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王雋眼中笑意更深。 “難道阿玥就不覺得,我眼中有星星?” 司馬玥:...... 此人臉皮之厚,自戀之深已然到了一定的程度了,她真的是拍馬都趕不上。 于是她僵硬的轉頭看向旁邊,不想再看身旁之人。 腰間卻是一緊,隨后身子被帶著往前去了些。 王雋長臂攬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了自己幾分,而后垂頭在她的耳旁低笑:“也許我眼中是沒有星星,但是我卻覺得,這漫天的星光都在阿玥的眼中。我很是喜歡星星,所以我希望阿玥的目光能時時刻刻的只望著我一個人,阿玥,你說可好?” 司馬玥面上就開始發燙了。 啊啊啊,院長大人撩人的段位實在是太高了,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臣服在他的甜言蜜語里了腫么破? 她默默的在內心默念了無數遍要矜持,要蛋定,可還是覺得胸腔里的一顆心如小鹿亂跳怎么辦? 好在關鍵時刻終于是有人來救場了。 因著她聽到了李太后的聲音在叫她:“玥兒?!?/br> 司馬玥聞言,立時手忙腳亂的一把推開了王雋,而后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循聲望了過去。 就見李太后正自一叢幽幽的修竹之后繞了過來,站在那里笑瞇瞇的望著她。 司馬玥也不曉得剛剛她和王雋的那一幕有沒有被她給看到,立時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對于師生戀這事看不看得開?若是看得開的倒也還罷了,若是看不開,媽呀,她這就得背上一個不倫的罪名啊,估摸著到時跪祖宗祠堂的懲罰都是輕的。 是以她顧不上去看王雋,忙向著李太后跑了過去。 “皇祖母,”她面上剛剛因著情動的紅暈還沒退,心中卻是緊張的,“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太后伸手摸了摸司馬玥的頭。 其實她在這叢竹子之后站了有一會兒了,方才的場景她自然是都見到了。不過現下見著司馬玥面上緊張的神情,她不由的就笑道:“皇祖母也是剛剛才來,玥兒什么時候到的?” 剛剛才來啊,那估摸著剛剛的事她應該是沒有看到的。不然若是看到了,她面上就不會是現下這副表情了。 思及此,司馬玥胸腔中狂蹦亂跳的那顆心總算是略略的安穩了一點。 “我也剛剛才來的?;首婺改憧?,我一來就在此處碰到了院長,正在向院長請教課業上的事呢?!?/br> 王雋此時也已經走了過來。見司馬玥努力的想在李太后面前將他和自己刷成一對純潔的師生關系,面上不由的就浮上了幾絲笑意出來。 愛一個人的時候,她怎么樣都覺得是最好的。 譬如現下這事,王雋就覺著司馬玥實在是很機靈。是以他并沒有出聲點破。 李太后自然也是沒有出聲點破。 私心里她自然是希望王雋和司馬玥之間的感情越深越好。不過她也覺著,若是論城府,司馬玥在王雋前面那簡直是弱的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計了。 所以所能依仗的也就唯有王雋對司馬玥的情意了。 而她這個做皇祖母的,有些事少不得的也要和這個未來的孫女婿好好的敲打敲打。 于是她便抬頭對著王雋說道:“王院長現下可是有空?那還煩請移步過來,哀家倒是有幾句話想和院長探討探討?!?/br> 王雋一面恭敬的應承了,一面又對著司馬玥說著:“只在此處,等我回來,不要亂走?!?/br> 李太后這還站在這里呢,院長你對我說這樣的話真的沒有關系嗎? 司馬玥恨不能給王雋一腳啊。 不過雖然是暗地里恨的牙癢癢,可到底還是聽了他的話,只在原地轉悠著看花花草草,并未走遠。 她這般看了一會花草之后,王雋還是沒有回來,于是她便向著那叢竹林走了過去。 正是春天,地上冒出了一根根的春筍。司馬玥就琢磨著,不如弄幾根春筍回去,讓詩情加了火腿煲個春筍火腿湯喝喝啊。 她是個實干派,想到就做。 于是當下她也顧不得臟,在旁邊找了根稍粗的樹棍子,蹲了下去就開始動手挖竹筍了。 日光被上頭的竹葉層層的篩過,投到地上就是斑斑點點的或園或方的一個個光斑了。 司馬玥蹲在這里挖了兩根竹筍出來,正抬頭想歇息一會的時候,忽然就看到前方幾竿青竹之后有一角藍色的衣衫。 什么人?竟然敢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偷看她挖筍? 司馬玥心中立時警覺了起來,于是她拿起一根剛挖出來的竹筍,劈手就對著那個人影砸了過去,同時大聲的喝叫了一聲:“誰在哪里?給我滾出來?!?/br> ☆、第39章 被打巴掌 一根竹筍砸出去之后,司馬玥立時就起身站了起來,拎著木棍在手,倒也不懼對方是何人。 這些日子經由王雋親自手把手的教導她的武術之后,雖說飛檐走壁這種她現下還沒有學會,但放倒一兩個人應該還是沒什么難事的吧? 而且這里畢竟是皇家園林,旁邊侍衛大把,不濟她就呼叫跑路,還怕有什么歹人敢對她不利不成? 司馬玥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啪啦啪啦的響,掂了掂手里的木棍就笑道:“還不出來?別藏啦,我都看到你啦?!?/br> 隨著她話音才落,竹林后面倒真的轉過來了一個人來。 藍色錦袍,胸前鷺蓮暗紋團花。面色倒還算白凈,生的也頗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覺,只是一雙眼卻是個腫泡眼,稍嫌幾分不足。 司馬玥抬眼打量了一打量,見這人眼生,她并沒有見過。 京里的世家子弟多數都在皇家學院里上學,她基本都是認得的。是以眼前的這個人...... 于是她便開口問道:“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做什么?” 那人手中握了把烏骨泥金扇,打開來時,扇面上畫的是幾枝蘭花和幾塊石頭,還題了一首不知道什么詩在上面。 “在下韓佐,方才見姑娘在這里挖筍,不敢打擾姑娘的雅興,是以就一直站在這里沒有動?!?/br> 他一面和司馬玥說話的時候,一面還自以為瀟灑的揚著手中的扇子扇啊扇的。 其時現下雖然已是春日了,但氣溫并不算得高,實在是沒有必要搖扇子的。所以這位名叫韓佐的男子這逼裝的,司馬玥都要替他感到尷尬了。 對于這樣的人司馬玥歷來就是不想深交的。她見對方沒有惡意,于是便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轉身就想走。 但韓佐卻是沖到了她面前來,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說著:“姑娘慢走。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這就有點過了啊。 司馬玥立時就有點不爽起來了。 握緊了手中的木棍,司馬玥的臉也冷了下來。 “讓開?!?/br> 韓佐這個人她是沒有聽說過的,不過他是誰又有什么關系?見著她現下可是端華公主,上面罩著她的人一大把,難道還怕了一個區區的無名之輩不成? 所以她就打算著,這韓佐要是還不讓開,她也不用跟他客氣了,直接用手里的木棍給他的頭開個瓢算了。 韓佐顯然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嬌弱的姑娘其實內里是個狠角色,是以他并沒有讓開,反倒又是自以為瀟灑的在那開始搖著手里的扇子了,同時一雙腫泡眼笑著,說道:“姑娘何必這么生氣呢?只要姑娘說出芳名來,在下立時便放了姑娘走?!?/br> 司馬玥覺得她也不用跟他廢話了,還是直接給他開瓢來得合適點。 于是她便握緊了手里的木棍,打算就這么直接當頭給韓佐一下。 只是此時她聽到司馬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咦,那是玥兒?” 司馬玥揚手朝著司馬宣揮了揮,司馬宣立時就鉆進了竹林里來。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寧康和崔護,而且后面還跟著司馬瑜和司馬瑾。 嘖,真是要么不來,來就來一串啊。 “玥兒,”司馬宣幾步奔了過來,瞧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棍子,轉而看向了韓佐,很是不客氣的就問著,“你小子是誰?攔著我們家玥兒做什么?” 韓佐望著也有二十歲的光景了,但司馬宣卻是上來就直接一口一個小子的稱呼著他。 寧康和崔護也是用很不善的目光望著他。 司馬瑾此時在旁就說道:“二哥,這位就是琉南國的世子,韓佐?!?/br> 想來司馬瑾和司馬瑜已經是和韓佐廝見過了。 司馬宣聞言,掀起眼皮打量了韓佐一眼,然后很不以為意的就說著:“哦,原來你就是上貢白孔雀的那個啊?!?/br> 他這樣子實在是傲慢的緊。但韓佐聽著司馬瑾叫司馬宣是二哥,心里便知司馬宣必然是個皇子了。 他心中雖然也有氣,但想他的國家都是大夏的附屬國,而他自己不過是一個附屬國的世子罷了,又能怎么樣?所以他面上還是畢恭畢敬的問著:“請問公子是?” 寧康這時便站了出來,笑瞇瞇的給他介紹開了。 司馬宣是皇子之事韓佐已然是猜到了,只是他卻沒想到司馬玥竟然也是個公主。 于是他立時便斂了他方才輕浮的態度,轉而恭恭敬敬的對著司馬宣和司馬玥行了個禮。 “見過瑯琊王殿下,端華公主?!?/br> 附屬國無皇帝,只有王。王所生的兒子儲君即稱之為世子,一般的則是稱之為大君,所以若是按照爵位等級來說,司馬宣和司馬玥的等級和韓佐的老子是一樣的。 是以對于他行的這個禮,司馬宣大刺刺的就受了。 “不用客氣了,起來吧?!?/br> 這要是在以往,司馬玥可能還會覺得受韓佐這么一個禮不大好意思,怎么著也得還個半禮回去的??墒莿倓傢n佐的一系列主動實在是惹惱了她,于是她便也站在了那里受了這個禮。 至于崔護和寧康,崔護素來就是個冷漠的人,而且他是博陵崔氏嫡系一支,身份原就清貴,所以韓佐對他見禮之后,他也沒有回禮,甚至是連話都沒有說得半句。只有寧康還了半禮,而后笑容可掬的和韓佐聊了幾句。 司馬宣卻只注意到了司馬玥衣擺和手上的泥土,感興趣的問著:“玥兒你在做什么?” 司馬玥舉起了手里的木棍給他看,而后又轉身指了她剛挖出來的那幾個坑,說著:“我挖春筍呢。打算待會讓詩情弄點火腿一塊燉個春筍火腿湯,你要不要來喝?” “要喝,要喝,”司馬宣忙道,同時又興致勃勃的挽起了袖子,轉身招呼著崔護和寧康,“來,來,我們一起來挖春筍?!?/br> 寧康也就是面上看著是個貴公子而已,其實內里和司馬宣是一路貨色。而崔護最近跟著他們兩個混了一段日子之后,近墨者黑,對他們都見怪不怪了。 于是他們四個人隨即就各自的蹲在地上挖起了春筍。 司馬瑾、司馬瑜、韓佐:...... 這好歹也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公主,兩個是貴公子,就這么不顧身份的蹲地上挖春筍真的好嗎? 司馬瑾就有點看不下去了,拉著司馬瑜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