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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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風突然吹開了窗簾,吹得窗簾刮墻刺拉作響。趙祁突然記起早上手機推送的天氣預報,要下大雨了。 于是他放下筷子,闔上蓋子,起身去關窗。 今夜風雨格外大。是春天哀嚎著不想走,可夏天終究是要來了。 半晌,趙祁背對她開口:“你確定?”低沉的男聲和風雨聲混在一起,嗚嗚作響。 “確定?!彼龜S地有聲。 她自然知道他在問什么,她很清醒。 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是瘋了,從早上踏進他家門那一刻就瘋了。她已分不清是自己太需要這個男人的軀體,還是他的愛,或者是任何人的愛。她只覺得自己已隨著他這些日子的關心或曖昧飄飄然了。 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覺便是病入膏肓,覆水難收。 …… 待男人再轉過身來,身子已是僵直。 片刻,落一句:“我去洗澡了?!?/br> 浴室內星空燈下,趙祁一頭扎進浴缸里,腦袋一片混亂,他要炸了! 年馥的意思,是不想回家,是要在他家留宿,甚至還要……想到這,他把水溫調到最低,用花灑狂噴了自己一陣,試圖用低溫降火。 過了一會平靜下來,卻又想到她或許只是想獻身于齊天,而不是趙祁,于是心思又冷了大半。 …… 趁著趙祁洗澡的空,年馥也愣坐在餐桌上發呆,盯著剛剛他站立的位置出神——他身邊高大,雙腿修長,站在這里久了跟***在深圳畫了個圈似的,地界都不同了。過一會兒,她小碎步跑過去,站在他方才站著的那個地方,仿佛冰冷的瓷磚有了他的溫度似的。 她杵在那兒,只見外頭狂風大作,于是不由得想,如果她在家,今晚會是什么樣。她眼神黯下來,忽而又亮了。 所幸,無論如何,今晚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只是這陪伴要付出代價。 于是她暗自打氣:自己長的不算太差,身材還過得去,最重要的是…… 想到這,她又不想了,正回頭,看見趙祁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赤.裸的上身在逆光下顯出健碩的肌rou輪廓。她吞了吞口水,然后下意識的捂住眼睛背過身去。 過了一小會,又回過神來:不對啊——為什么要捂眼?于是連忙放開自己橫亙在眼前的手??稍倩仡^望,趙祁已然不見,只有臥室的門縫透出微微的光。 過一會兒,他穿著一套藏藍色秋款睡衣出來了,不是早上那件睡袍,而是長袖長褲,裹得嚴嚴實實。 年馥納悶,他這是看不上自己呢?還是看不上自己呢? 正想著,他面無表情走過來問:“你洗澡嗎?” 她臉一紅:“洗?!?/br> 他只是提醒:“記得開排氣?!?/br> “好?!毕肫鹋艢?,又想起那天,她臉一紅,不禁就想上天肯定是這么安排的。 …… 年馥赤條條的躺在浴缸內,感受著趙祁剛剛躺過的地方。不同的是,她把水溫調到了較高的溫度——她怕冷。很怕。 仰頭繁星點點,腳下流水潺潺,她忽的想起劉建宇那張猙獰扭曲的臉,不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怎么還能好好活著?怎么竟能好好活著! 淚霧蒙上她的眼睛,瞬間卻又眨沒了。 …… 再出來,臥室里空無一人。年馥穿著上次那件寬大的白襯衣,在屋子里游蕩著四處找人。 一間房的門縫露出微微的光,她探耳去聽,不想門突然打開了,高大的男人俯視著他,身后的小狗叫了兩聲。 她細看,才發現他手里捏著的營養膏。 “你怎么?”到這來了?他俯身看她,話漏了一半。 “我……”她臉紅心跳地撒了個謊,“我自己呆著害怕?!?/br> 男人看了眼窗外風雨大作,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后回頭看了眼小狗,便關燈把門帶上了。 “這是年糕的房間?”她雀躍的問。 他淡淡掃她一眼,“嗯?!?/br> “怎么不跟你一起睡?” 說著她又覺得奇怪了,兩句合在一起就是:年糕怎么不和你一起睡?這跟影射什么似的。 “我對動物毛過敏?!?/br> “噢~”說著她便跑開了。 趙祁看著她蹦開的背影,不知道她為什么情緒能轉變如此之快。 身后,趙祁走進來,向她道了聲晚安,便把燈關了。她忐忑的把頭蒙在被子里,半天沒聽到聲響,才發現他竟是出去了。 于是她也躡手躡腳的往外走,到廳時,發現趙祁躺在沙發那,她便也靠著墻,腳步再也一動不動,生怕被他發現。 雨勢還是很大,月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臉上,高挺的側臉尤為好看。一道閃電下來,他灰色的睡衣發了白光。 年馥嚇了個踉蹌,腦袋一竄,把墻上的掛著的相框碰下來了,風景支離破碎。 “誰?”趙祁驚道。 “我?!?/br> “噢……” 她走過去,跪坐在他身邊,覺得地板很涼。只是她不知道,有一晚他也是這樣跪坐在她身邊的。 他把自己的抱枕遞給她。 “趙祁……”她緩緩開口。 “嗯?”男人的喉結滾了滾,混著窗戶上砸落的雨。 “你想聽接下來的故事嗎?”她漆黑的眼珠子晶晶發亮。 “嗯”他知道她想說什么。明明是今早的事,卻長的像幾年前一樣。 還是說今天發生太多事了。 …… 這次她沒再說jhn的事,而是說了其他不曾向任何人開口的。 “我人生中最美妙的兩段時光,一段在五歲以前,一段在十三歲后,你要聽哪段?” “五歲以前?!?/br> 她笑:“那我可記不太清了?!?/br> 他知道她在逗他,就順著她的茬接下去:“那十三歲后?!?/br> “不嘛,”她努努嘴,“我偏要說?!?/br> 黑暗之中,他又偷笑了一下。她越發愛撒嬌了。 她大概的把之前對葉筱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只是她又補充:“你知道嗎?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br> 趙祁側頭看她,發現她已是淚眼朦朧,可剛剛的語氣卻聽不出半分。想伸手,卻又怕越界,只敢淡淡一句:“不會,很多人愛你?!?/br> 他口拙,只想出這一句安慰。 可這一個“愛”字,在她心里兀的劈開一道裂谷。她自然知道他說的愛是什么,是關愛,是愛護;但不是嫉妒,不是發瘋,更不是歇斯底里。只有她,她在渴望著要抓住什么。 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是接受了安慰還是只氣地答:“謝謝?!狈凑t恭有禮,亦或貌合神離。 過了一會兒,她不知從哪摸出一瓶酒,正要喝,被趙祁冷眼攔住——不喝酒就夠危險了,再喝酒,他怕是吃不消。 于是她看著他,憋在心里的話都借著這瓶酒,機關槍似的冒出來: “你干嘛不讓我喝酒?我跟著我媽天天喝酒!你認識我媽么?我媽以前是一文藝團骨干,生了小孩——也就是我后,不甘心做家庭婦女,可她的青春已經沒了,就硬是把我送去h城拍戲……但我爸,一個沉迷官場的公務員堅決反對!說如果她帶我去拍戲就會打斷她的腿!” “……” 她啞笑:“可是他才沒有打斷她的腿,他才沒有管我,有了新歡自得自樂了?!?/br> 她又問:“趙祁,是所有小孩都這么可憐呢?還是只有我這么可憐?” 趙祁皺眉,不知怎么想的,又遞給她一個軟乎乎的抱枕,她小小的身子快要抱不下了。 他幫她調整了一個抱枕的位置,輕聲問:“然后呢?人生總有然后的?!?/br> 沒想到她笑靨如花,脫口而出:“然后,我就遇到了你?!?/br> 她眼睛清澈如水,亮如星辰,眼神直勾勾的,一雙黑漆漆的瞳孔幾乎要把他吸進去,透著一種青澀的嫵媚。 “……” 他吐了口氣,喚:“年馥?!?/br> “嗯?”她小鹿般抬眸。 “你喝酒了嗎?” “沒?!?/br> “你醉了嗎?” “沒?!?/br> “那接下來聽好我的話?!?/br> “好?!?/br> “你要對自己負責?!?/br> “嗯?!?/br> “男的都不是好人?!?/br> “包括你嗎?”她仰頭問。 “包括我?!彼抗獬脸?。 “唔?!?/br> “所以”他神情肅穆,“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嗯?!彼蛔忠痪?,滿眼繁星,“想清楚了?!?/br> 于是他起身,把她一團拎起來,像提溜著小狗似的,徑直走向臥室。 男人的臥室沒有窗簾,這讓年馥羞紅了臉。之前在這睡倒是睡過幾次,但就是沒有一次想到過今天這茬的。 “現在想反悔還可以?!壁w祁右手解著衣服扣子,左手撐著床板,和她空出一個身位的距離。 “我……我不反悔?!彼槤q的通紅,一盞昏黃燈下,釀成了草莓果醬的顏色。 于是他俯下身,在她的頸窩處舔了一口,那感覺濕漉漉粘膩膩,她不自覺的顫抖,本能的想往外躲。 “你看,你反悔了?!蹦腥烁皆谒哉f,溫熱的氣息鉆到她耳朵里,撩撥的她直癢癢?!霸挷灰f的那么早多好?!?/br> 她不僅自投羅網,還死不悔改,這就怨不得他不放人了。 “我……我沒有?!彼囿w通紅。 他解完扣子,把上衣丟到一邊,露出赤條條的上身,戲謔地問:“當真沒有?” “沒有?!蹦牮ビ矒沃?。 “那幫我把褲子解下來?!?/br> “???!”聽到這話,她瞪大了眼睛,比小鹿更加懵懂了,卻迎面撞上男人炙熱的目光。 “你不是談過戀愛?”他哼笑,不留情面的拆穿她。 “我……我那是……”她心虛了,“我那是純純的校園戀愛……” “行吧,純純的校園戀愛?!蹦腥诵Τ龅臍庀⒁幌氯珖娫谒亩?,灼的人口干舌燥?!靶eimei,要不要試試跟校外的大哥哥談戀愛?” 年馥怔了下,心想他這是在給自己名分,還是單純的挑逗?不管怎樣,她心一橫,說了句:“要!” 男人忽而一笑,“那我來了?!?/br> …… 弄了半天,趙祁發現她是個雛,還是個毫無經驗連接吻都會躲的雛,臉色不由得冷下來。 “怎么了?”年馥用被子半捂著臉問他。 “你真談過戀愛?” “……” “暗戀不算?!?/br> “……” “單戀也不算?!?/br> “……” “沒牽過手接過吻做過愛的也不算?!?/br> “……” “有沒有?” “那沒有?!彼侠蠈崒嵉幕卮?。 于是他又把頭探進被子里了,帶著某種春風滿面的得意。 他又吻上她的唇,這次是光明正大的,熱絡而放肆的激吻。他吮吸著她的舌根,唇瓣摩擦著她的唇瓣。 呼吸之間,只聽見身下的女生嚶嚶一句,“疼……”她指了指嘴唇,被咬破的地方鮮紅如血。 “怎么搞的?” “自己咬的?!?/br> 他突然想起來她今天倔強咬著唇跟劉建宇對峙的樣子。皺眉問:“很疼么?” “疼?!?/br> “怕疼么?” “怕?!?/br> “那完了?!?/br> “怎么?”她探出頭問,剛好頂上他的下巴。 他用下巴把她按回被窩里,曖昧道:“等會會更疼?!闭f著用舌頭輕舔了一下她的傷口。 年馥臉瞬間又潮紅了一片,桃花似的遍地開。 …… 趙祁經驗不算多??赡牮ヌ洸黄鹛舳?,隨便摸一摸腰肢都能遍地打滾,氣的他把她按在身下。 “不許再動了?!彼源罅Φ陌醋∷?,命令道。 “唔……”年馥似懂非懂的看著他。 他落了一個吻在她額頭上。 “我會輕點?!?/br> 再之后,事情便步入正軌了。 不叫不打緊,這一叫——甜美到誘惑的叫聲惹得他半夜翻來覆去想著念著睡不著,于是凌晨三點的時候又。。。。 年馥覺得,自己真是遇到了一只禽獸,只不過是只很好看的禽獸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