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歹
“林大人,若要得那會仙樓,要甚條件?” 趙初悟心中一直掛念那會仙樓之事,見林白少有的正經,就問了出來。 本以為聽初悟喊自己,是為了甚私事,一張口便是那生意場上的瑣碎,眉頭微皺,又掛起那輕浮的笑意道:“甚條件,小娘子以身相許就是最好的條件!” 翌日。 今個雖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是個晴朗明媚之日。但對于趙二郎來說,再好的天氣也壓不住內心的怒火。 “這會仙樓居然被趙初悟拿下了???” “是……” 王掌柜滿頭大汗,因著聽雨樓最近也是經營不善,鹽場那邊生意又受挫,便也沒恁多錢參于那投狀買撲,讓三娘捷足先登,這才使的二郎因嫉生怒,在這胡亂發著脾氣。 咣當一聲,趙二郎用力摔碎一個杯子,只見他怒目圓睜,眉毛豎起,怒罵著:“這小賤人,指不定暗下用甚美人計,這齊州城何人不知那林狗官覬覦那賤人的美貌!” 王掌柜嚇得一哆嗦,這脾氣也忒大了。 “三郎息怒?!?/br> “息怒,這賤人屢屢爬我頭上來找我晦氣,怎讓我息怒!” 趙府。黃昏時分,今日趙初悟算是偷來些閑功夫,能與家人好生吃一頓飯。但似乎她有點心神不寧,這林白一會是以身相許,出言調戲,一會又將這會仙樓于我承買。一會好一會壞,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初悟啊,聽說昨日一位府衙大人送團團回家的?” 趙母今日得知,有位身穿常服的女乾元夜里接團團去逛那夜市,對團團可是疼愛得很哩。 “是啊,是師傅!” 趙團團一聽到林白就興奮十足,還未等娘親開言,便搶了話答道。 “怎的,還是你師傅?” “師傅拳腳功夫厲害,將我從拍花子手里救來,于是我便央著她做我的師傅!” 趙團團可是十分崇拜自己師傅,那幾下拳腳便將歹人嚇得連滾帶爬。 “還有這緣故,這師傅對你可好?” 趙母一聽心喜,這位大人見義勇為看來是個好人家。 若趙母得知團團口中的師傅,便是她不久之前痛罵的狗官林知府,不知心中會怎想。 “對我甚好,昨日買了可多物什給我哩!” 趙團團一臉滿足,還帶我去瞧那王臻兒起舞呢。 趙母眉開眼笑,剛要再問是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年方幾何,趙初悟便無奈打斷道:“母親……” “為娘知道,為娘知道?!?/br> 趙母以為女兒家面薄害羞,也就不再談起,但心中暗做打算,還是從團團那得些許消息罷。 “那娘親,今夜我還可以找師傅嘛!” 團團又想起,昨個師傅說,每夜亥時一刻四喜都會在趙府門外等候。若得空學舞,便讓四喜帶路過來,若無空,便告知四喜。 “不可!” “可!” 團團瞧一眼滿臉拒絕的母親,又瞧一眼滿是笑意的外祖母,這是可還是不可? “悟兒,怎當母親的,如此放心,你也陪同去?!?/br> 趙母越想越覺得好事將成,這多年閨女從未放心將團團托付給誰照看過,居然放心人家夜中接送,可見女兒對那人是放心的,該是個穩妥的人兒。 “不行!” “不行!” 趙初悟與團團異口同聲。 趙母瞧著這母女倆,這會怎的這般同心。 趙初悟皺眉盯著趙團團,團團想去林白那,卻又不想她陪同去,林白帶著團團搞甚名堂! “我掛心娘親勞累,白天忙著生意,夜里還要陪我逛夜市,委實太累?!?/br> 趙團團訕笑解釋道。這娘親若陪同去了,一問緣故,知曉自己亂逛勾欄瓦肆那還了得。 “陪悅兒的時間還是有的,既然你外祖母說了,那便帶你看上一看,先吃飯吧?!?/br> 趙初悟不顧團團如何解釋,今夜正好得空,且去看個明白。 亥時一刻,趙府門口。 趙初悟牽著滿懷心事的團團,由著四喜帶路。 團團一路上都在想,罷了,師傅恁得厲害該是不畏懼娘親的,就說是師傅帶自己去的勾欄瓦肆,這樣自己就不用被罰了! 三人將將行到一小路上,再拐角便到那酒樓。倏地兩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沖著趙初悟而來。這四喜雖是個男子,但并不通武功,驚慌失措之間,趙三娘就被人擄走了! “娘親!” 趙團團眼見娘親被歹人擄去,自己卻無可奈何,心中焦急似火,望著那兩賊人跑的方向就想追過去。 四喜一把抱住,冷靜道:“快尋大人相救?!?/br> 四喜抱著團團一路狂奔,正巧在酒樓門前遇到林白與王臻兒。 “師傅!” “大人!” 兩聲高喊叫住了林白,林白與王臻兒都轉身望去,卻見四喜滿頭大汗,抱著滿臉淚痕的團團。 林白隱約覺得發生了甚不好的事情,疾步上前問道:“這是怎么了?” “趙……趙三娘在樓下拐角處……被人擄了去?!?/br> 四喜喘著粗氣,好一會說完一句整話。 “師傅,快救我娘親!” 趙團團抱著林白聲嘶力竭哭著,因著用勁哭喊,小臉都哭得通紅,甚是可憐巴巴。 林白一陣驚悸,臉色有些許發白,而后鎮定下來便安排道:“四喜速去府衙,吩咐下去關城門!” 又對身后王臻兒道:“團團就拜托王小娘子送到趙府,若趙家問起團團母親,就說本官有事與三娘商量!” 兩人應聲道好。林白見這安排妥帖,就沖出酒樓。四喜也隨即去那府衙。 王臻兒瞧著林白焦急神情,又見她奮勇救人,是林大人的意中人嗎?又見團團哭的傷心,便低頭安慰道:“林大人會救出你娘親的?!?/br> 齊州城郊外。 林白一邊尋著氣味,一邊暗罵還是晚了一步,讓那賊人逃出了城門去那幽僻地方! 月明星稀,林中深邃黑暗,僅憑普通人的夜視程度難以辨別路的方向。 “哥哥,不是雇主讓咱結果了她便可,你怎還攔我,擄出城門作甚!” 林中,兩人身穿夜行衣正擄著一小娘子,而說這話的是其中一人,這人身材較另一人矮小。 “你眼瞎?這美的小娘子,不嘗嘗味道再結果,不是在暴殄天物!” 大個子高聲厲呵道,這傻弟弟何時開竅。 趙初悟見二人爭論,松了手上的勁,她伸手往袖中摸去,似莫到甚東西就往兩人臉上撒去。 “啊,甚東西!” 兩人連聲疾喚,這粉末往眼睛一撒,簡直如火般炙熱,痛得根本睜不開眼。 “哥哥!是生石灰!” 趙初悟見機慌忙逃跑,心中想著這趙二郎恁大膽,在城中買兇殺人,虧的自己小心,出門時藏些生石灰在身上。 “賤人!你往哪里跑!” 小個子離的遠,進了些許生石灰,并沒他哥哥傷勢重。 只見這小個子眼睛通紅,模糊看著那小娘子就要跑,怒火中燒,拿起匕首便沖上去追。 趙初悟急忙逃命,在林中亂跑著??梢慌扇绾闻艿倪^一怒火攻心的男子!那男子大手一抓便抓住趙初悟的肩膀!拿起那匕首便要刺向趙初悟的要害之處! 可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一只細白的手扼住歹人的手腕,林白死死盯著這歹人。 趙初悟回頭一看,卻又是林白為她奮不顧身,心中有些酸,有些動容。怎每次都是你,林白…… 小個子見手腕被死死抓住,難以動彈,換了只手倏地拿起刀,挑開抓住自己的胳膊。 刺啦一下,林白被劃出一道口子!但她并未松手,忍痛一腳踹去。小個子被踹退幾米,似乎他并不罷休,拿起匕首又是向趙初悟刺去!林白見狀上前攔住,小個子便狠狠刺向這擋路之人。江湖上賣命的,哪個怕死,故此招招要命!幸虧趙初悟將他們眼睛弄傷,要不然林白是占不到贏手的。 兩人你來我往,林白額頭已滲些汗水,這人難纏的很! 這時耳邊便聽的一句高喊:“林白,低頭閉眼!” “啊……” 一聲慘叫,原是趙初悟找準時機,向那歹人撒去石灰!林白趁機奪了刀刃,一刀刺向那小個子的胸口,這歹人便一命嗚呼! “你沒事吧!” 林白抓著趙初悟的胳膊,臉上滿是擔心,心中似鼓打般,咚咚直響,生怕她哪里受了委屈。 “無礙……” 趙初悟見林白那神情,心中一緊,又見她身上多出刀傷,擔心道:“你這滿身刀傷,有沒有事?” 林白見趙初悟無事,便松了口氣,又佯做難受道:“呀,好疼,你瞧瞧我胳膊是不是廢了,抬不起來了。嘶,痛……” 趙初悟一聽,也是見到那歹人怎樣兇狠,緊張地東看西看。確實見臂上,肩處恁多傷口!拉著她的手不容置喙道:“走,我們去找大夫才行?!?/br> 林白聽的心中似陰雨天氣出了太陽,身上寒氣慢慢退散,溫暖洋溢全身。林白一激動,一把將趙初悟拉住往懷里帶,緊抱著趙初悟道:“不用,娘子,你讓我抱抱就好了?!?/br> “你……你記得我了?” 趙初悟眼睛滿是詫異,內心還有些緊張,手腳不知如何擺放,愣愣的,有點不知所措。 “怎的,我有說忘了你嗎,娘子?!?/br> 林白淺笑一聲,柔柔地反問道。 “你???” 趙初悟有些語塞,這人恢復以后是這般潑皮無賴的嗎?戲耍我?那還問她家住何處,年芳幾何?一腳踹開林白,抬腿就轉身離開。 “哎,娘子!等下我!” “誰你娘子,你個潑皮!” “我們可早已成親了的!” “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無拜堂結禮,哪里算成親!” “可我們洞房了??!” 趙初悟一聽本來疾走著的,突然停住,轉頭死死盯著林白看。 林白眨巴著眼睛,好似說錯了話,但這確實是事實啊。 “?。。?!” 原是趙初悟一腳踹向林白下身,并狠狠道:“風流不羈的林大人,與你洞房的何止我一人,若你再提,小心你的命根子!” “我……” 林白疼的捂著下體,冷汗大出,整個人都縮在一起,也冷靜下來了。這案子若與她說了,且多一份危險!對方權力可一手遮天,自己還是小心為上。坐實了自己貪財好色,才好順藤摸瓜,而且若之后敵方知曉趙初悟是她軟肋之處,且不是將初悟險于危墻之下! “哎,這三妻四妾不是正常得很,何況我還是知府哩!” 林白站直了身子,對著趙初悟無所謂地調侃道。 趙初悟一愣,眼睛中的光似暗了下,做了個萬福,佯做畢恭畢敬道:“林大人說的對,是小女子愚妄淺薄了?!?/br> ———————————————————————————————————————————————————————————————————————— 小劇場博君一笑 林白:大夫,你給看看,我覺得我娘子有暴力傾向! 趙初悟:……