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蔚甲點點頭。 安寧站起身,沖柳碧彤歉意地笑了笑,說道:“表哥有事,我先過去了,今天的點心很美味,謝謝你的招待?!?/br> 柳碧彤還得強撐著架子,當知心jiejie,“沒事,你快過去吧?!?/br> 安寧同她寒暄了幾句,身姿搖曳地離開了,順便拎走了身后一大串的小尾巴。 柳碧彤瞇眼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又看著認認真真吃點心的霜兒,不由將心中的火氣發泄在霜兒身上,“一盤小小的糕點就收買了你嗎?你眼皮子怎么變得這樣淺?” 南兒在旁邊咳嗽提示著:“姑娘,慎言?!?/br> 霜兒察覺到自家小姐身上散發的nongnong惡意,有些害怕地放下了糕點。 柳碧彤深呼吸一口氣,“我們回房間吧?!?/br> 南兒說得對,她在這蔚府中一步都不能多走,一句話都不能多說,哪里能夠在這外面隨意發火。 只是心中的不甘就像是海水中的海藻一樣將她的心緊緊纏繞著。 憑什么!明明都是表妹,她來了這么多天,都不被允許進入書房,周安寧隨便來一趟,就被請了過去,她甚至有些后悔今日邀請周安寧過來。柳碧彤不知道的是,即使她沒邀請,蔚邵卿遲早也會將安寧給請過來的,到時候他恐怕會更加吐血了。 …… 蔚邵卿的書房仍然是八百年都不變的擺設,黃梨木桌子,案上磊著各類書籍法帖,幾方的寶硯、各色碧彤。墻壁上掛著一幅的游船圖,左右則是一副的字帖。不遠處的美化朱漆小幾上放著一個黃花底藍邊牧童橫笛的青花托盤,托盤里則是時興的水果,例如大棗、草莓、橙子。 蔚邵卿正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足以擺著當藝術品的手指正掰著一顆橙子,動作不緊不緩,像是蘊含著某種韻律一樣。 聽到她進屋的腳步聲,將書房門輕輕闔上的聲響,蔚邵卿頓了頓,示意她坐下。 安寧在竹椅上坐下,托腮看著蔚邵卿掰橙子。等掰好一顆后,蔚邵卿將橙子放在她面前,橙色的果rou一看就味濃香甜。在這時代,不喜歡用熏香的人還會使用用橙子熏屋子。 安寧拿了一瓣下來,放進嘴里,輕輕一咬,嘴里都是酸甜的滋味。比起橙子,安寧更喜歡草莓,只是吃了一瓣后就放下。 蔚邵卿纖細白皙的手指也夾起一塊,即使吃橙這種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都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風景。 安寧等他吃完一個后,才開口道:“表哥找我有什么事?” “你前幾日,替一個戲子贖了身?”安寧當初既然將玉容和蔚海也帶上,就沒想過隱瞞蔚邵卿這件事,她點點頭。說實在話,蔚邵卿現在找她談這事已經比她想象中要晚不少,想來是因為他近幾日忙碌的緣故。 “見了后感覺如何?” 安寧笑意盈盈看著她,眼中盛滿了閃爍星光,“自然是不及某人?!?/br> 蔚邵卿猛不防被安寧給小小調戲了一把,失去了一貫的淡定從容,呆了幾秒后,搖頭失笑,“你啊?!?/br> 簡單的兩個字中寵溺之意浮然而現。 安寧聲音依舊清清脆脆的,“有了正品,誰還會去看贗品?” “表哥呢?在知道有人對你如此一往情深,即使得不到你人,也想要得到代替品,不知道表哥是否會為這樣的深情厚誼動容?” “習慣了?!边@三個字說得習以為常,沒有自得,沒有鄙夷,只是再自然不過的陳述。 安寧嘴角抽了抽,看著面前這翩翩如玉的貴公子,只覺得牙根隱隱生疼:這種理所當然的自信好欠揍啊。 蔚邵卿沖她淡淡一笑。 安寧輕哼了一聲,“那也習慣了表妹送來的吃食?” 她口中的表妹顯然指的是柳碧彤。 “不及某人?!边@是把安寧前頭的話反過來用,表示柳碧彤所做的比不上安寧。 安寧心中涌起了淡淡的甜蜜,她耳垂微紅,臉上卻仍然是認認真真的神態,“你找我過來,不會就為了表揚我的廚藝吧?” “自然不是?!蔽瞪矍湎袷莿兂茸觿兩习a一樣,又拿了一個橙子放在手心,邊剝邊說道:“四月一號是每年的春搜,你是否想要參加?” 大周每一年都有四季田獵,春搜、夏苗、秋狝和冬狩,在大周其中以春搜規模最為盛大,作為一年一度的盛典來隆重舉辦。說到底其實就是打獵。 安寧對于這種盛大的狩獵活動很感興趣,只是每一年她都不會特地在春天千里迢迢來京城,所以即使有這個資格參加也沒有來過。 她點點頭,笑逐顏開,“要,當然得要!” 蔚邵卿見她喜不勝言的模樣,眸光微微轉暖,“好,我等下吩咐人給你做一套新的騎士服。嗯,還有到時候所騎的馬匹,你也得好好選一匹,趁這段時間同那馬磨合一下?!?/br> 安寧不住地點頭,然后皺起了鼻子,“我不太擅長挑選?!?/br> 蔚邵卿道:“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陪你選一匹。你還記得怎么騎馬吧?” 安寧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能說她已經好久沒騎馬了嗎? 這不能怪她啊,她平時出行都是坐馬車的,也沒有什么騎馬的機會。 “看來是不記得了?!蔽瞪矍渥旖呛荒\淺的笑意,回想起了以前教導她騎馬的日子。那時候的她年紀尚小,骨子里的倔強卻不曾變過。 安寧被他笑得臉有點紅,抿了抿嘴,不去看他,“那就走吧?!?/br> 兩人一起走到后院的馬廄。一排過去,至少有十多匹的駿馬等著他們挑選。每一劈匹皆精神抖擻、彪悍矯健。 蔚邵卿直接問照料駿馬的下人,“這些馬中有性格溫順的嗎?” 那下人連連點頭,指著右邊第二只棗紅馬說道:“這是一匹小母馬,最是溫順,姑娘可以試試?!?/br> 蔚邵卿在相馬上很有一套,說道:“欲得兔之頭與其肩,欲得狐之周草與其耳……果真不錯?!?/br> 說罷,讓那人將這匹馬牽了出來。 安寧一見這匹棗紅馬用溫潤的眼睛柔和地望著她,就喜歡上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赤色的毛發,這馬并不閃躲,溫順地站在她身旁,任用安寧摸她毛發。 “試試?”蔚邵卿道。 安寧點點頭,騎在馬上,蔚邵卿則是牽著韁繩,慢慢走著,讓安寧先適應一把。 安寧之前就同蔚邵卿學過騎馬,只是太久沒練所以忘記了而已。等繞著馬場走了兩圈后,她身體關于騎馬的記憶慢慢地復蘇,忍不住對蔚邵卿說道:“我跑看看好了!” 蔚邵卿見她迫不及待的樣子,有點擔心,“不如我同你一起?”省的這丫頭興奮過頭,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就不好了。 安寧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安全為上,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蔚邵卿縱身一躍,便坐在她身后,男性氣息瞬間籠罩了她。 安寧面上發熱,手仍然緊緊抓著韁繩。 蔚邵卿在她耳邊輕笑:“別抓得這樣緊,馬會感染到你的情緒,跟著緊張起來?!?/br> 還不是因為他! 安寧氣得咬牙,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心無旁騖地將所有心思都放在身下的馬,努力當做自己背后沒有多出一個人。 她向來容易投入一件事,當她全身心放在馬上的時候,果然逐漸忘記了蔚邵卿的存在。 蔚邵卿鼻間呼吸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安寧的一縷發絲恰好垂落在耳后,讓人有種伸出手去為她捻起的沖動。 他眼神沉了沉,伸出手,牽住韁繩,以一種擁抱的姿勢。 …… 安寧和蔚邵卿在馬場上練馬的同時,柳碧彤則是帶著丫鬟回到了房間。 她尋了個理由,將明月支出后,才吩咐丫鬟南兒去打聽一下表哥找周安寧的原因。 蔚邵卿根本就沒有要隱瞞這件事的意思,南兒沒花多少力氣就打聽得差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柳碧彤一眼,才說道:“少爺同周姑娘一起去了馬車騎馬?!?/br> “兩人一起騎馬?” 南兒點點頭,“我剛剛去看了看,他們兩人共騎一匹駿馬?!?/br> 柳碧彤的臉刷的轉為蒼白,手緊緊拽著自己的手絹,牙齒幾乎要在下唇咬出齒痕,聲音像是從牙縫中磨出來的一樣,“果然是農女出身,不懂規矩,居然使用這種招數引誘表哥!” 南兒低頭不語,她不敢告訴小姐,她所看到的明明是蔚侯爺主動的。若是讓小姐知道的話,恐怕又要發好大一場火。 杜嬤嬤安撫柳碧彤,言語卻十分惡毒,“我的好姑娘,你想著要發于情止于理,可人家出身下賤,什么招數都使得出來,你若是不主動一點,哪里拼得過人?” 柳碧彤聲音帶著幾分的委屈,“表哥不肯收下我送的東西?!?/br> 杜嬤嬤拍了拍她的背,“所以我們得換種方法。蔚家選主母從來不是看身份地位的,既然這主母的位置,堂夫人坐的,姑娘自然也是坐得的?!彼谥械奶梅蛉酥傅木褪俏瞪矍涞纳?。 柳碧彤聽著嬤嬤在耳邊的話語,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 等聽完后,握住了杜嬤嬤的手,“幸好我有嬤嬤陪我在身邊?!?/br> 杜嬤嬤笑了笑,“老奴自然是一心為著姑娘好的?!?/br> “倘若有那么一天,碧彤一定不會辜負嬤嬤的?!?/br> 主仆說了一些話后,柳碧彤視線落在不遠處安寧送來的禮物,讓霜兒拿了過來。 打開一看,是一白玉簪和幾樣荷包。 柳碧彤喜歡金,對白玉沒有研究,只覺得這簪子還沒有安寧今日戴出來的簪子好看,樣式又簡單,肯定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新仇舊恨涌了上來,直接推掉,說道:“隨便一個簪子都拿來打發我?!?/br> 白玉簪落在地上,直接斷成兩截。 柳碧彤看了越發覺得礙眼,看著身邊顫顫巍巍的霜兒,想起今天周安寧對霜兒這丫鬟都比對她這主子態度和熙,頓時也遷怒到霜兒身上。 “你這丫頭,真是不打不做事。還不將這東西給收了丟出去?!?/br> 霜兒連忙將白玉簪撿起。 柳碧彤聲音冷冷的,“記得丟的遠遠的,別被人看到?!?/br> 霜兒點點頭,將簪子放在懷里,連忙出去,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又要招來一頓臭罵。 ------題外話------ 推薦作者心之音的文:《重回十六歲》。帶異能的重生都市文。 生于七十年代的安秋葉總覺得生不逢時。 升學的時候,包分配,所以上個中專就行了; 參加工作的時候,企業改制工作沒滿一年便下崗了; 出去打工的時候,找工作的人排成的長龍有長江那么長; 等她當老板的時候,發現老板就是當孫子的,打工的成了大爺…… 她多想她的人生能重來一次啊,這樣才不會有遺憾。 當機會來臨的時候…… ☆、第六十六章 不負春光不負卿,不賺虧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