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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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糗是出了,臉是丟了,此刻年馥唯一指望的就是這個男人能有點眼力見,不要再提這一茬。她已經恨不得打個地洞鉆下去了。 然而下一秒,男人就走上前來,丟給她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衫,真摯而誠懇地說,“對不起?!?/br> 她默然了,伸出一根纖細的手臂接過襯衫,細細思索著他口中的“對不起”是什么意思——是強拉她到他家,還是自責她暈倒,亦或者是對自己看到的東西表示歉意。 想到這,她耳根不自覺的紅了,臉上卻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 然后他又開口,像逗小孩似的說:“我會負責的?!?/br> “什么?”年馥沒來得及思考,話先飛了出去。她簽的是勞務合同,又不是賣身契,何況自己出的岔子,他負什么責?負責這詞聽起來怪有分量的,她眸底不自覺加深了色彩。 負責二字,她的父母都沒做到,他又憑什么橫拋過來呢。 “你把衣服先穿了吧?!彼尺^身去,一把摟起地上對他搖頭晃腦的年糕。由于他把年糕身上的長毛摟住了,真實的形狀露了出來,年馥這時才注意到它的尾巴斷了一截,只留短短的一撮毛,又想起趙祁方才的話。 一股暖流涌上她的心頭。她覺得,不論如何,這男人總歸是善良的。 趙祁輕輕帶上了門,留下她窩在被子里發愣。 他不像表面上那樣冷酷,也不像她想得那么輕浮,認識久了,自己竟然對他有了好感甚至依賴……想到這,年馥抓了抓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一時心亂不已。 一門之外,趙祁懸著七上八下的心跳杵在原地沒動。她細長而光滑的四肢,她凹凸有致的輪廓,甚至抱起她時她似魚兒般順滑的觸感……這些觸電一下刺到他心坎里。 他要去沖個冷水澡。 一通折騰下來,年馥覺得肚子餓了,才探頭探腦的走出房間,沒見到趙祁,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怎樣面對他,所以打算溜了。正開門時,趙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身后。 “去哪呢?” “……”她頓時沒了話。 “不是這樣開的?!彼^發濕漉漉的,頂著一條毛巾,穿一件絲質睡袍走向前來,站在她身后,然后伸手從她頭上過。手風撫過的時候年馥一驚,回神才發現他在幫她開門。那門和尋常人家的大門不同,一道一道的步驟,看的她眼花繚亂。 趙祁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笑:“沒見過么?” 年馥老實的點點頭:“沒見過?!彼底愿拐u:誰跟他似的把家弄成保險柜。 趙祁看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她大概的心思,估計是在心里把他罵了百八十遍,于是干脆不弄門了,手撐著門把她環在懷里。 一個狹小的三角區域頓時出現,年馥只覺得臉紅心跳,支支吾吾地問:“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他上下打量著年馥,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你穿成這樣在我家晃蕩不算,還要出門去,是怕不夠惹火?” 聽到這話,年馥才驚覺自己還穿著他的襯衫,下半身空空蕩蕩,一雙玉腿顫顫巍巍地立著。 他把臉靠近她,熱氣噴在她的臉上,“你這樣,被鄰居碰著了,讓我怎么解釋?”語氣又回到了在顧念南辦公室初見的時候,他戲謔地說,“助理不是要隨叫隨到么?!?/br> 方才趙祁沖了個冷水澡,但浴室里的彌漫著的香味又讓他滿身燥熱,于是他又開了浴缸,逼自己在冷水里泡了好一會才出來。 這個季節的水,冷的跟冰似的??偹闶菈阂肿×怂挠?。 他從來都控制的很好,可這次……她又落到了她手里,想到昨晚她淚眼婆娑地撲向他,他目光亮了一會,忽而沉下來。 “你總該不會做讓我上新聞的事吧?!?/br> 他不想她走,也不會放她走,于是隨口編了個借口,也不管那借口有沒有理越沒越界。 “……”年馥沒說話,只是縮在角落里輕微發抖。 趙祁:“……” 他有些心軟了,又解釋道“現在不要出去,人很多?!?/br> 他自知是自己犯糊涂了,撩撥的過火,于是示好般的拉過她的手,把她放置到沙發上坐著。他也坐到她對面,但余光瞟了一眼襯衫下的空處,于是又坐回她身邊了。 年馥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感受到他坐下時沙發陷了一下。 他開了瓶礦泉水遞給她,她沒接便放到了藤蘿茶幾上,自己另開了一瓶咕嚕咕嚕喝起來,半晌,他終于開口:“看電視么?” 他從來不看電視,不知今兒怎么鬼迷心竅般。 年馥想了一會,然后點點頭?;蛟S開了電視氣氛能夠緩和些。 電視里播放著j城本地臺,講著一些家長里短街里紛爭的雜事,突然一條新聞插進來,說是前些日子綁架少女的通緝犯又綁了一個,這次是在年馥家附近。 趙祁眉毛輕輕的揪了一下,問:“你家那片安全么?” 年馥抬頭看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安全?!?/br> 其實她覺得不安全,聽新聞的時候心里在打鼓——年志勛那房子是早年就買了的,小區是老小區,樓下沒有保險門,還常常有附近工地工作的男人光著膀子在門口晃悠。想到這些,她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趙祁一眼洞察了她的心思,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后下班別自己先走,我順帶送你回家?!?/br>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又是在鬧哪茬,但想到不必再擠公交等出租,她還是欣然地點了點頭,畢竟他說了“順帶”二字。 有免費的苦勞力送上門,不用白不用——儼然忘了自己口口聲聲和他的身份差。 趙祁沒心思去窺探她的內心活動,只覺得她同意了就行,長腿窩著不舒服,不自覺往前伸了伸。 不伸倒好,這一伸,他的浴袍從大腿兩側分開,露出一段結實有力的男人軀體。年馥臉紅了,把臉撇到一邊,但心里卻在想這腿平日穿著衣服,倒也看不出來這么結實啊,真想捏一捏...... 想到這,她耳根紅的紅玉似的,把頭埋了下去。 而一旁緊盯電視的趙祁眉頭卻皺了皺,他沒發覺身邊的情況,只是那通緝犯...... 正想著,他撥通了那家餛飩店的電話。電話嘟了半天也沒人接,再上外賣軟件看也關店了,他嘆了一口氣。 年馥聽著了,轉頭問:“怎么了?” “沒怎么,”他關掉電視,把手機放到一邊,“你餓么?” 說到這,她摸了摸肚子,其實里面已然叫過好幾回了。于是她點點頭,眼睛如盛了清水一般望向他:“餓!” 趙祁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劈了一道,怔了一會,然后說:“那去吃飯吧?!?/br> “去哪吃?”其實她想問的是吃什么。 “對面商場頂層新開了家法式餐廳,甜點不錯,或許你會喜歡?!彼翱匆娏怂旁谵k公室的一堆零食,幾乎全是糖。 “真的?”年馥兩眼放光,“不點外賣么?” “不點了?!?/br> “那我的衣服...”她適時的開口。衣服在之前脫下時,被她粗心的丟到水槽里打濕了。 趙祁目光平靜:“買一件?!?/br> —— 好在公寓對面就是商場,趙祁沒開車,戴著帽子口罩,套一身白色運動服就出去了。年馥跟在他身后,隔開十米遠。她的身上還是趙祁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著的一件小號襯衫。 走了幾步他便停了,回頭望年馥:“你怎么做賊似的?” 年馥努努嘴,暗自腹誹:我做賊?你把自己蒙成這樣還好意思說我做賊?此地無銀三百兩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趙祁沒理會她鄙視一般的表情,只是目光平靜的等她跟上來。 他們先去到商場一層試衣服,年馥拿起一件白色連衣裙到身上比了比,然后再看標牌,價格嚇得她吐了吐舌頭,連忙放回去。之后就只是瞎晃蕩了,滿臉都寫著:我要走。 趙祁站在門口,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他走進來,左挑挑右拿拿,身邊跟著的售貨員瞬時抱了一堆衣服。 “小姐,那位先生讓您試試?!笔圬泦T把腦袋從衣服堆里探出來,指了指趙祁對年馥說。 “我?”她嚇了一跳,一副干了壞事被抓包的樣子。她順著售貨員的手望他,他環著雙臂,悠然的對他點了點頭。 于是她小跑過去,眉頭苦皺道:“不了吧,這兒好貴啊?!毕褚桓砂T的小黃瓜。 趙祁笑了笑,風輕云淡地?!皼]關系,你先試一試,試一下又不花錢?!?/br> “對哦?!彼凵耦D時一亮。說著便要往試衣間走。 “等等!”趙祁叫住了她,大步走到她剛剛去的貨架前,拿起了一件眼熟的白色連衣裙?!鞍堰@件也拿進去?!?/br> 年馥笑著,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番試衣下來,趙祁選的衣服她是一件沒看中,不是太嫵媚,就是太清純。她累癱了似的扶著試衣間的門,向他喊:“要不就不試了吧?!?/br> 收拾衣服的小jiejie也夠累的,本就滿眼怨念的看著她。聽到這話,臉色便更沉了。 趙祁擺擺手,“再試會?!?/br> 小jiejie頓時多云轉晴,眼神帶電?!靶〗闵聿倪@么好,我看著都羨慕,可這么多衣服都沒一件喜歡的么?我覺著都挺襯你的呀?!?/br> 真是睜眼說瞎話,年馥在心里默默想。也罷,自己不也是為了五斗米瘋狂折腰么,想著又返回去試了起來。 最后她左選右選,還是選了自己一眼相中的白裙子,v字領的設計恰到好處,奶白色的綢緞布料在燈光下泛著粼粼的光,腰上別著一根垂順的絲帶,溫柔卻不軟弱,風情卻不風sao。 年馥還沒走出去,方才那個小jiejie便激動的贊嘆:“您這身也太美了!這衣服也太襯您了!你眼光可真好!” 她一連用了三個“太”和三個感嘆句,震的年馥迷迷糊糊。她稍顯畏縮的走出去,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熟悉人影,問“好看么?” 他點點頭,眼神毫無波瀾,但是攥緊了拳頭,最后擲地有聲:“好看?!?/br> 聽到肯定,年馥忽的笑起來,面龐如春風一樣。她看不到他包裹著的臉上的表情,但聽到“好看”二字就足夠開心了。 “就這樣穿著?!壁w祁站起身便往結賬臺走。 一旁的售貨員笑眼盈盈地諂媚:“您老公真是體貼又大方呢?!?/br> 老公,聽到這個字眼她忙擺擺手,“不是,不是我老公?!?/br> “我就說嘛,您看著這么年輕肯定沒結婚,瞧我這張嘴,只是平日結伴來我們店里的大多都是夫妻,我就這么稱呼了。不過我倒是第一次看見男朋友能陪逛街陪這么久,還這么有耐心的呢?!?/br> 年馥嘴巴微微張著,想說什么卻又不打算說了。她心一橫,懶得解釋了。 這時趙祁回來了,手上還拎著年馥換下的他的襯衣。 “走吧?!彼蛩邅?,伸手幫她打開了面前略重的玻璃門。 “謝謝?!?/br> 走過一面懸掛著的巨大銅鏡時,年馥不自覺慢下了腳步。她和趙祁并排站著,兩人雙雙一身白衣;他肩寬腿長,抬頭挺胸地大步走著,把衣服襯得尤為英氣;而她個頭小小的跟在他身邊,像個小書童似的……想到這,她不自覺的笑了笑。 “笑什么?”趙祁轉頭看她,銅鏡里映出兩人歪歪扭扭的影子。 年馥不做聲了,連忙低頭。 他卻還想逗她:“你知道這里為什么要裝銅鏡么?” “為什么?”她疑惑的抬眸,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沒什么?!彼敬蛩銍標?,可一看到那雙清澈無辜的雙眼,卻又不忍心了。 —— 走到餐廳時,服務員詢問了預約人的名字后便把他們領去了位置上。那是一個靠落地窗的位置,腳下是透明的玻璃和川流不息的道路。年馥心里一驚,倒吸一口涼氣。 趙祁輕笑:“怎么?害怕了?”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害怕?!?/br> 又在死逞強,趙祁看了她一眼,便招呼服務生過來:“您好,她有點害怕,還有其他的位置嗎?”說到“她”時,他指了指年馥。 “這……”服務生遲疑地答:“現在恐怕是沒有了,不過我去幫您問問?!闭f著便退下去問了。 過了一會,他面帶笑容地走過來:“先生,那邊有位女士愿意跟您一起拼桌?!?/br> “好,謝謝,”說完他就起身,扶起顫顫巍巍的年馥?!罢垘覀冞^去?!?/br> 年馥恐高,站在這玻璃棧道上嚇得腿發軟,手死死地拽住他,仿佛他是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而就在此時,身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