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羅飛搖頭道:“何必呢?她已經是勝利者了?!?/br> “勝利者?未必吧。你看她說姚舒瀚今晚要約她的,結果現在又不接電話了。也許這三人間的關系另有玄妙呢?比如說趙麗麗知道張藍月和姚舒瀚有染,于是使了什么壞招,讓姚舒瀚對張藍月也產生了厭惡。張藍月因此對趙麗麗懷恨在心?!?/br> “你還是不了解這些女人,她們對待感情沒這么認真的。爭風吃醋是女人的天性,這個沒錯,但是為了一個男人鬧到你死我活的程度,絕對不會!” “難道張藍月也和趙麗麗一樣嗎?” 羅飛撇撇嘴評論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像姚舒瀚所說的,她們最愛的人只有自己。有一個細節你注意到了嗎?” “什么?”小劉看著羅飛,期待答案。 “那只貴賓犬——張藍月始終把它抱在懷里。每當她的情緒有所波瀾的時候,她都會對那只狗做出極為親昵的動作。在她的心中,不管是趙麗麗還是姚舒瀚,地位都不如那只狗?!?/br> 小劉仔細回想剛剛的場景,確實誠如羅飛的描述。 狗是最忠誠的伙伴,永不背叛。愛狗就等于愛自己。 在她們的世界中,人不如狗。 第二章 強大的“精神力量” 01 離開張藍月的住所之后羅飛和小劉回到了刑警隊。他們在食堂簡單吃了點晚飯,然后便到會議室聽取技術人員的報告。 最重要的部分當然是法醫張雨給出的尸檢分析。 “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死者的死因是急性二氧化硫中毒引起的窒息。此外死者周身無任何內外傷,yindao檢測無遭受性侵跡象,胃中也沒有檢出有毒有害成分?!睆堄暌贿呎f一邊把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遞到羅飛面前。 羅飛略略翻看了一下,很快發現了問題。他指著一張尸檢照片問道:“你說死者全身無內外傷,怎么這張照片的腳跟部位有明顯的表皮脫落?” “這是搬運尸體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因為死者的皮膚已經被酸液腐蝕,所以稍稍一使勁,表皮就剝離了?!睆堄杲忉屃藥拙渲?,又苦著臉抱怨道,“現在死者家屬也抓住這事說話呢,非說這是兇手殺人時留下的暴力外傷。我之前告訴他們死者很可能是自殺的,但家屬就認準了這處外傷,完全不接受自殺的說法?!?/br> 羅飛攤著手說:“這麻煩是你惹下來的,你自己想辦法應付吧”。 張雨沖羅飛咧咧嘴,一副“你可真不夠意思”的表情。 “現場痕跡勘查有什么結果?”羅飛這時又轉過頭來,詢問負責此項工作的技術科科長宇航。 宇航匯報道:“在客廳地面上提取到一名男子的足印。足跡分析顯示這名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體重約八十公斤。另外在客廳餐桌以及泡沫箱上還提取到一名男子的新鮮指紋,經與警方指紋庫比對之后,確信此人無犯罪前科?!?/br> 羅飛點點頭?,F場男子的身高體重正與監控中的嫌疑人圖像相吻合。這名男子并無犯罪前科,這意味著警方又少了一條能確定此人身份的途徑。 宇航繼續說道:“在衛生間里的那套化學裝置上也提取到同一名男子的指紋。不過裝置上更多的指紋則是來自于死者趙麗麗。而且那些指紋的分布特征顯示:正是趙麗麗本人組裝并且啟動了這套反應裝置?!?/br> 羅飛“哦”了一聲,同時轉頭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張雨?,F在他明白了為什么要說“死者很可能是自殺的”。 可世上怎會有如此詭異而又痛苦的自殺方式?不要說死者的家屬無法接受,羅飛也覺得匪夷所思。 想來想去,一切謎團還是集中在那個神秘的男子身上。正是他送來了這套裝置,即便趙麗麗真的是自殺,恐怕也是出于這名男子的某種設計。 所以警方的工作重點仍然在于盡快找到這名男子。 外勤人員利用監控系統展開的追蹤仍在繼續,最新消息是已經找到了距離馨月灣五公里之遙的國慶路路口。然而這個路口往后卻找不到目標的蹤跡了。目前警方正在相關區域展開走訪排查,具體什么情況還不得而知。 對于這種純拼體力的工作著急也沒有用。羅飛指派小劉到前線督戰,自己則組織技術人員繼續針對現場狀況展開討論和分析。眾人集思廣益,紛紛給出各種猜測,但始終無法形成真正的有效突破。時間過了夜里二十三點,羅飛覺得再這么耗下去意義不大,只能徒勞消耗大家的精力,于是便宣布散會。 張雨等人各自回家休息。羅飛是單身,他在辦公室里置了張小床,只要有案子沒破,就在這張小床上湊合著過夜。 躺下之后又想了會兒案情,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小劉。羅飛立刻來了精神,接通電話開口就問:“怎么樣?” “找到了?!毙⒃陔娫捘穷^急促地說道,“那家伙傍晚六點半左右出現在攬月豪庭,并且走進了姚舒瀚所在的樓房單元?!?/br> “太好了!”羅飛激動地喊了一聲。原來這個神秘男子還是和姚舒瀚有勾結!案子既然已經查到了這一步,還擔心破不了嗎? 可這次小劉卻比羅飛要冷靜。 “羅隊,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么樂觀?!毙』镒油耆珱]有突破后的興奮感,反而帶著某種深深的憂慮,“我已經往攬月豪庭那邊趕了,你最好也盡快過來!” 羅飛察覺到助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忙問:“怎么了?” 小劉的回答讓羅飛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憂慮所在:“監控顯示,那名男子給姚舒瀚也送去了一個箱子!” 神秘男子給趙麗麗送的箱子要了女孩的性命,現在又是一個箱子送到了姚舒瀚的手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事都非常不妙。 難道姚舒瀚并非案件中的同謀,反倒又是一個受害者? 羅飛立即起身,他先是打電話通知了張雨,然后便驅車直奔攬月豪庭而去。 在路上羅飛數次撥打了姚舒瀚的手機,但始終無人接聽??磥硪κ驽珜埶{月并非有意失約,而是遭遇了某種變故。一想到這變故中隱藏的最壞可能,羅飛的心便深深地沉了下去。 終于趕到了姚舒瀚的住所,小劉已提前等在門口,他一見羅飛開口便道:“按門鈴沒人理,電話也沒人接,怎么辦?” 羅飛毫不猶豫地說:“讓物業派人過來開鎖?!?/br> 物業的技術人員很快趕到。這種普通的防盜門鎖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碟小菜,找個開鎖工具稍一折騰就打開了。 一進屋羅飛就知道壞了,因為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憑借著敏感的職業嗅覺,羅飛很快鎖定了這股氣味的發源地——與入戶門相對的那間大臥室。 羅飛來到臥室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床上兩具糾纏在一塊的人體。這兩人全身赤裸,以交媾的姿勢緊緊相擁著,一動不動,而大量的血液則從他們下體的連接處彌漫出來,浸透了雪白的床單。 羅飛愈發吃驚:難道一下子又多了兩個受害者? 首先可以確定,兩具人體中面朝下趴著的那名男子正是姚舒瀚。在他身下壓著一人,那人長發飄逸,皮膚白皙,分明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女。只見那美女睜大了雙眼,嘴角帶著絲嬌媚的淺笑,這副表情實在與現場的死寂氣氛格格不入。 羅飛抱著疑竇走近細看,終于破解了其中端倪:原來壓在姚舒瀚身下的那個女子并非真人,而是一個以特殊材料制成的仿真娃娃。這個結果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受害者只不過是姚舒瀚一人而已。 眼前的半幅床單已經被鮮血浸透,這個失血量足以致死。羅飛象征性地伸手指在姚舒瀚鼻下探了探,不出意料,氣息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