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屋子里正睡的鼻涕冒泡的熊二如果聽見司夕田的話,肯定會抗議,老大,你咋又讓我背黑鍋?你自己想他你就說么?這個家伙總是欺負我,跟我搶和你獨處的機會,他走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嗯,不對啊,雖然他有點討厭,可它也還真的有點舍不得跟他分開呢! 司夕田想了許多,甚至有許多話都到了嘴邊,最后又咽了下去,只凝成了一句話:“準備好要走了?” “嗯。你保重,等我回來!”商云墨似乎也跟司夕田一樣,萬千情緒在嘴邊,卻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說了這幾個字。 一邊砍了大半個晚上樹的墨文看著這一對依依惜別的人,心中很是不爽,這要走就走么,還在這里磨磨唧唧地干啥。主子你趕快走,趕快走吧,要是能把他一起帶走就更好了…… “誰要……”司夕田那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不過,她反駁的話剛說了一半,只覺得身子有些不穩,下一刻,她整個人就落到了商云墨的并不寬闊,卻很結實的懷里! ------題外話------ 哈,我們熊二又被司夕田扔了一個鍋,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到底是誰會想商云墨哦 ☆、042 熊二的焦慮 司夕田沒有像往常一樣推開商云墨,而是就這樣任他抱著?;蛟S,她也在享受這一刻,千言萬語都凝聚在了這個擁抱中。 兩人無言抱了良久,久到墨文都快急死了,無奈催促:“主子,你們抱了挺久的了,再不走,到碼頭就天亮了……” 商云墨這才松開司夕田,轉身準備走。 “我送你?”這話不知為何,就從司夕田的嘴里溜了出來。 “不用?!鄙淘颇]有回頭,“我怕你送,我舍不得走?!?/br> 司夕田愣了愣,接著小手一揮:“行行行,那我不送了。你趕緊走吧,一個大男人,別婆婆mama的!” 商云墨有點無奈,這不應該是女兒家送情郎依依不舍的時候么,他的夕夕怎么就這么另類??? 也不知道這粗線條的丫頭到底對他有幾分喜歡,他真的擔心,他不在的時候,她會被別人拐走了! 商云墨終于還是走了,司夕田終于也沒有去送。確切的說,商云墨一出門,她就把墨文趕回了里屋,然后自己爬上了炕。雖然,她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著了…… 月光下,一個銀面少年看著司家房子良久,最終潛入了月色之中。夕夕,我一定會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不,應該說是凌晨,天只是剛蒙蒙亮,才睡了一個多時辰的司夕田就被晃悠醒了。 叫醒她的,不是馮氏,也不是林氏,而是熊二!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熊臉,還有一雙帶著焦急神色的濕漉漉的大眼睛,原本想再次閉上眼睡個回籠覺的司夕田也實在是不忍心睡了,而是在被子里翻了個身,面朝熊二問道:“熊二,你怎么了,太陽都還沒出來呢,怎么就跑來叫我了?” 熊二沒辦法說話,便焦急地揮動著大爪子比劃著,指了指它住著的屋子,又指了指炕,然后使勁兒晃了晃。那意思很明顯,是想問司夕田商云墨為啥不見了。 熊二的夜視力比較差,因此一直都是保持它天黑則睡,天亮則醒的習性,雖然天剛剛轉亮,它就醒了過來。 往常,它一醒來就會看到炕上的商云墨,可是今天,他居然不見了!炕上只躺著他這兩天才帶回來的一個男人! 雖然之前這家伙因為更它爭老大,讓它想拍他,可他畢竟是它在湖邊撿回來的,額,請原諒熊二,在它心里,商云墨就是被它撿回來的,就像當初司夕田把它帶回來一樣。另外,熊二還覺得,商云墨長得好看,還很勇猛,所以也覺得很喜歡他,覺得他當老大的配偶不錯,可以保護老大,可以和老大一起生小熊,不對,生林氏生的那種小人兒。 因此,忽然發現商云墨不見了,熊二一時間很難接受,也很著急。它害怕,商云墨也像是自己的母親拋棄它一樣,拋棄了它和它的老大! 嗯,炕上的男人是商云墨帶回來的,肯定知道商云墨的去向。 想著,著急上火的熊二直接拿著大爪子朝著墨文的臉上就是一掌! 雖然它有意識地收了爪子,只用rou去打的,可因為著急,這一掌還是不清,直接把睡夢中毫無防備的墨文臉都差點打歪了。 “誰打老子?”墨文一個機靈爬了起來。按理說,墨文的警惕性也不該真差,可昨天伐樹實在是累得不行,再加上半夜又跟著折騰,想著司家應該安全,他便踏實的睡了。 看到是眼睛都快紅了的熊二,墨文很崩潰:“你個臭熊沒事兒往人臉上拍巴掌干啥?去去去,回你的草窩里睡覺去,睡不著就吃東西,別妨礙我睡覺。不然,小心我剁了你的熊掌紅燒!” 熊二好容易把墨文弄醒,又怎么可能放他繼續回去睡?它用大掌把剛側過去的墨文又翻了過來,指了指原本商云墨睡著的位置。 “你是問我主子?他走了!不過,他走不走跟你一個熊有啥關系,你要是再不老實,小心我揍你!”墨文有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干脆人整個縮到了炕里。 哼,這下看這只臭熊還怎么折騰他! 讓他沒想到的是,熊二還真的沒有繼續折騰他,而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沖到了司夕田的屋子,著急地把她給搖醒了。 司夕田知道,熊二在她收留之前的生活應該是很凄慘的,作為一個應該冬眠的黑熊,只有幾個月大的熊二不但沒冬眠,還沒有母熊照顧,更是瘦的皮包骨。儼然,它應該是被父母拋棄的。 這樣的它,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之前從它對自己、對小峰和對商云墨的依賴中就能看出來。 而現在,商云墨這樣突然的離開,很有可能觸動了這小家伙敏感的神經,讓它再次覺得安全感缺失,所以才這樣驚慌失措地來搖醒自己。 好吧,念在這個緣故,她就原諒它,要是它沒理由地這么來折騰自己,她肯定不能輕饒,嗯,一天不搭理它!想到這里,司夕田的起床氣倒是被她給壓下去了。 司夕田先是伸手摸了摸熊二的臉,安撫它的情緒,然后柔聲說道:“熊二,不怕,老大在呢!” 司夕田的安撫果然起了一些作用,熊二拿著腦袋蹭了蹭司夕田,不過,蹭完之后,還是瞪著有些憂慮的眼睛瞅著她。 “沒事兒啊,商云墨那家伙有事情離開一陣而已,只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玩兒,他就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彼鞠μ锢^續摸著熊二身上的毛說著,像是在對熊 的毛說著,像是在對熊二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司夕田的話,果然還是有用的,這或許是熊二對老大的信任,它情緒終于恢復了一些。不過,似乎還是不敢自己回屋子,怕一閉眼睛司夕田也就不見了,于是,它干脆爬上了炕,在司夕田旁邊躺了下來。 司夕田見熊二老實點了,打了個哈欠,也進被窩繼續睡了。天大地大,都沒有睡覺大! 早上吃飯的時候,見商云墨沒來,司家人都有點納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林氏被他們用眼神指派當了代表:“田田,云墨怎么沒來吃飯,我剛剛看著他的東西也不見了,是什么情況?” 司夕田這個時候正在喝粥,咽下去一口,她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隨口解釋道:“你說商云墨啊,他們家有事兒,要回去一段時間?!?/br> “家里有事兒?”司夕海有些奇怪,這商云墨來他們家住了這么久,都沒見到他想離開,即使商清靈回家,他也沒提要回去的事兒,現在怎么忽然決定離開? 想著,他的目光掃過了墨文,這個小子來,應該就是來傳消息的吧? “恩啊,回家了,所以才留了一個勞力給咱們。另外,如果有人來問關于他的事兒,你們就說之前是鄭錢的侄子借住在咱們家就好?!彼鞠μ锏故且矝]多說,商云墨的第二重身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另外,商云墨現在的情況錯綜復雜,也不是她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 司家人倒是都不笨,他們也是知道商云墨商家人的身份的,見司夕田沒多說,倒是也都沒有再問。 商家的人家本來就是他們高攀不起的,他們現在,倒是也沒那么期望司夕田能跟商云墨走在一起了。甚至跟嫁給商云墨相比,他們更期望司夕田找個村子里或者鎮子里的人嫁了。 司夕海最看好的,是那天來出席司三妹婚禮的周凱;馮氏最中意的,還是她的孫子金寶;而林氏雖然對這兩個人都一般般,可卻對曾經對司夕田雪中送炭的孫金寶很有好感;除了司夕田,司家可能唯一還比較支持商云墨的,只能是他的徒弟,司夕峰了??上?,這小子也在為了商云墨不辭而別生氣,也有點不想讓jiejie嫁給這么個不靠譜的了。 如果司夕田知道司家人現在的想法,她定然會很崩潰。如果真的要在這些人里選一個嫁出去,她還是寧可嫁給商云墨。 對于司夕田稱呼自己為免費勞動力的事情,墨文很是不滿,剛想抬頭抗議,可看卻被司夕田一個眼神就給秒殺,乖乖低頭喝粥了。天啊,司夕田這丫頭是瘋了么,眼神咋這么嚇人?莫不是因為主子走她不高興?算了,他還是別八卦了,一會兒好好砍樹,爭取留在司家是正理! 吃完飯,司家人的又分了幾波忙活了起來。 林氏照常出了小吃攤,墨文乖乖去砍樹了,馮氏在家里照顧孩子,而司夕田和司夕海兩個人,則是先去許榮家借了一頭牛,然后就去了鄭錢家。因為他們要給自己家準備在沙灘上建的那個小飯館準備和采買材料,這些東西,鄭錢是比較有門路的。 上次司家修房子需要的東西,也都是鄭錢帶他們去的。這次,兩家人都變成了一家人,鄭錢肯定更是義不容辭的。 讓司夕田沒想到的是,去準備各種材料的過程,也是個讓她非常郁悶的過程,更是個讓她大開眼界,發現機會的過程! ☆、043 備料囧途 之前,這里個作坊的主人是鄭錢比較熟悉的孔老頭,這作坊是他們家祖傳的家業,孔老頭兒自小就在這里,經營了至少也有四十多年了。 雖然整個青泥洼鎮就一個作坊,孔老頭的磚瓦也是幾個鎮子上數一數二的,可這作坊的價格倒是挺合理的,也一直就沒漲過。 因此,這小作坊是極其受歡迎的,不光青泥洼鎮,甚至十里八鄉的都有人趕著車來買磚瓦,這小作坊也總是很熱鬧。 作坊里雇了幾個小伙計,隨著年紀增大,孔老頭兒也不自己干了,只是監監工,沒事兒在門口跟來買東西的客人聊聊天。 可是,今天司夕田他們來的時候,卻發現,今天這磚瓦作坊幾乎可以說是門可羅雀,而且,這孔老頭也沒像往常一樣在門口樂呵呵地站著。 就連以前總是精神頭十足的伙計們這會兒也都是沒精打采的。 司夕田和鄭錢好奇,抓住一個伙計:“小劉,你們這是怎么了?孔老板怎么也沒在?” 小劉看了看周圍,嘆了口氣:“我們之前的孔老板歲數大了,干不動了。正好她閨女出嫁,就把這作坊當做陪嫁給了女婿?,F在啊,這作坊已經改名姓何了!” 說著,他指著正在訓一個伙計的年輕人說道:“看,那就是我們何老板,你們要買磚瓦,就找他商量吧!不過,念在鄭兄弟跟我們孔老板之前的交情,我得提醒你們一句,買的時候可問好價錢,然后看好東西!” 司夕田和鄭錢還不太明白他是啥意思,那個何老板就走了過來,先開口問道:“你們幾位是要買磚瓦么?” 這個何老板長得倒是不錯,濃眉大眼高鼻梁,只是這眉梢眼角帶著幾分算計的神色,倒是讓司夕田有些不喜。不過她也只是過來買點磚瓦,這人長啥樣,是否討喜,倒是跟她關系不大。 于是,她點點頭:“嗯,鄭叔叔和之前的孔老板是老相識,我年前也來買過一次磚瓦,這次我們是打算蓋個飯館,所以再來買點?!?/br> “哦,既然跟我岳父認識,那就不是外人了,你們說說要多少磚瓦?”這何老板一聽對方是要蓋飯館,應該是需要不少磚瓦的,整個人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為了房子暖和,一般臨湖村蓋房子都是用土坯為主,磚為輔助,然后房頂需要苫瓦。 司夕田來之前就初步做了個估算:“大概要1000塊瓦,然后磚要500塊,瓦當要100塊。這要多少錢?” 何老板這會兒臉上的的笑摸樣就更深了,自己拿著算盤給司夕田算了起來:“這瓦是一文錢一塊,1000塊瓦就是一兩銀子;磚是一文錢兩塊,500塊是250文錢,瓦當比較貴,要三文錢一塊,這100塊是300文。這些加在一起,是一兩銀子外加550文錢??茨銈兏以栏敢彩煜?,這次買的磚瓦也不少,我就給你們便宜點,你們直接給我一兩半銀子就行!” “什么?這也太貴了吧?”司夕田聽了有些咂舌,這價錢跟她之前算好的差太遠吧!按照她之前算的,瓦也就在350文錢左右,磚是不到100文,瓦當可能貴點,也就200文,加在一起,也才不到700文,可聽這何老板一說,這價格是直接翻倍還不止??! 何老板聽了,擺手說道:“這不貴了啊,我還給你們便宜了不少呢!” “何老板,你剛說的價格不對勁吧!”鄭錢也覺得太坑,“這孔老板磚瓦作坊的價格大家都知道,瓦一文錢三塊,磚一文錢四塊,瓦當兩文錢一塊,可我剛聽你算賬的時候,可是都比這個貴了不少??!那瓦當是漲了一半的價錢,那瓦可是貴了三倍,那磚也是貴了一倍??!” 何老板聽了,臉色也有點尷尬,不過還是解釋道:“這位兄弟,你可有所不知??!我賣的磚瓦的價格也不算高了。當初我岳父經營這小作坊的時候,圖的不是錢,而是圖大家都樂呵??蛇@原料、這烤磚瓦的爐子、炭火,還有這些伙計不都要錢么?當初,我岳父經營的時候,那可是一直賠本賺吆喝,我接手了,總不能還這樣吧?” 聽著這何老板的話,司夕田心中冷笑,看他說的好聽,那做磚瓦的都是黏土,根本不用花錢,這小作坊后邊就是個產黏土的小丘陵,直接挖就是。至于爐子,如果沒記錯,那是孔家傳了幾代的,用啥錢?這磚瓦廠的投入,其實只有炭火和這些伙計的工錢,而這四個伙計一天的工錢加在一起也就是100文錢,按照之前孔老頭定的價格,其實也不會賠本,甚至收入也不會少。不然,孔家也不會日子過的那么興旺了。 而且,旁邊鎮子的磚瓦,價格也跟孔家當初賣的差不多,只不過是太遠,所以大家很少去而已。 怕是這個何老板看到整個鎮子上只有這一個作坊,就想漲價吧! 按照司夕田的意思,是想直接離開的,跟鄭錢對視的時候,他的態度也一樣。 不過司夕海卻覺得可以再看看:“田田,先別著急,瓦有很多種,京城那邊有人就用比較大的瓦,一塊頂咱們這樣瓦的兩塊大,那貴點也是有情可原的,咱們不如先看看?!?/br> “好吧,何老板,那我們先看看你們這的磚瓦吧!”司夕田也答應了,從這邊到臨鎮的磚瓦作坊要一個半時辰呢,他們三個折騰過去也挺麻煩,更何況這牛還是借許家的。那她就看看這里磚瓦現在是 就看看這里磚瓦現在是不是有了進步。如果沒那么虧,她就在這里買了,能不用去臨鎮,就盡量不去吧! 何老板聽了,臉上帶笑:“這就對了么!咱們家是這鎮子上唯一的磚瓦作坊,你們要是不在這里買,那也沒地方買??!” 說著,他隨手招呼了一個伙計:“你,快去,拿來一塊磚,一塊瓦,一個瓦當過來給鄭兄弟和司家兄妹過目?!?/br> 還沒等著伙計答應,司夕田就阻止了:“何老板何必這么麻煩,我們幾個自己過去就行?!?/br> “這不太好吧?這磚瓦廠里邊塵土大,我讓他們拿出來就行!”何老板聽了,眼神中有些緊張。 看著他的摸樣,司夕田忽然想起來剛剛另外一個伙計提醒他們要買磚瓦的時候一定要問好價錢,然后看好東西的事情,更覺得這里有蹊蹺。 于是,她笑著回答:“何老板太客氣了,之前孔老板在的時候,我們也是自己去看的,正好看看這磚瓦的尺寸啥的,是不是能正合適。你放心,我們仨空著手進去,肯定也空這手出來!另外,我們只看你們現在的成品,不會偷看工藝的!” 鄭錢看著司夕田的反應,也覺察到了這里的不對:“怎么,何老板,莫不是你的磚瓦質量不過關,不敢讓我們見不成?” 司夕田和鄭錢的話都說到了這里,何老板也不好再說什么拒絕的話,只能苦笑著回道:“你們二位說笑了。既然你們要看,那就跟我來吧!這孔家的燒紙磚瓦的手藝那可是傳了好幾代了,怎么可能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