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扛不住吧?!蹦舷瓤隙ǖ鼗卮鹆?,然后不可思議地展開了腦洞:“不會是他正好發燒,你同情心泛濫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吧?” 蘇周璟憨笑,“狗血吧,也不知道為啥,圣誕節那天他給我禮物的時候說......”她的眼神漸漸悠遠起來,似是陷入了回憶。 ——蘇周璟,這個禮物是我用自己的雙手掙錢買的,沒花家里的一分錢,希望你能夠收下,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你能和我交往。 那是第八十九次告白了,這么準確的數字是后來兩人在一起后,周澋告訴她的。 當時,蘇周璟就看出他沒什么精神,眼睛也沒以前清明,但不知道他正發著燒,似乎拒絕已經成了習慣,那一次依舊沒有答應。 而他那次也罕見地沉默了,沒像之前那樣像打不死的小強說著無厘頭的話,只是沖她笑了笑,說了聲“沒關系”就走了。 當時蘇周璟捧著禮物,看著他的身影,第一次感覺到了孤寂,酸楚,內心也不如往常輕松。 回到宿舍沒多久,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周澋室友打來的,說他發燒了,聽這句話的瞬間蘇周璟已經就向他妥協了。 “原來周澋那小子還有這么情圣的時候,沒看出來啊?!蹦舷钦娴暮荏@訝,即使情節老套,在言情小說中司空見慣,可當自己真的聽到身邊有這樣的故事時,還是會感動。 蘇周璟:“和他在一起,我生怕他會見異思遷;剛結婚的時候,我依舊怕他出軌,估計還是他之前的浪子行為影響了我?!?/br> “我可一直聽殷北望說他生怕你離開,所以你一研究生畢業,就迫不及待的把你娶回家了,這小子不會做那種沒品的事兒,你看他跟你在一起后,不是都沒出去拈花惹草嗎?” “是啊,所以后來我就徹底放心了?!?/br> 夫妻之間和睦相處的基礎就是信任,不能完全信任對方的婚姻,誰知道最后會走成什么樣兒。 例子太多,南溪也沒想出個什么結果,但無疑今天的逛街,除了收獲兩件新衣服外,還聽了別人最動聽的愛情故事。 —————————— 南溪的工作閑了下來,殷北望的工作室卻突然忙碌起來,來預約咨詢的人很多,殷北望不能正常接南溪下班了。 再次收到殷北望發來的不能接她的微信,南溪嘆了氣,只是輕輕一嘆,辦公室里只有助理小劉,她耳尖地聽見了,問道:“嘆什么氣?” 南溪手托著下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語氣悵然:“沒事啊?!?/br> 她托下巴的動作,無意中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展露無遺,小劉睜大雙眼,驚愕:“南姐,你結婚啦?” 呃?南溪見小劉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心頭突地一響,戒指?! 之前因為懷孕怕浮腫,沒戴戒指,昨天晚上才找出來戴上。 她放下手,笑了:“嗯,只是扯了證,還沒辦酒?!?/br> “那準備什么時候辦?” 之前因為懷孕,她也不想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情況下結婚,領證是無奈之舉,不領證,就不給準生證,沒辦法的事。 這些都不能和別人說,所以......她jian詐的把所有問題推給了殷北望。 “他工作挺忙的,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這事兒?!?/br> 小劉羨慕道:“真好,真羨慕,我這種大學四年愣是沒交往過一次的,真特么的憋屈?!?/br> 大學沒談過戀愛?少見啊,小劉長得也挺清秀的,沒人追? 似是看多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小劉解釋道:“我們學校不是師范的么,男女比例特別失衡,進學校走哪兒,哪兒都是女生,都看不見男生,你說說,我們去哪兒找資源?!?/br> 雖說小劉說的是夸張了點兒,但情況還真就是這種,南溪之前在北京上大學時,就聽說過師范男女比例失調的問題,只是沒想到還真有小劉這種沒談過戀愛的。 “怪不得最近老是見有‘專車’接送你上下班,原來是結婚了,好羨慕?!辈贿^之前好像沒聽說南姐有男朋友了,怎么一稍不留神兒就結婚了,不過她沒問,這是人家私事,愿不愿意公開也是人家的事。 南溪囧,這種小概率的事情居然也能讓同事碰見,想到今天沒人接她下班,心情就有些微妙。 做慣了舒服的轎車,現在讓她去擠地鐵,真是有點不能忍受。 南溪眼睛骨碌地轉了一圈兒,想著是不是要去他的工作室看看,反正離得也不是很遠,之后再一起回家,這樣就不用擠地鐵了。 這么一想,南溪的心又飛揚了,一下班就往殷北望的工作室趕。 殷北望的工作室是在一棟公寓樓里,剛進門就有一名穿著白褂子,梳著馬尾的姑娘迎上來。 “請問您有預約嗎?預約的哪位醫生?” 工作室是殷北望和他的朋友一塊弄的,南溪擺手:“我是殷北望的......呃,家人?!?/br> 說到這兒,那小姑娘立馬懂了,“那請進,我剛來這兒實習沒多久,不認識您,對不起?!?/br> 原來是個實習生啊。 南溪笑笑:“沒事,我也不經常來這里?!?/br> 這是她第二次來他的工作室,第一次是他六年前剛成立起來的時候,還是和艾青一起來的。 工作室是簡單的兩室一廳結構,木質地板,水晶吊燈,米黃色的真皮沙發在客廳中央圍成一個“凹”字形,中間放置著大理石的長方形桌子,沙發的正前方擺著一個液晶電視,布置得非常溫馨,這讓有需求的人來了有種家的感覺。 南溪瞟了一眼那兩個緊閉的房門,上面都掛著各自名字的牌子。 殷北望現在正在作心理輔導,南溪自個兒在沙發上坐著,也閑得無聊,拿出手機玩游戲。 辦公室里的殷北望看著這對爭吵不斷的夫婦,語氣溫和,建議道:“我需要了解一下你們在家通常是怎么相處的,你們可以當我這個人完全不存在,就像在自己家一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更新定在晚上八點哦,請大家知悉。 另,評論此章,會送紅包喲,時間截止到明日晚上八點,大家快留言吧,不要替我省錢喲 ☆、chapter 12 心情很差 這對夫婦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知該從何入手,亦或者有了外人,他們不好意思了。 從他們的舉止神態中,殷北望似乎洞悉了他們的心中所想,繼續道:“你們可以面對面座談,就像在家里一樣的談話?!?/br> 女人與丈夫對視一眼后,女人先開了口:“你昨天為什么讓那個姓李的欠賬?” 丈夫一聽這個,就變臉了:“怎么不能先欠著?他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批發零食?!?/br> 女人來氣了:“是,不是第一次,這是第二次,他可不是熟戶兒,萬一他最后不給了呢?好幾萬呢!你光有他個欠條有什么用?” 殷北望看著這倆夫妻因為家里的事業爭吵,并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這對夫妻是搞零食批發的,且因為一位陌生人欠賬發生爭執。 女人與丈夫一直在爭論,女人說話一直在理兒,丈夫說不過,抿著嘴唇,雙拳緊握。 女人看出丈夫情緒的變化,立馬轉頭對殷北望說:“殷醫生,你看他就是這樣,一生氣就會摔東西,我真是受夠了?!?/br> 殷北望觀察著丈夫的神態變化,瞳孔放大,胸前劇烈起伏,很明顯處于暴怒壓抑狀態。 這對夫妻的問題很明顯,當丈夫與妻子發生口角時,由于妻子一直都說的在理,而丈夫卻處在語言剝奪狀態。當處于尷尬的緊張情境下,就會用摔東西這一行為來降低緊張度,但行為有可能是被不在意識范圍內的動機所驅使的。 當人處于被剝奪狀態時就會變得不理性,會恢復小孩的幼稚心理,摔東西為了獲得“戰爭勝利”好讓妻子閉嘴。就像小孩在商場里為得到玩具,躺在地下哭是一樣不講道理的手段。人類往往可以把一切畸形的行為都與小孩的行為相類比,因為一切畸形的行為都是由不成熟的思維導致的。 殷北望把他們之間的問題指了出來,并讓妻子以后和丈夫說話不要那么強勢,試圖用婉轉溫和的語言指出丈夫的錯誤,不要讓矛盾尖銳化。 這對夫妻結束心理咨詢的時候,南溪在外面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喝水都快喝飽了。 殷北望沒想到南溪會來他工作的地方,送走那對夫妻后就來到南溪身邊,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南溪沒回答他,歪著腦袋,可憐巴巴地望著身穿白大褂的他,反問道:“我快餓死了,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沒吃飯?殷北望的眸光發沉,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七點五十五分。 “等一分鐘?!边呑哌吤摰舭状蠊?,回辦公室換上黑色西裝外套出來,囑咐那位實習生美女關門前檢查好窗戶電源是否關好。 樓下就有用餐的地方,點完餐,南溪吃著餐廳免費提供的點心,實在是太餓了,必須吃個東西墊巴墊巴。 殷北望看著她嘴不停地吃點心,蹙眉,還想不想吃飯了?! 在南溪眼里,點心和飯并沒有任何區別,都是能管飽的食物,只是這時候她似乎忘了減肥這檔子事兒。 不過殷北望還是可以好心的提醒一下,“你這么吃點心,今天得跑多長時間才能消耗這些熱量?!?/br> 于是乎,南溪咬了一口的餅干再也咽不下去了,一盤點心,大概有三分之二進了她的肚里。 天啦嚕!竟然忘記了自己正在減肥中,南溪淚。 沉默著并艱難地把口中的點心嚼了幾下咽到肚子里,此時終于明白了“打碎牙往肚里咽”的感受,自己的痛,自己最能體會到。 心里一直在減肥這件事上糾結,沒注意到殷北望一直在看著她,等意識到的時候,就發現他探著身子用紙巾給她擦嘴,動作輕柔,以至于南溪很懷疑他這樣是否能擦干凈。 望著離自己這樣近的他,對視著他的眼睛,在他黑得發亮的眼睛里看見兩個小小的自己,某個瞬間,大腦似乎忘記了轉動,呈放空狀態,導致吃飯的時候都還暈乎乎的。 回家路上,南溪還一直沉浸在他為自己擦嘴的畫面里。 殷北望不知,在這時冷不丁地來了句:“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工作時間不穩定,指不定什么時候結束,今天這對夫妻問題不大,容易解決,換做其他的,十點結束都有可能?!?/br> 這話把南溪從童話的世界里抽了出來,臉色變得不大好,所以這是在委婉地說不要再去工作室等他了? 她撇撇嘴,心里不甚舒服,嘴里嘟囔著:“要是真那么晚下班,我才不會一直等呢,傻呀我?!?/br> “你說什么?” 南溪立馬換了一張面孔,笑道:“知道啦,以后不去等你了?!?/br> 殷北望一愣,看著她嘴笑眼不笑的神色,認識這么多年,只要她一撇嘴,就知道她想說什么。 此時的南溪心情很不美麗,殷北望這點兒還是知道的,只是不讓她等,是怕她又餓肚子,這次時間短,還餓成這樣,要是時間長了,還不吃光餐廳所有的點心? 談話終止在這里,殷北望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南溪打開了車窗,歪著頭看外面一閃而過的夜景。 車里的溫度似乎降至最低,盡管有“熱風”時刻探訪,也抵擋不住凍死人的尷尬氣氛。 夏天的夜風都帶著一股討人厭的悶熱氣息,吹在臉上,感覺像在開著空調的暖風,盡管如此,她還是想開著窗。 南溪的胳膊架在車窗上,下巴放在胳膊上,腦子里亂嚷嚷的,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放映著殷北望和艾青的片段。 不覺做著對比,如果艾青今天做了跟她一樣的事,會得到殷北望什么樣的話? 一定是目光繾綣,話語中帶著難以忽略,令人艷羨的心疼,而不是中規中矩地說著這樣類似批評的話。 南溪忽然覺得鼻子很酸,甚至連殷北望給她擦嘴的畫面都拯救不了此時她的心情。 閉上眼,微笑著,告訴自己:有什么大不了,艾青在他心里是與眾不同的,這點她早就知道的,但這又怎樣,最后嫁給他的人是自己,未來的事情都是說不準的。 身邊人的沉默,殷北望看不懂,頭一次,作為心理醫生的他,在她身上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思緒不覺漂到了以前回不去的時光,小時候南溪與他關系特別好,小事大事都會跟他說,甚至女生每個月都會用到的那個東西,他都會去給她買。 曾經一度關系好到都讓南叔南姨嫉妒,不止一次地到他面前“控訴”。 但就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們兩個開始疏遠了。 她在北京上大學,四年,他們的見面次數,五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殷北望心思恍惚,眼角的余光瞥到閉目假寐的南溪,八年,整整八年,他們從未好好的相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