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在強大的壓迫之下,陸啟之淡定的坐著,直到唐依依離開桌子,走出咖啡廳,坐進路邊的車子里,他臉上的平靜開始一點點瓦解,藏在下面的東西翻了出來。 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想起來了吧…… 杯子用力砸出去,陸啟之的胸膛起伏不定,他按著太陽xue,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我相信你?!?/br> 她說的,所以他竭盡所能了。 現在看來,還是功虧一簣。 車里,秦正脫下西裝外套,蓋到唐依依肩頭。 唐依依用手弄下來。 秦正一張臉冰冷冷的,“別的男人就可以是嗎?” 明白是怎么回事,唐依依看神經病一樣看秦正,“車里開著空調,我又不冷,你給我披衣服干什么?” 前面開車的青山還是肅著臉,只是面部肌|rou抽了一下,不易察覺。 秦正的輪廓線條緊繃,他闔了闔眼,“白斌來c市了?!?/br> 白斌是誰? 唐依依的心頭涌出困惑且怪異的情緒,手指被大手勒住,被那層薄繭摩擦著,骨節巨疼。 回到別墅,一團白就撲到唐依依身上。 唐依依欣喜的摸著白貓,“富貴?!?/br> 富貴賴在她懷里,蹭著她的手,一個勁的叫。 秦正解開袖扣,“把那貓帶走?!?/br> 管家還沒伸手,富貴的胖身子就抖了抖,小腦袋縮在唐依依的懷里,爪子緊摳著。 唐依依抱著貓,面色難看。 管家難辦了,他看向秦正,“先生,富貴一天沒見唐小姐了?!?/br> 見富貴埋在唐依依胸口,秦正的眸子里迸出寒光,他把富貴撥開,富貴敏捷的站穩,沖他齜牙咧嘴。 在秦正盯視的時候,富貴又慫了,垂著腦袋竄沙發底下去了。 秦正微低頭,唐依依不自主的抬手,在碰到領帶的前一刻,又頓住,刷地放下手,面露厭惡之色,覺得自己中邪了。 一旁的管家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古怪的話,“裝睡的人啊……” 飯后,秦正看到唐依依帶著那只白貓去臥房,他鐵青著臉,“唐依依,你想要那貓睡房里?” 唐依依腳步不停,“富貴一直跟我睡?!?/br> 秦正看貓,“它敢?!?/br> 富貴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它看看自己的飼主,又看看很可怕的人,不清不愿的從飼主腳邊離開。 管家帶它去它的小屋睡覺去了。 沒了妨礙物,秦正身上的氣息稍緩,“去準備一下,我要泡澡?!?/br> 唐依依當耳旁風。 ☆、第23章 命就一條 “你還在杵著做什么?” 見女人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秦正怒火中燒,“我說我要泡個澡?!?/br> “你有手有腳?!碧埔酪涝趺匆灿幸幻琢?,不是嬌小可愛的長相,吼起來,架勢不小,“自己不會放水嗎?” 秦正愣住了。 下一刻,他的眸光一沉,“你找死是不是?” 唐依依呼吸急促,瞪著他。 兩人無聲的僵持。 半響,秦正淡淡的笑了起來,他俯身逼近,一把將唐依依按在胸口,唇在她耳廓磨蹭。 “這樣比過去有意思,不是嗎?” 唐依依毛骨悚然。 浴室敞亮,奢華,彌漫著水汽,一高一瘦兩道身影在白墻上晃動,交織,又錯開。 秦正倚著浴缸邊緣,結實的手臂隨意擱在兩側,露出大片麥色胸膛。 他伸手,端走旁邊的高腳杯,淺抿一口紅酒,“過來,給我按按頭皮?!?/br> 唐依依冷冷的看著他。 秦正的低笑聲響起,充滿危險,“唐依依,你要處處跟我逆著來,我有的是法子把你那身刺給一根根拔了,讓你體無完膚,不信你試試?!?/br> 唐依依的臉色陰沉,她的眼底徒然閃過一道光亮,抿緊的嘴角翹了翹,“要我給你按頭皮是嗎?” 說著,唐依依擼起袖子,蹲在秦正身邊,細長的十指伸進他的濕發里。 白手,黑發,糾纏著,尤其醒目。 頭皮傳來刺痛,秦正的面色鐵青,該死的,這女人是想在他頭上扎出馬蜂窩嗎? “出去!” 心里譏笑,唐依依收回手,視線不經意經過那面大鏡子前放置的洗手臺,白凈又寬大,她又怪異的回看一眼,定住。 腦子里猝然出現一個聲音,嘶啞低沉,裹著恐怖的欲|望與不容拒絕,“坐上去?!?/br> “看看,你多美?!?/br> 怎么會冒出那幾句話?是在哪部電影里聽過的臺詞,還是哪本書上看過? 那么露|骨,光聽著就能讓人浮想聯翩。 唐依依臉上的血色褪去,蒼白的近乎透明。 她的嘴唇蠕動,顫抖,卻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秦正察覺到唐依依的視線停留之處,他的目光驟然暗了暗,漫不經心的開口,嗓音帶著幾分不明的沙啞。 “想坐上去嗎?” 那幾個字仿佛一把鐵錘,重重敲在唐依依的頭上,她頓時頭暈眼花,踉蹌著跑出去,背看著墻壁,大口大口喘氣。 不一會兒,冷汗就把唐依依的后背打濕了,她抹了把臉,從包里翻出手機。 精神分裂,雙重人格…… 輸入又刪掉,唐依依一頁頁往后翻看,一無所獲,腦子快要炸裂。 到底是怎么了? 唐依依跌進沙發里,使勁抓了抓頭發,自從早上莫名其妙在亭子里睡過一覺,做了一場夢,她的腦子里就開始出現零碎的東西,有聲音,也有場景,都很陌生。 仿佛有只手拿著刀,把她的腦顱切開,強行塞進去了那些東西,格格不入。 可又剮不掉,竟然以恐怖的速度,無聲無息地在她的記憶里扎根了。 如果那個和她有著相似面貌,同名同姓的女人出現,那她的生活軌跡就能回到原來了。 唐依依忍不住去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除非人死了,不然以秦正的手段和勢力,找到人是早晚的事。 那時候她就能擺脫了。 但是…… 唐依依把臉埋在手心里,她是孤兒,無父無母,更沒有兄弟姐妹,所以絕不可能出現什么血緣羈絆之類,無法用科學說明的現象。 那她到底是怎么了…… 浴室的秦正泡完澡出來,女人坐在椅子上剪手指甲,既沒有同過去那樣,拿著大毛巾給他擦干頭發上的水,也沒有為他準備睡袍,一杯茶水,把他當空氣了。 莫名地,秦正感到不快,那種不快并不純粹,混雜著扭曲的抑郁。 空氣里多了濕氣和清冽的香味,唐依依沒抬頭,繼續磨著小手指的指甲。 她想過了,現下無處可逃,索性硬著頭皮往下過,命就一條。 當是被瘋狗追趕,疼就忍著點,總會撐過去的。 橘黃色指甲剪被拿走,丟到沙發上,唐依依也被丟過去,差點摔到地上。 一滴水珠在秦正鼻子上凝聚,顫顫巍巍的,啪的砸到唐依依臉上。 從唐依依的角度,可以將身上的男人雙眸深處沸騰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她僵著不動,“秦正,我們談談吧?!?/br> 秦正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說?!?/br> 唐依依的語氣少有的商榷,“你先讓開,這樣我沒法跟你說話?!?/br> 她說完,身上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無動于衷。 就在唐依依不抱希望時,禁錮她的力道一輕。 秦正倚著沙發,長腿交疊,伸手摸到煙盒。 唐依依將思緒捋了一遍,她冷靜的說,“我知道我跟你的前任秘書長的很像,但我真的不是她,如果你是想把我當成……” 砰,打火機扔到桌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唐依依蹙眉,她不知道那句話是怎么激怒到了這個男人。 深吸一口煙,秦正的氣息喘而粗重,“你告訴我,白天一天都發生了什么? 唐依依滯住。 白天她的腦海里亂糟糟的,猶如失靈的開關,永不到站的火車,就沒有消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