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
開學后兩天一直風平浪靜,直到第三天,我不幸地遭遇到偷竊事件,我的自行車被盜了! 今年是羊年,可沒人告訴我屬蛇的會流年不利??! 新自行車才騎了將近一年半時間,減去暑假寒假雙休日節假日,搞不好連一年時間都不到,蒼天無眼,小偷可恨吶! 我打電話告訴樂梓桐的時候,這家伙居然在背化學方程式,她絲毫不同情我的遭遇,反而幸災樂禍地說,“伊一,這說不定是老天賜予你的愛情催化劑,我和你說,你就徒步上下學,看看有沒有男生主動提出載你。蔣伊一,你的春天就要來咯!” 這家伙一定是背化學方程式背傻了! 我當然不可能徒步上下學,蔣先生和朱女士商量著過幾天陪我買輛新自行車,我很心痛,一輛自行車值不少錢呢!所以,他們給我買了輛二手的,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沒車騎的這幾天,都是我爸騎著他的小老婆早出晚歸地送我,如果單位有事,他就會晚一點兒到。所以這天,當朱女士出現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真是喜出望外。 那天我等方堯對好數學作業后,和她,還有文婷一起往校門口走,鐘偉祎和張健趟著車子跟在我們后面。如果不是朱女士叫我,我壓根沒有注意到她。不過不要緊,我媽嗓門大,只要她一喊,我想不注意都難。 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基本已經過了調皮搗蛋的年紀,見到陌生大人的時候,裝腔作勢的本事還是有的。張健見到我媽,就一口一個“阿姨阿姨”,叫個不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我媽多熟呢!鐘偉祎倒是靦腆了許多,當我媽得知他就是每次家長會上袁周袁口中的那個“得意門生”時,欣喜地連連夸贊,當又從張健口中得知,鐘偉祎也是本省奧數比賽第一名時,欣慰地把人家父母都夸了個遍。 我心里嘀咕,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得獎,見到真人需要那么夸張嗎?給你女兒留點面子啊,你女兒才是正牌班長,他充其量只是個副的! 文婷和方堯倒是直白很多,直夸我媽“年輕貌美,秀麗端莊,冰肌玉骨,明艷動人”??涞梦覌屇樁技t了,我在一旁聽得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她們倆個還在繼續夸大其詞。 “阿姨,我說真的,您要不說您是蔣伊一的mama,我還以為您是她jiejie呢!”文婷拉著方堯問,“你說對吧?” 方堯認同地連連點頭。 “我有那么老嗎?”看到一旁的鐘偉祎和張健捂嘴偷笑,我實在氣不過。 “不是你老,是阿姨看著年輕,蔣伊一,說真的,你媽比你漂亮!”文婷說這句話的口氣不是問句,不是感嘆句,而是肯定句。 你夸我媽就夸我媽唄,用不著這么損我吧?! 朱女士“哪里哪里!” “真的假的?”“謝謝謝謝!”地對著文婷謙虛了幾句,就依依不舍地和他們say gdbye了,臨了還不忘邀請他們有空來家里玩。我卻坐在自行車后座,一路上都在糾結文婷那句似是而非的套話——蔣伊一,你媽比你漂亮! 難不成我一個十三四歲的妙齡少女,還比不過我媽這個三四十歲的半老徐娘? 吃晚飯的時候,我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爸聊著物價飛漲,柴米油鹽醬醋茶,我爸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喝著碗里的西紅柿雞蛋湯。我想想還是氣不過,攪著碗里的米飯問我爸,“老爸,你說是我漂亮還是你老婆漂亮!” 我爸一口西紅柿蛋湯噴在我臉上,他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又看看我媽,“你這是什么問題!”朱女士聽完后哈哈大笑,她先是把事情原委詳細地給我爸描述了一遍,然后遞了塊毛巾給我,“你漂亮你漂亮,你個小丫頭片子還和你媽我吃醋???” “你說了不算,我要聽我爸的回答!”我擦完臉繼續盯著老蔣,“老爸,你說,摸著良心說!” 我爸被我這個問題弄得哭笑不得,他擦了擦嘴,象征性地在我媽和我的臉上逗留了一會兒,然后正襟危坐,“你漂亮!我女兒最漂亮!” 這還差不多!我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滿意足地進房間寫作業去了。 ...... 人們都說,女人天生就愛美。我們這個年齡的女生,雖說還在朝著女人進化的路上,但其實早已懂得了“士為知己者死,女兒悅己者容”的道理。 男生們說女生天生就應該留長發,所以我們別說早上少睡十分鐘,寧可少睡半個小時也要爬起來扎頭發;或者一個禮拜比別人多抽出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洗頭發,也甘之如飴;或者寧可背負著父母們危言聳聽的“留長發會吸收腦部營養”的恐嚇,也恨不得每天換個發型,美美地背上書包去上學。 自從上了初中后,我就再沒剪過頭發,連老蔣都說女孩子還是留長發好看,可他卻口是心非地建議我上了大學再留長發。我站在鏡子前,對著鏡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心想我就是發型差點,其他哪點比我媽差了?摸著自己半長不短的齊肩短發,糾結得真是剪也不是,不剪也不是。 還是算了,就這么留著吧! 第二天上學,文婷又當著我的面把我媽狠狠地夸贊了一番,我覺得她主要目的是打擊我。不過不要緊,我身上還留著朱女士一半的血兒呢,夸她不就等于夸我? 我從書包里掏出數學課本準備上課,今早第一節是數學課,袁周袁的課。整個年級就屬我們班和(5)班的數學進度最慢,上學期已經有學生家長提意見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得知我們進度慢的,內容教完不就得了?學得快又不代表考得好,你當參加徑賽項目,比誰第一個跑到終點嗎? 袁周袁雖然表面風平浪靜,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往心里去了。主要體現在自這學期第一堂數學課開始,他再也不“照本宣科”了。以前他上課不是對著課本內容一字一句地讀,就是讓我們自力更生地埋頭默讀。 而現在,他學會“提綱挈領”了。 “同學們,這一章節前面的內容都不用看了,直接翻到最后一頁。什么是勾股定理?在平面上的一個直角三角形中,兩個直角邊邊長的平方加起來等于斜邊長的平方。如果設直角三角形的兩條直角邊長度分別是 a和b,斜邊長度是,那么可以用數學語言表達:a2 b2=2。大家都聽明白了吧?好,下面我們看例1……”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定義和公式,袁周袁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例題的講解和以及課后習題的演算了。整個寒假我都在沖刺物理知識,數學早已被我列為“次一等”學科,并不是因為我的數學成績多么出類拔萃,而是因為袁周袁面面俱到,給予我們的課堂預習時間實在太多。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預習數學,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惰性,也許往往就是這么養成的。 方堯和我一樣,本來數學就不是她的強項,上學期又多了門物理,更是讓她應接不暇。她緊張得一整節課都緊握拳頭,袁周袁宣布下課的時候,她就像打完了一場游擊戰,身心俱疲。 和我們的 “焦頭爛額”恰恰相反,鐘偉祎自從上學期榮獲省奧數比賽金獎后,就好比手握一枚“免死金牌”,誰都不敢動他,誰也都動不了他。每次連冠男收數學作業的時候,數到我們這一組都會自動減一人。 連老師都默許了,她還能有什么意見? 鐘偉祎成了我們全班又羨又恨的對象。 數學課后面一節是物理課,我們的苦難修行仍將繼續。 上課鈴響后物理老師老費走近教室,別看大家有時候親切地叫他老費,其實全班同學都很怕他,除了鐘偉祎和鞠晨。鐘偉祎不怕他那是因為人家物理成績頂呱呱,上學期期末考試全年級唯一的一個物理滿分就是他貢獻出來的,老費 “疼”他還來不及呢,哪里舍得罵他?!鞠晨不怕他那純粹就是青春叛逆期的逆反心理在作祟了。 老費的脾氣很火爆,他對我們這些所謂的班干部都不會“手下留情”,何況是他口中意有所指的班級“老鼠屎”鞠晨?而他動不動就喜歡 “問候”學生全家的毛病,已經讓我們從最初的的震驚轉換為無關痛癢的習以為常了,只不過被他“問候”最多的鞠晨并不買賬。他們的關系就如同老費口中的“牛頓第三律”——相互作用的兩個物體之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總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條直線上。 雖然這個定律老費只是一筆帶過,但這個高中才會學的內容叫初二物理只考30分的鞠晨,記得比誰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