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看自己住這房子,怎么樣看都不像那種傳承多少代的大房子。 就是一個簡易的泥房子,大概都是娶媳婦臨時修的。 不知道哪家人肯把女兒嫁給這種窮漢。 沒祖先,雖說有種找不到出處的遺憾,但是反過來一想,其實這樣也罷了。 香香穿著鮮紅的小棉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有活力,生氣,可愛。 也好,終于看見別人家孩子能穿的紅襖子,自己meimei也可以穿了。 “香香,你等下幫jiejie淘菜好么,晚上jiejie要包餃子——!” 終于把家里擦干凈了,秦墨站起來,倚在桌旁錘錘有點酸的腰。 起身看香香道。 “嗯嗯。!” 香香瞪著那美麗瑩亮的大眼睛,很聽話的就點頭了。 秦墨收了手里的東西,走到外面去,要打掃出木盆來和面了。 這里跟自己在現代一樣,年三十,家家戶戶都要吃餃子。 條件好的有rou餃子,條件稍次有素餃子,當然,還是有一些窮戶連米糠窩窩頭都吃不起的。 這上百戶人家的大村,窮的人家還有,就跟之前的秦家一個檔次。 只是,現在秦家有了秦墨,陸陸續續將家興成了這個樣,過年有rou吃,還有餃子吃。 香香也搞不清楚怎么就過上了這么好的日子。 跟村里的大部分人比起都吃得好。 每頓多少都有凈的白米白面吃。 香香都搞不懂這日子怎么就過這么好了。 所以秦墨才一提要香香幫忙做家事兒,香香立馬就答應了。 幫jiejie分擔家務是應該的。jiejie平日為養自己太辛苦了… 秦墨包的是白菜餡的餃子,自己先從屋里舀了白面,然后加水,還好自己聰明,什么東西都是一看就懂。 要不然,穿越過來,就煮飯這項就難到她了。 加了白面,然后用手活成稍干的面團。 香香小屁股朝天,蹲在門外面的石缸邊淘菜,那笨拙的模樣,雖然看得出來很努力,很吃力的模樣在做 ,可是那整顆白菜在她手里,就淘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jiejie。我這個淘干凈了么——!” 過了會兒,小丫頭手還在水里,半轉了身過來,側仰頭,翹下一邊的羊角辮,問秦墨。 秦墨早就看見她把菜給搓成了一塊一塊。 “好了,可以了,你放在那里吧,jiejie來弄?!?/br> 鍋里煮了兩根老臘排,一塊臘rou,都是用在今天中午吃的。 這可是年飯。 “jiejie,是什么東西啊,鍋里煮的,好香——!” 鍋里的熱湯沸了,從鍋邊冒出來的蒸汽,將rou香帶了出來,讓整個灶臺前香氣四溢。 小丫頭的鼻子一下就聞到了。 “額?!?/br> 秦墨在忙這頭,看著木盆里的面團,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是中午的年飯…” “噢噢?!毙⊙绢^疊聲應著,那聲音里明顯有雀躍的成分。 “嗯——!” 這團面的確不好揉,太軟肯定不成,太硬手勁不夠,秦墨還在忙這邊,就沒空應付小娃了。 上完墳的陸陸續續回來,家家戶戶碗里都端著給祖先祭祀的東西,上完墳,這些東西還是要端回家吃的 。 從秦墨家的菜園地那邊,陸陸續續有人聲人影從那邊出來。 口中自然都在討論今天上墳的事兒,要祖先保佑,請求家里人平安等。 秦墨看了一眼那邊,和面的手又挑了挑從額前落下的一絡發。 繼續。 “jiejie,我們年飯什么時候好,香香都餓了…!” 正在秦墨發愣的時候,一直坐在石缸邊的香香,看秦墨的表情,而自己無辜的模樣,小聲小氣的問道。 秦墨一回神兒,是的,這中午的這頓飯是煮的有點久,只要是秦墨今天起床的有點晚,這么上完了墳的人都是回家就吃飯的。 “好了好了,快了快了啊?!?/br> 秦墨低頭一看,這盆里的面都和的差不多了,將手指上粘著的面團拈了拈,然后準備洗干凈了手,就開始切rou,宰排骨,開罐子舀米飯。 黃糯的臘rou切成一碗一碗,肥瘦相間,骨頭宰了一小碗,燉rou的湯加了白菜進去煮,臘rou里帶進去的鹽,不用加任何調味了,香氣撲鼻。 再配上一碗香糯的白米飯,饒是現代的年飯也就不過如此了… 而秦墨家的年飯就是這樣。 “香,jiejie,真好吃…!” 臘rou切的厚薄適宜,一塊入口,肥而不膩,香香吃的滿口香,一個勁的叫著好吃。 ☆、第一百零七章 要求認祖了 吃完了年中飯,秦墨便把剩余的菜啊,rou啊,收起來,冬天這天冷,稍微時間一長,這rou就冷下來。 油凝固在碗邊一圈。 這個年飯還是吃的算好,反正秦墨還是知足了的… 晚上就是包餃子吃了… 秦墨中午就把面和好,臊子拌的勻凈,中午屋前屋后收拾了一圈,就等晚上包了。 “不知道是那家沒心肺沒眼子的,有了點錢,就連祖宗都不認了,每年上墳那墳頭的草都是我們家割,每年墳頭的第一撮箕土,都是我們倒,可見那些家,誰管過什么。一說就說人少,家里是女兒,媽的現在哪家家里沒有女兒,偏偏他們家的女兒就金貴了?!” 秦墨才走到后院,拿著鋤頭將那屋后長的半米高的草勾了兩勾,把屋前屋后弄的亮堂點。 那知道這頭才下去兩鋤頭,那頭就有人站在秦墨屋前的那塊菜園地的埂子上開始罵。 站在那里,雙手叉腰,盤著一朵云似的鬢發,遠看,秦墨還看不清五官。 只聽見這女人的聲音格外的尖利有中氣些。 一想也不知道是在罵誰,跟自己無關。 于是又埋頭除草。 “眼看這姓秦的一窩子都要氣絕了么…老祖宗啊。你說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走了,你的后人管都不管你,要不是還有我們一房,你那墳頭的草還沒有人家土高。啊。喲喲。您說,這人不孝,老天爺就不長眼睛的嗎。我的媽喲?!?/br> 見秦墨朝這邊看了一眼,沒理。 那女的那吊眼朝這邊撇了兩撇,才又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那手中的絹子又是抹淚,又是拍大腿。 一副要哭向蒼天的哭天搶地的樣子,口中那大聲呼的,那是半個村灣都聽得見。 直到提到了秦家,秦墨手中拿著鋤頭的動作才慢了下來,一立定,站好,才發現,好像這事兒不是那么回事兒啊。 這哭哭的是啥啊。 其實剛才那女人哭的時候,秦墨是朝那邊瞟過去留意了一眼,但是,的確當時不知道那女子在哭的是個啥,現在那聲音仿佛是在對著自己這邊。 也不知道自己感覺的正不正確。秦墨便站在那里愣住了。 手中除草的動作也慢下來了。 菜園地還有一家楊嬸子,她家媳婦今日估計在忙家里,自己這大年三十在那柏樹腳下摘皮菜。 恰好,也就處在那婦人的地坎子下面。 秦墨只聽的到她半起身說道。 那人情練達的言辭和表情,手彎中還夾著一抱皮菜。 估計是回去給豬崽弄的豬草。 “秦家大嫂子,你也消消氣,不是我說你,這大年三十啊,你還真不該站在別人屋檐邊來罵。你心里有氣,我們都知道,這上墳的事兒,是每個支系的子孫都有義務,但是,這秦家老二啊,你現在還真不好怪他,人家一個男丁沒在家,媳婦又死了,就剩兩不滿十歲的娃。當初這房子是你們得了,秦二是被那秦家二老給趕出來自立門戶的,都說了不要這兒子了。這秦二當初是怎么被趕出來,家里人都不認這是誰都知道的?!?/br> “你現在,這家人,大人都走了,剩兩個小娃,你就罵又罵的有啥意思嘛——!” 那楊大嬸,穿著一身青底白碎花的棉襖,身上還系著一塊黑色布料子的圍裙,冬天人都穿的多,這楊大嬸子又上了年紀,所以看起來身體就臃腫一些。 那知道這媳婦,楊大嬸子不這樣一說還好,一說那臉更是竄的冒火紅了起來,一張臉更怒氣橫行,表情也兇狠了起來。 “我說楊大嬸子,你活了這半輩子的人,不知道不該開口的事兒就不開口么,人活著那么多事兒,小心命短了,我在咒我們家那兩個不孝的短命糊涂鬼,怎么就搭上你老了,哎,當初那秦老二是被趕出來祖上說不認了,可是,那始終還是我們秦家的人啊,那不是姓秦么,長輩一生氣說不認了,這小輩的難道就真得不認了不成。分了家也要看是誰家里的一碗水一碗米來把你養大的不是。!” 這婦人那說話的詞真還厲害,口沫橫飛,一副粗胖的身體撐在那坎上氣勢也十足,幾句話就把那剛才接她話的楊大嬸子說的啞口無言。 這楊大嬸子被搶白了一頓,大年三十的運氣不好被貼著罵了一頓,一想這也是自己自找的。 別人家的事兒管自己屁事兒。 只是,這秦大媳婦的那短命兩個字真的是罵的真心難聽。 楊大嬸子沉了臉,便不再說話,見手中的豬草也打的差不多了,提起了背簍將手中的皮菜裝了就要背著回屋。 而這秦大媳婦也看出來這楊大嬸子是不愿再和她多說了。 便趾高氣揚的側了身子,冷哼一聲,不看楊大嬸子離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