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發生了什么事?! 希明震驚地瞪著她,望著她身上的咬痕,那些被酒精掩蓋的記憶紛紛冒了出來——她憤怒地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后他忍不住把她給……他還記得她被他壓在身下時在努力掙扎,但她掙不開,只能被他一次又一次地…… 希明的臉都白了!他的第一反應是顫抖著手,去探她的呼吸,直到手指間傳來溫熱而細微的呼吸,他整顆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感謝女神!她還活著! 松了口氣后,他立刻掀開被子查看她的傷口,不看還好,一看他整個人都要昏過去了。不僅僅前胸手臂和嘴唇,就連她的后背甚至是……最私密的地方,看起來都觸目驚心,像是被冬眠的熊粗暴地揍了一頓。 ……他果然還是傷害她了,這跟家暴有什么區別?希明揪著自己的短發,心里非常難過。這一次還是他喝得爛醉沒有什么攻擊力,萬一下一次他清醒著失控呢? 不,不行,他必須冷靜一下。希明心想著,立刻飛快地穿上了衣服想要離開臥室,然而就在他的手握在門把上時,身后冷不丁傳來莎莉冷靜的聲音。 “如果你現在就離開,”她說,“我就回光明教廷跟你最敬愛的養父說,你對我這樣那樣之后拋棄了我?!?/br> 希明腳步一僵,下意識回頭,只見莎莉用手枕著頭,慵懶地斜倚在床上看著他。 “嗯……萬一我有了小寶寶,你大概也不會知道,不過,我會盡量為她/他找一個能善待他/她的繼父,祝她/他好運?!?/br> “……不過還沒出生就被親生父親拋棄,大概這一生運氣也好不到哪里去吧?!?/br> ☆、第89章 阿爾法與聒噪麻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希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粗菑埡敛辉诤醯哪?,他不由得感到生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那他為什么還要忍得這么辛苦?看看她身上那些傷,難道她還不感到害怕嗎?他記得昨天晚上她也在拼命掙扎,也有像只小貓一樣嚶嚶哭泣,只差沒用學過的所有語言都罵他一次了。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鄙虺A苏Q?,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分明都透露著一個信息——“快點過來讓我捉弄你”。 希明按了按發疼的頭,走了過去。明知她是想要捉弄他,但為什么一點也拒絕不了呢?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沒想到剛剛走過去,莎莉忽然伸出手用力扯了他一把,希明對她毫無防備,冷不丁就被她扯倒,按在床上! “你……”希明睜大雙眼望著她,只見莎莉就這樣光裸著上半身壓在他的身上。 “希明哥哥,我挺冷的,”她說著,手指繞過了他凌亂的衣服,劃著他的硬實的胸膛,“你是愿意去幫我準備洗澡的熱水呢,還是上來陪我再睡一會呢?” 話里的意思是:我不打算跟你討論那些廢話。 她柔軟的胸部壓著他的前胸,修長的小腿纏上他的腿,希明深吸了口氣,聲音像是擠出來似的:“……我去準備熱水?!?/br> “那么辛苦了你哦?!彼皖^,在他的臉頰邊親了一口,目光充滿了愛意。 光明之南,某個小鎮外的一處森林邊緣,溪水緩緩流淌著,發出冰涼刺骨的歌聲,樹的中央有一顆孤獨干枯的老樹,樹下的綠草上躺著一個穿著鎧甲的男人,他的背倚著枯樹,坐著的那片草地被染得血紅。 男人淡金色的長發隨便束著,白皙英俊的臉龐上染著不祥的血跡,他閉著雙眼,呼吸非常遲緩,看起來像是活不長了。 ‘我就要死了吧?’阿爾法淡淡地想,他閉著雙眼,眼前全是母親被那些獸人殘忍殺死的畫面——這樣的畫面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日日夜夜,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他。 他開始感到麻木了。 前方傳來劃水的聲音,預示著有人在接近他。阿爾法沒有睜開雙眼——盡管他知道那有可能是一直追殺他的黑暗信徒,也有可能是冬天饑餓的兇暴魔獸。但,那又怎么樣呢?現在的他也不比死好多少,或者說,失去了圣光之力的圣騎士,還不如去死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茍活到了今天,是因為那些亡魂日夜的哭訴還沒有聽夠嗎?還是過往的一切還不夠悲慘?也是,比起希明·加爾德那個家伙,他確實更幸運。 阿爾法低垂著的睫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他凝神望著水中的自己,那張蒼白干枯的臉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而這張臉上傲慢而刻薄的表情……也是久違了,鏡子里那個永遠微笑溫和的優雅紳士……也許永遠不會出現了吧?他想。 “咦?你還醒著?!?/br> 他聽到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說話,哦,是一個聲音像黃鶯一樣動聽的小女孩,然后劃水聲停止了,那女孩踩著青草走了過來,蹲在他的身邊。 “你怎么會在這里呢?陌生人?!彼P心地問候他,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阿爾法懶懶地抬了抬眼,看到一個長相勉強只能算清秀的平凡女孩,她有一雙大而明凈的眼睛,健康的皮膚上散落著幾顆調皮的小雀斑。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帶著紳士的微笑,違心地稱贊她的美麗能與月光媲美吧?嗤~以前的他果然夠惡心的,不過若不是這樣,他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愛慕者呢? “嗯?你為什么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廢話,沒看到草地都被血染紅了嗎?阿爾法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鄙夷地想。 “呀!你身上那些是血嗎??怎么會有這么多血!” 不,那只是畫家的顏料,他懷疑我勾/引他的妻子,所以潑了我一桶。阿爾法刻薄而又無聊地在心里給自己講著笑話,盡管一點也不好笑。 “只能帶你去找牧師了。哎,你這鎧甲看起來好重,要怎么辦呢,救你也是很耗費體力的呀,看來你只能用你的鎧甲抵消救命之恩了……” 閉嘴,你這只聒噪又吝嗇的麻雀。阿爾法心里很不耐煩,仿佛有一種神秘而黑暗的力量指使他,讓他想極盡所能地刻薄眼前的女孩,但他又完全不想說話。 于是在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討厭了的情況下,她一邊小聲地嘀嘀咕咕著,一邊奮力地想要將阿爾法扶起來,阿爾法看著她瘦弱的身體,在心里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但沒想到,那個被他定義為“聒噪的麻雀”的小姑娘,竟然真的咬著牙顫顫巍巍地將他扶起來了。 阿爾法剛剛感到詫異,沒想到小姑娘在試圖往前走的時候腳下一滑,連帶著他一起摔到了木船上! “??!——”女孩尖叫了一聲,木船劇烈地搖晃,水聲嘩嘩地響。 木船結實的木板撲面打在阿爾法剛止住了血的傷口上,頓時傷口就又撕裂開了,阿爾法痛得臉都白了,手下意識抓緊了一個東西,緊緊掐著強忍疼痛,不知不覺那東西竟然被他掐斷成兩截,魚腥味溢得到處都是。 “哎呀我的魚!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殘忍!太浪費了!這可是我今天的晚餐!你給我賠!”女孩哇哇大叫了起來,吵得阿爾法腦子都要炸了。 “閉嘴,你這個白癡!”昔日優雅的紳士青筋暴起,終于罵出了十幾年來的第一句無禮評價。 黑暗以北,在這片極寒的北方大地最北方,一座破爛的黑暗法師塔佇立在陰森的樹林里,這片充滿了干枯樹干的黑土地,給這座邪惡的法師塔提供了完美的遮蔽,如果不是偶爾在黑暗中閃耀的暗紫色幽光,也許連主人也找不到它的所在。 而就在這座法師塔里,主人正在進行一項恐怖的召喚儀式…… “偉大的惡魔之王啊,請帶領你的惡魔大軍聽從我的召喚吧!”邪惡的法師重復著召喚詞,他手中的法杖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能量,半空中洞開的空間之門漸漸變大……再變大…… 在那個人頭大小的空間之門下方,一只萎靡的全視之眼躺在那兒,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生命力,僅僅殘余它的主人的氣息還在提供最后的作用。 這是只有惡魔才能制造出來的東西,而整個艾澤大陸,只有一個人能做出全視之眼。 莎莉在光明教廷所做的一切并沒有刻意隱瞞,不僅僅光明教廷的人因為這個cao控惡魔力量的女人而對老教皇頗有微詞,就連黑暗的北方也知道了這件事。 人頭大小的空間之門里,優雅而輕蔑的笑聲輕輕傳出,黑暗法師驚喜地抬頭,果然,他在那黑漆漆的空洞里看見了一個長著惡魔犄角的男人! “惡魔之王,雅利安!”黑暗法師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呼喊著他唯一知道的信息。他成功了!他竟然召喚到了惡魔之王!這是所有黑暗法師都做不到的事!有了惡魔之王為仆役,他一定能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黑暗法師! “是你召喚我?”雅利安斜睨著這個激動的人類,以及這個小到甚至容不下他頭顱的空間之門。太弱小了,就算吸干了這個人類,大概也只能開辟出這么一點空間之門吧?真可惜,過不去。 “是我召喚你,”黑暗法師懷著激動的心情,肅穆地賦予了他‘身份’,“我將是你最偉大的主人,而你將更名為阿加洛斯!跟隨著我開創艾澤大陸最偉大的時代!” 空間之門后的雅利安一陣沉默,好一會,他忽然將手伸出了空間之門,朝著黑暗法師憑空一抓,一條幽綠色的惡魔之鞭卷起了黑暗法師的脖子! 惡魔長鞭腐蝕的痛苦令他恐懼地叫了起來,他被拖到了惡魔之王的面前。 “雖然你的大腦比亡靈要腐爛得快,不過……”雅利安露出了邪惡的微笑,他抓著黑暗法師的衣領,輕聲說,“不過我大概還會感謝你。在你死后。為惡魔之王親自動手感到榮幸吧,蠢貨?!?/br> 黑暗法師塔的主人死在了這個悄無聲息的黑夜里,隨后‘他’又站了起來,他斬斷了仍在茍延殘喘的全視之眼,幽綠色的惡魔火焰隱約環繞著他干枯的身軀,當他注視著你的時候,你仿佛感到他的身后有惡魔的雙眼也在注視著你…… 落日城的夜晚依舊風雪交加,一座位置偏僻的小石屋里,安睡著的女人忽然間驚醒,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摸到一個赤/裸結實的胸膛,然后她松了口氣。 “怎么了?”希明沙啞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攬著她光裸肩膀的手往里收了收。 ☆、第90章 你比她更需要我 “……沒什么,可能是太冷了?!彼Ьo了他,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與呼吸離自己這樣近,她心中的不安才漸漸消減。 “是嗎?!毕C靼櫫税櫭?,最近落日城確實越來越冷了,附近的小河都結冰了。 他拉開莎莉的手,黑暗中,他就這樣裸著身下了床,走到壁爐邊再次將爐火燃起來。 屋外深夜的天空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布置溫馨的臥室里終于有了些暖光,莎莉用手墊著頭側身看著他,他半蹲著往壁爐里增添木柴,結實的胸肌和八塊腹肌染著火光的暖色,那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身軀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惑力。 ……不管有多好,這可是只屬于她的。莎莉忍不住甜蜜地想,望著希明的目光閃亮亮的,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希明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稍微停頓后,又轉過去了。 哼,真會裝正經呢。莎莉心想。 過了一會,屋子溫暖起來后,希明終于站了起來,在她的注視下坦然地回到了床邊。 “你的體質太差了,應該加強鍛煉,不然無法度過更多的寒冬?!彼f。 莎莉不以為然,雖然洛克鎮的嚴寒比不上落日城,但她也在那刺骨的寒冬中度過了那么多年,比起一般女孩子,她的體質已經不錯了。 “從今天開始我會督促你加強鍛煉?!彼麌烂C地說,但因為沒穿衣服,顯得實在不那么具有威懾力。 “啊,不要~請尊重我和棉被的感情!”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莎莉女士,”他說,俯下了身體將她按在床上,唇角揚起了微笑,“那么,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我們現在就開始吧?!?/br> 他掀開她的被子,替代它壓了上去。很快,她就會熱起來的。 莎莉被他的親吻弄得癢癢的,她一邊躲著,一邊笑:“你用嚴肅表情說出來的鍛煉就是這個嗎?真不要臉~” “你喜歡不是嗎?”希明咬住了她不能說的部位,腰部用力地往前一頂…… (喵喵喵的一夜過去了)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晴天,莎莉醒過來時,調皮的陽光跳躍在她的腳趾上,臥室里的壁爐還在燃燒著,非常溫暖。 摸了摸空蕩蕩的身邊,顯然希明已經起床了,她揉揉迷蒙的眼睛翻下床,腳踩在暖融融的米白色毛毯上,隨手將希明的一件厚外套裹在身上,光著兩只小腿站在臥室門口。 “希明~”她倚在門邊輕輕打著呵欠,聲音懶懶的。 沒有人回應,院子里隱約有掃雪的聲音,她提高聲音又喊了一次:“希明哥哥~” 院子里掃雪的聲音停止了,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沒多久,莎莉就看到了他那雙深邃暗沉的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發作的時間少了,但情緒依舊不算高,冷不丁看上去還是一副陰沉青年的樣子,這樣的表情走在夜路上,說不定會被士兵當做強盜抓走。 但莎莉完全沒有感到害怕的樣子——雖然她身上都是他留下來的細碎傷口。 “我想洗澡?!彼龜n了攏身上過于寬大的衣服,笑瞇瞇地望著他。 “現在可不是洗澡的時間。這么冷的天氣,給壁爐省點干柴吧?!彼淅涞卣f。事實上是前兩天某個女人因為貪舒服幾乎一天兩次地洗,結果感冒了兩天才好。 “難道壁爐的干柴被扔去燒洗澡水要怪我嗎?”莎莉覺得自己可不能背這個鍋。 “不然怪我嗎?”一向被誣賴習慣了的希明這次顯然沒打算妥協,這個女人生病的時候總是特別能折騰,而且他總會變得無法專心做事。 “當然要怪你!”莎莉墊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戲謔著,“……誰讓你射了這么多……身上黏黏的也很難受啊?!?/br> “…………” 希明像是被堵住了嘴似的,好一會說不出話來,他面無表情地沉默著,耳根浮起的可疑緋紅卻以rou眼能見的速度,飛快地蔓延到了脖子下。 “快去呀?!彼Σ[瞇地推推他的肩,“男子漢可要勇于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