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什么,你說你meimei不是,這就是要洗白么——!”一聽見秦墨的話,朱夫人怒瞪雙目,一雙眼瞪的圓圓的,里面滿滿的恨意,又拂袖“那你可說這人是誰殺的,翠兒她死的慘,她額上的傷口難道是自己撞上去了么——!” 提到這,這朱夫人更是怒不可遏。 秦墨不答。 片刻卻是拂了拂長袖。 轉身,面向這一波碧池,夏日,水面波紋蕩漾,從池水上吹來的風劃給人陣陣清涼。 “既然朱二小姐據說是在孩童游戲過程前后遇害的,這府里都是孩童,力氣不大,不管是大人還是孩童,按照人的心性,一般殺了人,它會把兇器放在什么地方?自然是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那么扔進池子是極有可能的事兒。 其實官差大人心里也清楚,很顯然,兇手并非蓄意謀殺,這殺人的兇器,在這個位置,很有可能就是石頭,石塊,或者是水中的鵝卵石,而且石頭不算小,能一招致命,二來說明兇手的力氣大,至少比受害人大,能快速舉起兇器砸到受害者腦袋上,而且,受傷的部位也分明的證實了一個問題,就是殺人的人比受害者的身高要高——!” “說得你就好像很懂似的——!”朱夫人在旁邊不冷不熱了一句。 秦墨不理,而那官差聽如此講卻聽的很認真,片刻便只又聽秦墨說道。 “兇器有棱角,受害者是被鋒利的棱角造成了頭部的傷口,如果我們把兇手鎖定孩子,那么這群孩子里最大只有十二歲,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要扔一件沉重的作案工具其實并不能扔很遠,所以差役大哥們一開始的方向是錯的,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手中舉著一個兩三公斤的作案兇器,兇器被扔出去的路徑其實最多三尺,兇手當然是想要把這東西扔的越遠越好,所以,只要沿著池內三尺左右的地方,一直找,隨后見到大小相當,有棱角的東西,那就是了——!” “對啊——!”這為首的差役大哥一聽秦墨講完,立馬高興的一拍手掌,這小姑娘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腦袋還是很夠用的。 只是秦墨一說完話之后,再看看那李珙桐,竟是一張臉煞白。 聽秦墨的話,那官差果然立馬向周圍人吩咐,“那池子中間不用去了,別到處亂找了,就是在那靠近池邊的地方,好好找找,尤其是挨著發現尸體的這頭——!” 秦墨卻越過一切,直接把矛頭對準那李珙桐。 “李小姐,你還不承認么——!”“香香根本就沒有殺朱二小姐,人是你殺的,我丫頭說一直看我meimei,香香根本沒有殺人,你們兩個只有一個在說謊,除了你就是她,可是,香香跟朱二小姐是差不多的年齡,力氣身高都是均等,她如何能舉起石塊對那朱二小姐一招斃命,如果人不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要嫁禍香香——!” 因為秦墨的這一聲,在場的許多人便把目光都拉了回來,聚到李珙桐的身上。 “我。不。!”轉眼見,只見到這李珙桐身體竟是輕輕顫了起來,臉上一片恍惚和無措,使命的搖頭,就一個小姑娘,那雪白的臉色,秦墨只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不。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人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不知道…!”“珙桐——!”此刻,這朱夫人轉頭過去,竟然也發現自己的親侄女怎么是那樣一種臉色?!澳闶谴碉L吹的冷么——!”眾人只納罕這李家小姐的臉色。 “兇器找到了——!”不遠處,那池子里,突然的一聲,不知道是誰的歡愉叫聲… 一個比碗口大的石塊被撈了起來…石頭一邊有青苔。頂上有一處冒尖。 那撈出東西的差役把那石頭放到草地上的一個凹陷處。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是的,兇器就是這石頭,這石頭原本是這岸上的——!” “只是這石頭泡在水了太久,血沖掉了不少——!” 那李珙桐一看見那差役手中抱著的石頭,一雙眼睛直直的瞪大,那一刻,秦墨看她,像是被石化了般。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這是在干什么,只是秦墨笑,一臉冷靜,對那李家小姐端端的笑“李小姐,兇器都找到了,難道你還要抵賴么——!” “啊——!”這李珙桐又尖叫一聲“不是我。不是我。!” 依然搖頭擺手否認,人一個勁的后退,連那唇角都咬出了血。 “珙桐。珙桐。!” 這朱家夫人見李珙桐的臉色異常,很擔心,便一臉關切的上前。 “不是我。不是我。!” “喂,你不要在這里無事生非,再折騰我侄女了,你meimei殺人,就要償命,你現在還想抵賴并嫁禍給其他人。!” 這朱夫人因為秦墨一再的逼迫那李珙桐,便一臉不悅的惱怒了。 而周圍的人都看不見秦墨是嘆了口氣,然后自己也輕輕搖頭…。 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眾人都不注意,注意力只在那李珙桐身上,而秦墨只悄悄的腳步往后縮… 才半刻鐘—— 從水中帶著打撈工具的最后一名差役上來… 眾人都沒回過神,只是見那差役在人群背后大聲說道。 “還打撈出了一枚發簪,這是誰掉落 這是誰掉落在池水里的發簪——!” 眾人才都稀奇轉頭往后看。 那差役又低頭看了兩眼,口中說道,“這小巧,像是個小姑娘的——!” 看見這發簪,李珙桐的臉色才是真得變了,秦墨見她仿佛整個身體都軟了的模樣。 那朱夫人旁邊的一嬤嬤,只看著那,便‘啊呀’一聲,不待眾人講話,便先訝異說道 “那不是表小姐今早過府來帶頭上的么——!” “怎么會?!” “是表小姐的啊,今早過府這個我是有留意的——!” “怎么可能!”秦墨就接過話笑道“之前李小姐不是說了,今日只見過這二小姐一次,其余的時間就在那東廂房的院子里跟眾人一起玩,根本不過來,她的簪子怎么會平白無故掉進這池水里——!” 李珙桐的整個身子跪下去了。 “珙桐,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 見到這簪子,再怎么維護這侄女,到底是親女兒,和侄女比,還是有差距,朱夫人也再不能罔顧事實,而顫了聲問到。 “姨媽——!” “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么,你還要嫁禍那秦家小姐么,那簪子是你的,這一中午,你沒有靠近池水邊,怎么會那簪子平白無故的就去了水里,你要傷透姨媽是心么——!” “姨媽——!”終于,這李珙桐聲聲泣訴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姨媽——!”誰知,這李珙桐卻一聲慟哭了起來,一手拽住那朱夫人的裙角,哭的撕心裂肺“我是失手,是不小心——!” 那朱夫人嫌棄的扯了一下裙角,一轉頭,心里又悔恨。 “表姐,你怎么能這樣呢,再怎么說,翠兒也是我們的meimei,是我的親meimei,你怎么——!” 這那朱家也才十一歲的大丫頭也出來了。 一聽見這‘親meimei’三個字,那朱夫人老淚又拼命的滾落下來。 “為什么啊,到底是為什么啊——!” 朱夫人痛心疾首的喝問… 那李珙桐哽咽了下,低頭囁嚅道。 “是姨夫從洱海帶回來的幾顆紅麝香珠,meimei有五顆,我叫她給我一顆——!” “哎呀,我的媽啊,就為了那么幾顆珠子——!”還未聽完,這朱夫人便叫了一聲‘媽——!’一面又拍著大腿摔著帕子大哭了起來。 那朱老爺剛忙完另外一邊,便匆匆趕了過來,便看見妻子在哭,內侄女又跪在地上抹淚,上前來攤手問怎么了,卻被朱夫人叨叨絮絮扯了袖子邊哭邊責怪。 終于,秦墨在朱老爺又是找人開路,又是道歉的舉止中,送出門了。 * “jiejie…!” 馬車里,香香偎在秦墨懷里,還一個勁的抹淚,傷心的跟什么似得… 雖然被秦墨救下來了,只是身體還一個勁的抖… 秦墨一只手懶懶的摟住她,而眼卻時時落向窗外,紅色的綢緞被風忽飄起。 心里有些感慨,但是臉上卻沉冷。 念兒和小桃坐在馬車座墊的另一邊,秦墨不說話,她們也不開口。 時而面面相覷,但是總歸是看秦墨臉色的。 “jiejie,那會兒我好害怕——!” 就知道香香從手臂攀了上來。 秦墨眼眸一斂 “知道害怕了?!以后出去還留不留心眼,還聽不聽話的隨便跑出去,結識這些品性不端正的朋友” “不會,香香錯了,香香知道錯了,以后香香都會變得聽話,不闖禍,不胡亂的聽別人的——!” 秦墨輕輕在香香屁股上拍了了下,以示懲罰。 “幸虧你是小孩子,如果是大人早就被拉去報官了,今天的教訓,以后都要記得,做什么事兒,一定要多思,多想,切忌毛毛躁躁,你要是再怎么不通人世,以后小命怎么丟的都不知道——!” 香香低頭,嘟嘴 “香香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整場,這顏尤夜就跟一個隱形人似的,坐在馬車最里,從秦墨進朱家到后面,這男人硬是一個字都沒講。 “你在想什么——!” 將馬車內一側的窗簾拉開,秦墨不再理香香,反而轉身去看一直在旁邊,坐在馬車里面最中間位置的顏尤夜。 其實,她不愿意這個男人這么安靜的,他安靜起來會讓秦墨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感。 “我在想。!” 手背停在鼻邊,顏尤夜輕吸了下又拿了下來,黑色的鞋靴在馬車座位上換了個姿勢。 男人頓了頓,看了一眼馬車外的風景,微瞇了迷人的星眸說道 “我覺得你身體里住著的真不太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你的沉穩讓我吃驚,而且,我也覺得,你不是個好惹的人物,今天的那一出,雖然我就在旁邊看著,我怎么都似乎覺得里面有蹊蹺。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么——!” 有如女人的白細皮膚,雙眸燦若明霞,尾挑桃花,劍眉如鷹,眼若星辰,靨如春花。 襯著那一身淡藍色緞子長袍,當真是男人中的極品,臉龐俊秀,氣質非凡。 秦墨被他的那雙含笑的眼,剎那間看的有些心慌。 這男人,那雙桃花眼就是來引誘人的么。 思及此,秦墨的身體忍不住朝另外一邊側了側。 難道今天的一幕他看出來,知道那枚發簪是她后面放進去的,丟進池水里,而且還是靠岸的位置,可以讓要上來的人非得看到。 就算被看出來又如何,這樣想,秦墨心中的底氣才高點。這男人,怎么那有時候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也總會讓人心里慌亂呢。 她不喜歡被人看穿的感覺。 “你到底希望我告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