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怎么又一臉市井混混的樣子了? “走開!”被強迫跟他哥倆好,裴鳳隕很不樂意。他到現在心中還滴著血,再看著裴君昊眉飛色舞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一把拂開他的手,“你別高興太早,先把巫后除掉再說!” 裴君昊點點頭:“明白!” 被拂開手臂,也不往心里去,反而收回手,神采飛揚地轉身走了。 站在他身后的裴鳳隕,看著他神氣滿滿的背影,心中重重嘆了口氣。 目光在四下掃視一圈,最終盯住了遠處營帳的帳門。絮兒就躺在里面,也不知傷得如何?他多么想好好呵護她,守護她。但上天何其殘忍,永遠有那么一些事情,是他所做不到的。 走回營地的過程中,裴君昊順道看了一眼篝火邊,被士兵們圍住玩弄的南疆公主,眼中閃過一抹嫌棄與厭惡。然后走到冷子寒跟前,說道:“你想個招兒,從那個女人嘴里套出巫后的位置來?!?/br> “恐怕有些困難?!崩渥雍皖^看了他一眼說道。 這個女人,既然被眾多士兵們輪著玩弄,也沒有吐露絲毫口風,恐怕是跟老張一樣,對巫后死心塌地,決不肯背叛。 要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是最侮辱的手段,沒有之一。但南疆公主遭受這種侮辱,都不曾松口,可見在她心中,巫后的地位神圣之極。 “不管怎么樣,試一試再說?!迸峋坏?。 冷子寒想了想,便動身往不遠處,被士兵們圍住的南疆公主走去了。 南疆公主此刻被數人上下其手,已經哭都哭不出來了,偏偏雙手被縛,掙扎也掙扎不得。她心下后悔不迭,為何一開始沒有咬舌自盡?以至于被割了舌頭,現在想死都死不了,比最低賤的奴仆還不如,任人玩弄。 “把她交給我?!本驮谒闹薪^望之際,忽然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傳來。緊接著身上一輕,那些人都停了下來。她忍不住也從地上支起身,用力把腦袋別過了,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只見一名異常高挑的男子站在身前,垂著一雙狹長的眼睛,不帶絲毫感情地看著她。他的穿著打扮與士兵們都不同,一身黑衣黑靴,令他顯得有些冷漠。而一張略顯蒼白的面容,則充滿了陰柔之氣,里面帶著幾分邪肆。 南疆公主不禁一怔,心口跳了一下。好一個美男子,而且是與俊雅靈秀的裴君昊、冷峻無情的裴鳳隕完全不同類型的美男子。 這世間竟有如此之多的美男子! 南疆公主努力睜大眼睛,癡癡看著冷子寒,只覺此前都白活了,以至于世間有如此精品的美男子,而她竟然分毫不知! “是,冷神醫?!笔勘鴤円娝麃砹?,紛紛提起褲子,抱手告退。 冷子寒叫住一人,目光掠過地上的南疆公主,說道:“帶上她,跟我來?!?/br> “是?!逼渲幸蝗肆粝?,看著被捆得結實,一身狼狽的南疆公主,眼中閃過嫌棄。這個女人,讓他玩弄,他十分樂意。但叫他跟她有別的接觸,他委實是一萬個不愿。但冷子寒拜托了他,他也只得彎下腰,把她提起來。 否則,以冷神醫之尊,難道要親手抱著她不成? 跟在冷子寒的身后,提上南疆公主,往營地邊緣走去。來到一處隱蔽又昏暗,篝火幾乎照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放下吧?!崩渥雍径?,轉身對士兵說道,“多謝?!?/br> 士兵忙擺手道:“不必客氣。冷神醫還有別的吩咐,盡管叫我?!?/br> “沒有其他事情了。我奉王爺之命,要審問此人,這便開始?!崩渥雍?。 士兵聽了,頓時會意,忙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嗚嗚!”只見士兵走了,南疆公主用力從地上坐起來,努力睜大眼睛,擺出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樣子,看著冷子寒。 她想向他求助,想求他放她一馬。 長得好看的男人,總不會每個都狠心非常吧? “一會兒倘有得罪之處,非我本意?!崩渥雍隽艘粋€歉意的動作,實則眼中根本毫無半分歉疚。從袖子里取出一根短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看著他吹笛子,南疆公主只覺養眼極了,忍不住目中有些癡迷。但隨即,她的臉上涌起恐懼,忍不住蹬著雙腳往后退起來。因為隨著冷子寒的笛聲,周圍漸漸游過來一道道細長的影子,貼著地面爬過來,發出陰冷的嘶嘶聲。 一條條各種各樣的蛇,緩緩游動而來。每一條都至少兩尺來長,口中吐著信子,隨著笛聲,從四周匯集而來,爬到南疆公主的身上。有的纏住她的脖子,有的纏住她的手臂,有的纏住她的軀體,還有的…… 感覺到下面發涼,南疆公主的臉色煞白,堪比死人一般:“嗚嗚!” 她想求饒,但舌頭被割,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見冷子寒領悟不到她的意思,仍然吹著笛子,而一條條蛇則隨著笛聲鉆進她的衣服里,不禁嚇得嗚嗚直哭。想要打滾掙扎,但是一條條冰冷濕滑的蛇在身上游動,又讓她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她雖然是巫后的徒弟,雖然也養過蠱蟲,但是可從養過蛇??!巫后說了,越高級的生物越難養,似蛇這等有智慧的生物,她根本駕馭不了,因此根本沒教過她。而她也害怕這種冰冷濕滑的東西,因此沒有碰過。 萬萬沒想到,今日會落到這步境地,被一群蛇捆住,而且還要在一個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蛇給…… 她心中又恐懼又羞辱,又絕望又后悔,原以為活下來是一件好事,沒料到這世上真的有一種叫做生不如死的處境。 “嗚嗚!”南疆公主拼命仰頭看著冷子寒,緊緊閉著口,喉嚨發出含混的叫聲。她不敢張開嘴,她怕這些蛇會鉆進她的嘴巴里,然后沿著喉嚨一路向下,鉆進她的胃里,咬爛她的腸子。 冷子寒一邊吹著笛子,一邊打量著她的神情。覺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笛子,俯身下來,單膝虛跪,壓低聲音,溫柔的口吻說道:“我也不想的。但晉王是一個非常殘忍的人,是他叫我這么對你的。我,無法拒絕他的命令?!?/br> 原來是晉王!那個長得最靈秀,看起來最叫人有好感的男人! 聽了他的話,南疆公主簡直氣暈了,無比后悔當初怎么沒有一把毒死他,反而叫他和江絮逃脫了? “晉王說過,倘若你不肯招出巫后的位置,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崩渥雍畤@了口氣,口吻中滿是憐憫,“他的手段很多,我怕你扛不住?!?/br> 南疆公主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惱恨。隨即,她無奈又絕望地發現,她根本沒有法子逃脫,只能硬生生接受。 “嗚嗚?!彼銎痤^,祈求地看著冷子寒。 冷子寒搖了搖頭:“我不能放了你。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交代出巫后的位置,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鳖D了頓,“否則,你這輩子,只怕都……” 聽到這里,南疆公主的臉色直是如死人一般,毫無血色。 身上還纏著數不清的蛇,雖然冷子寒的笛聲停了,但是蛇群并沒有完全停下動作,而是緩緩在她身上游動。冰冷黏膩的身軀,將她身上的溫度全都汲取走了,她整個人如被寒冰裹覆,冷得瑟瑟發抖。 她還年輕,這一生還很長。如果接下來的漫長人生,全都是這種日子……鋪天蓋地的絕望襲來,她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冷子寒等她哭了一陣,聲音漸漸歇下來時,才柔聲說道:“你也是可憐,好好的公主,竟然落到這種地步?!?/br> 南疆公主本來已經快要止住哭聲,被他如此一說,更覺悲從中來,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這次她哭了很久,幾乎都暈厥過去,冷子寒驅散了她身上的蛇,扶著她坐起來,然后才嘆氣道:“我也想放了你,可我有令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彼粗?,滿臉憐憫之色,“不如,你便說出來吧?!?/br> 感覺到一條條蛇從身上撤走,南疆公主只覺從地獄中回到人間一般,眼淚流得兇。她聽到冷子寒的話,咬了咬唇,良久,搖了搖頭。 她不會出賣師父的。 “唉?!崩渥雍畤@了口氣,然后站起身,摸出笛子,又吹了起來。 這一回,更多的蛇群爬過來,將南疆公主纏得結實。冰冷濕滑的蛇身,從她身上滑過,在她身上所有能鉆的地方,鉆來鉆去。 不論她如何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冷子寒,冷子寒都沒有停下笛聲,一直到她哭得幾乎昏死過去,再也無法想象,后半生都要被這樣對待,才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在地上寫起字來。 見她開始寫字,冷子寒停下笛聲,一直到她寫完,他念道:“此處往西,三十里外,沼澤深處?!?/br> 南疆公主一臉希冀地看著他:“嗚嗚?!?/br> “好?!崩渥雍c點頭,收起笛子,“明日,你隨大軍一起出發,如果的確是巫后所在,我一定叫你死得痛快?!?/br> 南疆公主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恐慌,張嘴“啊”了一聲,手指動了動,最終垂下眼皮,一動不動了。 冷子寒叫來人,把南疆公主提起來,看押起來,然后把消息匯報給兩位王爺。 “她招了?”裴君昊有些稀奇,摸著下巴道:“會不會有詐?” 裴鳳隕瞇了瞇眼:“明天帶上她,看情況而定?!?/br> “王爺,屬下愿前往一探?!彼螘?。 裴鳳隕搖搖頭:“南疆已滅,無需再夜探。明日啟程,尋到沼澤再說?!?/br> “是?!彼螘?。 裴鳳隕又道:“只知道位置還不夠。既是巫后的地盤,想來危險之極,煩請冷公子費心再刺探幾句,都有哪些危險?” “冷某非神人?!崩渥雍f道。 肯暴露巫后的位置,已經是南疆公主的底線了,一時半會兒,恐怕套不出更多的話來。 見他如此說,裴鳳隕也沒有再說什么,抿了抿唇,說道:“都下去歇著吧。宋書去點兵,選出三千機靈敏捷的將士,明日一早隨我出發?!?/br> “是?!彼螘鴳艘宦?,轉身退下。 冷子寒與裴君昊也并肩走了,來到半途,冷子寒從懷里摸出一只小瓷瓶給他:“給王妃用的?!?/br> “什么呀?”裴君昊接過來,“怎么那么多藥?這個是干什么的?” 冷子寒黑了臉:“你說是干什么的?”還要他解釋清楚不成?拂袖便走。 叫不住他,裴君昊抓著小瓷瓶,撓了撓頭,進了營帳。 江絮還睡著,秀眉微微蹙著,被昏黃的燈光映著,一臉疲意,掩也掩不住。裴君昊看著她纖細的身形,蜷縮在干草叢上,眸光漸漸變得溫軟。 他微微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后跪坐在旁邊,拔開小瓷瓶的塞子,低頭嗅了嗅。 淡淡的草木清香,仿佛有一絲薄荷涼氣,裴君昊搖了搖,里面不是藥丸,他攤開手心,往手心里倒了一點,是淡綠色的膏狀藥物。 “難道,是用在那里的?”裴君昊捏起一點,在指腹間捻了捻,只見藥膏滲透進皮膚中,帶著一抹清涼,頗有些滋潤的感覺,忍不住偏過頭,往江絮那里看去。 要說江絮現在最需要什么藥?裴君昊覺得,也就是那里了。 睡得沉沉的江絮,模模糊糊感到下面一陣發涼,雖然很舒服,但是有什么東西進進出出,還是把她驚醒了:“??!你,你做什么?” 她以為自己又昏睡過去了,那六個時辰還沒完,嚇得一個激靈,半點困意都沒有了。猛地坐起身,只見裴君昊跪在她兩腿間,掀著她的裙子,手上還沾著什么,不由得又羞又氣,對他怒目而視。 裴君昊沒想到會驚醒她,見她怒目而視,不由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我,我在給你上藥,絮兒?!?/br> 六個時辰的歡好,饒是他竭力溫柔,她那里仍然是受了傷。裴君昊想來想去,這藥應該是用在這里的,因此也沒叫醒江絮,以免她害羞,直接就給她上藥了。 “上什么藥?你哪里來的藥?”江絮漲紅著臉道。 裴君昊舉了舉手里的小瓷瓶:“冷子寒給的?!?/br> 江絮的臉上頓時爆紅:“你,你居然還請冷公子給做了這種藥?” “我沒有??!”裴君昊脫口想說,是冷子寒自己給他的,他根本沒去要。隨即,念頭一頓,感覺到不對——冷子寒cao這個心干嘛?! 他此時才回想起來,冷子寒一早就給了江絮補充體力的藥,中間又幾次給兩人送水送食物送藥,末了又特地去配了這個藥——他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你還狡辯!”江絮只聽他說了半句,一個字都不信,攥起拳頭就捶他,“你丟死人了!這也要拿去說!” 裴君昊只覺冤枉啊,他真心是一個字都沒提,冷子寒想得比他還要周到,簡直詭異極了! 但他解釋出來,恐怕江絮也不信,因此挨了幾個拳頭,才湊過去抱住她道:“我錯了,好絮兒,你別動了,都累壞了。你躺下,我給你上藥?!?/br> “呸!”江絮本來已經歇了拳頭,聞言又給他一記,紅著臉道:“你出去,我自己來!” 裴君昊被她捶了幾下,又看她一臉羞惱,終于不敢放肆,把藥膏交給她,然后出去了:“我給你守門?!?/br> “用你守?”越說越不像話,江絮忍不住白他一眼。然后躺好了,忍著羞意,自己上起藥來。 裴君昊走出帳子,便一手抱胸,一手摸起下巴,思索起來。冷子寒這小子,周到得未免過分了??? ------題外話------ 謝謝【夏娜君】的花花,謝謝【帕卡】的票票,么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