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但她一開頭,那伙計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秘地拉過蘇芮,站在柜臺后悄悄一指:“仙長,您可是來對地方問對人了,您看,啃雞腿的那位、靠窗向外扔石子的那位、還有……角落里摳腳的那位都是沖著鱉爪果來的,那鱉爪果千年開花千年結果,死人吃了能變活人,活人吃了立馬成仙,公的吃了能變母的,母的……” 瞧見蘇芮的眼神,伙計連忙步入正題:“每年來偷、搶、奪、求鱉爪果的人不計其數,幸虧您來的早,再過幾天,連鎮子外面都擠滿了人,再想找房可就難了?!?/br> 蘇芮聽出點不對來:“不是說鱉爪果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怎么每年都有人來?你才多大?” 伙計發現說露了嘴,卻一點也不窘迫,斜了蘇芮一眼:“一看您就是外地的,都不知道鱉爪果是分公母的,那母果才需要三千年,被當做紫陽派的鎮派之寶,而公果是一百年就長出一批,效果雖然沒有母果好,但是修士服上一顆,便能在原有修為的基礎上,連晉三級,你說能不瘋搶嗎?”那也不是你說的年年有啊,蘇芮心道,卻大為好奇,要說人分男女,獸分雌雄,至于植物,也有分公母的,可果子就少見了。 她見這一會兒,那啃雞腿的,摳腳的都把頭轉了過來,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枚中品靈石:“一會兒盤點心到我房里?!?/br> 伙計喜出望外,他雖是凡人,可生活在紫陽派山腳下,流通的都是靈石,這一塊中品靈石都夠他幾個月工錢了,當即揣到懷里,點頭道:“好嘞!” 蘇芮在房里沒等多久,伙計就來了,當下把鱉爪果的各種消息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原來那鱉爪果生長在萬華山太清池里,這太清池聽起來像是人工修建的水池,其實不然,乃是萬華山山巔雪水融化而成的一個天然湖泊,這湖泊深不可測,從未見底,最詭異的是在湖中央有一個漩渦,任何飛行靈器一旦靠近都會被吸進去,那母鱉爪果就紋絲不動地生在那漩渦中心,但在它成熟之前,每隔一百年都會生出數量不定的公鱉爪果。這公鱉爪果也很奇怪,并不是在漩渦里生長,而是到了那一日,忽然很隨機地出現在太清池的水面上,有時候還會砸落在岸上。故而每年這個時候紫陽派都是戒備最為森嚴的,不但派人嚴加看守湖面,還減少本門弟子出入,至于今年,干脆在數月前就發布了只許出不許進的禁令,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混入紫陽派偷取靈果。 說到各種奇葩的混入紫陽派的方式,這伙計更是滔滔不絕,冒充紫陽派弟子這種招式都過時了,十年前有個結嬰無望的家伙,在萬華山下面挖了一條數百里長的地洞想直接通到太清池,結果位置算錯挖到了紫陽派掌門的屋子里,結果可想而知。從此以后,每十年的這個時候,萬華山天上地下都保護的跟鐵桶一樣,今年也是一樣。 “我看您還是回去吧,雖然鎮子山的王大善人每年都會免費派棺材,但架不住人多啊……”收了靈石后伙計也變得善良起來。 蘇芮一笑:“其實我也是困于無法進階,行不行總要試一試,不過看到這么多人都想得到靈果,還有勞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們打算怎么弄到手,到時候我必有重謝,不過你千萬要替我保密?!?/br> 伙計一聽還有靈石可拿,屁顛屁顛地應了。待那伙計走后,蘇芮關緊了門窗,從里面貼上符箓,自己化作一道流光鉆出了窗戶到了大街上。 這時她又換了路人乙的容貌,就是方才那伙計迎面走來,也斷然想不到這個人就是方才跟自己打聽鱉爪果的人,蘇存蘇二一人占據了一只袖子,從里往外打量滿街的人。 先前蘇芮留意到有些人神情里透著陌生,此時聽過那伙計細說,當真發現有很多外地修士,也有兩三人走在一起,但蘇芮總不能上去直接問對方“你準備怎么混進紫陽派”。 她轉了一圈,一無所獲,這鎮子上靈器靈藥鋪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蘇芮見一條街有賣各種小食的,便走了過去,挨著看了起來。 所有修士的城鎮并不只有修士居住,總有數量不少的凡人為修士服務,這樣一條街是專門售賣凡人飲食的,卻正合蘇芮胃口,饞勁兒上來也不顧忌如廁的麻煩,大不了拿去賣錢便是。 蘇芮先買了桂花糕,還沒嘗袖子里就抖成一片,于是便叫攤主再切兩塊,趁那攤主切糕順手把剛才那塊扔進袖子里。 之后買炸雞腿南瓜餅炸兔腿玫瑰糕羊rou串豌豆黃鹵牛rou蜜棗粽……蘇芮直接從一家吃到另外一家,不但吃的多,吃的更快。要不是擺著一摞空碗,賣鮮rou小餛飩的老婆婆幾乎不相信蘇芮一眨眼就吃了這么多guntang的餛飩,當修士真是苦??! “婆婆,給您錢?!碧K芮摸了摸肚子,感覺兩只袖子都沉了不少。 擱下靈石后,蘇芮順手摸向桌上一大堆打包好的吃食,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給蘇白買點桑葉,忽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紙包。 “這位道友,小弟嗅到這里面的香氣,真是饞得不得了?!倍呿懫鹨粋€聲音。 蘇芮不抬眼也知道他是誰,方才這人見她從一家吃到另外一家,竟好奇地跟著蘇芮走了好大一段,不想他竟找來了。 “想吃自己買去!”蘇芮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這人兩只眼睛都是一條縫兒,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壓根就沒有窗戶。 見蘇芮生冷拒絕,那人臉上一僵,似有些懼怕,畢竟蘇芮是金丹中期修士,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他往外走了兩步,似乎又不甘心,最終折返過來,低聲道:“師兄,借一步說話,您也是想去紫陽派的吧?” 第124章 有人失蹤 蘇芮眼一斜,瞟了他一眼:“我一點兒也不想去紫陽派?!?/br> 那人小心翼翼地看著蘇芮,聽見蘇芮這話,頓時面布失望。 蘇芮拎起包裹,走了兩步停下:“不要跟著我,這里可沒有巡城的?!?/br> 聽出蘇芮話語中的濃重警告,那人想跟上來的腳步生生止住,待蘇芮走了一段后卻一發狠沖著蘇芮喊道:“師兄,您若是改變主意了,就到乾元客棧找我,我就住在底樓最后面那間?!?/br> 乾元客棧?那不就是她住的那家么? 蘇芮身形未有停頓迅速離開了這里。 回到客棧,那伙計早等候多時,將打探來的消息都匯報給蘇芮,此時因為紫陽派那道禁令,眾修士都一籌莫展,卻也沒有放棄,都還在等著。 蘇芮取出一些下品靈石打發了他,先在房內打坐,見快到子時了,照舊將門窗都封好,自己溜了出來,這次從頭到腳用一件黑色大斗篷蓋著,在空寂的街上如一道影子般快速閃過。行至白日看到的十字街口,再度檢查有無人跟著,確定安全后迅速向右走去,那邊的盡頭有一條小巷子,里面有不少人家,門挨著門甚為密集。但此時夜深人靜,四處空無一人。蘇芮沒有敲響任何一家,而是停在了其中兩家的墻壁間,聽不清她念了些什么,只見她手中紅光一閃,極快地朝墻上一按,一道光幕出現,原本光禿禿的墻壁上出現了一道門。 “是誰啊,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歇息?!崩锩婧芸靷鞒鲆粋€蒼老的聲音。 蘇芮立即答道:“是東邊的那頭老龜讓我來的,說您這兒有我想要的東西?!?/br> “老龜?不認識,你想要什么東西?”說話間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極其蒼老、面容皺縮的厲害的老頭出現在門口,仰著頭看蘇芮。 蘇芮被他的老態嚇了一跳:“芙蓉晶,那老龜說您這兒有?!?/br> 蘇芮剛說完,那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差點砸住她的鼻子,老頭聲音從里面傳出“走走走,沒有!什么老龜,龜會說人話么?” 蘇芮摸了摸鼻子,見面前陣法已變,根本不是她能破開的。暗道一聲龜仙人真是不靠譜,正打算離開,忽見西南方向流光一閃,她略一皺眉,卻是極快地折返乾元客棧。 向華鎮本就不大,蘇芮來時寂靜無聲,回去時卻聽見有婦人在哭,待到了乾元客棧,發現客棧底層不知為何燈火通明,里面亂糟糟的一片聲音。 她并不從大門進入,仍是從窗子縫隙飛回房間,去了符箓后才打開門朝樓下走去。 下樓梯時,正有有一位女修上樓,路過蘇芮時,蘇芮雖然并未看這女修,心里卻詫異這女修的美貌,而且不知為何,這女修身上有一種別的女修沒有的淡淡香氣。 “那是水靈體,最好的采補爐鼎,不過此女似乎用了什么方法遮蓋住了大部分痕跡,但你的鼻子也很厲害?!碧K白忽然出聲。 蘇白首度開口說話,蘇芮一喜,沒再留意那女修,笑道:“你好了?要不要我給你弄點桑葉?” 若不是確定千神絕里只有蘇白,蘇芮怎么也不相信蘇白竟成了那個樣子。 蘇白竟沒有發怒:“我不是蠶,不需要吃葉子,你還是盡快提高修為,把其它地方給我補齊,我就不是這個樣子了?!?/br> 他這么好說話,蘇芮倒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也不是她的錯。 兩人識海里交談,又有幾人上樓,蘇芮貼著樓梯讓他們上去,這些人修為有高有低,中間也有兩個女修,匆匆一掃間,那長著蘋果臉的女修讓蘇芮想起了蔣青青。 讓過這些人,蘇芮忽然被人喊住,原來是白日那個伙計,他正站在一樓,見蘇芮瞧見他,幾步跑過來低聲道:“仙長,您怎么下來了,還是趕快回房。您看,其他人都搶著回去呢?!?/br> 蘇芮道:“發生什么事了?” 她看到一樓大廳里站著一伙大漢,為首那個眼睛都紅了,扯著一個青衫修士不放手,旁邊一個女修緊緊抱著什么東西跪在地上哀聲哭泣,而其余的漢子都圍在外面,似乎不準這里的人出去,至于掌柜,兩邊來回說著,卻是什么用也沒有。 “這邊……哎呀,攤上事兒了,那漢子是一個小修仙門派的,他那孩子天生有病,他是為了給孩子弄到鱉爪果來的,在這兒住了半個月了,天天出去打聽怎么能混進紫陽派,但沒想到今天剛出去一會兒,那孩子不見了!” 蘇芮這時已瞧出那女修抱的乃是一個空空的小被子。 “多大的孩子?”蘇芮問。 “哎呀,仙長,您就別問了,他們住在一樓,孩子是在半個時辰前丟的,那時候我在下面守著,樓上沒人下來,所以不是二樓的人干的,您還是趁他們沒鬧上二樓,趕快回去吧?!?/br> 蘇芮心想這伙計想的簡單,對于修士來說,一樓二樓有什么區別,但見掌柜伙計忙的焦頭爛額,便一點頭準備先回去了。 這時卻聽“砰”的一聲,那青衫修士痛得哎呦一聲朝著蘇芮所在的樓梯下面滾了過來,大漢緊跟其后,拳頭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別人都看見你停在我的房門外面!” 他們兩人在樓梯下廝打,蘇芮正盡收眼底,待看清青衫修士面目全非的臉時,心里不禁咦了一聲,原來這修士正是白日跟著自己那個。 蘇芮如今對“偶遇”什么的最無好感,腳已經后退上了一階樓梯,眼睛卻正好與被打的仰面朝上的青衫修士對上。他眼中竟有詫異閃過,那不是第一次看見蘇芮的表情,而是認出的蘇芮的本能反應。 但此時她卻是另一幅路人甲的模樣。 蘇芮心底一沉,再想確認,那青衫修士視線已移至別處,口中嚷嚷:“你再動手,休要怪我不客氣,我說了我沒有見過你的孩子!” 這時許多人都發現了蹊蹺之處,那青衫修士修為比打他的那漢子還要高些,原道這人是怕漢子人多勢眾,其實那漢子的人修為還不如他,有甚好怕的? 那漢子雙目赤紅,哪聽得到青衫修士的話,在他看來,這就是兇手心虛的表現,故而手下更加兇猛起來。 青衫修士也惱了,正準備還手,一只手忽然捏住了那襲來的拳頭。 大漢也吃了一經,正待發怒,蘇芮卻瞧著冷冷道:“想找你家孩子還不容易?” 這話一出,大家伙都屏住了呼吸。 那大漢激動道:“你能找到我的孩子?” 蘇芮并不搭理他,取出靈獸袋往地下一倒:“出來吧?!?/br> 一團黃影蹦了出來,片刻變大,不過也只到人的小腿一半高,是個毛茸茸的黃色狗崽子。 “你們別瞧它不起眼,只要有人去過你屋里,隔著海它也能跟上?!碧K芮話有些夸張,但認出狗崽子品種的人眼睛都亮了,這是一頭一階圓鼻子犬,又懶又饞,沒啥戰斗力還特別能吃,只有一樣雞肋天賦,就是鼻子特別靈,能追蹤到修士都追蹤不到的氣味。 那大漢還有猶豫,蘇芮略一放出金丹期修士的威壓:“還不快帶我去?” 這時那女修撲過來對這大漢吼道:“你還猶豫什么?” 大漢一咬牙揪住青衫修士:“走,我就住在一層倒數第二間?!?/br> 不出片刻,蘇芮便抱著小黃狗到了大漢住的屋子外面,這小黃狗不是別人,正是蘇存,蘇存那個郁悶啊,進了屋之后,還得配合左嗅嗅,右嗅嗅,末了,兩只小短腿沖窗臺用力一蹬,由后窗跳出去了。 蘇芮第一個跟了出去,其余人不用招呼也跟了出去。 一直追到鎮子外面河邊的林子外。 這時,不用蘇芮提醒,那漢子也發現了,原先在鎮子里是不明顯,越往河邊走,漸漸出現了一些腳印。 蘇存學著圓鼻子犬汪了一聲,無人留意他那叫聲像不像,因為那女修在一棵樹下面看到了孩子的肚兜。 她喊了一聲就昏過去了,那漢子眼睛殺人一般,卻不得不先照顧妻子。 青衫修士剛得了自由,站得離人群遠遠的,背后卻忽然一冷,被蘇芮拎在了手里。 蘇芮拎了青衫修士沒去別處,而是回到了客棧一層,直接去了那漢子的房間的隔壁,就是這修士的住處。 蘇芮把這修士往地上一扔,自己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床沿上,冷冷瞅著他。 除了將他壓得死死的威壓,還有一層冷入骨髓的殺意,那修士寒從心起,漸遍布全身,后悔不該招惹蘇芮。 等了半響,不見這修士說話,蘇芮眉頭一皺,那修士便覺身上那威壓似乎要將他碾碎,可惜這層威壓之下,他根本張不開嘴。 蘇芮瞧他面容痛苦嘴唇蠕動,卻是一點聲音也無,反應過來暗罵自己缺乏經驗,忙給他留了一道縫隙,同時聲音低沉道:“說實話,否則……”她擺了個搜魂的姿勢。 那修士臉上驚恐之際,張口結巴道:“說、說的都、都是實話,我、我我……” 蘇芮見將他嚇得太狠,遂先問他姓名、出身,待他情緒略微平靜一些猛然問:“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那修士猝不及防,驚恐更甚,雖不能弄,但逃跑之意都在眼中,蘇芮惡魔般一笑,手上凝聚出靈力朝他天靈蓋拍去。 “住手,我說……”“其實我并未認出你,只是我攜帶的水獸石有了反應……”見蘇芮面色驟變,他忙說下去:“我雖然是散修,但從我祖輩開始,便不停有人踏上修仙這條路,我的祖先中有人得到一本水獸圖譜,上面不但記載了各種各樣的水中妖獸和如何分辨他們的方法,還帶有一顆能感應水獸氣息的石頭。我的祖父覺得我有些天賦,便把這本圖譜傳給了我。我是感應到你袖子里有強大的水獸氣息才跟著你,我認出你也是因為那相同的氣息,你若不信,那本圖譜就在我的儲物袋里,石頭就是我手上的這枚戒指?!?/br> 蘇芮并未立即去搜查他的儲物袋,身子往后一仰:“強大的水獸氣息,它在哪?” 那修士快哭了:“求你別殺我,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進入紫陽派,不過有一段路非得靠水獸才能通過,我向天發誓不是想要你的靈獸?!?/br> 他看到小黃狗爪子抓著肚子上的毛亂扯,簡直面如土色,話也說不利索了。 蘇存終于把身上的黃狗皮給扯了下來,阿姐太壞了,見他不會化形就把他塞到了狗皮里。 見此一幕,那修士咚的一聲栽倒在地,竟是昏過去了。 蘇芮不急不慢地扯下他的儲物袋,輕松抹去他的神識,注入神識一看,只見里面不過一小間屋子那么大,亂七八糟放些靈石丹藥等物,大部分空間都堆滿了一種看起來像鏟子的靈器,只能算是下品靈器,卻足足有一百多件。蘇芮不由納悶了,不過很快她便發現了一個玉盒,打開一看,里面用厚厚的油布裹著一本獸皮繪制的圖譜,第一頁上正是四個古篆“水獸圖譜”。 翻開一看,第一頁上畫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雖然線條極為簡潔,但兇猛殘暴之氣似乎撲面而來,第二頁畫的是一條人面鯉魚,不知當初繪制時用的什么材料,此時看著那鱗片仍赤紅無比,似乎擁有一種焚燒一切的力量,下方有小字“橫公魚”,第三頁上的妖獸仍有一張人臉,卻是人面豺身,背上一對翅膀,身后一條蛇尾,這個蘇芮認識,是傳說中的化蛇……一頁頁翻過去,蘇芮在靠近中部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畫像,下方有字“性懶兇殘,可在其所過之路埋下尖刀,以土掩之,以活鹿誘之,肚破,遂亡?!?/br> 蘇芮:…… 蘇芮伸手把這一頁給扯掉了,再往后翻,大多都是蘇芮見過的種類,不過最后一頁的東西蘇芮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那上面似霧非霧,影影綽綽的,中間還有幾個圓點,看不出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