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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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留學過的原因,這位履歷豪華的紀子珩先生說話和行事風格都特別老美,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也沒有任何壞心思。 一通電話下來,年馥已經大概的在腦子里捏出了他的形象——溫文儒雅,或許還有點兒斯文敗類。 由于有年志勛的前車之鑒,年馥對溫文爾雅這種類型實在是愛不起來。 通話結束后,紀子珩馬上就在微信上發了一個餐廳的地址來,約定好晚上六點不見不散,年馥回了個“好”。她點開鏈接看了一下,那是一家正宗的西餐廳,環境雅致食物可口,在魔都小有名氣,頗有口碑。 于是年馥對他的印象又加上了“有品位”這么一條。 許是蹲了太久蹲不住了,許生生悻悻的從衛生間里出來,沒好意思直視年馥,可憐巴巴的說:“馥馥,我本來是想陪你去的,但我發現還是慫,怕一看到宋澤宴就兵敗如山倒了,你也知道紀子珩是宋澤宴介紹來的,很難說今天他會不會去...” 聽著聽著,年馥感覺自己心臟被猛然揪了一下,她扶正許生生的肩膀,一字一句,“聽著生生,你幫了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也不想再讓你去面對渣男,所以你這么做,其實我很欣慰?!?/br> 許生生垂眸不看她,繼續說:“還有,馥馥,航班是我隨便說的,也是他主動問的我。我真的不敢告訴他我們什么時候回來,是不是一起回來?!?/br> “嗯。我知道?!?/br> “我撒了謊?!?/br> “沒事兒的,”年馥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許家的家教甚嚴,許家兒女就算再落魄,也鮮少會違背家訓。年馥知道她是難受了,這種必須對現實妥協和對信仰堅持之間的拉扯叫她難過,“我天天撒謊不打草稿呢,我說什么了?” 許生生抬眸,搖搖頭道,“這不一樣,紀子珩是真心實意幫我們的,如果他真去接機了,傻傻的杵在那浪費時間,我想想都覺得后怕?!比粽媸悄欠N情況,他一定不會再介入年馥的心理治療。 年馥知道她的擔憂,只能從一個好的方面安慰她,“那如果宋澤宴跟去了呢?你想想,是不是就覺得自己做的就是正確的了?” 許生生略略想了一會兒,“那倒也是?!彼@人極好安慰,想通了,眉眼一彎,問:“吃飯么?” “在飛機上吃了點兒,還不餓,晚上去吃西餐?!闭f著年馥故意摸了摸肚子,一雙黑溜溜的杏仁眼瞇得跟小狐貍似的,“那位心理醫生人很好啊,我要留著肚子去吃好吃的,我饞那家的舒芙蕾很久了?!?/br> 許生生對西餐不感興趣,她還是對年輕帥氣的心理醫生比較感興趣,“據說他挺帥的,我查資料的時候沒看過照片,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從聲音就聽得出來長相不錯,你剛剛失戀,有沒有興趣試試?” “并沒有,”年馥不知道她怎么就定義自己失戀了,也不知道為什么能從聲音聽出來腌制,暗自腹誹許生生的腦回路總是這么清奇,“第一,我和趙祁并不是恩斷義絕從此江湖別過了,第二,你個知名記者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有聲優這種職業?我可采訪過一名導演,他說配音演員通常長得都不怎么好看?!?/br> “...行,那我也一個一個來,首先,你和趙祁為什么還有可能?你瞞著人家來治療,人家會領情么?其次,配音演員也有長得帥的——” 年馥打斷道,“對,有帥的,但這種幾率就像你的初戀成了霸道總裁一樣小——長得帥還多金長情的男人在現實生活中近乎于絕種。所以,聲音好聽所以顏值高這是個偽命題?!?/br> 許生生默了默,嘟囔:“你怎么知道我初戀成了霸道總裁——” 她聲音極小,蚊子嗡嗡似的,年馥沒聽清,“什么?” 許生生退了一步,從電視柜上撈起遙控器,開了廳的空調,廳的空調年久失修嗚嗚作響,她趁著這樣的間隙又嘟囔了一句“沒什么?!?/br> 于是年馥也不再跟她糾纏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晚上的晚餐。她嘴里雖然說著覬覦美食,但其實她是借著對美食的關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了,在紐約時,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卡羅琳的復診邀請,醫院那種地方叫她喘不過氣來。 小時候她是被傅萍押著去的,嚴密的看護無法拒絕,可傅萍也沒想到小孩都有韌性,打壓的越狠反彈的也會更厲害,所以一到了成年的年紀,年馥便再也沒踏進過醫院半步。說起來上個月她竟因為昏厥進了兩次醫院,也是造化弄人。 要是清醒,她絕不會踏進那個地方。 正想著,許生生給她選了兩套衣服出來,一條眼熟的黑色連衣裙,還有一件普通的白色純棉t恤,“我看了看,你放我箱子里的東西也就這兩件,一個成熟,一個休閑,”她一臉真摯,“我覺得還是裙子好,約會都該穿裙子?!?/br> 那條裙子,年馥無比熟悉,看到它,仿佛她和趙祁在郊外共度的那個夜晚都有了畫面,“我選這件?!彼舆^了許生生左手上掛著的白色t恤,還不忘打趣,“去見醫生,還是不要穿的太性感,以免亂了醫患關系?!?/br> 或許是顧慮太多想法太雜,但那條裙子,她到底是不會再穿出去的,何況是穿出去見其他男人。 許生生不知道其中緣由,只當她是跟自己一樣喜歡休閑風,于是又拎了條牛仔褲給他,“諾,配上這個?!?/br> 年馥心里一暖,她記得小時候她們也是這樣,在舅媽的房間里試衣服,那時的許生生是她眼中最強的造型師。她自然的接過,比在身體上,抿著嘴巴笑,“嗯,好看?!?/br> 聽到這句話,許生生狐疑睨她一眼,也笑了。 六點不到,年馥就到了那家西餐廳,由于今天是周末,店里的人很多。年馥跟著服務員的指引到了預定的位子坐下,才發現紀子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