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季無澈看了眼林一夏的腳,對售貨員說:“給她挑雙36碼的鞋?!?/br> 林一夏一臉驚訝,臉上寫著“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的神情。 季無澈當然不會說他廝混的女人太多,對女人的一切了如指掌,只是說:“你的腳擺在這,我一看就看出來了?!?/br> 售貨員剛開始挑了一雙高跟鞋,林一夏忙擺手,說她穿不了,售貨員又挑了一雙平底鞋給林一夏,林一夏試穿剛剛好,當售貨員說出鞋子的價格是一千六百八十八的時候,林一夏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季無澈讓售貨員扔掉林一夏原來的鞋子,林一夏死活不同意,她說:“我那只鞋子才買沒多久,還能穿的?!?/br> 季無澈氣笑了,他說:“只有一只,怎么穿?” 林一夏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做聲了,那個女售貨員賞了林一夏一個白眼一臉嫌棄的將那一只沾滿灰塵一看就知道是地攤貨的鞋子扔進了垃圾桶里。 買完鞋之后,季無澈又帶著林一夏買了一套衣服,林一夏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根本沒法再穿了,不過林一夏這次堅決不同意在商場里買,季無澈讓售貨員挑的衣服林一夏也不試穿,無法,季無澈只能帶著林一夏去了批發市場。 買好鞋買好衣服之后,季無澈問林一夏記不記得她朋友表姐的號碼,要是記得,先打個電話套套話。 林一夏點頭說記得,季無澈便把手機遞給林一夏,林一夏撥通號碼,肖碧彤的表姐一接通電話,就把林一夏罵得狗血淋頭,說她不懂事,給她安排事做,卻私自跑了,讓她不好跟老板和領導交差。 林一夏氣的不行,她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想要罵人的沖動,問:“肖碧彤呢?我要和她說話!” 肖碧彤來接電話,依舊把林一夏罵了一通:“林一夏,我不知道你是這么個人,你一聲不吭就跑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讓我們好找。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你要是不愿意做這工作,你就直說,難道我還逼著你做不成?就知道給人添亂!” 林一夏這下再也忍不住了,雖然季無澈說肖碧彤是知道內幕的,林一夏還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雖然以前她不喜歡肖碧彤,可是這一個多月她天天和肖碧彤在一起,兩人的遭遇相似,惺惺相惜,在內心里,她早就把肖碧彤當朋友了,可是她沒想到,肖碧彤竟然會這么害她,硬生生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林一夏開口質問:“肖碧彤,你開始怎么說的?你說在工廠里做工我才來的!你竟然騙我!” 電話那頭肖碧彤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賺錢么,我帶你找個來錢快又便利的事,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林一夏說:“是,我是想賺錢,但我賺的是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錢,而不是這種出賣自己的錢?!?/br> 肖碧彤突然尖叫起來:“滾,林一夏!你給我滾!我最惡心你這種裝清純干凈的人,明明自己身上流著殺人犯坐牢犯的血,你以為比別人高貴多少?你一家都死光了,你就是個掃把星!” 林一夏的臉一下子紅的似乎要滴血,這是氣的,她冷聲開口:“你沒資格在這說我家里人的不是!你自己自甘墮落還不算,還要拉我下水,你就算是圣母的女兒現在也都臭不可聞了!你整個人已經從里腐臭到外了!” 虧她之前還把肖碧彤當朋友,還擔心她也被人陷害,想著回去救她,現在看來,呸,還不如把這份心拿去喂狗! 肖碧彤的臉都氣的扭曲了,她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她邊哭邊罵:“林一夏,你憑什么?你憑什么可以讓江痕對你那么好?你有什么?你這樣一無是處的人有什么資格讓江痕對你好?我就是恨你,恨透你了,我恨不得你死!憑什么你走了江痕還是忘不掉你,憑什么你走了他還到處找你?而我呢?我就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憑什么?我就是要弄臟你,讓你千人騎,這樣江痕就不會再喜歡你了!哈哈哈!” 聽著電話那頭肖碧彤的話,林一夏整個人都怔住了,江痕,江痕,江痕…… 他真的在找自己嗎?他真的還沒忘掉自己嗎?自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他不怪自己嗎? 季無澈看林一夏剛才罵人罵的那么犀利,那不帶臟字的話語句句往人心窩子上戳,這會兒突然不說話了,臉色慘白,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他以為電話那頭的人罵什么難聽的話刺激到她了,他趕緊接過電話,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女聲,“我就是要弄臟你,你裝什么清高?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個樣子……” 季無澈懶的再聽,直接按了掛斷鍵,他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林一夏這個所謂的朋友就是知道內情的,故意下套拉林一夏下水。他朝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的林一夏說:“別放心上,這個女人妒忌你,妒忌你比她漂亮!” 林一夏抬眼看了一眼季無澈,又低下頭去:“謝謝?!毕肓讼?,林一夏說:“我想把我的東西拿回來,可以嗎?” 季無澈問:“什么東西?很重要?” 林一夏點頭,“是,很重要!” 季無澈說:“好,我先送你回酒店,你的東西我下午就給你拿回來?!?/br> 季無澈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不出幾個小時,果然把林一夏的兩個包拿回來了,林一夏沒著急去看錢包,而是立馬打開其中一個包,拿出最里面的一個塑料袋子,打開塑料袋子,露出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林一夏將連衣裙緊緊的抱在懷里。 什么都可以丟,這件連衣裙不能丟,這是她和江痕第一次去市里約會江痕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她多少個日日夜夜寄以思念的唯一慰藉。 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 不是沒想過回勝利鎮,她特別特別想回去,特別特別想見江痕,可是林一夏知道,她回不去,她根本回不去!她和江痕之間沒法像過去那樣了! 自從奶奶死后,她睡在家里的房間里,整晚整晚的做噩夢,夢里面奶奶回來找她了,奶奶問她為什么不聽話,問她為什么要早戀,然后奶奶就掐她的脖子,把她掐醒了。有的時候mama也回來找她,mama不掐她的脖子,可是mama不理她,mama一直往前走,無論她怎么叫mama都不看她一眼。 兩個夢交叉糾纏,纏的林一夏根本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就是奶奶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一閉上眼睛就是mama兩眼呆愣漠視自己的樣子,林一夏甚至都不敢關燈,她只能整晚整晚的坐在床頭邊,睜著眼睛到天色發白。 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不敢再待在家里,她不敢再和江痕在一起,所以她逃走了,她逃得遠遠的! 可是身體逃走了,心卻沒有走,心還是留在了江痕那,早就留在他那了,根本回不來了!她知道,她不聽話,她根本不是個聽話的乖孩子,mama不讓自己和江痕見面,自己還是偷偷的和江痕見面了;mama不讓自己和江痕早戀,自己卻越來越喜歡江痕;面對奶奶的發問,自己主動承認和江痕談戀愛惹奶奶生氣;那晚自己決定離開的時候,竟然還是鬼使神差的把江痕買給自己的連衣裙塞進了包里…… 季無澈給林一夏找回了東西原本還等著林一夏感激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呢,卻不想他在北京的媽給他打電話說他爸爸季強在外面養了情人。 說來也巧,季強摟著情人在逛街的時候竟然被季無澈的媽撞了個正著,季無澈的媽當場就撲上去扯著那個小三的頭發一陣叫罵,季強嫌季無澈的媽丟臉,甩了季無澈的媽一耳光,季無澈的媽一陣鬼哭狼嚎,打電話讓季無澈趕緊回去給她撐腰,季無澈被她媽在電話里哭的心煩,也顧不上林一夏了,買了張飛機票就飛回了北京,等他把他媽的事處理好再飛回東莞的時候再也找不到林一夏這個人了。 季無澈本就不是長情之人,他從不缺女人,找了兩天還是沒找到林一夏,也就沒了那個耐性,很快又找了新歡繼續歡愛,直到四年后在北京再次遇見林一夏。 林一夏一眼也認出了季無澈,對季無澈,她心里是很感激的,當初要不是季無澈幫了她,她真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該怎么辦才好,林一夏一直惦記著自己欠季無澈的錢,在季無澈請她吃飯的時候,她掏出三千塊錢遞給季無澈,說這是四年前欠季無澈的錢。 季無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這么有錢,當初幫林一夏純粹是想把她搞上床,這么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哄情人別說幾千了,幾萬,十幾萬都隨便花,壓根就不放在心上,純粹圖一樂呵。 不過,把錢還給他的,林一夏真的是第一個。他覺得有意思,特別的有意思。林一夏比他以前玩的那些女人有趣多了。 林一夏拒絕了季無澈,就往家里跑,推開門,提著鼻子就聞到了屋里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兒。這平凡的、樸素的、根本不會引起人特別注意的味道卻讓林一夏分外的感動。她今天身體不舒服,一天都沒怎么吃飯,此時,肚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有一個家的感覺,真好! 她打開家門,崔萍君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一夏,你回來了是吧,幫我剝幾個蒜子,快點!” “知道了?!?/br> 林一夏換上拖鞋,走進廚房。 崔萍君扭頭看向林一夏,表情明顯有一些擔心,看到她精神不佳后,眉毛擰了起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豪門春色之妖嬈調香師》折眉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我只喜歡你。 * 京都有兩害:狼心狗肺容銳,蛇蝎心腸蕭暮緹。 傳聞容銳男生女相,是個人妖。出生時就被遺棄,是狼養大的。容家上下稱他禽獸,養不熟的白眼狼。 傳聞容銳有隱疾,可舉但舉不起來。凡是與他那啥啥的女人,都會死! 傳聞容銳是個煞星專業戶:出生時克死母親,成年后殺兄弒父。 蕭暮緹:扯淡!姐已經睡了他,姐的兒子就是他的兒子。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他有老婆和兒子!特么的我們白天么么噠,晚上啪啪啪,衣冠禽獸不假,喂不飽的餓狼是真! 人妖你妹!隱疾你妹!煞星你妹!羨慕嫉妒恨了吧? 眾人:我呸!一夜喜當爹,綠頭龜,誰稀罕? 容銳:老婆來睡! ☆、第114章 回不去了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說:“可能感冒了吧?!?/br> 崔萍君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又踹被子了吧?!” 林一夏苦著臉,點了點頭,頓了頓,她問崔萍君:“你怎么來了?” 崔萍君叉著腰問:“我是你表姐,怎么不能來了?” 林一夏立馬點著頭說:“能,當然能?!?/br> “這還差不多?!贝奁季嗔肆忠幌囊谎郏骸耙换貋砭鸵桓蔽也徽竦臉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強jian了呢?!?/br> 林一夏哭笑不得:“表姐,你要不要這么彪悍?!?/br> 崔萍君哼道:“是不是失戀了?” “才不是呢?!绷忠幌淖哌^去抱住崔萍君的腰,撒嬌道:“我還沒找到天下第一帥的帥哥呢,哪兒來的失戀啊?!?/br> 崔萍君白了林一夏一眼:“不要臉!”神情卻是松了口氣。 林一夏來北京的第二年在一次招聘會上遇到了當時已經大學畢業正拿著簡歷找工作的崔萍君,林一夏那個時候正在發傳單,當把傳單遞到崔萍君手上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緊接著,林一夏就看到崔萍君抓著她的手哭了。崔萍君邊哭邊問林一夏這些年到底去哪兒了,為什么一次都不回去? 林一夏看到崔萍君哭心里也不好受,兩人去了不遠處的肯德基坐著聊天。 林一夏那個時候也才知道,她離開的這些年里,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她的姑姑林岫也就是崔萍君的mama死了,林岫的單位組織去黃山旅游出了車禍,林岫從車窗里被甩了出去,當場死亡。 雖然林一夏不喜歡林岫,甚至可以說討厭她,可是這個時候聽到林岫的死,她的心里并沒有幸災樂禍,相反,她覺得有些惆悵,崔萍君從此以后也沒有mama了。 崔萍君說,勝利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來了一個鎮長,這個鎮長大刀闊斧的整改勝利鎮,他鼓勵鎮上人大規模的種植茶葉,讓人不用擔心銷量的問題,不僅如此,凡是種植茶葉的都有補助,種植的越多補助越多,一時間,幾乎全勝利鎮的人都跑去種茶葉了,崔萍君的爸爸崔澤沒去車隊開車了,而是在山上包了一塊地種起了茶葉。 崔萍君還說,林峻出獄了,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住進原來的家,而是在勝利鎮租了套小的一居室,而林一夏原來的家不知道被誰買去了。 林一夏聽到自己的家被人買走了,沉默了好幾秒,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她雖然很舍不得,舍不得和mama還有奶奶共同生活那么多年的家,舍不得她有那么回美好回憶的家,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既然離開了,就沒有資格再去問自己的家到底被誰買走了? 因為,當年是自己拋棄了自己的家! 兩人從那之后便經常見面,崔萍君學的法律專業,目前在一家律師事務所上班,因為都在北京,所以休息的時候,兩人會互相去對方住的地方玩。 兩人坐在桌子前吃飯,崔萍君說:“鍋里還有姜湯,你待會記得喝了,喝完了睡一覺保管你第二天起來活蹦亂跳?!?/br> 林一夏一聽姜湯就一個頭兩個大,崔萍君年紀不大,做事倒一板一眼的,生病了不主張吃藥打針,偏偏熬一大鍋姜湯給你喝,不喝還不行,她看著你喝。 林一夏飽受姜湯迫害好幾次,說實話,她寧愿選擇吞兩粒感冒藥也不愿意喝一大碗姜湯。 偏偏崔萍君對此異常堅持,她說感冒了喝姜湯的辦法最好了,好得快又沒有副作用,說以前徐來感冒的時候她都是熬姜湯給徐來喝,說到這,崔萍君臉上的表情立馬變的哀傷起來。 她和徐來分手了,都分手好幾年了,可是她卻忘不掉徐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徐來高中畢業后去了青海當兵,崔萍君為了和徐來在一起,不顧家里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報了青海的大學,起初,兩人還是不錯的,徐來所在的部隊紀律嚴,不準私自外出,兩人經常一兩個月才見一次,后來慢慢的,變成三個月見一次,再后來是半年都不見一次,最后,崔萍君才知道,其實根本不是徐來所在的部隊管理嚴,而是他早就和藝校的一個女生好上了。 崔萍君很氣憤,很難過,她去找徐來,可是卻看到徐來和那個藝校的女生你儂我儂甜蜜親熱的樣子。崔萍君悲憤交加的質問徐來,徐來卻說他早就不喜歡她了,他現在喜歡的是藝校的那個女生,甚至揚言退伍之后就和那個女生結婚。崔萍君心灰意冷,大學畢業之后,就離開了青海那個傷心地,來到了北京。 對于徐來變心拋棄崔萍君這事,林一夏自然是氣的咬牙切齒,只覺得一團怒火在心頭熊熊燃燒起來,幾乎想要將全世界的負心漢全都一口氣燒光。這七年來她看過太多太多背著老婆孩子在外亂搞的男人,似乎男人不在外亂搞就不是男人一樣,林峻當初也不是這樣嗎?要不是他在外找女人,mama根本就不會死,自己也不會沒有家。 崔萍君喝了一碗湯,將筷子放下,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一夏,你今年過年還不準備回去過嗎?” 林一夏搖了搖頭,“不回了?!?/br> 她都沒有家了,回去做什么呢? 崔萍君說:“其實,大舅一直很想你,每次我回去他都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 崔萍君口中的大舅就是林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