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她覺得,是不是之前的另外一個他又要回來了。。 那個粗暴,戾氣,殘冷,可怕的他又要回來了。 “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慕容莊的大掌死死捏在秦墨的雙臂上,他是男人,力氣大,手指的力道更不少,那根根手指從那皮rou上壓下去,都勒進了rou里。 他似乎很激動,一下子很緊張。 秦墨被抓的很疼。很疼?!,F在的她,被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掉出來。 “不。放手,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用力抓緊她,而秦墨卻掙扎著要他放開。。 最后,這男人見到秦墨的神情,最后,還是懨懨的,他先放手了。。 “那么,我以后還能再見到你么——!” 秦墨立定,此刻的天,六月的天,九江依然是烏云滿布,這風,陰冷陰冷的,遠處的柳枝,近處的荷塘,只怕,九江城的大江邊又要漲洪了。。 她淡淡看天,說的輕巧 “誰知道呢,這些事兒,看天意看緣分吧——!” 然后,低頭再看了他一眼,看見此刻的慕容莊那眼下的黯淡,竟如擠攏的愁云一般。 秦墨心內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把身上的包袱系好,把打結的地方再擰擰。 “如果有緣,總會再遇見的——!” 說完這句,自己便轉頭。。 “別走——!”突然,才沒走兩步,忽然的整個右半邊的身子,又猛地被一道力道從背后拉回。。 秦墨只覺得耳旁呼呼的風聲,身體再一次被擁進那個堅實的懷抱。 這次,他抱的沒那么緊,似乎,是怕下的力氣太重。 又會把懷中的人勒痛。。。 而此刻的秦墨,卻在他的懷中嘆息。。 表面總是漫不經心,故作不在意的人,其實心里早就不知道那火種被點燃千百遍了。。 而慕容莊似乎就是這樣的人,這大概就是從小缺愛的人都這樣。。 我們總覺得曾經為了某人付出一切,最后回頭,發現,其實,當初我們最愛的那個人,可能還是我們自己。。 也許,慕容莊對自己的情是真的。。 可是,秦墨需要的是一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慕容莊的胸膛雖然堅實,靠著很有安全感,但是終究,卻少了溫暖。。 她還在履行對另外一個人的承諾。。 別了,昭瑞王府,別了,慕容莊。。 秦墨也是走了很久的路,才又回到自己在九江買的宅子里。宅子里早空無一人。。 小桃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估計找不到自己,也欲求助無門,秦墨是猜她回了欽州。。 結果,這后面一打聽,這姑娘還真回去了欽州。 秦墨便一個人在九江城里住了不少時日。。。 ☆、第兩百一十四 章 上河幫 秦墨便一個人在九江城里住了不少時日。 九江城的生絲,茶葉都是很出名的,而秦墨在這里想要插進去還是有些難,而且,九江這里地處水上咽喉,出了名的水上交通要道,漕運,碼頭就不說了,這里大大小小的商家,商業興庶富饒,為此,這里還有一個幫派,專運水路專營茶葉,生絲,鹽,朝廷也知道,但是因為幫派過大,最后只能任期發展,甚至,有時候也為朝廷走公鹽。 因為處于這河的下游,便有個名字叫下河幫。。 九江城里人人都知道下河幫,秦墨也就聽聞了,這名聲大噪,使得遠近的商家都畏懼,這下河幫恰好占領這九江河口,南來北往的生意都插上一腳,什么從東西南北的來往的訊息大多也要在此處交匯,所以,也是個好的情報接收地。 上河幫幫內有上千名弟子,如果是遇見洪澇,旱災逃荒的人口多,這上河幫就接納更多的人,然后更加壯大。 上河幫內的人大多都是苦工,挑工,一些勞夫,而這么大的一塊肥rou,也就引來了秦墨的興趣。 * “李老板,今年的河運水勢難測,我們碼頭,已經堆了上千噸的東西,你出的這個價錢,太少了,恕賀某無法接受,你若不加價,那就別怪賀某黑臉,追風,送客——!” “別別別,賀老板,你別啊,我這批貨,那是蘇南客人趕著要要的,若是誤了交貨的期限,我們可是要賠大的,賀老板,你看在我們一起合作多年,你就通融通融唄,你知道的,現在朝廷管得嚴,我們這些小商人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那我可沒有辦法,今年這情形你也看見了,從五月就上了兩次水,大半個九江城都淹了,我們沒發,只能積極的加派人手,現在我們的碼頭還屯著那么多貨,哪有時間運你這東西啊——!” 花廳里,挨著花架的高高的交椅上,那穿著長袖對襟蝙蝠紋胡須花白的中年男人,便是這上河幫的頭目,大當家,賀清鴻。 賀清鴻今日在家,便是一身素衣,面前跟他交談的,則是這次要請人將手中的一批絲綢搬上船的綢緞鋪老板,恰好兩個人就搬運費和航船扯個不清。。 在九江這一帶,大部分的運載船只都是由上河幫超控的,因為九江的水流急,尤其是出海那一帶,上河幫幫下的人個個都是訓練有序的弄水好手,經由他們運載的商品安全性高,航程日期短。 這討價還價了半天,最終這綢緞鋪的老板妥協了,最后不得不低聲道“那你說,加多少錢合適——!” “每十匹布至少加一百個銅板——!” “一百個——!”這李老板一聽,眼睛瞪的像銅鈴,“十匹就加一百錢,我這批布賺還回不來那么多呢!” “既然如此,李老板請吧——!”這賀清鴻倒是很干脆的樣子,一擺袖,是個拿大的姿勢,自己便又坐到那交椅里。。 最后,那李老板躊躇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花廳來回的走,最后腦門上都急出了汗。。。 “賀老板這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 突然,從外堂的黑色磚瓦的門口處,傳來一道嘹亮的女聲,就站在花廳里的兩個男人一致朝外看,可不是那花藤下面,用手撩開那青青蘿瀑的,的確是一雙纖白素手,再定睛一看,那過道里,站著的可不是一位穿著粉紅衣裙蒙著面的年輕姑娘。。 不過就十五六歲的光景,偏偏一出口那么成氣勢。。 “你是。。。!” 老遠,賀清鴻瞇眼,細細的看了眼那花藤下的女子,那薄薄的面紗,遮不住那瑰麗的絕世容顏,那么美的鼻,小巧玲瓏,眼若水杏,唇若櫻花。 片刻,才有咚咚的聲音急著踏進來。。。 一個青色布衣的小廝,聽見這大當家的問話,當即的跑過來。。 低頭,惴惴道。 “她。。說。。他是大當家的奶媽,所以。。所以。。!”所以沒敢攔。。 “奶媽?!”這大當家聽那門口小廝的話,氣的整個人都快冒煙了“你見過。。我這個歲數——!”因為太激動,這賀清鴻硬是沒藏住自己往日的脾性,瞅瞅自己,又看了看秦墨“我這個歲數,怎么會有這么年輕的奶媽——!” “大當家。。哎喲,別急著發火嘛——!”秦墨一見,自己便主動的靠上去。。 那小廝還在旁邊惴惴,低頭,含糊不清的解釋?!爸罌]有。??墒?。??墒恰?!”哪個人會平白無故冒充別人奶媽的嘛。。 這小廝就怕攔錯了人,但是,又怕被罵,所以趕緊跑上來。。 這賀清鴻其他沒啥,只是一看見這漂亮小姑娘,再主動沖他笑笑,整個身體就軟了。。 也沒再生起氣。 “你到底是誰——!” 這賀清鴻腦袋還沒有完全糊掉。。 “我嘛——!”秦墨提了提裙擺,不請自來的模樣給自己在桌上倒杯茶,半晌,盯著那青花瓷的茶杯。。 那賀清鴻覺得奇怪,就連那旁邊的李老板也覺得今天這一幕發生的奇特。。 秦墨頓了頓 “我說來給你當奶媽的,就是給你當奶媽的。。!” “噗——!”旁邊的李老板便遮這嘴笑起來了。。 秦墨拿起杯子,無表情的看著李老板一眼,這坐位也換了個位置,然后雙腿交叉在上,身體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一下子便坐到那桌子上。 賀清鴻的臉色已經很難看,而秦墨卻拿著那杯子,只是面無表情的看那李老板“李老板,你那貨品還運不運了——!” 那李老板經這么這么一問,神情便凝了凝,也不知道為嘛,明明這么小的姑娘,偏偏一舉一動就是這么震懾理。。 “還向姑娘討教——!” “你每十匹出八十文吧,我替你運。。。!” “這——!” 這賀清鴻一下子神情急了,連知道都沒有察覺的手指朝那桌上用力一擱。。 “小姑娘,這上河幫的生意在這九江城的地盤可沒人敢跟我們搶——!” 那語氣頗帶威嚴。。 而秦墨只是抬起腿,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我知道啊——!”她杏眼懵懂的大睜,眨巴的無辜無辜的,又低頭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我沒和你搶啊,我這不是在幫你招生意么——!” “你——!”這賀清鴻惱氣的長長的看了一眼秦墨,最后又憤怒的將那袖子一揮,便再沒有多說什么。。 “李老板,你看,賀幫主也沒有異議了,這協議不就可以達成了么——!” 然后這李老板被突然出現的秦墨搞的糊里糊涂,又看看這賀清鴻,最后見他也不怎么說話,也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就這樣說定了,但是最后看這賀老板的樣子,似乎是沒有反對,那么這事兒算就是這樣了么。。 “賀老板,那么這事兒是不是就這樣定下了,我三天后裝船,在江邊碼頭——!” 最后賀清鴻一副嫌棄的模樣,然后不耐的擺手,意思便是無異議了,讓這李老板自己快點出去。。 最后,只剩下他和秦墨兩個人,這賀清鴻終于一臉正式 “你到底是誰——!” 這賀清鴻不悅的把手往那桌子上一擱,好歹他也當了上河幫這么多年大當家,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兒,這人在他面前敢這樣無理。。 “秦墨。。秦老板聽說過么,就是在隨州,幽州很有名的那個秦墨秦老板——!” 然后賀清鴻聽這話,拿著視線把眼睛微瞇,眼眸里有一股細密幽光 “難道您就是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