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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文結局之后在線閱讀 - 第51節

第51節

    再有個年輕小將軍卻咬牙道:“他們不過只會賣弄三寸不爛之舌,哪里比得上咱們,可是從蠻子那槍林彈雨中挺過來的。待到收拾了傅老四,接著就要收拾這群邪佞之輩,咱們枉死的弟兄,可不能白死,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br>
    龐信此時張了口,緩緩道:“若僅僅是大宋和新邦的官司,倒還好辦,只是如今卻有洋人插了一腳,著實可恨?!?/br>
    他這話引得酒桌上群情激奮,其余幾人紛紛咒罵起洋人來。流珠提耳細聽,卻原來那葡桃國和新邦有所合作,說是只要他們堅持奉行民主自由之道,葡桃國便會提供先進火器給他們,支持他們對抗大宋。聽到此處,流珠的眉頭不由得緊緊擰了起來。

    幾人邊說著,邊推杯交盞,喝起酒來。酒意酣時,潘湜反倒哭得更厲害了,旁人不明就里,連忙寬慰,便見潘湜緩緩用巾子擤了鼻涕,眼里帶著爍爍淚花兒,對著席間眾人嗚咽道:“幾位哥哥,知道我是個混貨。我先前在汴京城里混時,若問我最喜歡誰,一數徐將軍,提槍跨馬,俊秀無雙,二便是狀元郎金十二郎,出口成章,出塵絕世,出人遠矣?,F如今將軍要殺狀元,我苦勸卻是無用,才令我最為傷心?!?/br>
    潘湜對美人之哭,向來極為真摯。當年秦太清為傅辛授意,被薛微之所害,汴京中人不過唏噓而已,只潘湜痛哭不休,連飲數杯,最為悲慟。而如今金玉直被徐子期所俘虜,卻不愿投敵,而以徐子期的性子,自是要殺了他,為此最傷心的,亦是潘湜。

    聽得潘湜此言后,流珠心中一震,立時抬起頭來,先直直望向哭得身子歪倒的潘三郎,視線又逡巡一回,將桌上諸人的神色看了個清楚明白。顯然這幾人都早就聞聽此信,并不訝異,只是他們先前為大宋效忠之時,對于金玉直這樣的朝臣十分之敬重,眼下見他即將被議政庭投票處決,也是于心不忍,竟有幾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流珠不由得暗自慌張起來,便聽得其中一人低低說道:“將他交由議政庭裁決……將軍這做法,實在是……”

    是了,若是他親手殺了金玉直,必會招人唾罵,若是假裝迫不得已,將金玉直交由議政庭裁決,這錯,便該由議政庭占了大頭。試想往日直來直去,咄咄逼人的徐小將軍,竟也學會傅辛那般虛偽的做派了,流珠只覺得煞是心寒。

    她絞著手中的繡帕,又兀自想道:“傅辛愛才,又向來倚重金玉直,必不會眼看著他命喪黃泉。龐信若果真有法子能將她阮流珠劫去,該也有法子救金玉直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綠紗愛晚晴的手榴彈~感謝lyjmido和阿凝的地雷~

    ☆、116|109.96.95.95.93.91.01

    民主稔惡何由悔(四)

    與潘湜及徐大姐再會之后,再見到徐子期時,流珠已然又在那間小宅院里,形如幽禁一般,又待了十幾日。這十幾日里,她也不曾見過徐子期。這日她獨自坐在院中,雖是心急如焚,分外焦躁,可卻無可奈何,只得一個勁兒地胡思亂想——卻不知龐信是否果真有法子救她,亦不知袁佛迷、金玉直等人現下安慰如何。

    恰在此時,院子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來,那聲音鏗然作響,沉著有力,流珠一聽,心上一緊,連忙回首去看,便見來者雖面貌俊秀,卻難掩疲倦之色,身上軟甲都無暇褪去,行走間肩膀處亦有些不大對勁,正是徐子期無誤。

    流珠見了,急急起身,并迎了徐子期入屋。徐子期踏著黑靴入內,單手扯了軟甲,露出內里沾染著汗水及血跡,已然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襯衣來。那片片殷紅落入流珠眸子深處,惹得她瞳孔一縮,心中難免關切起來,忙問道:“傷到何處了?還不快教郎中處理傷口?”

    徐子期長長舒了口氣,眉頭卻依舊蹙著。他驀地用力按住流珠下意識伸過來的手,隨即揉撫著眼前小娘子的纖纖素手,聲音沙啞,道:“已經處理過了,小傷而已。我久經沙場,這點傷不算甚?!?/br>
    流珠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來,心上稍安,又去給他沏茶,并柔聲試探道:“阿郎這是如何受的傷?下一回可要小心些?!?/br>
    徐子期聞言,眸色遽然轉為冷厲,隨即咬牙恨聲道:“傅辛安然逃脫之后,便親自率軍反攻,我這邊軍中無人可用,民學會那幫虛妄之輩,只會使唇槍舌劍,根本派不上用場,非得我親自出征不可。原本贏他也不算難事,只是時不與我謀,老天不助我,那洋人運火器過來之時,半路遇上了地震,耽擱在了路上,以致戰事連連失利,宋朝大軍直逼鄴都而來。我這肩上的傷,也是被子彈擦的,幸而未曾射中,不然二娘你只怕又要當一回寡婦了?!?/br>
    稍稍一頓,他又隱忍著怒氣,道:“我在外征戰,那群混賬東西,還在鄴都內斗個不休不止。有人挑撥我與代西平,顛倒黑白,竟說代西平失蹤的那jiejie,乃是為徐道甫所害??偠灾?,你待在這鄴都,已然算不上安全了。若是火器運不來,城破之日,不過旦夕。我已做好了安排,教龐信送你去更北面的憫城?!?/br>
    流珠背對著他,睫羽微動,卻是噤聲不語。徐子期忽地瞇起眼來,目光灼灼地直盯著她的背影,忽地面無表情,低低說道:“可是我誤會二娘了?自我二人再會之后,二娘待我,不似從前情切,可是你心底有何思量?”

    流珠心上一滯,面色微變,隨即暗想道:此時此刻,她若想逃走,非得讓龐信護送她不可,萬萬不能在此時和徐子期攤牌,以防他改了主意。思及此處,她眉頭微蹙,回過身來,假意咬唇道:“阿郎,兒聽人說,你要殺金十二郎……往日你尚在朝中之時,屢遭彈劾,金玉直數番為你辯護,這份恩情,你不可不念。再說憐憐與兒情誼深厚,她若是知道是你殺了她的相公,兒如何還有顏面再與她相對?”

    徐子期瞇眸道:“誰對你說,我要殺金玉直?”他話及此處,面色已然發青,下一剎忽地雷霆大怒,驟然將桌上杯盞俱都拂倒在地,頃刻間應聲而碎。流珠見狀,下意識后退一步,低頭瞧著滿地碎片,隨即瞪大雙眸,望向眼前男人,只聽得徐子期冷聲道:“你能說出這話,看來早是將我看做了狼心狗肺之輩,已然是不信我了?!?/br>
    流珠聽罷,連忙斂起裙裾,小心避過滿地碎瓷,隨即鼻間微澀,紅唇微啟,想說些什么話兒,卻是欲言又止,怎地也講不出來。

    兩人鬧到這份田地,流珠心中有愧,因而無言以對,徐子期卻是暗自有些懊惱起來,他瞧著流珠這泫然欲泣的神情,只怪自己將平日里的郁氣借機發泄,可若說起道歉來,他是絕不可能對流珠說聲對不住的,只得默不作聲,教仆侍收拾杯盞碎瓷,隨即擺膳,當做甚事都不曾發生一般。

    這一頓飯,按理說來該是再平常不過,可流珠卻吃得坐立難安。午膳用過,稍事休整,徐子期便命仆侍收拾了行李,而龐信也到了府上等候,要送流珠離去。徐子期因剛才對她發了脾氣,又想到自從重逢之后,鮮有親熱之時,便頗有幾分內疚,在流珠對他福身辭別之后,將她喚住,故作平靜道:“我送你一程罷?!?/br>
    送她一程?流珠望了眼候在一旁的龐信,心中如擂鼓一般,忙道:“阿郎有要事在身,不必非得送兒不可?!?/br>
    徐子期以為她這是還對自己有氣,便執意相送,強拉著她上了車架。不多時,車架粼粼而動,轆轆而行,流珠心中惴惴難安,惶惶不已,怕只怕待到出城之后,龐信率著這一隊精兵發難,若果真如此,徐子期怕是插翅難逃,唯有一死!

    車架愈行愈遠,流珠正思量不定之時,遽然之間,忽聞得隱隱傳來一陣隆隆之聲,愈來愈厲,直貫耳中。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感覺車廂一陣劇烈晃動,而拉著車架的馬兒似也驚慌起來,發了瘋一般嘶鳴長躍,好似辨不清方向胡亂沖撞起來,忽而又不管不顧地拉著馬車朝前疾奔。

    地震!是地震了!想那徐子期剛才說,葡桃國運送槍炮途中,便因遇上了地震而未能及時送到,不得已停駐原地,那么,這一帶或許剛好處于地震帶上,而最近這段日子,或許正是地殼運動的活躍期,地震多發,這鄴都也未能幸免。

    她才將地震說出口來,兀自穩定身形,整個人卻忽地被徐子期緊緊環在溫熱的懷抱里,鼻間所縈繞的盡是他衣上的血腥氣。任那馬兒如何發瘋,任這車架如何顛簸,任簾外如何哭號不止,任百川沸騰,任山冢卒崩,他都死死地抱著她,并用力握著窗楹,定住身形,紋絲不動。

    流珠嗅著那混合著塵土與鮮血的氣味,驀然間回想起他征戰歸來之時,拿著那已然破爛不堪的護符給她看的模樣,又想起他入了春時,還非要穿她寄給他的黑披大氅,死活不嫌熱,再想起初見之時,那青年有一雙清冽逼人的眼眸,如凜凜寒劍一般,直直望入她的心里去。

    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歡過他的,只不過,時過境遷,人事已非,此情已成追憶。

    這一場恐怖的天搖地動,片刻之后,好不容易才算停了下來。徐子期經了這一番折騰,肩上的子彈擦傷復又裂了開來,鮮血直涌,而手上因尋求借力之物時,握得太緊,又添新傷,磨得是皮rou綻開,幾乎瞧見森森白骨??伤麉s是不動聲色,見流珠只有幾處擦傷之后,便只勾唇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想來真是天意罷,讓你我再多多待上一會兒,不至于匆匆別離?!?/br>
    流珠替他止血的手微微一滯,稍稍猶疑之后,自懷中掏了封信箋出來,塞入他褲兜內,眼兒并不瞧他,口中則溫聲道:“這信,是兒這幾日寫就的。待兒走了之后,你再拿出來看?!鄙陨砸活D,她又瞇起眼來,笑望著他,嘆道:“阿郎倒還有心思玩笑。眼下北面遭了這大災,又要好一筆銀子來賑災,你窮得叮當響,哪里掏的出來?地動之事,向來最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br>
    徐子期闔了闔眼兒,薄唇微抿,捏著她的手,卻是一言不發。

    二人在這里歇了片刻,便聽得紛亂之間,一陣馬蹄聲漸行漸近,抬眸一看,卻是龐信面帶急色趕了過來。眼下城中遭了地震之災,徐子期又多了事務處理,便不再相送,只教龐信將流珠先行送走。

    流珠神色復雜地深望了他一眼,咬了咬唇,跨上高頭大馬,勒住朱紅韁繩,隨即駕地一聲,驅馬而行。馬兒漸行漸遠,徐子期只以為還有再會之期,流珠卻清楚得很——這一回,多半是訣別了。便是果真有緣重逢,只怕也并非幸事。

    狂情錯向紅塵住,恰好似驚魚錯認月沈鉤,夜寒錯認定盤星,背后尋思渾是錯。金風玉露散卻,吹花卷絮無蹤,她離了這荒唐之地,又要回虎xue狼窟去了。

    ☆、117|01

    上有雌雄雙鳳跡(一)

    東方既白,流珠只覺腦中剎那間一陣空白,手兒不由緊緊攥住了薄被邊沿,口中忍了又忍,終是紅唇微動,嚶嚀出聲。傅辛伏在她身上,但瞇眼望著她這副模樣,身下自那分外溫暖的桃花源中抽離而出,隨即沉聲笑道:“二娘這副小模樣,著實令朕情難自己,龍顏大悅?!?/br>
    流珠甚為疲倦地闔上眼兒,心中兀自思慮起來:幸而先前在新邦之時,徐子期有所顧慮,不曾與她成雙入對,便是有往日的故人見了她,也只以為二人仍以母子相稱,因此龐信心中并未覺得不妥,自不會跟傅辛說些甚不得了的話兒,實乃萬幸。而她自新邦回來之后,傅辛自是開口問她,若是他不以徐如意相要挾,她會否愿意回來,流珠的回答,自然是先噤口不言,隨即在他催促下才說了是,做了好一場戲,以騙取這男人的信任——她若答得太爽快,傅辛必是不信,她若是猶豫后才說,傅辛多少會信上幾分。

    果不其然,自從她答了這是之后,傅辛待她的態度,果真比起從前來,有了些微妙的不同。這些日子,流珠待在他身邊,對于眼下的境況也多了不少了解。

    傅辛說是親征,可他早上了年紀,又只是在少年時領過兵,所以現如今,也不過是坐鎮前線,好令民心動蕩的邊境一帶暫且安定。按理說來,和作戰神勇的徐子期相比,傅辛一派該是不占優勢的,可是天意早定,徐子期的武器沒能如期運來,麾下無人可用,都城勢力暗涌,領地又遭了地震之災,而傅辛這邊,卻有徐道正等人研發武器,又因著崔坦先前發明的地動儀而早早未雨綢繆,提前幾日于都府部署,大大減少了地震傷亡,更不必提京中那蔡氏散館的蔡典先生,寫了篇洋洋灑灑的批評新邦三主義之文章,流傳甚廣,令民心齊聚。兩相比較之下,倒是傅辛占盡先機,實在令流珠頗有些唏噓之意,又對徐子期,暗自生出擔憂來。

    思及此處,流珠心上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緊得生疼,一面又想道:卻不知待徐子期讀了她那封信,知道她早就有意與他兩相決絕,會否對她恨之入骨?此時此刻,只盼著他能安然渡過難關,便是做不得土皇帝,當不成流芳百世的變革者,也只望他能保住這條性命。

    心中思緒繁雜,紛亂難理,流珠略為煩躁地睜開眼來,便見傅辛正徑自穿衣,早早便要出去理政。她稍一猶豫,又張口問道:“官家,卻不知吳小娘子、袁小娘子及金十二郎等被扣押之人,現下安危如何?兒這心里,著實牽掛得緊?!?/br>
    和徐子期相比,傅辛好就好在有問有答,除非事關機密,否則必不會拿“你不用管,全都聽我的”這種話來搪塞以對。聽了流珠之問,傅辛微微蹙眉,隨即沉聲道:“據探子來報,說是吳氏為人所虜,淪為他人婢妾,袁氏于地震中被磚瓦所傷,生死不明,而金十二郎,經議政庭裁決之后,被判決暫時關押,好在性命無虞?!?/br>
    流珠聽后,喜憂參半,垂下眼來,傅辛定定望著她,隨即又緩緩說道:“你不若還是返京去罷?!?/br>
    流珠一怔,抬起頭來,暗想道:莫非時日久了,傅辛對她的興致果真淡了,這才相會了幾日,他便急急將她趕走?還以為他經此一事,能對自己多上幾分信任……

    傅辛自是將她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憂慮看了個清楚。男人整了整衣襟,勾唇笑道:“怎地?覺得朕冷落你了?怕自己失寵了?”他笑了兩聲,好似頗為愉悅,隨即微微俯身,摸了摸流珠的頭,溫聲道:“莫要多想。只是此地著實危險,留你在此,朕著實不大安心,生怕徐子期又將你搶了去。當日聞得你被他擄走,朕怒不可遏,只想著必要將你奪回。寶貝奪回來了,自是要好生收起來?!?/br>
    稍稍一頓,他又瞇起眼來,聲音微啞,低低說道:“先前將你拘得太緊了些,如今你既然甘愿從徐子期那邊回來,想來朕也不必再這般束著你了。如今朕要看顧北面,坐鎮大局,珠兒一路回京,還可以趁這機會,多看看沿途景致——先前出巡途中,朕見你一下了車架,望著山川湖海,幾乎是忘乎所以,干脆便全了你的心愿了。你可記好了,日后便不一定還有這樣的機會了,權當做對你這次老實回來的獎賞,需得好好記著朕的這份恩情才是?!?/br>
    傅辛的話,令流珠睜大雙眸,心中匆匆一思量,隨即作出一副好似十分感動及歡喜的模樣,稍一猶豫,投入了傅辛的懷中。她雖是一言不發,卻雙臂環住男人的腰身,傅辛心上微動,忍不住又微微俯身,吻了下她的前額,隨即又道:“只是令你獨自一個去,朕著實不放心。二娘還是和魯元同行罷。她那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身邊又養了幾個武藝高強的婢子,便是遇上甚事,也能為你好好打算,定能讓你安然脫險?!?/br>
    當初傅辛被徐子期圍個水泄不通,卻終是安然無恙,脫逃而出,其中魯元及她那幾個深藏不露的婢子功勞頗大。聽說與魯元同行,流珠心上稍定。爾后數日,二人日日溫存,直到八日之后,終是到了分別之時。流珠坐在車架之上,素手掀起窗邊繡簾,佯作情意暗藏,定定望著不遠處的傅辛,心里卻暗想道:這人如今對她的信任,可謂是又上層樓。他若是在這里出了岔子,身死異地,便算是便宜了他;他若是回了汴京,她必能得著機會了。

    微微勾唇一笑,流珠落下簾子,回過側臉,隨即便聽得魯元一嘆,吟道:“旄頭四光芒,爭戰若蜂攢。白刃灑赤血,流沙為之丹?!鄙陨砸活D,她頗有些傷懷地一笑,轉過頭來,對著流珠嘆道:“罷了。且教他們你爭我奪罷,咱二人,只怕合該是吊古尋幽,賞月吟風的清閑命?!?/br>
    她這話中,帶著數分自嘲,藏著流珠看不出緣由的傷感之情。流珠只一笑,因與她熟稔,便道:“這一回,兒總算是知道龐信將軍是哪一位了。瞧著倒是個品貌俱佳的忠厚郎君,卻不知當年是何處討了公主的嫌,竟讓咱們魯元公主成了頭一個鬧著要和離的公主?”

    魯元聽后,大笑數聲,隨即自車座之下的抽屜中掏出兩個酒盞,一個玉壺,并道:“欲聽肺腑語,酒后吐真言。二娘且陪我飲上幾杯罷?!?/br>
    流珠與她待在一塊,連月來的緊張、焦慮也不由得消了幾分。她微微一笑,低聲道:“兒確實該借酒澆一澆愁腸了?!?/br>
    二人坐于車廂之內,婢子仆侍則另乘一架。魯元頗為豪氣地連飲數杯,隨即眼瞼低垂,沉沉說道:“二娘這般聰慧,該是瞧得出來,龐信是做將軍的材料,若果真將他拘在駙馬這個位置上,實在與捆住他的手腳無異。我看得分明,便借故與他爭吵,鬧到先皇跟前,幸而先皇也是心知肚明,加上邊境不寧,急需良將,便順手推舟,教我二人和離,又令他去邊關領兵打仗了?!?/br>
    流珠稍稍一頓,又好奇道:“公主這些年來,便不曾遇著個過合心人兒,想要與他共度余生么?公主交游廣泛,想來該也是碰上過不少翩翩君子,美貌郎君才對?!?/br>
    魯元連連苦笑,隨即又垂下眸來,壓低聲音,并不看向流珠,只沉沉說道:“那二娘呢?你為四哥所迫,待在他身邊,是認了命?還是暗中籌謀?”

    流珠心上一滯,也移開目光,溫聲緩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兒怎樣想,卻是不打緊的?!?/br>
    魯元聞言,舉杯笑道:“二娘說這話,看來是不愿騙我。你也不必憂心,我孑然一身,行事只問對錯。四哥雖是我的哥哥,我卻不會偏袒他,畢竟,你也是我的知己好友?!?/br>
    流珠安下心來,抬袖舉杯,與她對飲。

    車架轆轆而行,距離邊關愈來愈遠,而離著汴京,卻是愈來愈近。為行路方便,魯元干脆換做郎君扮相,一襲青衫,發髻高盤,腰間佩劍,二人則以兄妹相稱。說來也是有趣,這魯元扮作男兒之后,卻是半分突兀也無,平常人看過去,也只當是男生女相,卻無半分懷疑。實在是這魯元公主美艷間透著英氣,長眉入鬢,鼻梁高挺,淡妝濃抹總相宜不說,無論做男裝還是女裝,都各有一番韻味。

    喚他阿兄喚得久了,流珠待她也愈發親近,往常她做男裝打扮時,只將她真當做是自己的哥哥一般。而魯元結交廣泛,博學多聞,而這原本略顯枯燥的行程,也因著她那些小故事變得十分有趣,更不必說魯元一直以來都對她十分照顧,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著實令流珠很難不對她親近。

    ☆、118|117.01

    上有雌雄雙鳳跡(二)

    辭別傅辛約十日后,二人行至鏡湖一帶。 此地風景奇絕,天光澹澹,湖水呈墨藍之色而光平如鏡,四面矮山亦有環繞,生生在這凡塵俗世之間圍出了個人間仙境來。這里地處極寒北方,加之眼下已到了農歷九月,因而一入此間,流珠便覺得身上發冷,忙自傅辛著人收拾的行李間去尋找合適的衣物。

    圓頂氈帽,狐貍毛領,暗紅斗篷,再加上一對小靴,流珠一面整理著,一面暗想道:卻不曾想到,傅辛的心思竟還算細膩,猜到她會冷,便將衣物備得這樣齊全。只是再往下翻找,流珠忽地翻出了個小木匣來,打開一看,見是幾個乒乓球大小的螺紋雕花鈴球,上面帶著細長杵子,略覺得有些古怪,卻不知有何用處,便回頭向著魯元順口問道:“阿姐,你可知這是何物?”

    魯元垂眸一看,不由一笑,搖了搖頭,隨即道:“四哥想的倒是周全?!?/br>
    流珠不知她何出此言,但微微挑眉,將那鈴球把玩起來。魯元見了,有些無奈,忙伸出大手,將她腕子握住,低低說道:“莫要玩了。此乃婦人自褻之物,原是番邦出產,后流入我大宋,因源于緬國,故呼之緬鈴。此丸百金方可購得,最是稀罕不過?!?/br>
    流珠一怔,雙頰微紅,又將那木匣一層一層抽出,卻見里面又有樹膠生支等物,流珠卻是眼熟了。當年徐道甫出征在外,她獨守閨中,自是有用得到的時候,更不必說后來傅辛對她百般折磨,也有用的時候,而公主和離多年,想來也該用過,因而流珠也并不在她面前顯出羞赧之意,只嗤笑一聲,道:“官家的心思,全都用到這些物事上了?!?/br>
    說罷之后,她將東西復又收好,隨即并不避嫌,在車架內換起衣裳來。魯元卻稍稍錯開眼神,一手掀起簾子,隨即微帶著驚訝,低低說道:“才不過九月,竟是下起初雪了?!鄙陨砸活D,她又道:“今年異象頗多,只怕有心之人,定會多做文章?!?/br>
    流珠邊系著毛領,邊湊到她身后,貼著她后背,腦袋自邊上伸出去,便見北風迤邐間,果真飄起了亂瓊碎玉,仙鶴白羽來,襯著這人間仙境美麗絕倫。她一時高興起來,遽然環住魯元的胳膊,并道:“這下好了。一會兒咱二人去泡那山間溫泉之時,還能在雪中泡,端是好景致?!?/br>
    鏡湖的溫泉,向來有名,實在讓流珠盼了好幾日。至于八月地震,九月飄雪,是否是異象,又有何征兆,流珠卻絲毫也不關心。二人但停車在這林間,步行至湖畔小村,尋了戶干凈人家,給了人家銀錢,便就此借宿下來。雖說是鄉下,卻并不是茅草房屋,家家戶戶也都自修了小庭院,干凈敞亮,不至于污了此處風景。而二人所借宿的那戶人家只余一個劉大娘,說是有三個兒子,兩個在附近的城中做生意,另一個在邊關打仗,而夫君則外出探友去了,因而當下只剩她一個,和些許仆侍,守著這偌大的家。

    劉大娘眉眼姝麗,或是因久居山中,不怎么見過外人,眼下見了這對“兄妹”,便頗為熱情,亦幫著張羅起來,道:“屋后面有一處溫泉,露天而建,男女以一簾相隔,是妾的郎君當年非建不可的。妾年歲已長,受不得那等溫熱,現下有你們來,也不算是暴殄天物了?!?/br>
    流珠及魯元連忙謝過。劉大娘的婢子領了魯元及仆從往東邊廂房去,劉大娘則親引著流珠往西邊走去,待走得遠些了,這娘子一笑,握住流珠的手,溫聲道:“阮小娘子莫要再欺奴了。你二人哪里是兄妹?奴瞧你的動作,他那眼神,便看出了究竟,你還是老實承認得好。你也不必憂心,奴雖年紀一大把了,可年輕時候,也是經過風浪的,做出了許多荒唐事,甭管你說出甚話,奴都不會訝異?!?/br>
    流珠心上一緊,隨即暗想道:這娘子慧眼如炬,看出她二人并非兄妹,可卻仍是看不出魯元是娘子而非郎君。她搖搖頭,只笑道:“大娘想岔了。雖非兄妹,亦不過是知己好友罷了?!?/br>
    劉大娘呵呵一樂,邊幫她收拾著屋子,邊道:“撫枰不是少奇著,往往當局多迷人。奴活了近六十載,少時與人私奔,棋行險招,卻也賭對了人,中年喪夫,便帶著老大再嫁,又賭對了人,臨了老了,又與小奴二十歲的郎君做夫妻,也不曾賭錯。奴這一輩子,看人就是準,定能替你參謀參謀。只是你若不愿說,奴也不會強求,只告訴你一句,那人待你,定然有情?!?/br>
    流珠暗嘆這人端是個奇人,只把著眼兒去瞧劉大娘的那臉,怎地也看不出來她年近六十,只當她才不過三十余歲。劉大娘一笑,道:“你莫要驚奇。奴這三個兒子,各是三個爹。奴這三個相公,哪個也不曾納妾。你說奴是不是有本事?”

    流珠心生好奇,來了興致,細細一問,劉大娘便娓娓道來,也不曾隱瞞,但言曰:“奴乃是汴京人氏,爹爹做京官的,奴不過是個不打眼的庶女,因生母懦弱,且出身卑微,自幼時便飽受欺凌。而奴那姐夫,是個狼心狗肺的,打的是姐妹共侍一夫的如意算盤。奴盤算來,盤算去,想著與其被主母隨意打發門親事,又或是落入姐夫手里,還不若賭一把,便和小廝私奔了。那小廝,奴也是觀察過的,料定他會愿意私奔,也會對奴好,這才定了他?!?/br>
    稍稍一頓,劉大娘嘆道:“只是賭得準人品,看得出本事,卻賭不準壽限,看不出天命。若是天公不作美,那便難得白首。他三十歲便撒手而去,而奴孑然一身,偏巧姐夫又來了當時所在的地方做官,時間緊湊,守孝甚的也顧不上了,奴瞅準了個商人,又跟他住在一起,孝期一過便立刻成了親。只是他后來被姐夫使計害死,總共與奴只做了十年夫妻,留了一個孩子。他死之后,奴請了位江湖義士,殺了那狗官報仇,而后又與義士生出情愫來,干脆來了這鏡湖隱居,一過又是近二十載?!?/br>
    聽了劉大娘的故事,流珠暗自心驚,私心里想道:雖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只是這劉大娘,一來比她運氣好,她那姐夫不是皇子不是官家,而她遇上的男人也都是老實人,二來,劉大娘也比她性子果決多了,至情至性,行事爽利,活這一輩子全靠個賭字。這般好賭,果真是汴京人氏無誤。

    而劉大娘則笑了一聲,帶著些得意道:“或有人說奴一直都是靠男人,他們卻不清楚,能找著靠得住的男人,且能勾得上,守得住,這是奴的本事。奴靠的,一直都是自己個兒?!鄙陨砸活D,她拿著帕子一拂,道:“小娘子,奴可是勸了你了??茨抢删难凵?,是情意深重,而看他的行止,也絕對是靠得住的頂梁柱。奴見你眉眼間偶有郁色,想來是遇著難關了,若想脫離苦海,必須得抱尊菩薩,這才浮得起來?!?/br>
    流珠一笑,卻是未曾多言。然而這劉大娘的一席話,卻著實令她兀自思量起來,只想道:自己往日行事,顧慮甚多,確乎有些溫吞,究其根本,還是心中有所畏懼,生怕一時不察,丟了性命,再不可能回到現代。是了,直到在這古代過了十五載,她也不曾斷過這個念想,畢竟,在這里,沒有誰是離了她活不了的,而她也暫且不打算為誰留下。若是果真有了機會,她拼了命,也要試上一試。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便是死,也是死在現代好。

    接連幾日,流珠都心思煩亂,便連遇上魯元時,都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生怕果如劉大娘所言,從那眼中瞧出了情意來。若是果真瞧出來了,她該如何行事呢?

    其一,她并不厭惡魯元,若認真說了,應是喜歡,而又敬慕。與魯元待在一起,流珠只覺得能依賴于她,雖稱不上完完全全的安心,但勝在相處間十分舒服,而往日和徐子期相處,激情則占了上風,和魯元則大為不同了。

    其二,魯元交游廣泛,長袖善舞,從前便幫了她不少忙,若果真如劉大娘所說,她泅渡苦海,非得抱住一尊菩薩不可……那么這尊蓮華性妙菩薩,著實是上上之選??墒侨艄鎽阎@樣的想法同她相處,倒好像是在利用她一般,實在是污了二人的情誼。

    思及此處,流珠一哂,又道:人家都不曾流露出這般心思來,她在這兒胡思亂想甚?著實可笑。

    這日,劉大娘的郎君訪友而歸,流珠一瞧,這人的相貌倒與蕭奈有幾分相近,都不符合這朝代的主流審美,膚色稍深,墨眉星眸,端是個硬朗漢子。他與劉大娘站在一起,任誰也瞧不出差了二十余歲,反倒還會以為他的年紀更大上一些。而二人雖成親已有近二十載,可說起話來還如小情人兒一般親熱,頗有小兒女的作態,那等情話臊得流珠及魯元二人幾乎不敢去聽。

    與這夫妻兩人共用過膳食之后,已近黃昏時分,而流珠最愛這鏡湖的日落之景,又見檐下落雪,便生出興致,換上浴衣,再裹上狐裘,往那溫泉走去。劉大娘夫妻二人小別勝新婚,而劉大娘不喜溫泉,自是不會來叨擾,往常魯元也恰巧與她避開,因而一直都是流珠獨占這溫泉。

    卻說阮流珠被劉家夫婦的情話兒惹得面紅胸熱,又兼之十余日不曾行房,難免有些空落落的。她才行了幾步,又紅著臉兒,從傅辛給的那木匣間抽了緬鈴出來,匆匆揣入懷間,這便往溫泉邊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綠紗愛晚晴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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