候,仍然讓人恍然之間仿佛看到了她少女時候的樣子,明媚澄靜。同在皇宮里雍容華貴的姿態不同,現在的她似乎卸下了什么重負一樣,看起來要輕松許多,眸子中是看透世事的了然和微微蕩漾開來的笑意。 太后娘娘對于這個兒媳婦十分喜歡的,見她難得開懷的樣子,更是吩咐安寧沒事便在皇后娘娘身邊呆一下。 她畢竟年紀到了,笑了一陣后,之前又用過午飯,很快就有點疲倦了。 皇后娘娘道:“她小姑娘還是同年齡相仿的朋友一起玩耍比較有意思,哪里能一直拘著她在我身邊呢?!?/br> 安寧含笑道:“能多聽一些娘娘的教誨是我的福氣呢,這可是許多人都求不來的?!奔狙右磺靶┨煊种匦纶s去邊疆,皇后娘娘這趟出行甚至只帶了一個姑姑出來,所以能說話的對象還真沒幾個。 那些嬪妃雖然會請安,但好歹也算是情敵,哪里會在她面前說笑。 安寧對季皇后十分有好感,決定閑著沒事就帶天晴她們多在她面前走動一下。 季皇后見太后似乎有些疲倦的樣子,便帶著安寧回到她自己的儀車上,說了幾句話以后,又將安寧打發了回去。 這次的南巡來回計劃是兩個月,一路經過十二個州,最后會在禹州那邊停留五天左右。禹州稱得上是大周除了京城以外,最繁華的幾個地方,距離宣州大概有三個州的距離。在安寧的記憶中,地位就相當于前世的蘇杭杭州。聽聞禹州的美女也是出了名的,山清水秀,美女如云。 比如先帝生前十分寵愛的一個貴妃便是出自這禹州。只是凌青恒現在的后宮嬪妃中,禹州的妃子倒是不多,也就只有一個,而且僅僅被封為常在,一個月都未必能有一次的侍寢機會。 安寧心中猜測著,這一路下來,保不齊就有不少的官員打算給皇帝送美人呢。 車隊在行駛到傍晚的時候,便停了下來,直接在信州的官邸前停下。這沿途的官員早就事先修建好了讓貴人歇息的府邸,其中有不少都是原本的宅子翻修后接待貴人。 安寧坐了一整天的車駕,一路上又只能聊天休息,還真有點無趣,等車隊停下以后,頓時就興奮了。 她直接同天晴一起,然后等著宮女帶領他們過去安置的地方。這一路上,她同玲瓏倒是住在同一間屋子,丁瑜則和盧夢芙一間。至于天晴和凌天怡,那必須是有獨立的屋子,再虧待也不可能虧待到公主身上啊。 作為京城附近的州城,信州還是十分繁華的,安寧正打算等下換好輕便的衣服,和玲瓏一起出去逛逛。 只是當她換好衣服以后,玲瓏卻將她推了出去,說道:“我決定我還是和瑜兒她們一起好了,不打擾你了?!?/br> 安寧一頭霧水地被她推了出去,卻差點被門檻給絆倒,身子正要往前傾,一雙每看一次就要驚艷一回的手直接扶住了她,安寧抬起頭,蔚邵卿俊美無濤的面容映入了視野之中,身上仍然是那種清冽的氣息。 安寧瞬間心領神會,感情是玲瓏不愿意當電燈泡啊。 她轉過身,皺了皺鼻子,“那你也不該推著我走啊?!?/br> 玲瓏沖著蔚邵卿努了努嘴,笑容帶著調侃,“反正有人肯定會扶住你的?!?/br>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別玩得太晚回來哦,太晚回來的話,我肯定不會給你開門的?!?/br> 安寧白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同蔚邵卿慢慢走著。 就連兩人之間什么都不說話,依舊有種靜謐美好的感覺。安寧看著蔚邵卿的臉,忍不住低聲問道:“你這段時間,每天都得風吹日曬吧?” 蔚邵卿的皮膚向來白皙如玉,安寧看習慣現在的他,還真有點擔心他會因此被曬成古銅色,雖然古銅色給人的感覺更健康更陽剛一點,但是同蔚邵卿畫風不符啊。 她想到這里,連忙道:“我這回正好多帶了一些防曬用的面膏,等下就給你一瓶?!?/br> 她這趟出來,一共帶了三個備用來著。 蔚邵卿嘴角抽了抽,雖然有的男子喜歡往臉上涂抹脂粉,并以此為美,但他顯然不是這種人。一想到自己涂抹面膏的場景,他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冷戰。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不必,那面膏安寧你留著用就好?!?/br> 他就不需要了。 安寧斜了他一眼,問道:“真的不用嗎?你要是曬黑的話,我可是會嫌棄你的?!?/br> 蔚邵卿眼神微微瞇起,“你更喜歡我膚白的樣子?這倒不用擔心,我皮膚曬不黑的?!彼郧暗故窃浵脒^要曬黑一點,只可惜體質擺在那里,曬再久也是如此。 安寧聞言,不知為何,心里有點小小的可惜。 她正惋惜著,忽然覺得手指被輕輕勾住,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掙開,手指卻被勾得更緊,她轉頭看向蔚邵卿,這個始作俑者卻依舊是那種云淡風輕的正直臉,仿佛這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勾著她的手的人不是他一樣。 偏偏安寧和他現在穿的衣服又屬于比較仙的那種,特點是袖口的位置特別大,所以蔚邵卿的小動作很好地被這袖口給遮掩著。 蔚邵卿視線與她相對,下一秒卻露出了一個安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笑容,難得顯出他這年紀該有的戲謔,“你若是掙扎的話,恐怕大家就看到了?!?/br> 雖然作為未婚夫妻,他們兩人出來走是正常的,但是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那就比較挑戰這時代的人的三觀了。 安寧瞪了他一眼,索性隨他去,他們兩個連親吻和擁抱都有過,拉個小手而已,還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 只是蔚邵卿卻變本加厲了起來,前面還只是勾著手指,手逐漸順著手掌往上,接觸面積由小及大,到最后直接牽住了安寧的手。 安寧臉有點燒,這時候,她有點擔心若是揚起一陣風的話,兩人牽手的樣子就要被看到了,她只好裝作對信州街道上的一些攤子產生興趣的樣子。 或許是提前清理過的緣故,信州的街道顯得很是整潔,別說垃圾了,就連落葉都不多,街道上的攤販一個個雖然衣著樸素,但也整整齊齊的,精神氣還不錯。 正所謂面子工程無論哪個世界都存在的。 安寧被蔚邵卿所牽著的正好是左手,她直接用右手,從攤子上拿起一個編制的十分精致的花籃,花籃上還有一只正欲展翅高飛的小喜鵲,問道:“這個怎么賣?” 像這樣一個,在開原縣也得賣個兩文,向安寧所選的這個手藝又尤其好,賣三文錢都沒問題。 那攤主道:“一文錢就夠了?!?/br> 安寧驚訝地看著他,這也便宜過頭了吧。信州距離京城那么近,雖然物價或許沒有京城貴,但肯定勝過開原縣那小地方不少,安寧原本以為這樣一個最少都要五文錢的。 她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原委,恐怕這些都是當地官員吩咐的吧,為了塑造出所謂的太平盛世? 她聲音溫和,問道:“你們這樣一個月,能夠賺多少銀子呢?” 攤主憨厚地笑了笑,“一個月能有五百文錢就算好生意啦?!?/br> 安寧撇了撇嘴,如果按一個一文來賣的話,那么一個月這攤主最少也得編織五百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這籃子一看就費事,一個時辰最多也就編織兩個。 她又問:“那五百文錢夠全家花費嗎?” 那攤主正要說什么,旁邊的一個攤主捅了捅他的手,替他回答:“夠,肯定是夠的,能夠讓我們吃飽穿暖呢?!?/br> 那攤主似乎被提醒了一下,也連連點頭。 安寧在心中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她直接開始挑選起了攤子上的東西,最后除了挑選三個小籃子,另外還選了兩個竹子做的筆筒,每個都算一文錢。安寧發現她選的越多,這攤主臉上的笑就越勉強,心里猜到對方估計是覺得她買太多,讓他虧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